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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司马瑜与马惠芷对望一眼,无需经过语言,即明白了互相的心意,不约而同地将手一松,两头老獭恢复了自由之后,连忙又跳回池穴,与小獭拥挤在一围,伸出粉红的舌头互相敌着,情状十分亲热!

  司马瑜看了片刻,才轻轻一叹道:“惠姑!我们回去吧!大概别的地方也不容易再找到玉獭了!”

  马惠芷点点头,连那些玉瓶玉刀都懒得收拾了,深情万般地注视着司马瑜道:“大哥……”

  司马瑜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好在世上的丑人并不仅仅是我们两人,人家能活下去,我们也没有活不下去的理由!”

  马惠芷柔顺地偎依在他的肩下,一人就这样循着来路慢慢地走去,眼前的奇景,在他们目中看来更觉得美好了,才走出十几步,身后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二位远道而来,怎不多盘醒一阵就走了!”

  二人惊然回顾,却见身后十余丈处,亭亭玉立,站着一位玉人,身披素色丝衣,风神如仙。

  司马瑜微愕了一下,才抱拳揖道:“仙子可是此间居停主人!”

  那女子肥盈含笑道:“仙子的称呼不敢当,我不过是世居此地而已!”

  马惠芷也笑着道:“如此胜境,正合姐姐等玉人居停,便仙子二字,也不足传其神,借问姐姐芳名……”

  那女儿含笑道:“不敢当!小妹凌娟,二位是……”

  司马瑜等通过姓名,凌娟又笑道:“此处只有小妹一人独居,实在冷静得很,难得佳客远临,蜗居离此不远,二位何不到小妹居处小聚一番!”

  司马瑜一怔道:“凌小姐一人独居,那么这冰林之中的花草都是凌小姐一人布置的?”

  凌娟含笑道:“小妹独居无聊,所以才藉此排遣时光,不过假的总无法胜真,倒叫司马公子见笑了!”

  司马瑜听得脸上一红,知道自己不久以前所说的那番话,果然被她听见了,只得呐响地道:“那是在下见闻敝陋,出言无状!得罪小姐良久……”

  凌娟笑道:“公子太客气,小妹在二位到达之际,已经知道了,一直不敢现身相见之故,就是不知二位心地如何,所以才遣所豢雪熊故意相迎二位前来,适才见到二位行事居心,深为仰慕

  司马瑜更不是味道了,倒是马惠芷有点惊奇地道:“如此说来,我们一切行动,早就在凌小姐的监视中了!”

  凌娟略有赧色道:“二们在冰原上驰骋之际,小妹只知道二位是在找东西,却一直不知二位找什么,及至二位人此玄冰俗后,小妹得拜识尊颜,才知二位的目的,那玉獭在冰原上只剩下了一对,小妹深如此等异兽已形将绝种,才将之移居到谷内,令人繁殖,司马瑜守义不取玄冰朱莲。

  小妹心中对二位已极为钦佩,是以二位在捕捉玉獭后,小妹并未加以阻止,谁知二位仁心侠怀,推及禽兽,更令小妹钦佩得五体投地……”

  司马瑜觉得凌娟的玉骨冰肌,与自己等二人相映之下,尤为超尘出色,但不知怎地,心中竟全无愧作之念,淡淡一笑道:“惠姑的容颜原有一瓶玉獭髓可以改变,却为了在下而白白糟蹋了。此次我们二人北来,原是想再找到一头玉獭的,然而从适才的情形下,深深感悟,贼人以自成,纵使容颜可复,也难获心安……”

  凌娟不待他说完,立刻岔口阻止道:“司马公子不必再说了,小妹对二位之为了已深为感佩,如蒙不弃,即将玄冰朱莲奉赠二位!”

  马惠芷骤闻喜讯,不禁大是激动,连忙道:“这如何使得,此莲尚未成熟,遂尔伤之,对小姐的损失太大了!”

  凌娟微笑道:“马小姐想得太多了,朱莲用以易容,效用无可置疑,若说能脱胎换骨,究属子虚乌有之闻,再说此物原系此地自然生长,小妹不过略加培植面已,并不能算是小妹私有之物,二位大可不必客气!”

  马惠芷喜极泣声道:“谢谢你了,凌小姐……”

  凌娟微微摇头道:“马小姐不必客气,天生灵物,遇合自有缘分,小妹不过借花献佛而已,再者小妹另有借重之处,尚请二位多子赐助!”

  马惠芷连忙问道:“凌小姐有何教合……”

  凌娟顿了一顿才道:“此事俊到达蜗居之后,再行详告吧!小妹正在为这事发愁,天幸得二位前来,也许是小妹合不该当难……”

  司马瑜见她说得那么严重,自是不便多问,只得道:“那我们就打扰凌小姐了!”

  凌娼脸上略见欢容,含笑在前引路,又转过一片冰林,遂一幢精舍,居然也是用冰块筑成,凌娟将二人引人门中,却是一所宽敞的客堂,堂内椅条几,无不晶然生光,完全都是冰的!

  司马瑜不禁叹道:“凌小姐的仙居竟然是琉璃世界了!”

  凌娟微微一叹道:“此地绝顶酷寒,除了冰雪之外,别无他物可资利用,若非守着先父遗嘱,小妹也不原居在这种环境中,不仅是寂寞酷寒难堪,还要日夜担惊受怕!”

  司马瑜一愕道:“此处远避人迹,还有什么可怕的!”

  凌娟刚想回答,突然屋后传来一阵呱呱之声,恍若儿啼,凌娟连忙道:“二位请恕我失礼,小妹有急事要进去一下,二位先请随意坐下,小妹少时即来恭陪!”

  说着忽忽就赶到后面去了,司马瑜不禁奇怪道:“惠姑!刚才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一般……”

  马惠芷连忙庄容道:“大哥不要胡乱猜测,凌小姐已经说过她是一个人独居,那来的小孩子!”

  司马瑜无言可答,只得坐了下来,慢慢地浏览室中陈设,此时屋后的儿啼声愈来愈急,而且还夹杂着一片怒吼声,好像是由那头巨熊所发。

  司马瑜连忙道:“不好!后面可能是发生事故了,我们瞧瞧去!”

  司惠芷阻住地道:“大哥!凌小姐并未邀请我们人内,我们可不能多事……”

  司马瑜只得又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儿啼声,怒吼声更是猛烈,而且还夹杂着女子的急叫声,叱骂声……

  司马瑜忍无可忍道:”惠姑!后面一定是出事了,我非去看一下不可!”

  马惠芷听出那急叫声,正是凌娟所发,而且好像是处在十分危急的状态中,遂也不再坚持,与司马瑜二人匆匆往屋后行去,接连穿过几间冰舍,遂见此屋乃一气相通,或作书房,或作起居室,俱是冰块筑就,最后一间是卧室,以冰作榻……

  穿过卧室是几间空房,空房之后,则是一大片广阔的冰原,冰原的中央则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池波碧绿,看来像是海水一般!

  那头巨熊与一条蛇形的怪物,正在池中上下翻腾,纠缠得不可开交,掀起滔天大浪……

  而凌娟手中却抱着一个长仅半尺的和,通礼雪白,未着衣物,呱呱的急啼正是由那婴儿口中发出。

  另外还有一个白衣的老人,手中握着一匹素练似的白娟,舞得密不通风,将凌娟裹在中央。凌娟一面要保护那婴儿,一面要抵抗那老人的攻击,显然有点力不从心,情势十分危急。

  司马瑜不敢怠慢,手握长剑,怒喝一声,便冲了上去谁知那老人的素娟十分厉害,砰然轻响中,将他的身形反弹了出来!马惠芷略顿一顿,才探手人怀,接着将手猛扬,一道青光,笔直地射了过去。

  马惠芷发出的那一缕青光,发时不带声息,进行时却高低起伏,走的是波浪形的路线,直冲人老人的素娟匹练影中。

  立刻是一阵嘶嘶的裂帛声,半空中纷纷洒下无数白色碎片,恍若粉碟飞舞,却是老人的素娟被青光绞得粉碎!

  青光接着又改变了路线,化作圆弧形,绕着老人与凌娟打圈子,同时也发出了激厉的掠空声。

  老人脸色一变,募而口发厉啸,身形猛往上拔,若一鹤冲天,由圈子里拔了出来,向远方落去!

  马惠芷轻轻一笑,素腕跟着一抬,那一缕青光始终未曾堕地,划空若虹,再以圆弧线飞回她的手中!

  其余三人技业无一弱者,却没有一人看出那缕青光是什么东西,老人与凌娟惊疑不止,愕然木立。

  司马瑜却不住问道:“惠姑!你这是什么东西?”

  马惠芷微笑着将素手掷开,掌中已空无一物!

  老人见了脸色又是一阵急变,长啸一声,身形跳跃如星刃,一下子就弹到池边,跳了下去!

  水花溅处,他的身形已隐人水中不见,接着那条蛇形的黑色怪物,也似受到老人的召唤,猛然摆脱大熊的纠缠,身躯一扭,也潜入水中隐去。

  顷间风平浪急,只有那头巨熊还浮在水面上喘水!

  凌娟顿了一顿,才怀抱婴儿走了过来,以感激而尊敬的口吻说道:“多谢二位援手,小妹竟不知马姐姐是剑仙一流的人物,太已失敬了!”

  连司马瑜也怔住了,世上所谓剑仙,大概是剑术练至绝顶气候,身剑如何一体,化剑成气,对敌时无须近身,或张口,或指手,剑气自然随心而发,取敌于千里之外。

  这只是一种传说而已,谁也没真见过这种人,这种事,可是马惠芷方才的青光,分明的练家剑丸之属!怎不叫他诧异万分呢!

  马惠芷轻轻一笑道:“凌小姐过奖了,小妹技疏艺溅,那里敢当剑仙二字……”

  凌娟仍是尊敬地道:“马姐姐何必太谦,刚才那道青光不是飞剑是什么?”

  马惠芷轻轻一笑伸手道:“凌小姐问的可是这东西?”

  说时手中又多出一块青色的圆片,非金非石,中间微凸,四边薄如锋刃,闪闪发出翻目寒光。

  凌娟看了一眼道:“据闻剑仙有练剑成丸者……”

  马惠芷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凌小姐是被传闻骗住了,世上或许会有剑仙这类人物,但绝不是小妹,凌小姐如若不信,不妨将小妹这东西拿去看了清楚,便知端的。”

  凌娟将这疑地接过那块青色圆片,拿在手中仔细观赏了一遍,才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这么吓跑了!”

  司马瑜也赶了过来,接过圆片仔细地看了一看,才发现那圆片中间还穿了一个小洞,系着一根透明的细丝,若不是持在手中细玩,断乎无法分辨出来,乃也轻轻一笑道:“惠姑!

  你可把我骗苦了,起先我真以为你会飞剑呢,不过这两样东西也不简单,究竟是什么玩意……”

  马惠芷微笑着解释道:“小妹觉见书上记载着剑仙驳剑之事,乃触机发明了这件小玩意儿,说起来真不值一笑,那圆片是钢母渗合青铜渗炼而成的,锋利不下一般前古名刃,后面的系丝是产于苗疆的一种人面蛛丝,质地异常坚韧,且有伸缩性,可长可短,发出时以内力贯注丝身,故可自由控制,收回来的时候只须松去内力,蛛丝自然收缩,再者我的另一端是暗扣面袖子里在的,东西触手入袖,看起来倒像是隐人手中一般……”

  司马瑜拊拿大笑道:“好极了,怪不得你把长剑让给我,原来自己还藏着这个好东西!”

  马惠芷却对凌娟问道:“凌小姐!你说的龙白奴可是方才那老头儿,他是怎么跟你起冲突的?”

  凌娟轻叹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这孽障!”

  说时将手中的婴儿朝上一举,那婴儿又吓得呱呱地叫了起来,凌娟不禁又笑骂道:“混由敌人早跑了,你还叫什么?”

  二人仔细看那婴儿时,只见他遍体都长着细细的白毛,虽有口鼻,却呆滞无法使用,而且脸上十分怪异,额下一扫而平,独独不见眉目!

  司马瑜仅只觉得奇怪而已,马惠芷却失声道:“凌小姐,这莫不是参仙的元神?”

  凌娟气得将那婴儿朝地下一丢,怒道:“什么参仙,简直是妖怪!害人精……”

  那婴儿落地惊叫一声,立刻又扳开双腿,一跳一跳地蹦到池子里,与雪熊玩去了。

  凌娟这才轻叹一口气道:“马姐姐不愧见多识广,那孽障果然是成形雪参的元神!”

  马惠芷失声惊道:“它能幻化人形,怕不有……千年气候,这类成形灵物,正是修道人梦寐难求的珍宝!”

  凌娟哼了一声道:“正是为了这原故,才使小妹长日受到龙白奴的威齐,这老猾窥觎此物已有几十年了,从先父生日,他就三番两次前来打扰,结果都被先父赶走了,先父弃世后,他更了放松,每年总要来个一两次,以前小妹与雪熊聊合起来,足够应付他的,这次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找了那么一条怪物来,缠住了雪熊,小妹一个人力薄,又要分神去照顾那孽障,若不是二位来得及时,真将不堪设想了!”

  司马瑜点头道:“不错!那老头子的功力真厚,假若不是惠姑露那一手将他吓跑了,我们恐怕也帮不了多少忙!”

  马惠芷也微现忧色道:“大哥之言不错!方才那老儿是被我那玩意吓跑,若论真正功夫,我们可差得远了!”

  司马瑜想一想了又问凌娟道:“那龙白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争夺这成形雪参呢?”

  凌娟的脸上涌起怒色道:“他原是我家的一个老庸人,先曾祖在世时,他已在我家了,由于他的水性很好,所以叫他龙奴,他初到我家时,只是一个小孩子,后来见他喜着白衣,才加了一个白字,本来他为人十分勤谨,先曾祖对颇为器重,令他与先祖一同习武读书,从未以奴仆视之;先曾祖弃世后,他渐渐就变得桀傲不驯,先祖念在旧谊,未忍过于相责,更养成他的跋扈性情,同时在先祖四十岁那年,在此地发现了这成形雪叁,虽然明知此物可以延年益寿,却一直不忍加害,谁知此猾竟起了窥觎之心,趁乘先祖不备不际;意图加害盗取,幸而被先祖发觉了,将他驱逐了出去,自此以后,这玄冰谷中,永无宁日……”

  司马瑜不禁幸幸地道:“像这种不忠不义的人,为什么不干脆将他杀了!”

  凌娟轻轻一叹道:“先祖为人很慈祥,总念在故旧之情,未忍出此、谁知当先祖死后,他仍是常来骚扰,先父纵有除他之心,却已无能为力了!”

  马惠芷连忙问道:“为什么?”

  凌娟叹道:“这恶奴后来不知也有了什么遇合,武功大是精进,先父竟敌他不过,幸好那支雪熊及时而来,将他赶跑了!”

  司马瑜感兴趣地问道:“那头雪熊原先不是凌小姐豢养的?”

  凌娟摇头道:“不是!这头雪熊大概是参仙找来的守护者,自从那次帮助先父驱逐那恶人之后,便一直留在此间,十分驯服,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后,它已能听命行事了!”

  司马瑜闻言不禁对那头臣熊多看了两眼,只见它与那个婴儿在水中相扑为戏,十分高兴,忽而想起一件事道:“方才那人是从这水中逃走的,难道池底另有道路吗?”

  凌娟点头道:“”是的!这地底泉脉,远涌冰海,龙白奴每次都是由此前来驱扰,也由此撤退,因为他的水性甚佳,能在海底栖息终日……”

  司马瑜长眉一掀道:“这还不简单单,干脆将这池子堵塞,绝了他偷人之途!”

  凌娟叹道:“这方法小妹早就想过了,可是就是无法实行,因为那雪参的母根就在这池中,先祖途命要我们守护雪参,不使它受害,否则小妹也不会居住在这等穷荒之地了!”

  司马瑜愕然道:“雪参的母根既在池中,那龙白奴大可在水中将它盗走,何必要费那么大的事?”

  凌娟转颜一笑道:“没有用的,那雪参既已成形,灵气全钟于化身元神上,夺去它的母根,陡然糟蹋了一件灵物,龙白奴志在形影俱得,自然不会做那种笨事,然而那薛障也十分警觉,龙白奴一到附近,它马上就知道了,脱离母体逃出报警,方使那老猾一直未曾得手!”

  马惠芷忍不住问道:“难道凌小姐永远要在这儿保护它吗?”

  凌娟摇头道:“那倒不必,现在那孽障气候渐成,最多还有个三五年,它身上的白毛褪尽,就可以离开母体,自由自在地行动,不再需要我保护了!”

  司马瑜钦佩地道:“凌小姐数代传世,见了那等稀世奇珍,不但不忍攘夺,反而守望保护以助以其成,这份胸襟实在令在下钦承无已!”

  凌娟微微一笑道:“司马公子太言重了,像这类天生灵物,长成不易,不妹长种做法,正与二位刚才义释玉獭是同样的心思,大家都不必客气推奖了!”

  司马瑜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只有马惠芷颇为忧虑地道:“根据凌小姐所说那龙白奴狡猾异常,只怕他发现小妹的剑他是假的,去而复返……”

  凌娟笑道:“这一点大可放心,那老猾在惯例上每次锻羽归去,至少要半年才会重来……”

  一言未留,突然那池中嬉戏的婴儿又抛出了哇哇的急叫,飞快地向他们跑来!形色十分急忙。

  接着池水上又迅速无比地窜上一道黑影,飞索似的朝婴儿身上掷去,正是先前与臣熊纠缠恶斗的蛇状怪物!

  这下子变起非常,怪物的声子又急,堪堪及将追及婴儿,巨熊虽然也跟踪而来,倒底慢了一步!

  马惠芷清叱一声,青光再度出手,朝怪物头上飞去,司马瑜也不敢怠慢,双掌一推,出现庚金神功!

  怪蛇尖首一昂,巨口突张,一下子就把青光咬住,长尾掉了过来,仍朝婴儿的身上掷到!

  幸好司马瑜的掌力到得及时,一下子击在蛇身上,将它的身子阻得一阻,婴儿偷得这一丝空挡,哇哇急啼中,纵向凌娟的怀抱!

  怪蛇的身子十分坚实,司马瑜锐利无匹的掌力,竟然伤它不得,而它口中咬着那块青色圆铁,隔着一根透明的长丝与马惠芷对拉着!

  而且它的力气也非常大,马惠芷竟然扯不过它,同时也怕蛛丝被它扯断,只得跟着它向前移动着!

  巨熊怒吼一声,扑上来对准备怪蛇的中段咬去,怪蛇对巨熊还有点忌讳,不敢被它咬中,将口一松,反缠了上去,立刻又纠斗在一团。

  马惠芷这才把青光收回,持在手中一看,那坚硬的盘面上,已被咬上几个深深的凹洞……

  接着池中又是水花一分,冒出刚才那老人,虎视眈眈地钉着凌娟手中的婴儿,一步步地逼近……

  凌娟微有怯意,将手中的婴儿抱得更紧一点!

  司马瑜忍不住怒喝一声道:“欺上叛主的老贼,方才饶你不死,想不到你还敢前来侵犯……”

  龙白奴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夫一时不察,以为那麻脸婆真会放飞剑呢!没是个冒牌货……”

  司马瑜被他麻脸婆三个字听得心头火起,怒喝一声道:“取你这种老贼之头,那里还用得上飞剑!”

  喝声中双掌一抖,戊土癸水,两种真气交相拍出,龙白奴哼哼冷笑,单臂手挥,拍的一声,硬接了一招!

  司马瑜是全力施为,龙白奴仅信手挥架,所以身形被推后四五步,脸上微现异客,咦了一声道:“丑小子!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一声丑小子听得司马瑜更为冒火,因为这是他毁容后第一次受到的称呼,自然听来特别刺耳……

  再者也因为第一招占了上风,轻敌之念路生,怒叱声中,掌远离火神功,再度拍了下去!

  这次龙白奴可有点戒心了,振指挣的一声,轻弹出一缕指风,一直透过掌劲,袭上他的肩头!

  司马瑜的离火神功击到龙白奴身上,竟然毫无作用,反之那一缕指风,倒击得他痛人骨髓,身形连连退后。

  马惠芷见状大惊,慌忙抢了过来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

  司马瑜试着想抬一上手臂,发现已是力不从心,口中却倔强地道:“没有关系惠姑!你走开,这老贼很厉害!”

  马惠芷从他的神色上已经看出来了,不禁回头对准龙白怒叫道:“老贼!你敢伤我大哥!”

  龙白奴哈哈大笑道:“麻脸婆!你跟那丑小子倒是天生的一对,你们在冰原上转了好几天,老夫因为不原多事,所以不去理睬,可是你们自己要找死,到此地破坏的好事,老夫可容不得你们了……

  马惠芷怒叱一声,扑上去抡掌就攻,龙白奴轻描溅写信手挥架,居然将她凌厉的攻势都封得死死的;

  凌娟突地过来,将手中的婴儿交给司马瑜,沉声道:“司马公子请暂时替我保管一下,今日看来是无法善罢了,设若小妹一露败象,公子请立刻下重手,将这孽障毁了,我宁可暴殓灵物,也不能叫那老贼得了去!”

  司马瑜尚未表示是否接受,凌娟已把那婴儿硬塞了过来,遂莫明奇妙地抱在手中,凌娟却像一双飞鸟似地投人战圈,与马惠芷双斗龙白奴。

  由于凌娟的加人,使得马惠芷的压力减轻了一点,然而对于龙白权说来,却好像并没增加多少负担!

  他依然是步履从容地挥掌应斗,时攻时守,呼呼的掌风将他自己的四周织成了一道严密的气纲,一任二女如何出力抢攻,好像还是无法维持平局!

  司马瑜的那一条胳臂仍是痛昨抬得抬不起,只用一条胎臂夹住婴儿,一面观战,一面却心惊不已。

  这场中交手的三个人功力具不必说,单以招式而论,似乎都比他高明多了,马惠芷的指多于拳掌,恍如巧女引针,每一刺戳,都出之于英奥……凌娟则绣掌翻飞时削时拍,用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最骇人听闻的是龙白奴,他口角噙着不屑的冷笑,泰然迎敌,根本不将那些巧妙的攻势放在眼中,可是每当对方的招式将要递满之际,他总是能及时判断虚实,虚招不加理会,实招则加以反击……

  匆匆又是数十回合过去,对马惠芷与龙自奴来说,他们都已经斗近百招了,然而只有马惠芷一个人显露出疲象,喘弥微逆,香汗盈然!

  龙白奴的精神更见增长,一掌封退凌娟拍向右胸的急掌,然后发出豪笑道:“小丫头,今天你认命吧!那头雪熊是帮不了你的忙了,换上这两个丑八怪,加起来还抵不上一头畜生呢,除非是奇迹出现,从天上给你降下帮手来,否则你再别想阻碍老夫得手了!”

  凌娟为愤怒涨得满脸通红,厉声叫骂道:“老贼!你别做梦了,难道你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

  龙白奴大笑道:“当然听见了,你叫那丑小子在必要时毁却参仙元神,使得大家都捞不到手。对不对……”

  凌娟继续怒叫道:“胡说!只有你才对参仙存着攘夺之心,我却是在保护它……”

  龙白娘哈哈大笑道:“你别说得好听了,这等稀世灵物,谁都会生出非分之想的,只有你祖父与父亲那种傻瓜才放着长生灵药不用,自己去找死……”

  凌娟更为愤怒道:“胡说!我们凌家忠厚传世,那里是你这种贪婪小人所能了解的!”

  龙白奴冷冷阴笑道:“你骂我贪婪,那你守着参仙不肯放手是什么意思,别再说什么保护灵物的大话了,其实我对你的用心太清楚了。你是想等它真正能脱体成形之后,再想法子计算他,那时它的元神已固,不仅可以驻颜益寿,更可以脱胎换骨,功力通神…”

  凌娟气得目中流下了眼泪,怒叫道:“恶贼!你自己存着那种卑鄙的想法,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废话多说无益,反正今天绝不曾叫你得手去……”

  龙白奴目中凶到顿露,厉声叫道:“老夫今日早有妥善安排,非得手不可!”

  说完双臂突紧,掌上攻势也变为凌厉起来,掌风呼呼,将两个女孩子逼得直往后退,凌娟几度抢攻,都被他对了开去,急得大叫道:“司马公子!请当机立断,勿再犹豫,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老贼趁心如意……”

  司马瑜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正想如言出手毁却怀中的婴儿,却苦于另一又手完全不能动弹!

  交手的三人打得更激烈了,马惠芷咬着牙,汗流浃背地拚命苦撑,凌娼也差不多,只有龙白奴游刃有余,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置两个女孩子于死命,却不知什么原故一直拖延着!

  又过了片刻,那两个女子更为不济了,司马瑜将牙一咬,单臂突然使劲,想以那股压力将参仙的元神挤死,可是刚用了一半力气,那婴儿已痛得哇哇急叫起来,司马瑜心中一软,怎么也下不了手……”

  龙白权问言婴儿痛叫之后,心中大是着忙,倏地欺空拍出一掌,掌发无形,却暗藏劲力无限!

  马惠芷嗯了一声,被那股暗劲撞得平飞出去,口中鲜血直喷,如同一块殒石般地落了下来!

  司马瑜大是关心,慌忙抢了过来,伸手接住她的身躯,那怀中的婴儿却脱身下来,飞也似朝雪原上逸去!

  龙白奴见状冷笑一声,欲待飞身去促,却被凌娟死命缠住,龙白奴急得须发皆扬,怒声大叫道:“娟姑!我念在你祖上的交情,所以一直对你没下杀手,你再要如此不识好歹,可真的不能怪我了!”

  凌娟一言不发,仍是发指如风,拦住他的去路,那婴儿脱身之后,并不回向池中,却朝冰原的另一头急奔,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白点!

  龙白奴又纠缠了片刻,突然一掌将凌娟拍退了五六尺,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一味跟我死缠,弄得大家都得不到手,平白让别人坐收渔利……”

  凌娟本来还想再扑上去拚命的,闻言不禁一怔,龙白奴用手一指道:“你看看那边吧。”

  凌娟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天际遥遥飘来两点黑影,恍如膺隼一般,直朝那婴儿扑了下来!

  婴儿惊呼一声,回头又逃,那黑影的势子疾速无比,略一腾跃,即将婴儿攫住,却是两条人影!

  那两人攫得婴儿之后,脚下未停,一逞向他们这边行来,到得临近,才看出是一个中年道人龙白奴的脸色变了一变,才对那二人一躬身道:“老奴叩见仙长仙姑!恭喜仙长仙姑……”

  道人冷冷一哼道:“算了!”

  龙白奴噬口不敢再说!神情上对那二人好似十分忌惮,凌娟却不管这么多,眼望着婴儿在道姑的怀中不住挣扎急啼,心中又急又怒,厉声喝叫道:“你们是谁?快把它放下来!”

  道姑微微一笑,根本不去睬她,反对龙白奴道:“老龙!你说的就是这地方?”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道:“是的!此事地气较温,最适于二位仙居!”

  道姑又笑笑道:“地方倒的确不错,师兄我看就是这么办吧!你先把这些人打发一下,我再到前面看看去!”

  说着飘身要往冰屋那边行去,凌娟欺身拦住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把那参仙放下来……”

  道姑微笑了一下对道人说:“师兄:这女孩子还在做梦呢!你说该怎么打发?”

  道人冷漠地道:“简单得很,杀!”

  道姑的神色也是一冷道:“那你还等什么?”

  道人哼哼冷笑道:“何必要我动手呢!叫小黑子代劳算了!”

  说着撮口打了一声呼啸,这时那雪态与蛇形怪物已经纠斗得闻开很远,犹目在地上翻滚急吼啸声过后,那怪蛇好似受到了催促,摹地凶狠起来,昂起三角尖头,对准雪熊的鼻子上咬去;

  雪熊也张开巨口,反咬怪蛇的头颈,双方的势子都很疾,而且雪熊的动作似乎快了一步!

  卜擦微响中,怪蛇的身子顿时被咬成两截,雪熊张开巨口,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啸。

  啸声未已,落地的半截蛇身猛地窜了起来,一直对准备那血贫大口钻了进去,臣熊未及防备,慌忙合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截断蛇原来仅剩尺余,被雪熊又咬下三四寸,然而那六七寸长的蛇头好似仍能打动。

  雪熊庞大的身躯突地一纵七八丈,接着掉了下来,将冰原都震得撼动了,然后四肢一阵乱划,口中泊泊地流下鲜血,将雪地染得通红。

  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段短短的蛇头,在杀死雪熊之后,又从雪熊的肛门中钻了出来,一扭一扭地寻着断下的身于,尽然又连了起来,紧贴着地而飞了回来。

  这许多事情发生于俄顷之间,凌娟骇然忘形,简直无法相信目前的事实,道人却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凌娟对那怪蛇招呼道:小黑子!你还不错,不过那么一头笨家伙,实在用不着费这么大的事,快!再把这女孩子收拾了!”

  怪蛇昂着尖头,红信伸缩,却尽对着道姑手中的婴儿瞪着,道姑笑骂道:“混帐东西!

  事情办完了,还怕少掉你一切!”

  怪蛇居然听得懂人言,嗖地一声,又朝凌娟飞扑了过来,凌娟在失神之下,根本连抵抗的准备都没有!

  怪蛇窜近她身边,长尾一抖,像条绳了一般,将她紧紧地捆了起来!

  司马瑜单臂挟着昏迷不醒的马惠芷,目睹着一切变故,在惊骇中根本也忘记了该如何应付!

  直到那条怪蛇愈来愈紧,支持不住,跌倒在地的时候,他才警觉过来,放下马惠芷,疾移身形,赶到凌娟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扯拉蛇身!

  可是那条怪蛇的身子紧韧异常,任凭他如何用力,甚至于连凌娟一起都提了起来,仍是拉不开!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丑小子,要是你能将我的墨带蚊从她身上拉开了,我就饶你们不死!”

  司马瑜又扯了半天,那怪蛇反而愈缠愈紧,深深地勒进凌娟的体肉之内,凌娟满脸痛楚之色,咬紧牙夫呻吟着道:“司马公子!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认命了吧…-”

  司马瑜愤然住手回身,对着那道人怒叫道:“亏你们还是出家人,怎么做出这种丧大害理的事!”

  道人哈哈一笑道:“丑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发横那道姑却瞟了他一眼道:“师兄!别说他丑!他的脸是受了外伤,要是整治一下,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伙子!”

  道人打量了他一下,才微笑对道姑道:“怎么!无忧仙子的凡心又动了?”

  道姑笑啐了一声道:“师兄!你怎么老是那么假正经!我是觉得这小伙子的资质很不错!”

  道人闻言又对司马瑜看了一下才点头道:“嗯!的确不错!好像比你我当年还强得多了,佳才难选,难怪姑会动心的……”

  道姑微微一笑,柔声对司马瑜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跑到此地来的!这两个女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学过几年武功了……”

  司马瑜见那道姑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说话却是那么老气横秋的,心中已是不满,再加上对这两人的行为不齿,所以怒声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龙白奴在旁立刻叱道:“丑小子,仙姑对你问话,你怎可如此无礼!”

  道姑立刻笑着阻止龙白奴道:“老龙!不许你多嘴!让我来好好的跟他讲!小伙子!你别看着我年纪青,叫你小伙子不乐意,其实论岁数,我也许大着你两三倍呢!我叫无忧仙子!这是我的师兄长乐真人,本来在这北冰原的地极之下修练两仪真气,后来被老龙在无意之间发现了,我们正好缺少一个使唤的人,便将他收留下来,从他的口中,知道此地有一株成形雪参,那东西对我们的用处大极了,所以我们才把豢养的墨带交给他,帮他取参,末后我们想想不放心!又跟着来了……”

  司马瑜怒冲冲地道:“你们巧取豪夺,有损出家人的清规,还喀里喀苏告诉我这些干吗?”

  道姑笑着道:“本来我就嫌那地极下气候太冷,想换个好地方,老龙说这儿很合理想,早就要来看一看了,总是抽不出空,难得这一次两仪神功练成,顺便到这儿来看看,却是大有收获,不仅及时得到了雪参,还得了一处绝佳的修真之所,更难得是遇上了你这个小伙子!”

  司马瑜大感气愤,怒声喝道:“住口!你们窜夺宝物强占别人的居地,又跟我什么相干?”

  道姑柔媚地一笑道:“小伙子!你别心急好不好!我所修的两仪神功,讲究阴阳互合,我师兄是个银样鼠苍头,中看不中用,以你这一身禀赋,只要跟我合作,包你可以练成天下第一人!”

  司马瑜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禁愤中火烧,厉声喝骂道:“无耻!不要脸……”

  道人对道姑微微一笑道:“师妹!看来这小子倔强得很,对你的那一番盛情并不感兴趣呢!”

  道姑丝毫不以为许,仍是微微笑道:“别着急!慢慢来!你几时见过男人能逃出我的手心……”

  道人笑道:“好吧!我看你这次用什么方法来融化这一块冰山!”

  司马瑜愈听愈不是味,正想再后破口大骂,那道姑忽地微微一抬手,司马瑜只觉得全身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道姑轻妙地过来托住他的身子,然后对道人笑了一下道:“师兄!我的问题解决了!剩下这两个女孩子留给你发落吧!真可惜你是天生不成器,否则这两个女子也是顶上之才,配合两仪神功,简直是再妙也没有了!”

  道人笑着挥手道:“得了!得了你快带着这小伙子去做你的无忧美梦吧!别拿我开胃了,我知道这三十年来,为了炼那劳什子功夫,把你瞥得太苦了,这下子你大可以解解馋!”

  道姑格格一阵娇笑,一手提起司马瑜道:“那我倒不着急,至少先把他这张脸给治一下,否则练起功夫来,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司马瑜眼看着那道人举起手来,欲待结果凌娟与马惠芷的性命,不禁大是着急,连忙出声叫道:“别忙!等一下!我有说话……”

  道姑立定脚步道:“你还有什么说话?”

  司马瑜想了一下才道:“你所说的两仪神功,倒底是怎么一会事?”

  道姑格格一笑道:“你怎么又感到兴趣了?”

  司马瑜咬咬牙道:“我想问问清楚!你先把我放下来好说话!”

  道姑笑着将他放下来道:“我也不怕你溜了!”

  司马瑜身子坐在地下,依然无法行动,只得把眼珠一转问道:“你所说练功之时,需要阴阳互合,可是指着男女好合之事……”

  道站大笑道:“难得你居然很明白!男女好合,气化阴阳,互成互长,天道乃生,这是我们道家最精妙的学问,也是奥妙的功夫,黄帝问素女的人道,乃成条命强身之无二法门,传到后世成为采补之术,那已经变为很下流了!”

  司马瑜顿了一顿才道:“我不想问你这些大道理,我只想知道一下,你师兄是否是天阉!”

  道人脸色急变,道姑也连忙阻止他道:“小伙子!你别仗着我看上了你就乱说话,你真要惹得师兄生气,连我也帮不了你的忙!”

  司马瑜从容地道:“我并没有取笑你师兄的意思,甚至于还想帮助他,假若他真是天生不能人道,此地倒有一样东西可以治好他的缺点!”

  道人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司马瑜毫不思索地道:“玄冰朱莲!”

  道人与道姑对望一眼,好像并不想信信会事,龙白奴在旁边插口道:“此地的确有一株朱莲,只不知是否有用……”

  司马瑜笑着道:“怎么没有用,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道人又想了片刻道:“道书曾载朱莲之用途,并不如你所云司马瑜冷笑道:“尽便书不如无书,你爱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道人忽而发出异声道:“小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司马瑜用手一指道:“我是为了要救她们二人的性命!这样一来,你至少不会马上杀她们,也许她们并不愿意这样活下去,但是我认为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道人想了半天,突地撮口又是一声轻啸,那条怪蛇立刻从凌娟身上脱了下来!她已奄奄一息,知觉全失!

  司马瑜紧张地问道:“她死了?”

  道人过去一探她的脉息,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若是发现你说谎的话,你可得小心一点,不仅是她们要死得更惨,连你也别想好过!”

  司马瑜脸色微变道:“那你还是不必试的好,这方法我也仅是传闻,并没有太多把握!”

  道人犹在沉吟,道姑却笑着劝他道:“师兄!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一个希望,成了固然大佳,不成也无大碍!”

  道人这才对司马瑜道:“小子!你说说看是什么方法?”

  司马瑜横了凌娟与马惠芷一眼,若有深思地道:“以玄冰朱莲之花叫一捣练成什,每日饮一小匙,然后静坐运气,使走十二重楼,正道各二周,经七七四十九日后,当使静者举,不舞者奋

  道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这才半信半疑地提起二女,朝司马瑜威协地道;””七七四十九日后,如不见效,我再找你算帐。”

  盲姑却高兴地笑笑道:“师兄,真巧极一了,本来我还准备一粒玄冰五魄丹给他整容的,难得此地竞然有着玄冰朱莲,而且你还阳之时,只用上面的花叶,底下的藕茎,正好用来治容,而且就这个机会,把那个麻脸女孩子也给治一下,四十九日后,恭贺你并获一双壁人!”

  道人好似也十分开心,哈哈大笑道:“师妹!你的嘴怎么总是那么不饶人,这还阳二字用得太缺德了一点吧!”

  道姑格格一阵淫笑,挟起司马瑜率先朝冰屋行去,司马瑜身不由主,对道人手中的两女看了一眼,心中默祷道:“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人最要紧的还是活下去,而后再想其他,至少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当你们神智清醒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己决定生死日子在痉中恍忽特别难挨,司马瑜的穴道上仍是被那个叫做无忧仙子的道始以一种特别的手法制住了。

  不妨碍他的行动,却完全无法施展武功,至于马惠芷与凌娟,却整日都陷人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玄冰朱莲被拔了起来,长乐真人取了花叶,真的如司马瑜所说那般捣成了汁水,服下去后就静坐练功,冀图恢复先天的性能缺陷!

  无忧仙子则取了藕茎,开始为马惠芷与司马瑜医治脸容。她初入新居,对一切都很感兴趣,也特别起劲,命龙白奴到他们的旧居中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来,忙着面置这一所冰屋,她丰富的收藏值得这水晶似的屋宇变为金碧辉煌,所以她十分忙碌,而且连带着龙白奴也整天地做这做那,不得空闲……

  司马瑜身子是自由的,他可以到处走动,可是他的武功全失,在前面爬不上那道冰梯,在后面更无法涉越那一望千里的冰原,因此无忧仙子根本不怕他逃走。

  在他被俘的第九天,无忧仙子揭去他脸上的裹纱,看了片刻之后,才高兴万分地笑道:

  “这玄冰朱莲的功效果然灵,我相信你自己都无法认出你是什么样子了!”

  司马瑜在她的笑容中,知道自己的容颜一定恢复了,可是他的心中反而千头万绪,也不知是喜是悲!无忧仙子见他那傻怔的样子,笑着递给他一方铜镜道:“你自己去看吧!”

  司马瑜接镜的手有些颤抖,当他对镜中的人影一瞥之后,抖得更为厉害了……镜中的他仿佛又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恢复了从前的俊美仪表,甚至更有过之,新生的额肌透着微红的光泽!

  可是当他接触到无忧仙子目中那股充满了情欲的光彩时,立刻就压下了兴奋的情绪长叹一声道:“我倒是宁愿那药性不灵,让我还像从前的那幅丑样子!”

  无忧仙子并没有为这句话生气,仍是轻轻地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并不想跟我好……”

  司马瑜立刻接口道:“不错,男女相悦,应该出乎两相情愿,我对你全无好感!”

  无忧仙子哈哈笑道:“好感要慢慢培养的,我不想强迫你,可是我相信不出三天,你会自动地对我表示好感!”

  司马瑜冷嗤一声道:“别说三天了,三个月,三年,甚至于一辈子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觉……”

  无忧仙子微笑道:“空言无益,第三天之后,你自然会明白,我不相信这世界上当真会有钢烧铁铸的男人……”

  说完她带着一片自信的喜悦,飘然地离去了,司马瑜倒不禁痴痴地发起呆来,他确信自己的把持能力,凭恁她如何诱惑都不会动心的,可是她说得那么有把握,甚至于还立下三天的期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怔了半天之后,他忽然又想起了另多的一件事,暂时丢开了心中的纷乱思绪,因为马惠芷跟他是同一天开始整治的,现在也应该可以揭去面纱了!

  “不知道惠姑会变成什么样子……”一面暗忖着,一面走向马惠芷的卧房,那儿原来是凌娟的居处,现在却作了两个女孩子的停身所在。

  当他掀起门上的珠帘时,禁不住心中一阵狂跳。

  “冰榻上的马惠芷那里还像个凡人呢,她简直是天上的仙女!不,仙女也不可能有这种美态,人间部没有见过仙女,许多丹青妙手至少还可以描绘出那种神情风仪,然而眼前的马惠芷呢

  “美!美啊!”美得不可思议,无法形容……”

  司马瑜正被那种超俗的美感,震惊得如醉如痴之际,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息碎的微响!

  他耳目的敏感并未随武功消失,立刻回身一看,都见龙白奴呆呆地站在身后,望望马惠芷,又望望他,一片出神落魄之状。

  司马瑜对这个卑劣的老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厌恶,立刻厉声喝道:“你到这儿来干吗?”

  龙白奴蹑儒片刻,才微叹一声道:“老奴追随了几代主人了以为世上再无人品能及得上几位先主的,谁知见了公子与那位姑娘易容后……”

  司马瑜怒声冷笑道:“亏你还有脸叫他们主人……”

  龙白奴脸色一阵阴暗,叹息一声,回头走去。

  司马瑜怒喝一声道:“回来。”

  龙白奴应声回头道:“公子有何吩咐?”

  司马瑜冷笑道:“你为了窥觎雪参,利欲熏心,背主欺上,究竟得了什么好处?”

  龙白奴默然片刻,才悔咎地道:“公子不要说这些了!”

  司马瑜不肯放松,继续逼问他道:“你为了雪参,不惜昧心行事,现在雪参已经落在那两个人手中。他们会分给你吗?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愤然地道:“他们原先是答应分给我一半的,可是最近看他们的举指,好像有独占的意思,他们真若不守信诺,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马瑜哼哼冷笑道:“你功夫比人家差得远了,他们一定不分给你,你有什么法子呢?”

  龙白奴哼了一声道:“明的不行来暗的,真到了最后关头,自然有办法,最多排着同归于尽,大家都要得不到!”

  司马瑜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想怎么办?”

  龙白奴顿了一顿才道:“这个老奴可无法奉告,因为这是我最后的一着棋,泄露出来就……”

  司马瑜道:“难道我还会告诉他们吗?”

  龙白奴点点头道:“是的!公子现在也许不会,可是等公子与仙姑接触之后,就很难说了!”

  司马瑜愤然道:“胡说,那寡帘鲜耻的淫妇,我一辈子也不会跟她……”

  龙白奴摇头道:“公子别说得这么好听,无忧仙子的裙下从无叛臣!”

  司马瑜心中一动,口里却漫不往心地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作过人幕之宝吗?”

  他原是随便的一句话,谁知龙白奴竟长叹一声道:“我若不是受了她的魁惑,怎么会把参仙的秘密说出来呢!唉!详情我也不必说了,反正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绝她的诱惑,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是要你的命,你也会毫不考虑地献出来,更别说是一点秘密了!”

  司马瑜不禁微微吃惊地道:“她究竟用什么方法……”

  龙白奴叹道:“姹女玄牡神功!

  司马瑜不解道:“什么叫姹女玄牧神功?”

  龙白奴摇头道:“这是他们道家的功夫,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身经其境,只知道那是一种极厉害的迷魂心法,针对着男人的缺点,惑人于不知不觉之间,一旦人其壳中,即无法自拔,甚至于想把心掏出来去讨好她……”

  司马瑜见他说得那么厉害,不觉暗中心惊,神色微变,片刻之后,才故作平静地道:

  “你把她说得太神奇了,我就不相信她会这么了不起!”

  龙白奴苦笑了一下道:“反正公子就会尝到那滋味了,老奴说也无用!”

  司马瑜顿了一顿才道:“那你为什么还能保留着心中的秘密呢?”

  龙白奴叹道:“仙姑每结交一个男子时,总要使得对方至死方休,老奴在筋疲力尽之际,突然有所警觉,然而也无力脱出她的诱惑,只得下了狠心,想出一条绝策!”

  司马瑜赶紧问道:“什么绝策?”

  龙白奴缓缓地道:“毒蛇啮身,壮士断臂!”

  司马瑜一惊道:“你是说白宫!”

  龙白奴摇摇头道:“那倒用不着这么受苦,老奴在北海之源,发现了一种小草,此草味绝苦,吃下去之后没有别的用处,都可以绝止性欲机能!欲根一断,自然不再受惑了,就是这样才保下一条老命!”

  司马瑜连忙道:“那草在那里?你还有没有?”

  龙白奴道:“草倒还有,只是此草服下后,生机永绝!”

  司马瑜毅然道:“我不在乎,这样总比受她的诱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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