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道木门,一股上好的龙涎香的香味扑面而来.
晓禾抽了抽鼻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愣。(子午坊 www.ziwufang.com)还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历史剧康熙王朝正播的火热,原本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不该对历史剧感兴趣的,可是那时侯学校寝室就只有一个频道,就是中央一套,没的选择也只有将就一下。这一看之下,也就让她对陈道明演的康熙皇帝分外感兴趣,一度立为人生一偶像。后来翻经查典的找关于这个千古一帝的八卦,才知道他爱闻这种龙涎香。于是就和寝室的几个无聊的姐妹四处搜刮买回了一大堆假冒伪劣的龙涎香香水,弄的她们寝室长年充溢着这种气味。
现在想想这些事情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其实算算也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而已,人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有些时候几乎连她自己都无法区分哪一个才是现实,而哪一个又是幻境。会不会是她前二十年的生活只是南柯一梦呢?而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存在呢?晓禾在心里笑了一下,要是她的梦里看的不是康熙王朝而是隋唐演义那就好了。
“要是再来一次,一定修中国历史,主攻隋唐。”
晓禾在心里暗暗咬着牙。
“姑娘,夫人唤你进去。”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晓禾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说男不男说女不女,面白无须的家伙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堆鸡皮疙瘩。连忙拼命的扯出了一个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笑容,口中连忙应着“多谢公公了。”
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这个时代真是灭绝人性,好好的一个人给搞成了这个样子,唉!可比人家泰国的人妖手术差远了,看来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穿过了两道长长的走廊,就来到一个正厅的门口,公公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说了两句,就见那小丫头趾高气扬的进去通报。
晓禾不由得暗暗奇怪,难道这个年代的太监都不得势,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李家造反也是不久前的事,李府这群人来到晋阳宫也是才两年的时间,这些由河东跟来的老人自然要比这些本土的太监尊贵些,也难怪他们各个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了。
这边正想着,那宫女从里面走出来,越过侯在一旁的公公径直走到自己的面前,神情冷淡的很,“你随我来吧!”
晓禾心想就连秋菊春兰她们这些大丫头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不管是真的假的,最起码面子上都是亲亲热热的,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也敢这么张狂,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来头。
那宫女回过头来见晓禾仍旧是愣愣的瞪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厌烦,
“走啊!傻站着干吗?”
晓禾在心里暗骂瞅你那倒霉的熊样,嘴上却不得不亲亲热热的回道,
“就来,就来,姐姐等等我。”
进了正厅,晓禾又随着她从左侧的角门经过两个屋子,才到了万夫人休息的西风厅,晓禾看着门匾上那显然是刚提上不久的金字,不禁的哼哼了两声,西风同音栖凤,李渊当上皇帝还没几天吧,就这么按奈不住了?不过认真的算起来,现在够格争这个位子的,除了目前深受李渊宠爱的张,尹二妃,也就只有她这个跟随李渊多年的旧人了,并且前者虽年轻貌美,可是无论资历身份都无法与她比拟,何况人家执掌晋阳宫多年,又生了那么争气的一个儿子。
但是就算这个时代的人再有先见之明,也不会料到在不久的将来李世民就要杀掉兄弟,夺取皇位,逼得自己的老爹早早的去当太上皇,而现在即使这群大妃小姘在这边打破了头,将来也不过是抢个皇太后当当。
那么,李智云呢?历史上为他注定的死亡早就已经被他躲过,那么他将来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晓禾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笔糊涂帐,想是想不通的,现在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有命活下去,然后将来有一天可以看到李智云是问鼎天下还是归于尘土吧。
“唉!”晓禾摇头晃脑的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领路的那名宫女奇怪的目光,晓禾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会是刚才自己对着门上的题字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都被她看到了吧?果然那个宫女对着晓禾做了个一副了然的表情,晓禾不禁在心中暗叹,看来万夫人并不太得人心啊!
西风厅内富丽堂皇,说是厅倒不如说是大堂还差不多,晓禾对着这大的离谱的屋子不断的行着注目礼,心想这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得值多少钱啊!
两名宫女打开了一道碧色的珠帘,晓禾低眉顺目的走了进去,只见万夫人斜靠在一处地席上,身穿一件百蝶穿花的长袍,低低的红绫抹胸,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散发出一种无比诱人的风姿。晓禾不禁在心底暗叹,难怪这个女人能保持荣宠二十年不衰,看来不光是靠了一个争气的肚皮,还是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的。这么说来她还真是给静慧师太面子,若是穿成这个样子去念慈庵启不是要大大的亵渎佛主?
春兰秋菊也在厅内,一个跪在地上温酒,另一个站在万夫人身后为她扇凉,地席的另一边还有一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很是年轻的样子,面容谦和儒雅,自有一股风流之色,晓禾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温和的向晓禾微笑。
“给万夫人请安。”
“恩,起来吧。在这里就不必多礼了,你在府上也快十年了,算来还是一次进晋阳宫的,怎么样,昨晚睡的可好?”
“恩。”晓禾乖巧的点了点头“很好。”
“这就好”万夫人坐直了身子,春兰连忙放下扇子,在万夫人背后加两个软垫。
“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明白什么都是假的,若是一身病痛才是最折磨人的,我昨天听春兰说你以前撞伤过头,可是真的吗?”
晓禾新道正戏来了,忙不迭的答道“回夫人话,是的。”
“那正好,这位是袁大师的弟子孙鹭然孙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说,医术更是精湛,几日前他刚从长安过来,今个给我瞧病,碰巧给你赶上了,这也是你的福分造化,就让孙先生给你看看吧。”
“夫人谬赞了,孙鹭然笑了笑,对万夫人拱了拱手。
晓禾心想你若是看的好,让我把苏晓禾前十三年的事情记起来我就跟你姓孙,口中却忙应着“谢谢夫人,谢谢孙先生。”
晓禾小步走到孙鹭然身边,跪坐在地席上,将手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孙鹭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掐在晓禾的脉搏处,闭目侧耳,一会,又看了看晓禾额上的伤疤。
晓禾惴惴的盯着他的动作,心中七上八下的,虽说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他怎么说,自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记得,想也想不起来,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心中却仍是有些不安,若是这家伙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啥事没有,纯属瞎装,想也知道这帮家伙会相信谁,那自己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完蛋大吉了。
只见那孙鹭然微侧着头想了一会,随即抬起头来对万夫人说:
“这个病在下是治不了的,即便是家师亲临,恐怕也是治不了的。”
万夫人微微愣了一下问道“此话怎讲?”
“苏姑娘脉象有亏,气血不畅,又不记得前事,如若在下所料不差苏姑娘所得的该就是一种叫做失心症的病症了,这种病症在下没有见过,却听家师提起过,家师早年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时曾遇到一人被重物伤了头部,不知前尘往事,不认亲戚朋友,并且时常失心发疯,家师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人心乃是人身体的中枢,人脑更是掌管身体的重要部位,脑部受伤自是后患无穷。不过苏姑娘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之外,并无其他病症,依我看,不治也罢,不碍事的。”
晓禾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暗自偷笑,这家伙不学无术,一看就是草包。还说的似模似样的,现在连她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真的失忆了。
万夫人点了点头,眉宇见不由得滑过一丝失望,“那么,就真的治不好了吗?”
孙鹭然摇了摇头“此种病症,需得认真条理,欲速则不达,急不得的。”
万夫人叹了口气“这样,那晓禾你就下去休息吧。这两天你车马劳顿,就先歇着,过几天我会让秋菊分派工作给你的,就这样吧。”
晓禾看着万夫人明显极为失望的脸,心底不禁有些疑惑,看来她是真的想要治好自己,要干什么呢?难道真是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怎么还要分派什么工作,莫非不要自己随她北上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不想去那个巨大的权利旋涡中搅和。虽说以前看小说中穿越时空的人总是英勇神武的封侯拜相,可是自己可没有项少龙那两下子,还是省省力气保住小命要紧。
于是晓禾就笑呵呵的给万夫人行了个礼,又真心实意的给孙鹭然先生道了个谢,才乐颠颠的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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