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更正。
“朱仙镇”东郊三里处,那一座荒芜的土地庙前,欧阳翠正在仰首凝注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默然沉思着,俏脸上浮现一丝诡谲的笑容。
远处,一道轻烟似的人影,疾掠而来。
那道轻烟似的人影,止于欧阳翠身前丈远处,赫然就是胡天赐。
欧阳翠美目中异彩一闪,抿唇媚笑道:
“胡公子真守信用,准时驾到。”
胡天赐淡然一笑道:
“我已经来了,大嫂有何见教?”
欧阳翠一双媚目,张得大大的,含笑讶问道:
“你叫我‘大嫂’?”
胡天赐笑了笑道:
“至少,在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大嫂,可惜,你曾经是我那宋承志世兄的夫人。”
“宋承志?”欧阳翠“哦”了一声道:
“你说的是南宫继秀?”
胡天赐呼了一声道:
“明知何必故问!”
欧阳翠自语着笑道:
“南宫继秀改为宋承志,倒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胡天赐正容说道:
“我再说一遍,大嫂有何见教?”
欧阳翠掩口媚笑道:
“自然是谈情说爱啦!”
她,话声才落,紧接着又注目笑问道:
“胡公子还带得有保镖的。”
不错,远处,正有两道人影,飞掠而来。
胡天赐目光一掠之下,冷冷一笑道:
“对付你,还用的着保镖的。”
欧阳翠笑道:
“话别说的太满,我,武功虽不如你,但我心中藏有十万甲兵。”
胡天赐冷笑道:
“有什么阴谋,你可以施展出来。”
土地庙内,传出一个冷冷的语声道:
“没什么严重的事情,只不过委屈你几天而已。”
随着这话声,南宫秀由土地庙中缓步而出,而同时,那两道疾掠而来的人影,也到了庙前,原来竟是白敏芝,卜真真两人。
欧阳翠的目光在白敏芝,卜真真二人悄脸上一扫,含笑说道:
“二位来的正好,你们这位胡师兄,正少了两像伴儿。
胡天赐扭头皱眉说道:
“二位师妹,这儿没你们的事情,赶快回去!”
南宫秀淡淡一笑道:
“俗语说的好,即来之,则安之,已经来了,又何必忙着回去。”
欧阳翠却“格格”的笑道:
“事实上,也回不去了!”
原来就在这对话之间,土地庙中,又走出二位夜行客来。
那是八魔中的老七司马炀和江湖四大恶容中的老三“笑弥勒”孔延年。
这情形,可不由胡天赐心中不暗到心惊了。
眼前,一个南宫秀,他固然斗不过,但全身而退,即并不难,但如今加上一个司马炀之后,情况可就不好了,何况,白敏芝,卜真真二人的赶来,在目前情况之下,不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了他突围时的累赘。
但他心头尽管暗中惊凛,表面上却泰然自若,冷冷一笑道:
“还有多少见不得他的东西,都滚出来吧!”
司马炀笑道:
“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样难听。”
南官秀也笑道:
“胡天赐,我们出动如此优势的‘兵力’来对付你,你委实足以自豪的了!”
胡天赐冷笑道:
“那里,那里,你们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才真的足以自豪哩!”
欧阳翠“格格”的娇笑道:
“胡公子,你如果真是光明磊落大丈夫,今夜,就不该来赴我的约会呀!”
胡天赐气怒之下,大喝一声:
“贱人看掌。”
顺手一记劈空掌,击了过去。“砰”的一声,掌力被司马炀接过了,司马炀并哈哈一笑道:
“胡天赐,前次在‘少林’前,你一再逼我出手,我都没答应,今天,我们可得好好的亲近一番才行。”
胡天赐探怀取出“冷霜丸”宝剑,冷然接道;“区区舍命奉陪。”
南宫秀逼上三步,含笑接道:
“老身徒手同你玩玩。”
一阵急骤蹦声,疾驰而来,止于五丈之外的斜坡上,那是六记长程健马,但马上却只有三人。
欧阳翠目光一掠胡天赐,三人,得意的娇笑道:
“胡公子,三位的坐骑,都已准备好了哩!”
白敬芝皱眉问道:
“你谅准我们两个也会来之”
欧阳翠笑道:
“是啊,如我连这一点都谅不准,还敢自吹说我胸中藏了十万甲兵么!”
卜真真已拨出三尺青锋,并一耸瑶鼻道:
“臭美!”
欧阳翠道:”臭美不臭美,那是另外一回事,但你们毕竟被我料中了,现在,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们,昨天,我故意那么神秘的,以真气传音向胡天赐说话,是有双重用处的,第一就是使你们这“瑶台五凤”中成就最高的二位,因心中生疑,而暗中跟着胡天赐到这儿来。”
她,一顿知锋,又目注胡天赐笑道:
“至于你胡公子,我不能不说句公道话,你前来赴约,心中不曾存有绮念,但却也不致存有光明磊落的胸怀。”
卜真真冷笑道:
“你这话不显得太以矛盾么!”
欧阳翠道:
“是的,我的话,由表面上看来,是有点矛盾,但一经说明之后,却没什么稀奇的了。”
她,顿住话锋,目注胡天赐含笑说道:
“胡公子,你别不服气,如我所料的有什么不对,我欧阳翠从今之后,决不再在太上面前,出什么主意,并且也决不再……”
胡天赐冷然接口道:
“这些,与我不相干。”
接着,目光移注南宫秀问道:
“你还等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自行上马,今天,你我免不了要较量一番,但翠的话,已经说了一大半,就让她全部说完之后,我们再放手一搏吧!”
欧阳翠笑道:
“好,我们长话短说,你此番前来赴约,是否是认为我欧阳翠天生淫贱,仍然醉心于你这个小白脸,而希望利用我这个弱点,刺探那六大掌门人和长者们的囚禁之处?”
这倒算的上是一针死血的问话,但事实上。也算是完全猜中了。因而使的胡天赐俊脸一红的,答不上话来。
欧阳翠娇笑道:”卜姑娘,现在,你不觉得我方才的话,太矛盾了吧?”
卜真真哼了一声,欧阳翠却目注胡天赐笑了笑道:
“胡公子,其实,基于人不为自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你那种想法,也未可厚非,所以,你大可不必因此而感到难为情……”
胡天赐冷然接口道:
“你的废话,还有完没完?”
欧阳翠笑道:
“还有几句话,就说完了,那就是:
我谅准你们不会有救兵赶来,退一步说,纵然有救兵赶来,也假定这赶来的救兵是令师夫妇和令尊等人,他们也绝对难以到这儿来。”
白敏芝冷笑道:
“你有如此自信!”
“是的。”
“因为,我已有万全的安排。”
胡天赐冷哼一声道:
“我们走着瞧吧!”
接着,目注南宫秀道:
“请!”
南宫秀一皱眉道:
“此情此景,你居然还有勇气要同我较量?”
胡天赐哈哈一笑道:
“太上,胡天赐可下是给人自吓大的啊!”
南宫秀脸一沉道:
“胡天赐,你该知道,那‘龙凤玉佩’,已完全为我所有,并有那神医卜正文的协助,所以,最近的这一段时间中,我的进境,是没法估计的,纵然是有你那师傅前来,也未必是我的百招之攻,凭你这点道行,还居然敢同我对抗!”
胡天赐冷笑道:
“我就是这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死心眼,你还是拿点真功夫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南宫秀冷冷一笑道:
“好!我先给你点颜色你瞧瞧。”
接着,抬手一指白敏芝,卜真真二人道:
“这两个丫头,听说是”瑶台五风’中,成就最高的两个,我就先拿她们作个榜样你瞧瞧!”
话落,身形一锋,已到了白敏芝,卜真真的身前,冷笑着接道:
“两个丫头听好,你们两个联手齐上,只要能在我手上走过五十招,我不但不再难为你们,连胡天赐也放他一并离去。”
白敏芝,卜真真二人的长剑,早已亮出,她们心知此时此地,一切的话,都是多余的了,双双一使眼色之后,长剑一挥,采取分剑合击之势,向南宫秀飞扑过去。
南宫秀双手大袖齐挥,发出一股阴柔暗劲,先行护住自己,口中却“咦”了一声道:
“这剑法,以前不曾见过?”
胡天赐笑道:
“这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魔头和魔子魔孙们的‘魔魔剑法’。”
南宫秀冷笑道:
“剑法是不错,名称之很新颖,只可惜使剑的人太差劲了一点。”
她,口中说着,一面却大袖挥地,将白敏芝,卜真真二人逼得团团直转,却并没采取攻势。
一旁的胡天赐入目之下,不由心头一动地,沉声说道:
“二位师妹,赶快改使‘分光剑法’……”
白敏芝,卜真真二人,冰雪聪明,一经胡天赐提醒,已心细南宫秀是在观察自己剑法的路数,才故意实行游斗的,当下立即剑法一变,改使曾为南宫秀所熟知的“分光剑法”来,但此时,南宫秀却已开始反击了。”
南宫秀一开始反击,她那水袖之上所蕴含的强劲“两仪罡煞”,立即使得白敏芝,卜真真二人,险像环生地,连连后退,手中长剑,更是大有把持不住之势,而南宫秀却冷笑一声道:
“两个丫头,现在你们该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
卜真真一面尽力撑持着后退,一面却娇笑道:
“太上,你好意思在两个后生小辈面前吹牛,我真有点替你难为情。”
南官秀也笑道:
“鬼丫头,你少动点鬼心眼,今宵,不论你如何刁钻,我也非得留下你不可!”
接着,又扭头喝问道:
“小翠,已有多少招了?”
欧阳翠含笑答道:
“回太上,已经有四十五招了。”
南宫秀哼了一声道:
“丫头,我懒得等到第五十招了,撤手!”
随着这“撒手”二字,白敏芝,卜真真二人的长剑,已到了南宫秀的手中,人也被点了穴道:
南宫秀一面拨弄着两枚夺过来的长剑,一面却淡淡笑着问道:
“两个丫头,服气不服气?”
白敏芝哼了一声,没接腔。
卜真真披唇一哂道:
“太上,你这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所接来的武功,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光荣。”
南宫秀俏脸一沉道:
“丫头胡说八道,该掌嘴!”
卜真真笑道:
“即已成了阶下之囚,生死都已置之度外,掌掌嘴,又算得了什么啊!”
南宫秀一皱秀眉道:
“你这小丫头,真刁钻得出奇!”
卜真真应声答道:
“你这位太上,却是小气得可恼。”
南宫秀沉脸冷笑道:
“丫头,你说的这个问题,如果没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虽然不杀你,却足够你消受的。”
卜真真笑问道:
“太上,猜想想当时交那半块玉佩的经过对形,那本质上,与出卖自己亲生儿子么有多大差别呢?”
南宫秀哼了一声,却没接腔。
卜真真寒笑接道:
“至于小气的问题,却可以举出两个事实来,第一:你自已可以作,却不准人家说,第二,就是眼前的事实,像我,身为阶下囚,祸福未定,生死难测,但我是一点都不够资格称为大方或大度,也就不难想见啦!”
卜真真这小妮子,也真是刁钻得可以,身为阶下囚,却在一位掌握她生死大权的敌人面前,泰然自若地,侃侃而谈,而且谈的,还都是对方的弱点,也等于是揭对方的疮疤。
这情形,不但使南宫秀为之啼笑皆非,连胡天赐与白敏芝也暂时忘去了目前的困境地,禁不住同时“噗哧”一笑卜真真却是意犹未尽地,补上一词道:
“太上,我这解释,你还能听得进么?”
南宫秀哼了一声,胡天赐却是再忍俊地,哈哈大笑道:
“痛快!痛快!真该喝一大杯,只可惜目前却没酒……”
南宫秀冷然截口道:
“胡天赐,该轮到你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胡天赐讶问道:
“准备什么啊?”
南宫秀冷笑一声道:
“你不是说要同我老人家讨教一番的么?”
“不!”胡天赐摇首接道: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南宫秀冷煞问道:“改变什么主意?”
胡天赐道:
“我自动随你们去。”
这回答,显然是大出南宫秀的意外,使得她一双美目,张得大大的,注目讶问道:
“你说什么呀?”
胡天赐笑了笑道:“我自动随你们去。”
南宫秀哼了一声道:
“怎么?还没到黄河,就死心了?”
胡天赐淡笑道:
“这叫作识时务呀!”
南宫秀脸色一沉道:“自动随我去,也得封闭真力。”
“行!”胡天赐含笑接道:
“即然豁出去了,清炖红烧,都只好悉听尊便啦!”
接着,双手向背后一负,泰然地一笑道:
“请吧!”南宫秀可老实不可气,冷笑一声,凌空扬指,连点了胡大赐的三处大穴。
胡天赐伸展了一下四肢,笑了笑道:
“太上,小可有个小小的要求。”
南宫秀笑道:
“身为阶下囚,还会有要求?”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
“好!看在你今宵很听话的情份上,你且说说看,只要不太离谱,我当酌接衲你的要求。”
胡天赐笑道:
“太上莫紧张,我的要求简单得很,只不过是向家父和恩师写一封信而已。”
南宫秀点点头道:
“可以,但得到了地头再说,到时候,我会派专人给你送去。”
胡天赐笑道:
“太上真是大人有大量,小可先谢了!”
南宫秀扭头向欧阳翠,沉声说道:
“小翠,快伺候他们二位上马,我们得赶快离去。”
“是。
欧阳翠恭应声中,卜真真却抿唇媚笑道:
“是啊!这儿是是非之地,为防夜长梦多,还是早点离去为妙”
欧阳翠笑道:
“小妹,别说风凉话了,要不要我扶你上马!”
“不!”卜真真娇笑道:
“多谢大嫂!我还不敢如此窝囊。”
说完,已与白敏芝,胡天赐等人,自行登上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坐骑。
是的,他们仅仅是真力被封,对原有的矫捷身手,是没有多大影响的。
南宫秀冷然一笑,向欧阳翠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才向司马炀等人,挥挥手道:
“司马兄请带他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当天午后,宋承志匆匆地进入“朱仙镇”的一家客栈之中,向店小二问道:
“这儿住有一位胡公子?”
店小二哈腰笑道:
“是的,胡公子就住在三号上房,相公请随我来。”
宋承志跟在店小二背后,走近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门前,店小二扬声禀报道:
“胡公子,有贵客拜访。”
室内,传出一个清朗语声道:“请!”
店小二将房门推开,含笑说道:
“相公请自己进去吧!”
宋承志坦然举步,进入室内,目光一触之下,不由一怔道:
“你……你是谁?”
原来室内是易钗而允的欧阳翠,宋承志自然于欧阳翠随手将房门关上,以她本来的语音,娇笑着说道:
“咱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别后才几天,你就不认识我啦!”
宋承志辨别出对方是谁之后,不由脸色一沉地,注目问道:
“你,派人找我出来干吗?并为何要冒充胡天赐的身份?”
听这语气,原来欧阳翠还是假冒胡天赐的身份,派人将宋承志请来的。
欧阳翠媚笑道:
“瞧!你这急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改变,哟!别那么板着面孔,快坐下来,咱们夫妻俩先话话家常。”
宋承志冷笑一声道:
“咱们之间,没甚好谈的了。”
欧阳翠媚笑如故地道:
“俗语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之间,数年恩爱夫妻,竟忍心如此绝情……”
宋承志截口怒叱道:
住口!快答我所问!”
欧阳翠哼了一声道:
“南宫继秀……啊!不!现在,我该叫你宋承志了,宋承志,我老实告诉你,我此行,可不是来看你摆颜色的!”
宋承志冷笑道:
“没谁请你来!”
欧阳翠却是不怒反笑道:
“可是,我高兴。”
探怀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随手递了过去道:
“这是太上给令尊的信,你不妨先打开瞧瞧。”
宋承志一皱眉峰,撕开信封封口,取出一张八行笺来,目光匆匆一扫之下,不由身躯一震地,脱口恕喝道:
“你们把他们三位怎样了?”
欧阳翠笑问道:
“他们?他们是谁啊?”
宋承志厉声叱道:
“你装什么迷糊,我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胡天赐,白敏芝,卜真真等三人。”
欧阳翠“哦”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
一顿话锋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接道:
“他们么!除了真力被封,行动没有自由之外,一切都很好。”
宋承志皱眉沉思之间,欧阳翠却含笑问道:
“宋承志,现在,你该已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宋承志冷笑道: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欧阳翠媚笑道:
“你自然有能力治我,但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作傻事的。”_这一说,可使宋承志傻眼了。
是的,目前情况,如果扣留欧阳翠,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这是宋承志不能不多加考虑的。
宋承志皱眉沉思之间,欧阳翠又媚笑着接道:
“你不妨多考虑一下,如果短时期内,不能决定,以后,也还有机会,一个月之后,我还会来讨取回音,到时候再扣留我也不迟。”
宋承志轻叹一声道:
“你们已经劫持了六大门派中的掌门人和长老们,为何还要以诡计劫持胡天赐等人呢?”
欧阳翠掩口媚笑道:
“傻瓜,那自然是为了坚定我方必胜的信念,也使你们非得乖乖地就范不可呀!”
宋承志苦笑道:
“好,算你们厉害,告辞!”
欧阳翠向他飞了一个媚眼道:
“你真的连一句体已话都不说?”
宋承志冷哼一声,拂袖轻身,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宋承志一走,宇文哲却从里面的一个小房子里走了出来,顺手带上房门,将欧阳翠向怀中一搂道:
“小翠,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欧阳翠依在宇文哲的怀中扭了扭水蛇般的腰枝,媚笑道:
“哦……不么……你……你……胡子……”
宇文哲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被南宫秀缠着,可冷落了你,来,小乖乖,今天,我们好好亲热一番。”
欧阳翠挣脱对方的怀抱,神色一整道:
“太上,我们先说正经的,方才,你为何不出面将宋承志留下来。”
宇文哲笑道:
“留下他干么?你忘了他也是南宫秀的儿子?”
欧阳翠道:
“可是,宋希贤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我认为劫持他,比任何人都有用的多。”
宇文哲重又把她抱入怀中,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暖昧的笑道:
“小乖乖,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待会再说……”
这是胡天赐,白敏芝,卜真真等三人,被劫持后的第三天,他们三位已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一疾驰的马车守厢之中。
其实,胡天赐等三人被劫持之后,最多也只能算是乘了一个时辰,就被塞入马车之中了。
马车是密封的,何况又是娇阳似火的六月天,三个挤在一辆车上,这味是够受。
胡天赐同两位美似天仙的师妹,耳鬓厮磨的挤在一个车中,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是艳福无穷,但实际上,个中之味,可不是局外人可以体会于万一的。
按常情,“灭绝魔宫”的人,是不应该如此顺利的,将胡天赐三人劫持走。
但他们毕竟是轻而易举的被劫持走了,这情形,初时好像不近人情,但一经说明,却是没什么奇怪。
原因是:目前的“朱仙镇”,已成了群侠方面的大本营,何况“灭绝魔宫”的人又已撤走,戒备难免松了下来。
其次是:胡天赐,白敏芝,卜真真等三人,又等于是私自出营,群侠中,并无一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凭他们三人的功力,也绝没人会想到,他们会被劫持。
有以上原因,再加上南宫秀与欧阳翠事先周密的布置,于是,他们这一次劫人的行动,算是完全成功了。
胡天赐等人所乘的这一辆马车,车辕上,还插着一面“中原镖局”的镖旗,前面也有趟子手吆喝着开道,车厢前后,并各有四名镖师护送,外表看来,可真像是一个镖局的行列,但实际上哩!这些趟子手,镖师,甚至于连驾车把式,也都是“灭绝魔宫”中的一流高手所装。
这是一个晴朗的黄昏,押解胡天赐等三人的这一个奇异的行列,已到达一个小镇之中。
当他们在小镇中打过尖,分别伪装成正付镖头的宇文哲与欧阳翠二人,正在商量今夜行止之间,一位半百老者,缓似走了过来,向着宇文哲恭敬的说道:
“太上,这几天来,一路兼程急赶,弟兄们都吃不消了,属下之见,这儿已快到地头了,今夜,我们就在这儿歇下来吧!”
宇文哲注欧阳翠笑道:
“有太上在,那有我说话的地位啊!”
字文哲微笑道:
“小翠,你这张嘴,可越来越甜了!”
接着,才扭头向那半百老头说道:
“在这儿歇一夜是可以的,只是,这么一个小镇,恐怕没地方住得下我们。”
那半百老者答道:
“回太上,属下已注意到了,这儿有一家方大户,屋子很多,够我们住的。”
字文哲点头道:
“那么,就由你着手去办吧!”
方大户的房子,在这小镇上,委实是够大的了。
前后两进,而且,前有院落,后有花园,花木疏扶,环境很是清幽。
这巨宅,虽称为方大户,但原有主人,据说正在宫中做官,因而将住宅让与一位远亲看管,而这远亲,人口简单之至,一共才主仆两人。
那么大一幢房子,才住两个人,真算是暴殄天物,这,也许就是那半百老者之所以看中他,作为临时行馆的原因吧!”
字文哲这批人,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忙乱,总算安顿了下来。
当然,宇文哲和欧阳翠了二人所住的,是院中最宽阔最豪华的房间。
一切安顿就绪之后,字文哲才突有所忆地,向欧阳翠笑问道:
“小翠,你说,目前这宅中,一共才住了两个人?”
欧阳翠点点头道:
“是的,是主仆两人。”
字文哲注目道:
“是怎样的人?你盘问过没有?”
欧阳翠媚笑道:
“太上,你也未免太小心了,住在这穷乡僻壤中的两个老头,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宇文哲接问道:
“你已见过他们?”
“是的!”
“但却不曾同他们说过话。”
字文哲道:
“那是怎样的两个人?”
欧阳翠道:
“主人是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不过,由于不修边幅,双足又不良于行,显的极为憔悴:初看,就像一个小老头,至于那个仆人,则须发斑白,至少也在五十以上。”
宇文哲沉思着问道:
“你知道他们所住的地方?”
欧阳翠点点头:
“就住在第二进楼上临天井那一间。”
字文哲起身道:
“走,我们瞧瞧去。”
“瞧瞧去。”
“有什么事,叫他们来一下,不就行了么。”
宇文哲笑道:
“小翠,你忘了那主人是不良于行的?”
欧阳翠不禁失笑道:
“真的,瞧我的记性,就这么差。”
接着,又注目问道:
“太上,难道你已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宇文哲笑笑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可疑之处,但我们不能不特别小心一点,如一个不巧,在阴沟里翻了船,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太上言之有理,那么,我们就赶快去吧!”
虽然时已入夜,但这冷落了已久的巨宅中,此刻却灯火辉煌,热闹异常。
“当宇文哲,欧阳翠二人到了这院子主人住处时,那不良于行的主人,正斜倚在一张竹床上纳凉,那位老仆,则坐在一穷,为主人打扇。
不错,这主仆二人的外表,一如欧阳翠所说,而且,怎么冒,也不像是武林中人,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易容或改装的了。
宇文哲首先对自己的打扰,先向主人致歉后,随即于闲聊中话探对方的来历,但事实上,却使他失望的很,他,除了获知对方姓陈,名伯东,系一落第秀才,足部得的是风湿症,须人帮助才能行动之外,算的上一无所知。
就当宇文哲感到失望,准备告辞之际,欧阳翠却暗中一碰了他一下,然后向陈伯东道:
“陈先生,你这风湿症,不知已得了多久了?”
陈伯东沉思着道:
“大概有五年以上了。”
欧阳翠接问道:
“是否也瞧过大夫?”
陈怕东苦笑道:
“怎么不曾瞧过,可是,药石无效,群医束手,连祖传的一点家产,也赔上了,如今,病没治好,却落的个为亲戚看这院子以混日子,提起来,可真是不堪回首啊!”
欧阳翠笑了笑道:
“陈先生可能是没找到好大夫……”
陈伯东苦笑如故接口道:
“但事实上,我找的都是很有名气的大夫啊!”
欧阳翠道:
“有名气的大夫,却不一定有精湛的医道和医得。”
陈伯东连连点头道:
“夫人言之有礼,只可借;这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
欧阳翠笑道:
“不晚,不晚,现在求医,还来的及。”
陈伯东讶问道:
“难道夫人可以为我介绍一个名符其实的医生?”
欧阳翠点头道:
“陈先生听说过一位外号‘半点圣手’的金焕发神医么?”
陈伯东道:
“听是听说过,只是,像这样的神医,可没法抡到我啊?”
欧阳翠道:
“是的,这使神医,可委实不好找,何况他还早已死知了!”
陈伯东一怔道:
“人都死了,夫人还提他干么?”
欧阳翠笑笑道:
“金神医本人死了,但他却有一位弟子,正在我们那儿作客。”
陈伯东“哦”了一声道:
“如夫人能介绍那位神医弟子,能使在下回复健康,则……”
欧阳翠接口笑道:
“陈先生先别说感恩图报的话,我即然遇上了,就必然有个交待。”
她一顿话锋之后,才沉思着道:
“我们就这样吧,三天之内,我一定带那位神医弟子,前来为你治病。”
陈伯东连连点头道:
“多谢夫人了!”
这两位,回到住处之后,宇文哲向欧阳翠皱眉道:
“小翠,今夜,你怎么突然有兴致,答应给人治起病来?”
欧阳翠娇笑道;
“太上,方才,你不是心中有了疑念,才去看究竟的么?”
宇文哲点点头道:
“是啊!”
接着,方才“哦”了一声道:
“难道你已看出什么可疑之处么?”
欧阳翠笑道:
“我虽然没看出有什么可疑,但却由他那姓名,与不良于行这两点上,有一点儿联想。”
宇文哲皱眉道:
“怎么我会没有联想呢?”
欧阳翠娇笑道:
“你啊!你是贵人多忘事!”
宇文哲送笑道:
“小翠,别卖关子了,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
欧阳翠这剑神色一整道:
“太上,这个陈伯东,显然就是陈白丁的谐音闻,而且,他的双足不良于行,不正是与陈白丁的走火入魔相吻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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