面具人看着我的样子,缓缓走近我,虽然被面具遮盖,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眼中那浓浓的嘲讽。
“你觉得,你能挡住我吗?”
我挺起胸膛,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可能阻止不了你!你要抽取他们两个的残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面具人嘿嘿怪笑两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对你下手?”
我把伞兵刀横在胸前。只觉得胸中一股不平之气,不停的翻涌。
从我十二岁那年,那个黑色长袍人改变了我的一生,从那以后,我逼走了自己的爹娘,就连吴先生都离我远遁海外,我的命运是被诅咒的。
不能尽孝父母,不能侍奉吴先生,我已经是不孝,可是这个“义”字,我无论如何也要守上一守的!
面具人大概看出我眼中的决绝,他淡笑一声:“你放心,看在吴先生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可是……”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刹那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急忙向前一挥伞兵刀,刀锋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极光,直刺他的胸口。
可是我的动作,却没有他快,面具人抬手,准准的攥住我的脉门,轻轻一扭。
我只觉得浑身酸麻,伞兵刀嘡啷一声落在地上,我的双膝,不由自主的向下跪了下去。
不能跪!绝对不能跪!我的心里发出嘶吼,急怒攻心之下,我的右眼忽然一凉,一股冰冷的气流沿着我的右眼,蔓延到我的上半身,我的另一只拳头,带着呼呼风声捣了出去。
面具人应该是觉得我是软柿子,轻而易举的控制住我之后,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皇夜奇和朱烨身上,等到他惊觉不妙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鼻尖。
“不识好歹!”面具人闷哼一声,也没看到他如何动作,他的腿无声无息的抬起来,踹在了我的胸口上。
“啊……”我觉得胸口传来剧烈的震荡,就连五脏六腑都在抽痛,我捂着胸口,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看到,面具人眼中射出凶光,
“你是不是一定要挡在他们面前!”
我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我要守着他们,若是你想伤害他们,尽管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勇气是件值得鼓励的事情,可是很容易变成自不量力!”
面具人话语中充满了讥讽,漫不经心的走向我。
“得罪了!”
他话音一落,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我好像被一列疾驰的火车撞中,身不由己的飞起来。
我身在空中,喉咙一痒,张开嘴巴喷出一蓬血雾。
眨眼之间,面具人已经到了皇夜奇的身前,他的双手在胸前掐出一个古怪的指珏,低低吟唱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降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
他说到这里,手掌冒出淡淡的白光,向着皇夜奇的额头按去,我咬紧牙关,握着伞兵刀,跌跌撞撞的向他冲过去。一刀刺向他的胸口。
“辵!”
面具人低吼一声,我的胸口被无形中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身不由己的向后翻滚飞出。
我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得死死的,呼吸都变得极度艰难。我张口嘴巴想说话,可是声音一出口,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单字音节。
“呜呜……”
“切!”
面具人嘴里不屑的吐出一个字,泛着白光的手掌,贴向皇夜奇的印堂。
我已经摇摇欲坠了,就好像喝多了酒一样,摇摇摆摆的,连站立都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可是我知道,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祸害了我的朋友。
想到这里,我胸中被一股不平之气填塞充满,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居然一跃而起,身在空中,一刀刺向面具人。
面具人挥挥手,我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撞上,打着滚在空中一个转身,再次落到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只要一活动就会钻心的疼,这是骨折的警兆。
面具人缓缓伸出手,按在皇夜奇的印堂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吼着又冲上去。
他飞出一脚,把我踢到一边,盯着在地上挣扎的我,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怒气。
“你不要把我的容忍,当成你嚣张的资本!我已经让了你两次,你应该知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他森然道:“你再上前一步,我肯定会杀了你!”
我努力的支撑起身体,张嘴正要说话,却喉头一甜,咳出几口鲜血。
好一会,我才顺过这口气,喘息着说道:“那你就……来吧!”
面具人眼中射出比冰还冷的光芒,一字字说道:“这是你自己找的!”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掌,泛着淡淡的微光,缓缓印向我的脑袋。
我徒劳的伸出手去招架,可是他的手掌,仿佛带着山岳般的潜力,轻而易举的把我的手掌压下去,继续印向我的头。
我知道,今天已经逃不过死劫,这时候心里泛出的最后思虑,竟然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死了,就不会在克死任何人了吧!
“你敢!”一声娇叱忽然响起,一道金光如疾风掠过来,黑暗中,直射面具人的眉心。
面具人低低的嘿了一声,仰头向后躲避,整个身体平成铁板桥的姿势,仰躺在地上,就势一个弹身,离开了我的身旁。
“你想和我作对?”面具人瞪着我的前面。
一个黑影,从虚无中显现,眉目如画的脸上,秀眉深深蹙起来,叉腰挡在我的身前,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不用去想,肯定是琪琪格。
“你干嘛打他!”琪琪格单手挥舞,指挥着金蚕蛊缠住面具人,气鼓鼓的说道:“凭什么欺负他!”
面具人虽然也是蛮厉害的,不过对金蚕蛊似乎也挺忌惮的,他和金蚕蛊周旋着,大声道:“你也要插手这件事嘛?”
“嗯哼!”琪琪格说道:“不止你一个人,对怨骨祭坛有兴趣!”
面具人浑身一震,琪琪格俯下身子,俏脸上写满幽怨,对我说道:“你傻呀你!干嘛自己去找死!”
“不用你管!”我转过头不去看她。
现在我明白了,感情这两个人是在图谋什么怨骨祭坛。
想想在悬棺山上,他们两个为了阴极珠而争斗不休,害死了好几个大学生,现在又去找什么怨骨祭坛,那么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明争暗斗的炮灰啊!
估计琪琪格没想到我会这样对待她,她楞了一下,才咬着牙问我:“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可没让你救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我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不咋地,所以自然不用跟他们客气。
琪琪格被我的态度,气的俏脸刷白,她用力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魂淡!”
“哈哈哈!”面具人忽然笑起来,笑声中慢慢都是嘲讽的味道。
“你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圣女,你就不要再妄想啦!”
琪琪格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具人,涩声道:“你怎么知道……我……”
面具人双掌飞舞,守住门户,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还知道,你要是不能在三月内完成祭祀仪式,只怕你们就……”
“闭嘴!”琪琪格低吼一声,一拍腰间的竹筒:“阿狸,咬死他!”
手臂粗的竹筒中,却窜出一个很大的狐狸,它冲出竹筒,沿着疾风而行,一身雪白的毛发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金蚕蛊和管狐汇合在一起,对着面具人绽开了疯狂的进攻。
面具人的实力我不清楚,不过肯定是碾压我的能力,虽然刚才貌似金蚕蛊把他逼得手忙脚乱的,可是管狐扑上去,他依然显得慌乱,却依然,没有遭遇半点危险。
面具人和金蚕管狐缠斗着,琪琪格瞪了我一眼,温软的小手牵住我的脉门,仔细的探查了起来。
没过一会,她转头对我说道:“要是我打不过他,要怎么办?他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的!”
我心说你有病吧,这事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我涩声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琪琪格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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