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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卷第一百四十七 樂七

  郊廟宮懸備舞議 郊廟不奏樂廟諸室別舞議

  祭日不宜遍舞六代樂議 舞佾議

  宗廟迎送神樂議 散齋不廢樂議

  臨軒拜三公奏樂議 三朝行禮樂失制議

  三朝上壽有樂議 三朝不宜奏登歌議

  徹食宜有樂議 巴渝舞雜武舞議

  皇后樂議 東宮宴會奏金石軒懸及女樂等議

  皇帝幸東宮鼓吹作議

  國哀廢樂議

  遏密不設懸議 大喪而弟嗣位未三年廢樂議   大喪在寇梓宮未返廢樂議 皇后崩服未終廢樂議   太后父喪廢樂議 皇后母喪廢樂議   公主喪廢樂議 太子所生喪廢樂議   大臣喪廢樂議 忌月不廢樂議

  郊廟宮懸備舞議魏 宋 梁 大唐

  魏散騎常侍王肅議曰:「王者各以其禮制事天地,今說者據周官單文為經國大體,懼其局而不弘也。漢武帝東巡狩封禪還,祠太一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陰,皆盡用其樂。言盡用者,謂盡用宮懸之樂也。天地之性貴質者,蓋謂其器之不文,不謂庶物當減也。禮,天子宮懸,舞八佾。今祀圜丘、方澤,宜以天子制,設宮懸之樂、八佾之舞。」奏可。

  肅又議曰:「說者以為周家祀天唯舞雲門,祭地唯舞咸池,宗廟唯舞大武,似失其義矣。周禮,賓客皆作備樂。左傳:『王子頹享五大夫,樂及遍舞。』六代之樂也。然則一會之日,具作六代之樂。天地宗廟,事之大者,賓客讌會,比之為細。王制曰:『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可以燕樂而踰天地宗廟之樂乎?周官:『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悅遠人。』夫六律、六呂、五聲、八音,皆一時而作之,至於六舞獨分擘而用之,所以不厭人心也。又周官:『韎師掌教韎樂,韎音莫拜切。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享亦如之。』韎,東夷之樂也。又:『鞮鞻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吹而歌之,燕亦如之。』四夷之樂,乃入宗廟;先代之典,獨不得用。大享及燕曰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樂皆主之於宗廟,而後播及其餘也。夫作先王樂者,貴能苞而用之也。納四夷之樂者,美德廣之所及也。高皇帝、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廟,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大鈞之舞。」

  尚書盧毓奏:「協律中郎將左延年議,按周禮『以雲門祀天,咸池祀地』,又今宗廟用宮懸,則祀天地宜用宮懸。博士趙怡以為,古無四懸,四懸自周始耳,未有作古樂而用近懸也。按今天地之樂懸,謂之上下管,與虞舜笙鏞同。不言二懸,宜如故事,但設上下管而已。」

  侍中繆襲議:「周存六代之樂,故各有所用。今樂制既亡,唯承漢氏韶武。魏承舜,又周為二王之統,故文始、大武、武德、武始、大鈞可以備四代之樂。奏黃鍾,舞文始,以禮天地;奏太蔟,舞大武,以祀五郊、明堂;奏姑洗,舞武德,巡狩以祭四望山川;奏蕤賓,舞武始、大鈞,以祀宗廟;及二至祀丘澤,於祭可兼舞四代。又漢有雲翹、育命之舞,不知所出,舊以祀天。今可兼以雲翹祀圜丘,兼以育命祀方澤。祀天地宜宮懸,如延年議。」

  司空衛臻議:「圜丘宜用大韶,樂宜宮懸。宗廟之樂,宜用武始、咸熙。」

  宋武帝永初始調金石。文帝元嘉十八年,有司奏:「二郊宜奏登歌。」後詔顏延之造歌詩,廟舞猶闕。

  孝武孝建二年,前殿中曹郎荀萬秋議:「按禮,祭天地有樂者,為降神也。故易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周官曰:『作樂於圜丘之上,天神皆降。作樂於方澤之中,地祇皆出。』又曰:『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祀地祇。』由斯而言,以樂祭天地,其來尚矣。今郊享闕樂,竊以為疑。祭統曰:『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至於漢奏五行,魏舞咸熙,皆以用享。爰逮晉氏泰始之初,傅玄作晉郊廟歌詩三十二篇。元康中,荀蕃受詔成父勖業,定金石四懸,用之郊廟。是則相承郊廟有樂之證也。今廟祠登歌雖奏,而舞象未陳,懼闕備禮。方茲禮儀遺逸,罔不具舉,而況出祇降神,輟樂於郊祭;昭德舞功,有闕於廟享。謂郊廟宜設備樂。」於是竟陵王誕等五十一人並同萬秋議。

  梁武帝制曰:「先儒皆以宗廟宜設宮懸。按周官:『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奏太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祇;奏夷則,歌小呂,舞大護,以饗先妣;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虞書云:『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周禮則分樂享祀,虞書則止鳴兩懸,求之於古,無宮懸之文。按所以不宮懸者,事人禮縟,音辱,數也。事神禮簡。禮器云:『天子之堂九尺,而至敬不壇。天子龍袞,而至敬不文。觀天下物,無可以稱其德者,則以少為貴。』郊特牲云:『宗廟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所以交於神也,不可以同於所安樂之義也。』王肅初不分析此前數旨,直言用天子之制。若郊廟既均其制,二神禮文復何以同?今宜祀天地宗廟,逐所應須。便即設之,則非宮非軒,非判非特,直以至敬所應施用耳。」

  大唐麟德二年十月,詔:「國家平定天下,革命創制,紀功旌德,久被樂章。今郊祀四懸,猶用干戚之舞,先朝作樂,韞而未伸。其郊廟享宴等所奏宮懸,文舞宜用功成慶善之樂,皆著履執拂,依舊服蔥褶、童子冠;其武舞宜用神功破陣之樂,皆衣甲持戟,其執纛之人亦著金甲。人數並依八佾,仍量加簫、笛、歌鼓等,於懸南列坐,若舞即與宮懸合奏。其宴樂內二色舞者,仍依舊別設。」

  儀鳳二年十一月,太常少卿韋萬石奏曰:「據貞觀禮,郊享日文舞奏元和、順和、永和等樂,其舞人著委貌冠服,手執籥翟;其武舞奏凱安,其舞人著平冕,手執干戚。奉麟德二年十月敕,文舞改用功成慶善樂,武舞改用神功破陣樂,并改器服。但以慶善樂不可降神,破陣樂又未入雅樂,雖改用器服,其舞曲依舊,迄今不改。事既不安,恐須別有處分。」詔曰:「舊文舞、武舞既不可廢,并器服總宜依舊。若懸作上元舞日,仍奏神功破陣樂及功成慶善樂,,并殿庭用舞,並須引出懸外而作。其安置舞曲,宜更商量作安穩法。并錄凱安六變法象奏聞。」萬石又與刊正樂官等奏曰:「謹按凱安舞是貞觀年中所造武舞,準貞觀禮及今禮,但郊廟祭享奏武舞之樂即用之。凡有六變。一變象龍興參墟,二變象克靖關中,三變象東夏賓服,四變象江淮寧謐,五變象獫狁讋伏,六變象兵還振旅。謹按貞觀禮,祭享日武舞唯作六變,亦如周之大武,六成樂止。今禮奏武舞六成,而數終未止,既非師古,不可依行。其武舞凱安,請依古禮及貞觀禮,六成樂止。立部伎內破陣樂五十二遍,修入雅樂,只有兩遍,名七德。立部伎內慶善樂五十遍,修入雅樂,只有一遍,名九功。上元舞二十遍,今入雅樂,一無所減。每見祭享日三獻已終,上元舞猶自未畢,今更加破陣樂、慶善樂,恐酌獻以後,歌舞更長。其雅樂內破陣樂、慶善樂、上元舞三曲,並請修改通融,令長短與禮相稱,冀於事為便。破陣樂有象武事,慶善樂有象文事。按古六代舞,有雲門、大咸、大韶、大夏等,是古之文舞;殷之大護、周之大武,是古之武舞。先儒相傳,國家以揖讓得天下,則先奏文舞;若以征伐得天下,則先奏武舞。請應用二舞日,先奏神功破陣樂,次奏功成慶善樂。先奉敕於圜丘、方澤、太廟祠享日,則用上元之舞。臣據見行禮,欲於天皇酌獻降復位高皇在位尊號天皇。以後,即作凱安,六變樂止,其神功破陣樂、功成慶善樂、上元舞三曲,待改修訖,以次通融作之,即得新舊並行,前後有序。」詔從之。

  開元八年九月,瀛州司法參軍趙慎言論郊廟用樂表曰:

  祭天地宗廟,樂合用商音。又周禮三處大祭,俱無商調。鄭玄云:「此無商調者,祭尚柔,商堅剛也。」以臣愚知,斯義不當。但商音,金也;周德,木也。金能剋木,作者去之。今皇唐土王,即殊周室。五音損益,須逐便宜,豈可將木德之儀,施土德之用?又說者以商聲配金,即作剛柔理解,殊不知聲無定性,音無常主,剛柔之體,實由其人,人和則音和,人怒則聲怒,故禮稱「怒心感者,其聲麤以厲;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秖如宮聲為君,商聲為臣,豈以臣位配金,金為臣道,便為剛乎?其三祭並請加商調,去角調。

  又郊廟二舞人,不依古制,未協人神。按周禮:「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咸、大護、大武。」是知古之舞者,即諸侯子孫,容服鮮麗,故得神祇降福,靈光燭壇。今之舞人,並容貌蕞陋,屠沽之流,用以接神,欲求降福,固亦難矣。有隋之際,猶以品子為之,號為「二舞郎」,逮乎聖朝,遂變斯制。誠願革茲近誤,考復古道。其二舞人,望取品子年二十以下,顏容修正者充。令太常博士主之,準國子學給料。行事之外,習六樂之道,學五禮之儀。十周年,量文武授散官,號曰「雲門生」。

  又按周禮:「奏太蔟,歌應鍾,以享地祇。」注云:「地祇,謂神州、社稷也。」太蔟,陽也,位在寅。應鍾,陰也,位在亥。故斗建亥,則日月會於寅;斗建寅,則日月會於亥。是知聖人之制,取合於陰陽;歌奏之儀,用符於交會。今之祭社,即乖古法,乃下奏太蔟,上歌黃鍾。但太蔟、黃鍾,俱是陽律,上下歌奏不異,乃是陽合於陽,非特違其禮經,抑亦乖於會合。其社壇歌黃鍾,請改為應鍾均。

  又五郊,工人、舞人衣服合依方色。按周禮:「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珪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是知五天帝德,色玉不同;四時文物,各隨方變。冀以同色相感,同事相宜,陰陽交泰,莫不由此。今祭器茵褥,總隨於五方,五郊衣服,獨乖於方色,舞者常持皁飾,工人恆服絳衣。以臣愚知,深為不便。其工人、舞人衣服,請各依方色。其宗廟黃色,仍各以所主色褾袖。

  又以樂治身心,禮移風俗,請立樂教以化兆民。周禮曰:「以樂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其國子諸生請教以樂經,同於禮傳,則人人知禮,家家知樂,自然風移俗易,災害不生。其樂經章目雖詳,稍乖旨要,請委通明博識修撰訖,然後頒下。二十五年,太常卿韋縚令博士韋逌、直太樂李尚沖、樂正沈元福、郊社令陳虔、申懷操等,詮敘前後所行用樂章,為五卷,以付太樂、鼓吹兩署,令工人習之。時太常舊相傳有讌樂五調歌詞各一卷,或云貞觀中侍中楊恭仁妾趙方等所詮集,詞多鄭、衛,皆近代詞人雜詩。至是,縚又令太樂令孫玄成更加整比,為七卷。

  開元二十九年六月,太常奏:「東封太山日所定雅樂,其樂曰:元和六變以降天神,順和八變以降地祇,皇帝行用太和之樂,其封太山登歌奠玉幣用肅和之樂,迎俎用雍和之樂,酌福飲福酒用福和之樂,送文迎武用舒和之樂,亞獻、終獻用凱安之樂,送神用夾鍾元和之樂,禪社首送神用林鍾宮順和之樂,享太廟迎神用永和之樂,獻祖宣皇帝酌獻用光大之舞,懿祖光皇帝酌獻用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酌獻用大政之舞,代祖元皇帝酌獻用大成之舞,高祖神堯皇帝酌獻用大明之舞,太宗文武皇帝酌獻用崇德之舞,高宗天皇大帝酌獻用鈞天之舞,中宗孝和皇帝酌獻用太和之舞,睿宗大聖真皇帝酌獻用景雲之舞,徹豆用雍和之舞,送神用黃鍾宮永和之樂。臣以樂章殘缺,積有歲時。自有事東巡,親謁九廟,聖情慎禮,精祈感通,皆祠前累月,考定音律。請編入史冊,萬代施行。」乃下制曰:「王公卿士,爰及有司,頻詣闕上言,請以唐樂為名者。斯至公之事,朕安得而辭焉!然則大咸、大韶、大護、大夏,皆以大字表其樂章。今依所請,宜曰大唐樂。」

  郊廟不奏樂廟諸室別舞議宋 大唐

  宋顏竣七旬反議曰:「郊之有樂,蓋生周易、周官,歷代著議,莫不援準。夫『掃地而祭,器用陶匏』,唯質與誠,以章天德,文物之備,理固不然。孝經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豫之作樂,非郊天也。大司樂職:『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鄭注:『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則二至之祀,又非天地。考之眾經,郊祀有樂,未見明證。宗廟之禮,事炳載籍。爰自漢元,迄於有晉,雖時或更制,大抵相因,其惟不襲名號而已。今樂典淪滅,知音代寡,改作之事,臣聞其語。正德、大豫,禮容具存,宜殊其徽號,飾而用之。以正德為宣化之舞,大豫為興和之舞,庶足以光表世烈,悅彼後昆。前漢祖宗,廟處各異,主名既革,舞號亦殊。今七廟合食,殿庭共所,舞蹈之容,不得廟有別制。後漢東平王蒼已議之矣。又王肅、韓祗以王者德廣無外,六代四夷之舞,金石絲竹之樂,宜備奏宗廟。愚謂蒼、肅之議,合於典禮,適於當今。」

  左僕射建平王宏又議:「竣據周禮、孝經,天與上帝,連文重出,故謂上帝非天,則易之作樂,非為祭天也。按易稱『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尚書云『肆類于上帝』。春秋傳曰:『告昊天上帝』。凡上帝之言,無非天也。天尊不可以一稱,故或謂之昊天,或謂之上帝,或謂之昊天上帝,不得以天有數稱,便謂上帝非天。徐邈推周禮『國有故,則旅上帝』,以知禮天,旅上帝,同是祭天。言禮天者,謂常祀也;旅上帝者,有故而祭也。孝經稱『嚴父莫大於配天』,故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既以配天為義,則上帝猶天益明也。不欲使二天文同,故變言上帝耳。周禮祀天之言再見,故鄭注以前天神為五帝,後冬至所祭為昊天。竣又云『二至之祀,又非天地』。未知天地竟應以何時致享?記云:『掃地而祭,器用陶匏。』旨明所用質素,無害以樂降神。荀萬秋謂郊宜有樂,事有典據。竣又云『東平王蒼以為前漢諸祖別廟,是以祖宗之廟可得各有舞樂。至於祫祭始祖之廟,則專用始祖之舞。故謂後漢諸祖,共廟同庭,雖有祖宗,不宜人人別舞』。此誠一家之意,而未統適時之變也。後漢從儉,故諸祖共廟,猶以異室存別廟之禮。晉氏以來,登歌頌美,諸室繼作。至於祖宗樂舞,何獨不可迭奏?苟所詠者殊,雖共庭亦非嫌也。魏三祖各有舞樂,豈復是異廟邪?」眾議並同。

  大唐貞觀十四年六月,詔曰:「殷薦祖考,以崇功德,比雖加誠潔,而廟樂未稱。宜令所司詳諸故實,制定奏聞。」祕書監顏師古議曰:「伏惟皇祖弘農府君、宣簡公、懿王,並積德累仁,重光襲軌,化覃行葦,慶崇瓜瓞。詩云:『濬哲維商,長發其祥。』言殷之先祖,久有深智,虞、夏二代,發貞祥也。三廟之樂,請同奏長發之舞,其登歌則各為辭。太祖景皇帝,跡肇沮、漆,教漸豳、岐,胥宇之志既勤,靈臺之萌始附。詩云:『君子萬年,永錫祚胤。』言遐遠之期,惟天所命,長與福祚,流於子孫也。廟樂請奏永錫之舞。代祖元皇帝,丕承鴻緒,克紹宏猷,實啟蕃昌,用集寶命。易大有:「彖曰:其德剛健而文明,應乎天而時行。』言德應天道,行不失時,剛健靡滯,文明不犯也。廟樂請奏大有之舞。高祖大武皇帝,膺期馭曆,揖讓受終,奄有四方,仰齊七政,介以景福,申茲多祜,式崇勿替,誕保無疆。易曰:『大明終始,六位時成。』謂終始之道,皆能大明,故不失時,成六位也。詩有大明之篇,稱文王有明德。廟樂請奏大明之舞。文德皇后,厚德載物,凝暉麗天。易曰:『含弘光大,品物咸亨。』言坤道至靜,柔順利貞,資生庶類,皆暢達也。廟樂請奏光大之舞。」

  給事中許敬宗議曰:「臣聞七廟觀德,義冠於宗祀;三祖在天,式彰於嚴配。前聖所履,莫大於茲。鍾律革音,播鏗鏘於享薦;羽籥成列,申蹈厲於蒸嘗。爰制典司,加崇稱號,循聲覈實,敬闡尊名。謹備樂章,式昭彝範。皇祖弘農府君、宣簡公、懿王廟樂,請同奏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廟樂,請奏大階之舞。代祖元皇帝廟樂,請奏大成之舞。高祖大武皇帝廟樂,請奏大明之舞。文德皇后廟樂,請奏光大之舞。七廟登歌,請每室別奏。」詔曰:「可。」

  祭日不宜徧舞六代樂議梁 陳

  梁武帝時,太常任昉奏:「據魏王肅議,周禮,賓客皆作備樂。況天地宗廟,事之大者。周官『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請依王肅,祀祭郊廟備六代樂。」帝曰:「按言『大合樂』者,是使六律與五聲克諧,八音與舞蹈合節耳,豈謂致鬼神祇用六代樂也。其後即言『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此則曉然已明,肅則失其旨矣。推檢記載,初無宗廟郊禋遍舞之文。唯明堂位云:『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納夷蠻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按所以舞大武、大夏者,止欲備其文武二舞耳,非兼用六代也。夏以文受,周以武功,所以兼之。而不用護者,護,武舞也。周監於二代,質文乃備。納蠻夷樂者,此明功德所須,蓋止施禘祭,不及四時也。今四時之祭而不遍舞者何?夫祭尚於敬,不欲使樂繁禮縟。故季氏逮闇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彼義反乙利反以臨祭,其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與焉,質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聞之,曰:『誰謂由也而不知禮乎!』儒者知子頹宴享猶舞六代,不知有司跛倚,不敬已大。若依肅議,用六代樂者,郊堂既有迎神之樂,又登歌各頌功德,遍以六律,繼以出入,方待樂終,然後罷祭者,此則乖仲尼韙晏朝之旨。若三獻禮畢,即便卒事,則無勞於遍舞也。」

  陳武帝欲設備樂,有司議以梁武帝議為非。時碩學名儒,朝端在位者,咸希上旨,並即注同。祠部侍郎姚察乃博引經籍,獨違群議,據梁樂為是。當時驚駭,莫不慚服。

  舞佾議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司徒彭城王義康於東府正會,依舊給伎。總章工馮大列:「相承給諸王伎十四種,其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博士傅崇議以為:「未詳此人數所由。唯杜氏注左傳佾舞云,諸侯六六三十六人,以為非也。夫舞者所以節八音也,八音克諧,然後成樂,故樂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者,減其二列耳。杜以為一列又減二人,至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按服虔注左傳云:『天子八八,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議甚允。今諸王不復舞佾,其總章舞伎,即古之女樂也。殿庭八八,諸王則應六八。春秋、鄭伯納晉悼公女樂二八,晉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為列之證也。若如議者,唯天子有八,則鄭應納晉二六,晉應賜絳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級,莫不以兩。未有諸侯既降二列,又一列輒減二人,近降太半,非唯八音不具,於兩義亦乖。」

  宗廟迎送神樂議宋 梁

  沈約宋書曰:「東晉及宋,太祝唯送神而不迎神。近議者或云廟以居神,恆如在也,不應有迎送之事,意以為並乖其衷。立廟居靈,四時致享,以申孝思之情。夫神升降無常,何必恆安故處?故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鄭注云:『迎來而樂,樂親之來;送往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尚書曰:『祖考來格。』漢書安世房中歌曰:『神來宴娭。』詩云『三后在天』,又云『神保遹歸』,注曰歸於天也。此蓋言神有去來,則宜有送迎明矣。即周肆夏之名,備迎送之樂。古以尸象神,故儀禮有迎尸送尸。今近代雖無尸,豈可無迎送之禮?又傅玄有迎神送神歌辭,明江左不迎,非舊典也。」

  梁有司議曰:「漢禮樂志云:『太祝迎神於廟門,奏嘉至,猶古降神之樂也。』宋孝建則奏肆夏,元徽則奏昭夏。魏晉無文。齊則因宋。按周禮:『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二者尸、牲所奏,本無迎送之義。郊特牲曰:『殷以樂降神,周以鬯降神。』殷尚質,據天而起,先聲樂乃灌地;周尚文,據地而生,先灌地乃擊樂。以殷而言,止施郊壇。清廟嚴閟,此唯靈宅,主安於龕,神若是依。既無出入,何事迎送?歌陽而迎,彌非降神之敬。儒者云,周祀,尸出入,奏肆夏;今無復尸,即以迎神。尸非神,神非尸,迴此迎神,失之已遠。宗廟則應省迎送樂。」武帝制曰:「禮云:『祭之日,樂與哀半。樂以迎來,哀以送往。』尚書有『高宗肜日』之文,詩著絲衣『繹賓尸』之作。故儒者說:『言今日之祭,明日又祭。殷曰肜,周以為繹。』肜繹之祭,在乎門傍,名以為祊,此豈不以神靈不測,於此庶或遇之?殷人求陽,周人求陰。今既絕灌地之禮,宜在求陽之義。尸非神,神非尸,今可得言主非神,神非主。以不若爾,主雖安於龕室,神則無所不之。送迎之樂彌會,陰陽不測之理。前儒之議,如似可安,今隨人所用。」

  散齋不廢樂議後漢

  後漢仲長統論散齋可宴樂。御史大夫郗慮奏改國家齋日從古制,諸祭祀皆十日,致齋七日,散齋三日。致齋、散齋之日內,有嘉慶之事,或言可賀會宴樂,或言不可。尚書令荀彧與臺郎董遇議曰:「禮志云:『三日齋,一日用之,猶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音姬。又云:『君致齋於外,夫人致齋於內。』散齋則是事之漸。然則散齋未絕外內與宴樂之事也。今一歲之內,大小祭祀,齋將三百日,如此,無復用樂之時。古今之制,當各從所宜。若外張多日,而內實犯禮,乃所以廢齋也。散齋宜從得會宴樂。」

  臨軒拜三公奏樂議

  晉博士張放議,臨軒遣使應作樂。放引:「泰始間,皇太子冠,太子進而樂作,位定而樂止。王者、諸侯,尊卑雖殊,至於禮秩,或有同者。冠之與拜,俱為嘉禮,是以準昔儀注,謂宜作樂。今符云:『至尊受太子拜時,無鐘磬之樂也。』又按泰始三年,有司奏:『皇太子明膺休命,光啟嘉祚,宜依漢魏故事大會。』武帝詔曰:『情懷哀慘,每歲正會,以四方集,故不從心耳,此日可不會。』循如前典,無不應會。但時有險夷,故禮異耳,非謂斯時不應會也。」太常蔡謨等言:「拜三公應有樂,宿設懸於殿庭。今門下云,非祭享則無樂。按冠禮有樂。傳曰:『國卿,君之貳也。』是以命使之日,御親臨軒,百僚陪位,此即敬事之意也。古者,天王饗下國之使,命將帥,遣使臣,皆有樂。故詩敘曰:『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杕杜以勤歸』。皆作樂而歌之。今命大使,拜輔相,比於下國之臣,輕重殊矣。輕誠有之,重亦宜然。博士考古,以事義相準,故謂臨軒遣使,宜有金石之樂。至於隨時之宜,或樂制未備,非守禮之官所裁。」詔曰:「三公鼎司,皇帝有拜興之禮,何以不設樂?又正位南面,何以不服冕?」尚書顧和又言:「臨軒拜三公不應有樂,禮無其文。按衛宏所撰漢儀,拜丞相亦無樂。古之燕饗有樂者,以暢賓之歡耳。今拜三公,事畢於庭階,禮成於拜立,歡宴未交,無庸於樂。」

  三朝行禮樂失制議

  晉司律中郎將陳頎云:昔杜夔傳舊雅樂四曲,一曰鹿鳴,二曰騶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聲辭。太和中,左延年改夔騶虞、伐檀、文王三曲,更自作聲節,其名雖存,而聲實異。唯因夔鹿鳴,全不改易也。魏代正朝大會,太尉奉璧,群后行禮,東廂雅樂常作者是也。後又改三篇,第一曰於赫篇,詠武帝,聲節與古鹿鳴同;第二曰巍巍篇,詠文帝,用左延年所改騶虞聲;第三曰洋洋篇,詠明帝,亦用延年所改文王聲;第四復用鹿鳴。鹿鳴之聲重用,而除古伐檀。及晉初,食舉亦用鹿鳴。按左傳:「穆叔如晉,晉侯享之,工歌鹿鳴之三,三拜。『鹿鳴,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毛詩云:「鹿鳴,燕群臣嘉賓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賓得盡其心也。」詩、傳並無行禮。又叔孫通所製漢儀,復無別行禮事。荀氏云:「魏氏行禮、食舉,再取周詩鹿鳴以為樂章。又鹿鳴以宴嘉賓,無取於朝,考之舊聞,未知所應。」荀勖乃除鹿鳴舊歌,更作行禮詩四篇,先陳三朝朝宗之義。食舉樂歌詩十二篇。三元肇發,群后奉璧,趨步拜起,莫非行禮,豈容別設一樂謂之行禮邪?荀譏鹿鳴之失,似悟昔謬,還製四篇,復襲前軌。

  三朝上壽有樂議

  禮記但有獻酬,無上壽文。唯詩雅云:「武拜稽首,天子萬壽。」豳風云:「為此春酒,以介眉壽。」雖非灼然明文,要是髣彿其事。古者詩工皆歌之,故可得而言也。漢興,叔孫通定禮儀。七年,長樂宮成,諸侯朝,禮畢,復置法酒,侍坐殿上皆伏,以尊卑次起上壽。漢故事「上壽四會曲」,注言「但有鐘鼓,而無歌詩」。魏初作四會,有琴筑,但無詩。雅樂郎郭瓊云:「明帝青龍二年,以長笛食舉第十二古大置酒曲代四會,又易古詩名曰羽觴,行用為上壽曲,施用最在前,鹿鳴以下十二曲名食舉樂,而四會之曲遂廢。」漢故事、鄧、吳及瓊等食舉之曲,與時增損。張華上雅樂詩表云:「魏上壽、食舉詩及漢氏所施用,其文句長短不齊,皆未合於古雅。」漢故事則云「上壽四會曲」,華亦言有歌辭,其注當是闕文。晉代歌詩,傅玄述具存。

  三朝不宜奏登歌議

  禮記燕居:「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廟,示德也;下管象武,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以相示。」郊特牲云:「奠酬而工升歌,發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明堂位云:「升歌清廟,下管象武。」太師職云:「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小師職云:「大祭祀,登歌擊拊。」尚書大傳云:「古者,帝王升歌清廟之樂,大琴練絃達越,大瑟朱絃達越,以韋為鼓,竽瑟之聲亂人聲。清廟升歌,先人功烈德深也。周公升歌文王之功烈德深,苟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故書曰:『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此之謂也。」按:登歌各頌祖宗之功烈,去鐘徹竽,以明至德。所以傳云:「其歌呼也,曰『於穆清廟』。於者,歎之也。穆者,敬之也。清者,欲其在位者遍聞之也。」檢以經記,悉施郊廟耳,非元日所宜奏也。若三朝大慶,百辟具陳,升工席殿,以歌祖宗,君臣相對,便應涕淚,豈可獻酬舉爵以申歡宴邪?若改辭易旨,苟會一時,則非古人登歌之義。

  徹食宜有樂議

  周官云:「王大食,三侑,皆令鐘鼓。」漢蔡邕云:「王者食舉以樂。今但有食舉樂,食畢則無樂。按膳夫職『以樂侑食』,禮記云:『客出,以雍徹,以振羽。』論語云:『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如此,則徹食應有樂,不容同用食舉也。」

  巴渝舞雜武舞議魏 宋

  魏文帝黃初二年,改巴渝舞曰昭武。至明帝景初元年,尚書奏:「考覽三代禮樂遺曲,據功象德,奏作武始、咸熙、章斌三舞,皆執羽籥。」晉又改魏昭武曰宣武舞,羽籥舞曰宣文舞。武帝咸寧元年,詔定祖宗之號,而廟樂乃停宣武、宣文二舞,而同用荀勖所使郭瓊、宋識等所造正德、大豫二舞。

  宋武帝永初元年,改正德舞為前舞,大豫舞為後舞。建武二年,有司奏:「宋承晉氏郊廟之樂,未有名稱,直號前舞、後舞、有乖古制。」於是改前舞為凱容,謂之文舞;後舞為宣烈,謂之武舞。何承天三代樂序云:「正德、大豫二舞,蓋出於二容樂,然則其聲節有古之遺音焉。」晉使郭瓊、宋識等造正德、大豫舞,初不言因革昭業等兩舞,承天空誤二容,竟自無據。按正德、大豫二舞,即出宣武、宣文、魏大武三舞也。何以知之?宣武,魏昭武舞也;宣文,魏文始舞也。魏改巴渝為昭武,五行曰大武。今凱容舞則執籥翟,此即魏文始舞也。宣烈舞有牟弩,有干戚。牟弩,漢巴渝舞也;干戚,周武舞也。宋代止革其辭與名,不變其舞。舞相傳習,至今不改。瓊、識所造,正是雜用二舞,以為大豫耳。夷蠻之樂,雖陳宗廟,不應雜以周舞也,遂皆稱雅正,以為盛德。歷代景行,所差實遠。

  皇后樂議魏 隋

  魏文帝黃初二年,侍中繆襲奏曰:「文昭皇后四懸之樂,當銘顯其均奏次第,依太祖之名,號曰昭廟之具樂。」尚書奏曰:「禮,婦人繼夫之爵,同牢配食者,樂不異文。昭皇后今雖別廟,至於宮懸樂器音均,宜如襲議。」奏可。

  隋牛弘修皇后房內之樂。據毛萇、侯苞、孫毓故事,皆有鐘磬,而王肅之意,乃言不可。又陳統云:「婦人無外事,而陰尚柔,以靜為體,不宜用金石。」弘等采肅、統言,以取正焉。煬帝大業元年,祕書監柳顧言增房中樂,益其鐘磬,奏曰:「房內樂者,主為王后絃歌諷誦,以事君子。文王之風,由近及遠,樂以感人,須存雅正。既不設鐘鼓,義無四懸,何以取正於婦道也。磬師職云:『燕樂之鐘磬。』鄭玄曰:『燕樂,房中樂也。』以此而論,房中之樂,非獨絃歌,必有鐘磬也。請以歌磬、歌鐘,各設二簴,土革絲竹並副之。女伎肄習,朝燕則用之。」詔曰:「可。」

  東宮宴會奏金石軒懸及女樂等議梁 大唐

  梁武帝天監六年,東宮新成,皇太子出宮後,於崇正殿宴會。兼殿中郎司馬褧口迥反議謂:「既於崇正殿宴會,太子臨座,其事重,宜依禮會奏金石軒懸之樂。」舊東宮元會儀注,宮臣先入,入時無樂,至上宮客入,方奏樂。天監中,掌賓禮賀瑒議:「按禮,賓入而懸興,示易以敬也。和易以敬,宮人皆然,謂不應有異。愚以宮臣始入,便應奏樂。」制曰:「宜。」瑒又議:「上宮元會,奏大壯武舞、大觀文舞。舊東宮儀注既不奏,問樂府有,恐是舊儀注闕。」制曰:「學者今止云應猶未見,其儀更可議。」議曰:「按禮記云:『天子為樂也,以賞諸侯之有德。其治人勞者,舞行綴遠;其治人逸者,舞行綴短。觀其舞,知其德。』以此而求,諸侯舞時,王之樂可知也。況皇儲養德春宮,式瞻攸屬,謂宜備二舞,以宣文武之德焉。」制曰:「依議。」瑒又議:「上宮元會始作樂,先奏相和五引。今未審東宮元會同不?」制曰:「宜同。」

  大唐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宮臣就率更寺閱女樂。太子舍人賈曾諫曰:「臣聞作樂崇德,以感人神。韶夏有容,咸英有節,婦人媟黷,無廁其間。昔魯用孔子,幾致於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戎有由余,兵強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悅,由余乃奔。斯則大聖名賢,嫉之已久矣。良以婦人為樂,必務冶容,哇姣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茲起。殿下監撫餘閑,宴私多適,後庭妓樂,古或有之;至於所司教習,章示群僚,慢妓淫聲,實虧睿化。伏願並令禁斷。」

  皇帝幸東宮鼓吹作議

  晉武帝時,儀昔關皇太子:「某月某日納妃,依禮,舊不作樂。未審至尊明幸東宮,應作鼓吹與不?」輿曹郎虞龢議謂:「輿駕度宮,雖為婚行,跡實遊情求治,作鼓吹非嫌。」

  國哀廢樂議

  遏密不設懸議晉 大唐

  晉有司下太常曰:「朝廷遏密則素會」。時云「應懸而不樂」。博士孔恢議曰:「素會宜都去懸。設樂為作,不作則不宜懸也。孟獻子懸,自是應作而不作耳,故夫子曰『加於人一等』,非為不應作而應懸也。國諱尚近,謂金石不可陳於庭也。」於時不從恢議,正朝自懸而不作。

  大唐貞觀二十三年,高宗即位,詔宜以來年正月二日受朝,其樂懸及享群臣並停。永徽元年正月,有司言:「依禮,享祀郊廟並奏宮懸。比停教習,恐致廢忘。伏尋故實,漢魏祗祔之後,庶事如舊。國之大禮,祠典為先。今既逾年,理宜從吉。若不肄習,實慮不調,誠敬有虧,致招罪責。」並從之。

  大曆十四年十二月,禮儀使、吏部尚書顏真卿奏:「謹按周禮大司樂職云:『諸侯薨,令去樂。大臣死,令弛樂。』鄭注云:『去,謂釋下也。』是知哀輕者釋,哀重者藏。又晉元后秋崩,武帝咸寧元年饗萬國,不設樂。晉博士孔恢議,朝廷遏密,懸而不樂。恢以為:『宜都去懸。設樂為作,不作則不宜懸。國哀尚近,謂金石不可陳於庭。』伏請三年未畢,朝會都不設懸。如有大臣薨歿,則量事輕重,懸而不作。」敕付所司。

  大喪而弟嗣位未三年廢樂議

  晉懷帝永嘉元年冬,惠帝三年制未終。司徒左長史江統議,二年正會不宜作樂,以為:「自古帝王相承,雖生及有異,而受重同禮。禮,王侯尊殊,得臣諸父兄弟。故以僖嗣閔,左氏謂之逆祀。雖代變時殊,質文不同,至於受重尊祖敬宗,其義一也。書稱遏密諒闇之事,或以縗麻卒禮,或以心喪終制。故周景王有后嫡子之喪,既葬,除服而宴樂,叔向曰『王宴樂已早』。二年正會,不宜作樂。」

  大喪在寇梓宮未返廢樂議

  晉愍帝建興元年十二月,元帝時為丞相,在建業。主簿熊遠議以:「懷帝梓宮未返,正會不宜作樂。謹按尚書,堯崩,四海遏密八音。禮,凶年,天子徹樂減膳。孝懷皇帝崩於虜廷,梓宮未返,人神同忿,兆庶怨嗟。公與國同體,憂容未歇。如矜黎庶塗炭之困,以廢歡悅伎樂之事,謂宜設饌,以賜群下而已。」

  大將軍王敦時,南閣祭酒范堅白事云:「伏見每宴會,眾樂備奏,倡伎兼作,愚淺多蔽,竊有未安。今國恥未雪,梓宮幽遐,不應備樂。」敦使州府博議。參軍周武議云:「禮古今不同,謂宜取則於朝廷。」敦從之。

  皇后崩服未終廢樂議

  晉符問:「章皇后雖哀限未終,后主已入廟,當作樂不?」博士徐虔議引:「周景王有后嫡子之喪,既葬,除服,而晏樂,叔向猶譏之。今宜不懸。」虔又引:「周禮『有憂則弛懸』。今天子蒙塵,攝主不宜作樂。但先人血祀不可廢耳。魯莊公主已入廟,閔公二年吉禘,猶曰『未可以吉』,是不係於入廟也。謂不宜設樂。」

  太后父喪廢樂議

  晉征北將軍褚裒薨,皇太后之父。未葬,太后居喪。符問:「皇帝元會,當作樂不?」尚書王彪之議:「今若鐘懸鼓吹皆可以作者,其餘羽毛絲竹,奚為廢之?竊所未喻。元皇后秋崩,武帝咸寧元年饗萬國,設樂;恭皇后夏崩,成帝咸康八年饗萬國,不盡徹樂。未詳二帝故事,孰得孰失?且恭皇后崩,垂向周月,朝行權制,六宮煥然,故以即吉經時,雖尊於萬國,然於帝為卑,不盡徹樂之詔,或指在於斯也。縱令咸康末不盡徹樂以為合禮,亦非所以證今明喻也。禮云:『母有喪聲聞焉,則不舉樂。』夫人之事親尊,自王者達於庶人,不以貴賤異禮也。皇太后始居至哀,縗服在躬,號哭無時,鼓鐘歌簫之音,實聞於內殿,非禮所謂『不舉樂』之說。今所欲存者輕,所為廢者重,略輕崇重,附禮合情,敦於體訓,於是乎在。意如前議,謂應設鼓懸鐘而不作。」

  皇后母喪廢樂議

  晉時,廣昌鄉君喪,御史中丞熊遠表宜廢小會。遠言:「被符,冬至後小會。廣昌鄉君喪殯日淺。禮,大夫死,廢一時之祭。祭猶可廢,況餘事乎?冬至唯宜群下奉賀而已,未宜便小會。」有詔,以遠表示太常賀循,曰:「咸寧二年武皇帝故事,三朝發哀,踰月舉樂;一朝發哀,三日不舉樂。今舊事明文,卿詳疑處答。」循言:「臣按禮雜記,『君於卿大夫,比卒哭不舉樂』。今雖降而無服,三月之內,猶錫縗以居,不接吉事,如遠所啟。咸寧詔書雖不合古義,然隨時立宜,已為定制,誠非群下所得誚論。」

  公主喪廢樂議

  晉穆帝升平元年,冬至節小會。廬陵公主未葬,符問應作樂不?博士荀訥、曹耽等言:「君於卿大夫,比卒哭不舉樂。公主加有骨肉之親,宜闕樂。」太常王彪之引晉武帝詔應作樂:「按武皇詔,三朝舉哀者,三旬乃舉樂;其一朝舉哀者,三日則舉樂。泰始十年春,長樂長公主薨,太康七年秋,扶風武王薨,武皇並舉哀三日而已。中興以來,更參論不改此制。今小會宜作樂。」

  太子所生喪廢樂議

  晉惠帝永寧元年冬,愍懷太子母喪,三年制未終。大司馬府參軍江統議,二年正會,不宜舉樂。引「春秋傳曰『母以子貴』。而儒者謂傳重非嫡,服同眾子。經無明據,於義為短。今愍懷太子正位東宮,繼體承業,監國嘗膳,既處其重,無緣復議其輕制也。二年正會,不宜舉樂」。

  大臣喪廢樂議周 晉

  禮記檀弓曰:「智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入寢,歷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智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也大矣。』」紂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王者謂之疾日,不舉樂。大臣喪重於疾日。

  晉賀循議曰:「上車騎大將軍未葬表,不應作鼓吹。鼓吹之興,雖本為軍之凱樂,有金革之音,於宮庭發明大節,以此為盛,與樂實同。按禮,於貴臣,比卒哭不舉樂。今車騎未葬,不宜作也。」

  忌月不廢樂議晉 唐

  晉穆帝納后用九月,九月是康帝忌月,於時疑不定,下太常禮官。荀訥議稱:「禮只有忌日,無忌月語。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歲,益無理據。」當時從訥所議。

  大唐武太后天冊萬歲二年,清邊道大總管建安王攸宜平契丹凱旋,欲以十二月詣闕獻俘。內史王及善以為:「軍將入城,例有軍樂。今既屬先帝忌月,請備而不奏。」鸞臺侍郎王方慶奏曰:「臣按禮經,但有忌日,而無忌月。軍樂是軍容,與常樂不等。臣謂振作,於事無嫌。」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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