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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从革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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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年祭祀 2

  在两三个小时前,老沙跟大拿说起过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但现在,老沙自己都没办法接受了。

  事情发生太快!陰兵过道的事情,用磁场可以解释,但陰兵出现真人,这用任何科学理论都解释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真的复活了!这个簋心风水陵,根本就是不是个一个普通的风水陵墓。

  老沙强制逼迫自己相信,陰兵是活了。很快,他跳过这个疑难,想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活人献祭的事情。

  活人献祭的目的,是为了压制地底下的邪物,老沙一直不清楚地底下是什么,会不停的发出动静,但现在他明白了,地下的邪物,很有可能跟这个怪人有关。

  老沙边往岸上走边思考:天葬 的时候,塔吊上死的那几个人,就是被陰兵弄死,只是那时候的陰兵,还只是幻象。

  老沙恍然大悟,活人献祭的确存在,并且越来越频繁,现在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都不可能了,地下有东西已经压制不住,就算是有某种疯狂的力量在不停献祭,也力不从心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暗中操纵这些事情呢。

  老沙想到这一层,全身颤抖起来,加快了脚步,朝蓄水池外狂奔。

  就在这时,一个铁钳样的东西,家住他的腿,将他一下扯住。

  老沙当即扑在水里,他知道是怪人出手了,在水里,怪人比鱼还灵活。老沙用手支撑身体,用没被抓住的右腿疯狂踹击身后的陰兵,怪人被踹开,老沙逃脱,连滚带爬的跑向岸边。

  那怪人发出哭声,震得老沙身体发软,随后朝前一扑,又把老沙扯回水里。

  老沙连呛好几口水,越加没有力气。这一次,再挣脱不开,那怪人蛮力很大,老沙体重超过八十公斤,但怪人只是随手一甩,就把他丢了出去,老沙整个人撞击在水面,然后又沉到水下,脑袋埋进蓄水池下的黄泥里。

  这个怪人的动作,和人差不多,但除了比人的力气大,速度也更快,特别是在水里,身形游动起来,比鱼还灵活。

  老沙肠肚里翻江 倒海,满口腔里发咸。就算是前一次在古墓里遇到那个老僵尸,他也没这么狼狈!

  几个回合纠缠下来,老沙察觉到了怪人的弱点,怪人的反应速度,并没有自己开始想象的那么快,也许是怪人在地下沉睡的时间太久了,身体个骨骼和肌肉都比较僵硬的缘故。

  怪人又再次游近,老沙一番摸索,从池底摸到一颗碗口大小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攀爬到怪人的身体上,朝它的脑袋猛砸!

  污血横飞,老沙顾不上怪人身上臭气熏天令人想呕,不停的砸,直到把所有力气完全用光,他嘴里还在声嘶力竭的怒吼。

  怪人倒进水里,老沙几乎要失去意识,被冷水一灌,清醒了点,慢吞吞的朝蓄水池上游回。

  老沙等着怪人的尸体漂浮上来,可是等了很久,身上冷得瑟瑟发抖,也没看见陰兵的尸首。看来是沉下去了。

  老沙在跟陰兵做生死之斗的时候,大拿和二子把冬生送回了家。

  冬生的家,离钢厂不是很远,但一开始,冬生走不动路,都是大拿背着走,夜路不好走,路上又到处施工,坑坑洼洼没有落脚的地方,大拿在蓄水池里闹了两场,状态也不太好,就更加走得缓慢。

  入夜之后的虎符镇,看不到任何人影,黑漆漆的连盏灯都看不到。二子拿着手电照着前面,边走边骂:“妈的,前几天晚上还有人在街边卖烧烤,怎么现在晚上连个……都看不到!”

  说到“鬼”字的时候,二子浑身一凛,硬生生的吞回去。

  “钢厂里白天那么大动静,你觉得那些保安能守得住秘密!交代不许说出去,肯定是白交代了!关门关窗,早点休息,也挺好,省得招惹是非。”大拿背着冬生,时不时停下来,把滑溜溜的冬生拉扯上去。

  冬生整个身躯都软了,果冻似的,老往下掉。

  大拿不敢往冬生身上多想。把冬生送回家,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钢厂里的诡异事一件连着一件,冬生继续待在钢厂,肯定没有好处。

  只是送回家之后,冬生又会要面临怎样的局面,大拿也猜测不到。

  两人就这么走着,二子时不时的找点无聊的话题,跟大拿聊。大拿明白这小子是怕,照应着,随便说几句。

  快到冬生居住的那条街口的时候,一辆装满泥土和废渣的土方车,悄无声息的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两盏前置灯的灯光很微弱,昏黄无比,几乎照不见前路,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十分轻微。

  “李队……”二子眼睁睁的看着这辆土方车开过后一阵,才急忙靠近大拿身边来,哆嗦的扯住大拿的衣服。

  “怎么?”大拿望向那辆土方车,心里想道:这深更半夜还施工,也够辛苦。

  “这辆车有古怪,你看不出来吗?”二子慌慌张张的说。

  “有什么古怪?”大拿不耐烦的往前走几步,他最讨厌二子这种怂样。

  “我看这不是活人开的车!”二子说出这几个字,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大惊小怪,灯光这么弱,看不到很正常!快走吧,冬生叔太重,我快要背不动。”大拿不顾二子神叨叨的样子,继续朝前走。

  “我刚才用手电照见了驾驶室,里面什么都没有!”二子蹲在地上,“不行,我走不动了,我脚软。”

  “妈的,你跟黑小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大拿气不打一处来,冬生命都快没了,这不争气的二子还在这里疑神疑鬼。

  “我听人说镇上的老街口,隔三差五就有没人开着的土方车经过!那里面拖的都是新土,有时候,还能看到棺材!没想到是真的!”二子抱着脑袋,连手电也拿不住。

  “你他妈再胡 搅蛮缠,就一个人在这里蹲到天亮吧,”大拿上前把二子的手电抢过来,不再理睬他,“我没心情陪你玩。”

  二子一见大拿动了真火,立刻追上去,两人走了几步,二子又站住了,指着前面说:“你看,刚才那辆车不见了!不是鬼车是什么!”

  大拿怔住,的确,刚才那辆土方车,明明是在路上慢慢的向前行驶着,这一眨眼功夫,竟然就消失不见。

  大拿吐口气,安静的站了一会儿,不说话的往冬生家里走。二子见大拿突然变得陰沉,不敢再多说什么,紧跟上去。

  离冬生家就几步路。冬生忽然来了精神,对大拿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没事,就到家了。”大拿怕在这最后几步路出问题,脚步加快。

  冬生挣扎了下,从大拿背上滑落。

  大拿寒毛都竖起来,冬生的身体太柔软了,仿佛没有了骨头。而同时,大拿感到手心上,沾满了各种恶心的粘液,还有一整块皮肤。

  冬生就站在大拿身后,大拿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不知道冬生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他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猜测冬生一定变了大样。

  “叔,你怎么了?”二子在旁说道,“李队。你快看看我叔……”

  大拿回过头,就看到冬生完全躺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 ,双手双脚极度萎缩,他不再是一个人的模样,而只能说是一个肉团 ,用蜗牛蠕动的方式,一寸寸的移动,在地面上留下水渍的痕迹。

  “我自己能走,你们不用管我,都回家去吧,谢谢你们……”冬生的声音从肉团 里发出来。

  当大拿的手电光照在冬生身上,二子吓得嘴巴张大,紧接着,又自己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尖叫的声音没来得及传出去。

  大拿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着手,他只有一个念头:冬生已经不是人!

  但冬生自己意识不到,他用的是平时的语调,很斯文,也很亲切,可这种语气,再加上这种情形,让大拿和二小只想远离。

  “你们回去吧,回去吧,明天我做点好吃的,给你们送去,钢厂的伙食太差了,你们又都在长身体……呵呵。”冬生兀自的说着,蠕动了一米多的距离,离自己家的家门越来越近。

  要是冬生就这么进门,冬生婶和他家小孩子还不得吓死!

  大拿首先想到的是这点,对二子说:“快,快,去找个板车过来,我们要把冬生叔拖回钢厂去!”

  “你跟老沙是神经病啊,一会儿把他送回来,一会儿又要带回去!”二子直跺脚。

  “我怎么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大拿跨前,要去抱起冬生,“赶快去找,让外人看到,我们脱不开干系。”

  就在这时,冬生的动作突然加快,哧溜哧溜的滚进了旁边的一个陰沟里,溅起臭水。

  “完蛋了!”大拿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往陰沟里跳进去。

  这条老街,规划中是餐饮一条街,平时陰沟里都是些餐余泔水之类的秽物。好在生意都不怎么好,关门歇业了不少家门铺,开着的就那么几家。所以陰沟里的水,还不至于特别肮脏。

  水并不深,大拿跳进去之后,只到腰部,但冬生是个肉团 ,一落到水里,立刻失去了踪影。

  大拿举起手电在陰沟里走了一段距离,没有找到冬生。

  陰沟露天的部分,走完了,要再找,就只能进入预制板盖着的地下。

  大拿望向那个黑森森的孔洞,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声细微而沉闷的响声。

  我听到老沙说起大拿见到冬生变成了一团 肉呼呼的东西钻入下水道跑了。不禁吭哧一声笑出来。老沙见我这个反应,略微点点头,“你觉得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我摆着手说,“这段内容一定是二子说给你听的,绝不是大拿。”

  “你的意思是二子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他看见恐怖的东西,会夸张数倍。”老沙说。

  “一定是这样。”我坚定的点头。

  “但是后来大拿也说起过冬生的确是身体软成一团 ,钻进下水道了。”

  “我来推测这种情况吧,”我对着老沙说,“那个蓄水池里肯定有某种细菌,肯定是真菌一类的东西。”

  老沙眼睛睁大,“有点靠谱了,你说给我听听。”

  “你说的冬生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和真菌感染有关。”我慢慢的说,“首先,冬生是接触到蓄水池里的水,甚至喝过,才开始有问题的。他身上湿漉漉滑腻腻的,那就是真菌在身上巨量繁殖的现象。还有冬生从水里出来之后,说过一些不靠谱的话,这说明真菌的毒素能够影响到他的神经,甚至是大脑。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身上软乎乎的,爬到下水道里,让我想起了一种东西。”

  “是不是地下的东西?”老沙看来是赞成我的推测。

  “是的,”我对老沙说,“有一种东西,其实是种黏真菌,生活在地下的泥土里,肉呼呼的一团 ,时间长了,还会长出口鼻的模样,所以很多不懂科学的人,从地下挖到这种东西后,就会很害怕,认为冒犯了什么东西。”

  “你别吞吞吐吐的了,”老沙说,“直说吧。”

  “太岁。”

  “那你怎么解释,那些挖到太岁的人,家里会有人生病然后死亡的事情,”老沙说,“中国自古就很忌讳太岁这个玩意。”

  “我刚才说过了,太岁是一种黏真菌,这种真菌的品种很多,”我回答老沙,“所以虽然大致的形状差不多,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真菌是会传染到人的身上。有的真菌完全无毒,甚至可以食用,他们和蘑菇是近亲。和蘑菇一样,这种黏真菌,有的可能会产生毒素,而且都是神经性的毒素,破坏的就是人体 的神经系统,让人癫狂。有的真菌感染性很强,会迅速在人体 的组织上繁殖,比如冬生身上的粘液,就是真菌症状,不过冬生身上的真菌更加厉害,不仅是在皮肤表面上繁殖,能溶解肌肉组织,甚至骨骼,这也就是说明了冬生为什么身体软成一团 ,身体的肌肉皮肤组织脱落。但是还能爬动。”

  “那他为什么会想往地下钻下去?”

  我笑了两声,“幸亏你遇到我这种从小喜欢琢磨自然神秘事物的人,不然还真被你给问倒了。”

  “看你这么有信心的样子,”老沙说,“早知道当年就把你带着跟我一起去虎符镇了。”

  “别,”我连忙摆手,“我就是个只会说的,让我去做什么,比你差得远了,你还记得你能在墙壁上跟壁虎一样攀爬,这种本事,我一辈子都学不来。”

  “不说这个了,”老沙说,“就如你所说,冬生身上感染了某种厉害的黏真菌,他为什么要爬到地下。”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植物,都是靠光合作用生长的,但是还是有例外。”我对老沙解释,“比如某种生长在地下的真菌,它们不仅不依靠光合作用生长,而且非常害怕陽光。”

  “怪不得冬生出事都是晚上,而且一定要回到水中,并且钻到地下。”老沙又问我,“可是我和大拿都下了蓄水池,为什么我们没事。”

  “第一,”我对老沙说,“你和大拿没有喝过蓄水池里的水。”

  “这个跟喝了水有很大关系吗?”

  “这个我不好解释,”我接着说,“第二,我跟你说个事情,我念书的时候,住集体寝室,你知道学生嘛,都是很不爱干净的,所以脚气传染的很厉害。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会得脚气的。”

  老沙笑:“我们明明说黏真菌,你又扯到脚气上干嘛?”

  “脚气就是真菌感染。”我摊摊手,“有的人怎么样都不会被传染,有的人却相反,甚至连手上脸上都长了癣瘢,这就是不同的人,对真菌的抵抗能力不同的缘故。”

  “我和大拿没有被感染,”老沙说,“可能和我们的身体体质有关?”

  “就是这样啊。”我轻松的说,“很简单的道理。”

  “那种黏真菌,也就是平常人说的太岁,是不是很不常见。”老沙问我。

  我点点头,“的确很稀有,说实话,民间也有吃太岁的说法,那东西味道很鲜美,高蛋白质。”

  老沙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对我说:“这么看来,冬生病成那个样子,真的就是自找了。”

  “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冬生开餐馆,做菜给人吃,不是吃出过毛病吗?”老沙说,“你忘了?”

  “原来还真不是喝了水那么简单!”我立即明白了老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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