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行刺薛皇后的明明是龙非夜,如今韩芸汐却成了冤大头。
打从成为秦王妃开始,韩芸汐就没少被冤枉过,她早就习惯了,可这一回,她却看着龙非夜傻笑。不知道怎么办。
不管宁承如何诬陷她,她都不怕。薛皇后的尸体还在,真相就还在。她不是仵作,但有的是办法查出薛皇后的真正死因。只要把真相公布,她的罪名也就洗清了。
可如今,她不能真把真相公布出来呀!因为真凶就是她丈夫,龙非夜呀。
韩芸汐趴在茶桌上,故作严肃地盯着龙非夜看,什么都没话,却大有警告龙非夜的意思。
龙非夜,此事,你看着办吧!
龙非夜走过来,揉了揉韩芸汐的刘海,问道,“怕了?”
激将法!
韩芸汐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龙非夜竟爽朗地笑起来,“这事,本王认了便是。”
韩芸汐立马打开他的手,“没证据认什么认,我不会认,你更不许认!打死不认!”
龙非夜要的,不正是她这句话吗?他冷冷道,“来人,笔墨伺候!”
龙非夜这是要给剑宗老人回信,韩芸汐立马凑回去看。
他发现惜字如金的龙非夜这一回写了好几行字。
大意是,无凭无据的,端木瑶不能血口喷人。如果端木瑶能证明薛皇后为韩芸汐所害,他便不插手她们二人的恩怨。但如端木瑶没能给出证据,他必定追究端木瑶诬陷之罪,还请求剑宗老人到时候不要插手此事。
当龙非夜收笔之后,韩芸汐问了句,“就这样?”
“嗯,”龙非夜封上封口,还特意在封口处盖了他的印章,确定不会被人盗看了去。
“所以,一旦你师父答应了你。即便最后查出真凶是你,你师父也不能插手此事?”韩芸汐打趣地问。
这确实是个漏洞呀!
不过,龙非夜怎么会笨到暴露自己?他终究是不想惹剑宗师父生气的,而且,他目前也还不想把西周皇室给得罪死。
北历这半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他却一直提防着,西周可是应对北历国不容忽视的一支力量。
令人送走信函之后,韩芸汐和龙非夜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俩都是沉得住气的主儿呀!
毕竟端木瑶目前只是告到剑宗老人那去,事情还没有真正闹开,他们主动挑事的话,就太愚蠢了。
此事,端木瑶正等着龙非夜和韩芸汐的反应呢。
她就住在尧水郡和风林郡交界之地,她已经把薛皇后的尸体带出楚家军营,她手中也掌控着韩芸汐杀她母后的证据,就等着师父那边的消息,好给韩芸汐致命一击!
那个女人,不仅仅抢走了她青梅竹马的师兄,竟还杀了最疼爱她的母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回,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韩芸汐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公主,天山的来信!”
随身婢女捧来信函,这信并非剑宗老人写给她的,而是她安排在剑宗老人身旁的人写来的。
看了信,端木瑶蹙起眉头,“失心疯又犯了?”
师父已经收到秦王的回信,只是失心疯犯了,自己不看信,也不许任何人打开,所以师兄回了师父什么,谁都不知道。
“公主,秦王必不敢违逆剑宗老人,依奴婢看,咱们一切还是按计划来,速战速决,尽快替皇后娘娘报仇雪恨,好入土为安呀。”婢女低声劝。
端木瑶冷冷,“本公主也不过是支会师父一声罢了,楚清歌给的证据那么充足,即便秦王有心袒护那贱人,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我就不信师兄会为了她,得罪全天下!”
端木瑶越想越气愤,当场就下令,将韩芸汐谋杀薛皇后一事公诸于众,表示三日之后,要上门挑战,要韩芸汐血债血偿。同时,她还质问秦王,为何同西周合作的同时,背地里会纵容韩芸汐干出这等天地不容的事情来。
消息一出,让平静了许久的西部又热闹了起来,各方势力全都关注上这件事。
楚清歌听了消息,一肚子的火立马就炸了,她不避讳下人在场,连连怒骂,“没脑子的贱人!就她那种脑子,还指望秦王垂青,简直是异想天开!”
诬陷韩芸汐的证据,正是楚清歌提供给端木瑶的,她只是想端木瑶找韩芸汐麻烦而已,谁知道端木瑶连秦王殿下都一并拉下水了!
“龙非夜岂是她能质问的?凭什么给她交待呀!”
哪怕沦落到这境地,楚清歌所有恨意仍全都指向韩芸汐,她并没有怨恨龙非夜一分一毫,更不忍伤他一分一毫。
忽然, 屋内传来了婴儿哇哇的啼哭,楚清歌才冷静下来。
周遭所有下人都莫名其妙着,理解不了太后娘娘的激动,也不敢多问。
凌大长老和怜心夫人这几日上山采药去,楚清歌亲自照料着孩子。虽然对这个孩子满心的怨恨,可一听到哭声,她还是急。
正要进屋去,宁承却过来了。
身为摄政王,天宁这后宫他进出自由,百无禁忌,无人敢拦。
今日的他身着金灿灿的宫装,尊贵感浑然天成,他一踏进门,傲岸的身材就让一屋子的人压迫感十足。
“拜见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吉祥!”
一屋子的人都跪了,几个婢女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就一眼便吓得连忙低头,又畏惧却又情不自禁地爱着。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幻象的,可是偏偏这一屋子的女子都充满了幻象。
楚清歌转头看来,回眸一眼,差点就将宁承看成龙非夜了,即便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她心中之人,她还是愣愣地看着。
宁承不明白楚清歌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也懒得多理睬,他大步走过去。
摄政王权势再大也理当同太后行礼的,可惜,从他到西京来之后,宫中就没有这种规矩。
“哎呦,今儿个刮的什么风,竟把宁王殿下吹来了!”楚清歌笑道。
宁承低声,“那枚金针用完了,记得还给本王。”
他完,转身就要走。
“就这事?”楚清歌很不可思议,宁承居然会专程来她这里提醒这件事。
她给端木瑶的证据里,有一枚韩芸汐用过的金针,正是宁承提供的。
她原以为宁承为了诬陷韩芸汐,特意找来那枚金针的,如今看来,似乎不像这么回事。
“记住了,东西要丢了本王算你头上!”宁承一边走,一边警告,头都没回。
“那枚金针还有用?你还想做什么?”楚清歌追出来,但凡和韩芸汐有关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想错过。
“做好你份内的事,管那么多作甚?”宁承冷冷训斥。
“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清歌对自己有自信,对端木瑶也很有信心。然而,在宁承看来,这个两个女人都是一路货色,愚蠢至极!
她们想算计韩芸汐,却不知道这件事对龙非夜的影响要远远大于韩芸汐。
韩芸汐是龙非夜的正妃,她做的事情龙非夜能不知道?
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薛皇后是韩芸汐杀的,只会怀疑这件事是龙非夜干的,或者是龙非夜指使韩芸汐干的!
“女人,搀和什么政事?龙非夜,接招吧!”宁承不屑冷哼,负手而行,慢慢地身影便消失在深宫处。
事实证明宁承是对的,消息传开之后,除了端木瑶挑战韩芸汐之外,各方势力都怀疑上龙非夜。
西周康成皇帝一刻都坐不住,亲自挥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函,要求龙非夜必须给出交待,否则,西周和中南都督府将永不联盟!
就连天安国那边,龙天墨和穆清武也都怀疑上龙非夜。
“秦王妃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杀薛皇后!若真有此事,也一定是秦王指使!”穆清武早在心中默默为韩芸汐感动不公平。
“依我看,此事蹊跷,秦王若真动手,也不至于让秦王妃出手。”龙天墨喃喃自语着。
穆大将军对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兴趣,他问,“清武,北历马场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收到消息,南都马场大肆向牧民收购马仔。其他两个马场倒没什么消息。”穆清武如实回答。
穆大将军不悦道,“这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还需你?养马仔不过是幌子罢了,你还当真了?”
马仔要养成可作战的战马至少得三年的时间,去年南都马场损失的都是成年的战马,可使役三到十五年。要补上这个缺口,可不是养马仔那么容易的!
三年五载却战马,那北历还在云空大陆混下去?
穆清武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除非北历能调到马,否则,西部之乱,他们是不会插手的。北历不插足西部事务,这西部便是秦王和宁承的天下。这二人的好戏不会少,等着吧!”
穆大将军着,又补充了一句,“薛皇后的事,怕是端木瑶被宁承当枪使了。”
一听这话,龙天墨和穆清武都佩服不已,姜还是老的辣呀!
龙天墨自知敌不过宁承,如今也只能偏居一隅,养精蓄锐……
虽然北历暂时不会插足西部之乱,可是,北历皇帝却叮嘱君亦邪时刻关注西部的风吹草动。
君亦邪虽被驱逐出皇族,实际上仍为北历皇帝的左右臂膀,得力干将。
西部之乱,他一直心痒痒的想再度联手端木瑶,只可惜有师父的警告之前,他只能关注,无法动手。
此时,他正在和师父白彦青对弈,他忍不住问了句,“师父,你端木瑶这一回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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