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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从革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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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冥战部:冥战结束

  张天然不走了,回头看着同断,“也许中国还有能胜过我的术士,但绝不是赤霄宝剑的主人,至于你说的什利方的事情,我倒是隐约听人提起过,但是那都是无稽之谈。”

  “不,”同断摇头,“是确有其事,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想想你的前辈,那些中国术士中最出色的人才,是不是在某个时刻全部都突然消失。”

  张天然笑了,“道家本就是寻求修仙坐化,到了一定境界,去了不周山,其实就是死了。”

  “同时好几个顶尖的术士宗师同时失踪,”同断说,“连尸首都找不到,你们就这么草率的认为他们莫名其妙的死了?”

  张天然愣了一下。

  “路中一是你一贯道的前辈吧,如果他不坐化,你也做不到一贯道的道首。”同断说,“你应该知道他的葬礼上,棺材里到底有没有遗体。”

  张天然没有回答,但是这已经表明,同断并没有空穴来风。庄崇光筛糠一样的抖动起来。这个细节被同断看到,对着庄崇光问:“当时你在场,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一定被师门的长辈叮嘱过,不能透露通理子(笔者:即路中一)根本就不在棺材里,对不对?”

  庄崇光面如土灰,跟张天然的反应一样,大家都看得清楚,这事同断没说错。而且这事是一贯道的巨大秘密,连张天然和庄崇光都不能透露。

  同断看着庄崇光,继续说:“通理子死前两日,是不是来了一个人?”

  庄崇光没有肯定,但是也没有否定。

  “那个人应该是正一道六十二代天师张元旭,”同断对庄崇光说,“我说的有没有错?”

  庄崇光仍旧不敢回答。

  同断又说了好几个清末的术士宗师,都是当年一等一的道士,还有一个和尚。张天然和庄崇光,还有孙鼎,都对他们非常的熟悉,这些人都是宗教界的杰出人物,比如路中一,当年在一贯道里的地位,超过张天然很多,张元旭虽然是不仅是正一的前辈,并且在南方也是受人尊敬的道士……同断说的这些术士宗师,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都在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五这一点内,全部去世,但是他们的传人都对他们的去世讳如莫深。现在按照同断的暗示,他们可能都是失踪了,却都被后人隐瞒起来。

  这个事情,至少张元旭和路中一去世的诡异,张天然和庄崇光是知道的。

  张天然终于开口了,“如果金公祖师(笔者:也是路中一)并未去世,那么他去了那里?”

  同断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每隔几十年,中国最厉害的术士宗师就会同时消失几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在说有人在故意暗中收罗他们,”张天然问,“可是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同断低声说,“最厉害的那个术士,要做梵天。”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奇怪的事情。”张天然看着同断,“你一个日本人怎么会知道。”

  “你去问赤霄宝剑的主人。”同断说,“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告诉我这个秘密,”张天然看着脚下的和泉守鉴定,“是想让我放过你?”

  “我本来以为,以我的能力,能够击败中国所有的术士,然后等着十几年后,等到有人来找到我,可是看来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答应你了。”张天然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个冒出一截的船头已经化作了岩石的形状。宇文发陈忠实的秉守了张天然的托付,在长江 上击败了同断的四个师弟,并且从上至下,布下了这个让人非生非死的毂。

  “几十年后,”张天然已经走上了桅杆,身下是无底的深渊,“会有人到古道里来,给你做介错。”

  同断听后,慢慢把和泉守鉴定扔掉,跪在甲板上,闭上眼睛。孙鼎把和泉守鉴定拿起,然后跟着庄崇光、钟义方、禾篾女、魏永柒等人离开,走上桅杆之前,都对同断拱手行礼。虽然同断是日方敌人,但是作为术士宗师,在古道里一战,对同断的气度和法术,内心无比钦佩。只是民族大义,各为其主,不得不在古道里以性命相拼,现在虽然胜了同断,也没有半点的轻视。

  石牌保卫战,以中国军队胜利,成功将日军阻拦在三峡以东而告终。日军无法入侵四川,逼近重庆。这一战,就是中国抗日战争的转折点。从此之后,侵华日军在军事上的优势不再扩大,随即太平洋战争日本节节败退。中国国民政府在重庆保存抗日大后方,坚持到了一九四五年抗日胜利。

  张天然在长江 授命宇文发陈对抗日方的冥战人士,自己带领副手庄崇光,孛星孙鼎,还有四大家族在三峡古道里与日方冥战宗师同断一战,也功不可没。众人回到重庆后,毛人凤亲自接待,本该论功行赏。

  但是孙鼎是延安古赤萧派来的支援,并不接受功劳,直接去找古赤萧,还赤霄宝剑去了,然后举家迁往延安,跟随古赤萧。

  禾篾女、魏永柒本来就是湘西家族,不愿意再介入湖南之外的纷争,都回到了老家,经营家族手艺。毛人凤暗中下命,湖南境内的国民党 军队,不得侵扰苗家和魏家,尊重两家的家族传统和习 俗。

  钟义方受领忠勇勋章,从此追随张天然。

  副手庄崇光受领忠勤勋章。

  黄铁焰受伤,特授忠勇勋章,并送还秀山老家休养。黄松柏云麾勋章,跟随张天然。

  张天然受领宝鼎勋章,并且不再追究往年投日的卖国行径。并私下颁发张天然大法师的封号,为中国道教最高名誉首领。

  但是以上功勋,都没有公布于世,只是国民政府私下的表彰行为。

  唯一得到公开嘉奖的是宇文发陈,提升为中校副旅长,调入胡 宗南第一师。抗日战争后,率领部下投诚延安。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众人经历一场恶斗,毛人凤亲自在重庆设宴给一干人等庆功并饯别。经三峡古道一战,大家都惺惺相惜,离别之际,都各自送了对方信物,承诺今后门派如果相争,一定要想起古道内的同仇敌忾之谊。然后大醉方休。

  天亮的时候,孙鼎、禾篾女、魏永柒告辞,黄铁焰还在医院养伤。宇文发陈奉命进入军队编制。

  张天然和黄松柏、庄崇光、钟义方也离开重庆,不知所踪。

  直到一九四七年,张天然在四川病故。才引发了另一场术士之间的纷争。

  一九四三年三峡古道冥战之后,孙鼎拿着赤霄宝剑,辗转到了延安,告知有重要情报报告古赤萧首长。但是由于孙鼎身份不明,安排在一个窑洞里等候。孙鼎告诉接待人员,自己姓孙,请一定告知首长。

  一个月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首长,穿着简朴却干净的棉服,来到了孙鼎的窑洞,警卫员远远站在窑洞之外。孙鼎看着整个中年人,立即把贴身携带的赤霄宝剑递给首长。首长正是威名赫赫的古赤萧。

  “你和张天然的在古道已经完成的任务,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首长摆摆手,示意孙鼎坐下。

  孙鼎拿着宝剑,只好恭敬的放在首长的面前。首长并不在意,随意的把宝剑拿在手上,并且抽出剑锋,看见了宝剑上三四个缺口,“日本人的宝剑锋利的很啊。在战场上,他们的槍械也比我们先进,”首长叹口气说,“我们的同志,很多还拿着张之洞时期的汉陽造跟他们打仗,国家积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我们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孙鼎看见首长并不急着询问如何战胜了日方宗师同断,而是从兵刃上承认日方的武器胜过中国军队,但是对战争的结局,又十分的坚定。这个气度,远非同断和张天然所具备。

  首长又询问:“古道里,我们有没有人伤亡?”

  “除了黄家的黄铁焰受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孙鼎补充说,“黄铁焰的伤势也已经好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秀山。”

  “那就好。”首长点头,“国难当头,都是英雄,这一战,也给我们中国人长脸了。”

  “我听说,对方的同断,”孙鼎犹豫的说,“当年是您在云南讲武堂的教官?”

  “有这个事情,”首长笑起来,“可惜这次他来中国,我没机会跟他见上一面,好好聊聊。”

  孙鼎见首长不提起当年他私下战胜同断的往事,也就不提起。

  “同断是个不错的武术家,”首长叹口气,“如果不是两国交 战,各为其主,他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死了吗?”

  “没有。”孙鼎说,“张真人把他困在古道里,守着双鱼龙门珠。”

  “张光璧这人,就是眼界问题了,”首长说,“同断毕竟是一代宗师,为什么不给他应有的尊重。”

  孙鼎说:“张真人说了,几十年后,会有人进入古道,做同断的介错。”

  首长想了一会,对孙鼎说:“虽然古道一战,日本人输了。但是正面战场上,还有一些跟同断一样的人在活动。”

  “首长说的是还有冥战?”孙鼎迟疑的问。

  “什么冥战、御鬼这种词语,以后就不要再提了。”首长说,“这都是非常规的特殊战争形式,常人无法理解。但并不代表不存在。既然存在,我们就要正视这种具备特殊能力的敌人,现在我们很缺少具备这种能力的同志。”

  孙鼎看着首长,“我没有答应毛人凤的邀请,打算回家,可是洛陽已经沦陷……”

  “你的家人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首长说,“这个你放心。你如果要回家,我会安排专人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孙鼎想了很久,“我想说的是,在古道里一战之后,我觉得我们孙家在如今,也不应该再置身事外,而是要为国家做点什么。”

  “看来三峡古道的经历,对你是一件好事。”首长笑着说,“那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你的家人到延安跟你团 聚。”

  “谢谢首长。”孙鼎连忙道谢。

  “记住一点,”首长说,“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你参与的每一场战斗,都不会有记载,更不会有表彰。”

  “我明白。”孙鼎说,“那我现在能提一个问题吗,最后一个犯忌讳的问题。”

  “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首长说,“如果整个要求都不答应你,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同断说了一个梵天的事情……。”孙鼎说的十分犹豫。

  “不是我,我拒绝了。”首长十分严肃,“以后永远不要说起这件事。你满意这个回答吗?”

  “满意。”孙鼎说,“从今往后,我随您的差遣。”

  “是服从组织的安排。”首长摇头,“你要记住,今后不要再用封建的老一套口吻说话。我们这里人人平等,不搞个人主义。”

  孙鼎虽然没有明白首长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这种话,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见。

  “我安排你去抗日军政大学政治班学习 ,”首长说,“明天你就去报到,两个月后听从组织安排,上前线,你有意见吗?”

  “没有。”孙鼎回答。

  “吃饭没有?”首长问,“天天吃窝窝头,嘴里清淡坏了吧?”

  孙鼎笑了笑。

  “去我的窑洞吧,”首长说,“我家里还有一瓶茅台,当年从贵州带过来的,跟着我走了几千里路,也难为我的警卫员了。岳主任(笔者:古私下一直称呼岳在黄埔军校的政治处主任职务)惦记很久了,今天算是给你接风和庆功。”

  孙鼎立即站起来,跟着首长走出窑洞,首长突然停下,对着孙鼎说:“还有一个小同志,把他留下干什么,让他一起来啊。”

  孙鼎震惊,内心却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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