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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从革作品集

首页 > 蛇从革作品集 > 宜昌鬼事1诡道篇

借命1

  99年的时候,我在三峡上班。我的读书时候的好朋友,王八突然来看我。他要我跟他回市内做点事情。要我给他帮帮忙。

  我问他帮什么忙,他说一个老邻居,家里出了事情,儿子得了怪病。医院看不好,现在在家里等死,家里人放出话了,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只要能把儿子弄好,一定重酬。

  我当时刚刚从望家坪的事件中解脱出来,后怕还来不及。那里会答应,再掺和这种邪性的事情呢。当即就拒绝了王八。

  可是后来王八帮我解开了自己会说那种瞎话的缘由,又让我觉得欠他的人情。

  王八就给我说好话,说这个事情没得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好奇,其实那家人并没有请他帮忙,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古怪,而且是人体 生病的事情。你老徐应该感兴趣。就跟从前的那个草帽人一样,是不是?

  王八说到草帽人,我不说话了,我的心开始动起来。当年若不是因为那个草帽人,我怎么会把整整一本《内经》抄写一遍,并逐句的探研。王八太知道我的心思了。一看我犹豫,就使出这杀手锏。

  没办法,我同意了王八的请求。跟领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到市内。先去了王八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对王八说:“王师,你这两天去那里了,头说了,你要是再不坐班,他就要扣你奖金和分红了。”

  王八没有理会,径直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见小姑娘挺漂亮的,就上去跟她没话找话,问小姑娘用的什么牌子的口红,太配她的嘴型了。我也想买一支,送给我女朋友。我女朋友的嘴唇跟你的一样漂亮。

  那小姑娘傲气的很,“自己去国贸买去。”

  我讪讪的问王八:“什么来路啊,你们头的情人 啊。”

  王八哈哈的笑:“你狗 日就是会瞎想。她是我们头的侄女。来实习 的。”

  王八收拾好了他的家业,一些道士的法器之类。我都熟悉,觉得没什么。帮他扛着一个老君像,把一串铃铛挎在肩膀上,从办公室里走出,到楼道去等电梯。

  写字楼的人都把我们当怪物看着。这种目光我和王八在学校就已经习 以为常,现在更是不以为意。可是王八边走,屁股荷包就掉些黄裱纸出来,撒了一地。别的公司的人,就很厌烦。

  那个漂亮女孩追出来,“王鲲鹏,你还上不上班的啊?”

  “我已经把那个离婚案搞完了,要休息几天。还有,头要是扣我的分红,我跟他没完。”

  王八说着话,跟我进了电梯。

  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将我和王八的身份和关系给大家交代一下了。

  我们是同学。以前在学院都属于不务正业,学习 超烂的那种学生。可是我和王八当年都热衷于一些中国的神秘文化。

  王八的大名是王鲲鹏。我的大名是徐云风。王八当年很郑重的说:“我是大鹏展翅,你云生风起,正好相辅相成,成就大事业。”

  当时王八说的大事业是用铜钱摆卦,课出的卦象,推断一个星期的天气情况,什么时候下雨,下雨的时间要精确到两小时以内……和别人打了赌的,五十块钱。当时我用我五德推演,帮了他不少忙。

  我和王八学习 的方向不同。中国的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不可能做到一个人对所有的门类都有所猎及。根据各自的性格,我们选择了合适自己的方向。

  王八对易经研究的很透,可以用各种方法课卦,推断变卦的思维很奇异。经常和某些懂行的人讨论,某个卦象的第几爻在什么时候应该不是变为什么卦象,而是应该……。这说法都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可是得到了很多道士的认可。

  我和他不同。我不喜欢太规则化的东西,我认为世上万物变化,随意性是很大的,喜欢用笼统归类的方式思考问题。所以我对道家的古朴思想很感兴趣,并很快背熟了道教的几部经典。

  后来又因为一件事情,把方向转到《内经》上面,才把这些东西坐到能够运用一点。那件事情,跟一个草帽人有关。

  当然我和王八当初所学的东西不是我所说的这么笼统和简单。这些细节,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反正我我们那时候学这个有兴趣,比上课专心多了。

  很多人见我们专心致志的样子,就劝我们:“你们要是学习 有一半这么刻苦,也不用每学期挂这么多科啊。”

  往往王八就把眼睛一翻,“老子要是喜欢搞学习 ,还跟你一样,死到这个学校里来啊。”

  王八也许是家境很好,脾气是很古怪的,对旁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说出话来冲得很。可是他对我一直很客气。他说我这个人,性格对他的胃口。

  总之,在那个年代,我和王八是学校里绝对的另类。他的外号就是王八,我就惨一点,被人称呼“疯子”。

  毕业后,我找不到工作。混来混去,混成了个保安。

  王八也找不到工作,但他家里有钱,送他到北京读了两年法律系本科。回来了就当了律师。收入是我的十几倍。可是王八每天里,还是跟学校一样,不务正业。我都羡慕死他了,要是我有这么份好工作,还他 妈的整天搞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干嘛,还旷工去搞。

  真是个贱人!

  不说这些了,说说王八要去帮忙的那个家庭情况吧。

  他个家庭男人姓田,和王八父母以前有生意往来。也很有钱。就一个独儿子。养儿子养到十七八岁了,突然就得了怪病。

  说是本来在上技校,到机床 厂实习 的时候,突然就晕了,神志不清。老师连忙把小田送到医院。小田在医院里一躺就躺过去了,到今天都没醒。看情形是要变成植物人。这下就把老田两口子急坏了。就这么个儿子,出门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植物人。

  老田要和学校打官司,他认为是学校看护不周,自己的儿子才如此境地。更是质疑,儿子变成这样,是否有什么隐情,学校故意隐瞒。这下学校也急了。连忙叫医生出证明,小田是突然疾病犯了,而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事故。老田两口子那里罢休,一口咬定学校有责任。

  医院也为了难,一方面是学校这边压力很大。而且的确小田身上没有任何外力造成的伤痕。把这情况仔细的给老田说了。老田在市里生意做的很大,有背景,医院不敢怠慢,生怕老田恼羞成怒,扯上医院,说是医疗事故,所以也不敢彻底说学校没责任。毕竟小田是在学校实习 的时候出的事。关键是医院本身,到现在也查不出病因。CT彩超核磁共振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任何结果。

  “你儿子只是跟睡着了一样,身体机能完全没有问题,他就是睡了……。”医生还没说完,就被老田一声怒吼给打断:“你们就是想包庇学校,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老子要告你们……”

  老田一看医院也治不好儿子,就把儿子接回家,请了一个退休的医生、两个护士 、一个护工在家里照顾小田。这个小田也奇怪,喂东西他还知道张嘴就吃,就是不停的睡觉,睡觉还打鼾。就是醒不过来,怎么叫都不醒。老田的妻子天天在病床 跟前哭几场,都哭不醒儿子。

  老田说到做到,马上就找律师事务所准备打官司。找的就是王八上班的那个律师事务所,王八就知道了老田家儿子的事情。

  王八在处理文案的时候,对老田说,这个官司,老田不见得打的赢。因为医院的诊断是重要证据,可是无论从小田的身体体征来看,还是检查的结果来看。的确不是受了什么外力伤害。

  刚好学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主动找到老田,愿意出钱把这事给了解了。老田不缺钱,他不想要钱,他要的是儿子,活生生的儿子。

  这也怪王八嘴巴贱,也是王八满脑袋里想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提醒老田,他儿子是不是撞邪了。

  老田本来就没有主意,听了王八一日弄,马上就出钱找一些和尚道士来做法事。可是没有用,出重金在周边找一些民间的能人来,还是没有用,连特异功能、气功大师都请来了。可是小田还是躺在床 上,醒不过来。倒是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神神道道。

  老田急很了,逢人就说,谁要是把他的儿子弄好,绝对重谢。

  王八听了就来了心思。王八对钱不感兴趣,但他就喜欢往这些邪门的事里面扎堆。王八当年立下的志向并不是当一名德高望重的律师,而是想当得道的易理大师。可王八目前自己还是是个水货,奇门八卦都是自学。心里没底,就想着来找我,虽然我老徐也是狗屁不通,但我至少能帮王八算算周天和水分(中国古时候计算时刻运行的一种方法,如今已经基本失传),这个我还是擅长的。

  跟着王八去了他的公寓,狗 日的当律师骗了不少钱,租的公寓条件好的很,又宽敞。比我值班室不知道强了好多倍。进了王八的公寓就打开他的家庭影院看大片,王八在旁边叫我也不理会。

  王八叫不动我,就自己收拾他的家业。什么铜鼎哦,石础哦,烛台哦,罗盘哦……边收拾还嘴里跟我叫,是什么什么有来历的法器,用了多少钱买的。我瞄一眼就知道是,从夷陵广场旁边收集来的赝品。

  我正看得起劲,王八的公寓的门就咚咚的响。王八去开门,那个跟他一起上班的实习 生,提着两包东西,感情刚才是用脚踢的门。

  王八看见女孩进来了,不耐烦的说:“董玲,你又弄的什么吃的啊,我们现在很忙,没事你就快点走。”

  我连忙从把电影 关了,跳出来,帮董玲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全是好吃的,鸭脖子、热干面都有。我慌忙放到桌子上。对董玲说谢谢,美女 就是心好,到时候嫁个好男人。

  我饿了,拿起就吃。董玲问王八来不来吃。

  王八头也不抬,“没见我忙着吗。”

  董玲就坐过去帮王八收拾家业。一边帮王八摆弄,一边问王八一些弱智的问题,“这个指南针真奇怪,好多字在上面……”

  “罗盘好不好。”听王八的口气,烦都烦死了。

  “这么多草纸干嘛,准备上坟啊?”

  “扑哧”我乐了。怪不得王八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王八就把我叫醒,我正睡的天昏地暗,恨不得把他打一顿。王八收拾好了家业,拉着我到世纪花园。

  老田家就在世纪花园里。我和王八进去了。

  老田问我是什么人。王八没敢乱说,只说是他的同学,也是律师,来看看小田的情况,一起分析官司的。

  我和王八走进小田的房间,看见一个蛮英俊的小伙子,就躺在床 上,可是一动不动,眼睛也闭着。房间里朝向很好,陽关也充足。

  一点都没有古怪的气氛。除了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

  我和王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么多能人都搞不好的事情,我和王八那里有办法呢。我心里想着。

  王八找了机会,把我偷偷拉到一边,轻声问我:“疯子,感觉到什么不妥当没有。”

  “一个植物人撒,的确不妥当。”我随口回答。

  “不是的……”王八又说:“我是问你感觉到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没有啊,蛮好的,这个房子风水也好,屋里干净的很。没什么东西让人不安稳。”

  “这就奇怪了,连你也感觉不到。”

  “喂喂,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我就非得感觉到什么。”原来我是被王八忽悠来当通灵的道具。我心里很不爽。

  “你从来就招鬼,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王八没注意到我生气,继续轻声说:“你走哪里都见鬼,在学校你不是也常遇见吗,前段时间,你连望家的山神都遇到了。”

  “可这个屋里,的确没古怪。”我回答王八。

  和王八说了半天,又看了看那个小田。确实看不出什么讲究。

  老田看来和王八很熟,留我们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当然当时就是随口一提,并不知道有什么关节。我问小田的母亲:“您的儿子叫什么啊?”

  我就是随口一问,礼貌性的问问。

  他母亲说:“叫田镇龙,你们不是专门看文案的吗?”

  我听了田镇龙这个名字,心里怪怪的。心有所思,就没有听到田母问话。

  王八替我打圆场,“他刚来,还没有看卷宗。”

  出了老田家的门,和王八在街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王八问我:“刚才你突然不做声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方便在老田面前说的。“

  我说:“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起以前一个小孩,蛮小得了病,听人说是大人把小孩的名字起得太大了,反而不好。后来那小孩的病好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改了名字的原因。”

  王八也想了想,对我说:“田镇龙,这个名字是有点大,如果他命薄的话,这个名字的确不合适。疯子说不定,这次你能蒙对。”

  王八马上给律师事务所打电话,向董玲问清楚了田镇龙的详细出生日期。虽然卷宗是公历,但有我在,我很快就换算出了陰历(如今这本事不吃香了,每个人的手机的日历都有可以公历陰历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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