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森又给路子来电话了。
“我这儿有几张京都舞蹈表演的票,你去不去看?最近我们有个节目将是报道京都舞艺的,我们提前去看一看,做个准备,怎么样?”
路子也听说过要报道京都舞艺的事情,也正想去看呢,所以一口答应下来了。
路子和森按约定在歌舞练习厅前见了面以后,就剪票入场了。
舞艺票是带品茶券的。两个人跟在其他人后面,排着队,在茶席就座了。
大厅里,摆放着很多椅子,在靠近舞台的地方,舞伎和艺伎正在沏茶。
客人们都坐好以后,服务员手托陶瓷果盘,给大家送来了点心和谈茶。
由舞伎亲手沏的茶,仅够几个人喝,大部分茶都是由后台茶室的工作人员沏好后,端出来的。
送茶的小姐们大多来自风俗街,个个身穿漂亮的和服,显得十分优雅。
路子刚刚把点心放进口里,小姐就把舞伎沏的茶端来了。
路子朝舞伎那边看了看,舞伎也正朝路子这边微笑,好像是在说:“请喝吧。”
森很高兴地对路子说:
“你真走运,没几个人能喝到舞伎沏的茶呢。”
据说喝完茶以后,还可以把盛点心的小盘子当作纪念品带回家。
这盘子十分漂亮,上面画着元宵的图案。
吃完点心喝完茶,路子二人便去了主会常等了好一会,大幕才徐徐拉开,只听一声“哟——”的呛喝声,舞伎们一齐从花道涌出,跳起舞来。
舞台的背景按春夏秋冬四季景色不断变化,舞伎和艺伎个个华姿艳美,曼舞献艺。
环视会场,外国游客也不在少数。
“每年,一看到这种京都舞蹈,就会有一种春来京都的感觉。”
“真是太美了!”
路子也觉得不虚此行。
好久以来,因为江木和黑川的去世,路子一直忧郁寡欢,今天总算心情舒畅了。
看完表演以后,两个人来到歌舞厅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了顿饭。
森一边吃一边说起最近调查珍珠的一些事情来。
“我去打听了区分真假珍珠的办法了,看来对于外行人来说,还真挺难的。”
“那么内行是怎样辨别呢?”
“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使用放大镜、显微镜、紫外线检查仪、荧光X线分析仪进行科学分析的办法,另一种是用手摸,用眼看的办法。”
“如果用放大镜、显微镜去看,有什么不同呢?”
“听说用十倍的放大镜、显微镜观察珍珠的表面,真品上有沙丘上风纹般的旋涡痕迹或条纹,就像年轮一样,也叫珍珠的成长线。而赝品上什么纹道也没有,只有像鸡蛋壳表面上的那种粗糙感。”
“喂,我明白了,就像树一样,锯倒以后,能看到里面的年轮,而水泥柱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你说得对。另外,如果用紫外线去照,真品的珍珠层里因为含有蛋白质,会发出一种淡黄色的荧光,而赝品却不发荧光。”
“那么,只要用紫外线一照,马上就能知道真假了?”
森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急着往下讲:
“不过,最近赝品中也加了荧光涂料,就更真假难辨了。还有,黑珍珠不管真假都不发荧光。”
“是吗?那么黑珍珠最难分辨真假了?”
“对。不过,有一种叫黑蝶的珍珠,在白凹点处能发荧光。”
路子想起了黑川次郎送给自己的那串黑珍珠。
2
“那么,荧光X线分析是怎么回事?”
“我对自然科学也不太懂,据说是用荧光X线分析仪来分析珍珠的内核。如果是真品的话,就会对钙发生反应,而含炭酸铅的陌品,则对铅发生反应。但又听说,如果赝品的内核是用贝类做成的话,那么无论真假,都会对钙发生反应,所以很不好办。再就是用玻璃做成的内核,还可以测出硅元素来。”
“说来说去,只要用贝类做内核,里面加些荧光涂料,表面再刻上一些旋涡似的线条,即便是采用科学手段,也分不出真伪来了?”
“是的。不过假如专家觉得可疑,需要彻底调查的话,还是能搞明白的……但一般不会去用科学方法一颗一颗地检查,主要靠手眼鉴别。”
“那你教教我,这对我们外行也有参考价值。”
路子又给森倒了一杯啤酒,说道。
“用手触模真品的表面时,比赝品的感觉要光滑一些,也更凉一些。不管什么赝品,光滑度都不如真品。用玻璃或塑料做成内核的珍珠,比真品要轻一些,也没有真品那种凉爽的感觉。”
“我在岛夕子的公司看见他们生产的仿真珍珠,都是用贝类做的内核,表面上再喷上一层珍珠粉,这种珍珠的光滑度也不行吧。”
“他们处理得很好,简直能以假乱真。”
“赝品还有什么特征呢?”
“用真品串成的项链,每粒的大小都不同,颜色以及伤痕什么的,也稍有不同,但赝品的颗粒大小均匀,没有丝毫的不同。”
森看到路子听得那么认真,心里很高兴,越说越来劲。
“但是,那都是极普通的赝品吧,如果加大投资规模,有意识地改变珍珠的大小,故意制造一点伤痕,多生产几种不同规格的产品搅和在一起,不就看不出来了吗?”路子不甘心地又问道。
“是有那种可能性,但还有其它办法来辨别真伪。你等一下。”
森掏出一个笔记本来,接着说道:
“比较一下真假珍珠上穿线用的洞穴,可以发现真品的洞穴四周光滑,而赝品却十分毛糙。”
“如果生产高级仿真品的时候,每一颗都再用手工加工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还有一招,两粒真品互相摩擦的时候。会产生一点吸引力,还会掉下一点粉未来,而赝品互相摩擦时,仅有一种滑溜的感觉。”
“那也可以想办法解决。”
森不解地问:
“用什么办法呢?”
“便宜的仿真珍珠,大多都是在大粒的塑料珠子、玻璃珠子上喷一层薄薄的珍珠粉,但我想高级的仿真珍珠,可以把内核珠子做得小一点,表面的珍珠层喷得厚一点,这样相互摩擦起来时,就会和真品一样掉下粉末、产生吸引力。”
“你说得有道理,以前所说的人造珍珠呀、仿真珍珠呀,大都是低成本、大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而类似岛珍珠这样的公司,却在花大钱,研制一种可以乱真的高级赝品。”
“以前仿真品的魅力是在于它的便宜。一条真品珍珠项链,也许要30万日元、50万日元、甚至100万日元。而仿真品呢,只要一两千日元就能买下来。但岛珍珠公司认为,哪怕花3万日元生产出仿真品,如果能卖到30万日元,也很有赚头,所以倾力开发高级仿真品。以至最终出售的仿真珍珠,无论凭手感还是凭经验,都无法判定其真假,甚至采用科学手段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里,森沉重地说:
“江木和黑川都是为了探明这件事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不久,两人离开了餐馆,森一直把路子送到了她的住处前。
路子看到森为了自己,那样拼命地调查珍珠的事,今天还请自己吃饭,心里非常感激。
在大门口处,路子不由自主地邀请森道:“不进去喝点什么吗?”
森高兴地应允了。
在路子家里,森喝了一杯咖啡后,没有久留,接着就告辞了。
路子把森送上电梯以后,一转身,看见黑川站在走廊的角落处。
“啊,黑川!”
路子刚叫出口,黑川已顺着楼梯跑下去了。
前后仅有几秒钟。
路子想,大概黑川看见了自己亲热地送森出来,便扫兴地跑了。
为此,路子深感不安,晚上给黑川打了个电话。
3
黑川听出电话里是路子的声音,拿着电话听筒一言不发。
“黑川,你今天到我这儿来过吧,为什么不进来就走了呢?”
黑川依然默不做声。
“今天,森说他有两张京都舞艺的票,问我去不去看?我想正好过几天有采访京都舞艺的任务,提前看看也好,所以就一起去看了。”
“看完舞蹈后,森说他又调查了一些有关假珍珠的事,所以我们就一块儿在外吃了顿饭,听他说了说。现在,我在电话里跟你讲讲那些事,好吗?”
“请吧。”
黑川冷冷地答道。
路子并不在意黑川的态度,把从森那儿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听着听着,黑川好像也被吸引住了,还提了几个问题。
“我想,珍珠的事和森也没什么关系,人家那么卖力地帮我们调查,还请我吃了一顿饭,所以有点过意不去,就留他在我这儿喝了一杯茶。你既然来了,进来咱们三人一块聊聊多好。”
听到这里,黑川终于忍不住了,连珠炮似的说道:“听秋子说,你和森是恋人呢。秋子还特地问过你,是喜欢黑川,还是喜欢森?你说喜欢森。我就是听了这话,才没去打搅你们。我到你那儿去,你不在家,我在楼梯口等你的时候,看着你和森亲亲热热地进门,所以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了。”
“既然你早来了,打个招呼该多好哇。”
路子边笑边说,突然,黑川换了个口气问道:“路子,你准备和森结婚吗?”
“从来没想过,还没好到那个程度呢。我跟秋子也说过,我和森也就是朋友的关系,在一起工作,又比较合得来,但从来没把他当恋人来考虑过。”
“那你为什么要对秋子说,你喜欢森呢?”
“她说她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你和她在神户一起吃饭,一起喝酒,最后还帮她在饭店订了个房间。““那是因为她突然来玩,想让我带她一起出去吃饭,才一起出去的。吃完饭后,她又说想喝点什么,考虑到她哥哥和我哥哥以前在报社关系不错,就一直陪着她玩。心想顺便还可以谈谈案子的事,了解一下路子的情况。饭店是她自己订的,我只不过是开车把她送到饭店而已,我根本就没进去。”
“呀,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不,我很吃惊,她戴着我送给你的黑珍珠项链,说是找你借的。”
“哎,我没有借给她呀,因为她好像很羡慕这根项链,我都没敢在她面前打开仔细看看,一直收藏在抽屉里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以为这是根仿真珍珠的项链,是调查案件的参考材料,所以就随随便便地戴着去了。”
“她还说,她也想要一根珍珠项链,说这根是路子的,不是真品,她想要根真品的珍珠项链。”
“那你就给她买一根呗,或者我把这根还给你——”黑川又不说话了。
4
第二天,路子受黑川之约,去了神户。
京都到神户,坐新干线,也就要30多分钟的时间。
昨天,黑川在电话中说,明天在神户举行珍珠的招标,招标现场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但想请路子一起去看看。
黑川说:
“我们公司虽然是贸易公司,但不经营珍珠。前几天,和另一家公司的人谈起珍珠来,才知道还有珍珠招标的事。听说一般一年要举行两次珍珠招标。这一次好像是对从11月至2月期间刚摘取的珍珠进行招标。一种招标是在养殖业主和加工业主之间进行,另一种是在加工业主和零售商之间进行。加工业主和零售商之间的招标只在神户进行,养殖业主和加工业主之间的招标一般在捕捞珍珠的现场附近进行。所以,志摩半岛附近的珍珠招标可能多在鸟羽一带进行。”
“我以前一直以为珍珠在捕捞现场加工后,直接卖给批发商呢,真不知道还有招标这回事儿。”
黑川也附和道:“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以为珍珠招标和拍卖绘画、古董一样,叫价越升越高呢,后来才听说,珍珠招标和公用事业招标差不多,一锤定音。”
“是吗?那是不是很难把握啊。”
“日本国内的买主就不用说了,海外的买主也都赶到现场,互相刺探消息。一般在招标会召开之前,人们就早早地开始搜集情报,提前看好了优质珍珠,抱着必胜的信念去参加招标会呢。”
“这样看来,在鸟羽等地,卖给观光客人的珍珠,是极少量的,大部分都被商家买走了。然后,商家再到有钱的客户家去登门销售。”
“是的。那些买主,都各自拥有自己的情报网,都是像辛迪加似的大型集团,可以搜集到大量的情报。比如哪家买主准备出什么价呀,等等。其中有些买主还故意散布一些假情报。”
“挺有意思的。那么,明天我还是去趟神户吧,正好明天我不用上班。”
就这样,定下了去神户的事。
路子到达新神户车站时,黑川已经在站台迎候了。
他开着一辆跑车,带着路子朝三宫方向驶去。
“这儿是神户的入口处,要是去找美味名吃或逛街购物,走这条路比较好;如果兜风的话,走北野异人馆更好一些,你说呢?”黑川殷切地问道。
“我想先去看看异人馆,然后再来这儿。招标仪式几点开始呢?”
“傍晚才开始呢,来得及。那么我们先去异人馆吧。”
汽车顺着岩石大道,一直驶向北野。
“那是舒艾柯的旧居。是明治29年英国建筑家汉森的作品。旁边那个建筑物是门兆鸿旧居,那种尖峭的屋顶很独特吧?”
黑川逐个给路子进行介绍。白色的异人馆、莱因馆、鱼鳞屋、英国馆等等。路子觉得有黑川陪着自己观赏,为自己讲解,非常快活。
不久,两人来到了充满中国气息的鲤川筋街,吃了一顿中国饭。
路子突然问:
“你和秋子也是在这家餐馆吃的饭吗?”
黑川摇了摇头:
“不,是在另外一家餐馆吃的。”
“是吗?”
饭后,他俩把车存到了停车场,边走边看。傍晚时分,来到了饭店大厅。
“好像就是在这儿进行招标。不过,局外人恐怕进不去吧?”
黑川东张西望,估计约好的另一家贸易公司的那个熟人应该来了。
“他叫杉下,常和我一块儿打高尔夫、下酒馆,我们也在一起交换情报,但绝不说对各自公司不利的事。我特地嘱咐他,让他今天来一趟的……”两人在大厅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后面有人在叫黑川,原来杉下来了。
“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原路子小姐,这位是杉下先生。”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并交换了名片。
5
杉下说,在饭店的一个房间里,招标会刚刚开始,但局外人很难进去。
“不过今天是加工业主和零售商之间的招标,刺激性不大,不是很有意思。真正有意思的还是养殖业主和加工业主之间的招标。”
杉下把路子他们二人请到了咖啡厅,说如果想了解什么事情,尽管问好了。
杉下到底是黑川的朋友,心直口快豪爽得很。
路子也就不客气了,马上问道:
“公共事业的项目招标,金额常常高达数百亿甚至数千亿。为了中标,大家互探情报,巧施策略,这些都可以理解。而珍珠的招标,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当然有。而且,珍珠招标的金额伸缩性比公共事业还要大。公共事业的总金额不管有多大,大家基本上心里都有数。因为国家的文件上都有记载,所以很难挤出回扣、活动费什么的。但珍珠就不同了,它最终是卖给个人的东西,所以价格的弹性很大。如果中标的价格合适的话,可以挣一大笔呢。”
路子又问:
“真品珍珠真的那么贵吗?”
“在御木本,一粒直径十毫米的、形状很圆的珍珠,可以卖到70万日元到85万日元,当然不会一粒一粒地卖,一般都是加工成项链或者戒指以后再卖,一根项链,假如要用35粒珍珠,你算算看,需要多少钱?”
黑川说:
“2000多万日元呢。”
路子吓了一跳:
“那么贵吗?”
“举个例子来说吧,假如有一个商贩,准备将手中的珍珠以40万日元的价格脱手,那么,招标的时候,买主如果不开出40万日元以上的价钱,卖主就不会松口。换句话说,这份珍珠如果零售价定为1000万日元的话,利润就是960万日元了。那么,买主招标时,是开41万日元的价呢,还是开50万日元的价呢?大家都想用最低的价格中标,只好互相探听情报。而珍珠招标是一锤定音,所以最后只有靠经验取胜了。”
路子赞叹道:
“杉下懂得真多呀!”
杉下笑着说:
“哪里。世界各地的买主都云集到神户,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不拼命搜集情报就会败下阵来。吃这碗饭真不容易啊。”接着,他又介绍了珍珠的计量方法,也涉及到假珍珠的事。因为杉下那天很忙,他们决定改日再详细谈。
据杉下说,钻石的计量单位是克拉,而珍珠的计量单位是干分之一贯,这是世界上通用的计量单位。按日本的计量法,步、尺之类的计量单位都是禁用的,如果被警察发现了,还会惹麻烦呢。惟有珍珠,自古以来,就是国家的重点出口产品,所以它的计量单位——干分之一贯,作为特例,得到了国家的认可。七八粒直径七毫米的珍珠重量约合干分之一贯。
杉下告辞后,黑川说:
“约你来看招标的,结果进不去,真对不起。杉下早就跟我说过,很难进去。但我觉得,只要到了现场,也许会有办法的,没想到还是不行。”
“别说这些了,我觉得还是有不小的收获。认识了杉下,他懂得很多,光听他说一说,也很有意思。”
听路子这样说,黑川才放心地笑了。
“过几天,我带他到京都去。他虽说很忙,但有时也能忙里偷闲,那时候我们总是边喝边聊,他正好借此机会放松放松,海阔天空地大谈一番。”
黑川和路子觉得在咖啡厅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不太好,就出来了。
这时,黑川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深沉地说:“哥哥刚去世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不爱说话。现在回想起来,正是因为出了这事,我才有机会结识了你,心中又很感激命运的安排。”
听得出,黑川对路子深有好感。
两人信步走出了饭店。
外面已天降暮色,稍有寒意。习习凉风吹在脸上,十分爽快。
黑川停下脚步,下决心要说什么似的,叫了一声:“路子!”
正在这时,路子不知看见了什么,吃惊地“氨了一声。
原来是岛夕子正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6
“看,岛夕子!”
“啊!真的。”
岛夕子一点儿没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无论是什么时候,她总是那样漂亮。
只见她走到大门警卫处,不知说了句什么,警卫点点头,朝电话那儿跑去。
不一会儿,一辆英国产豪华轿车徐徐开来,在岛夕子面前停下。
司机为她打开了门,等她上车后,汽车很快又开走了。
“她也到招标会场来了。”
“也许是来调查一下行情,以便决定她的零售价吧。”
“她真漂亮呀,她特别适合用珍珠饰品。”
“所以有人称她为珍珠夫人。”
由于岛夕子的突然出现,刚才那种温馨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对不起,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她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对于路子的问话,黑川只得苦笑地答道:“下次见面时再说吧。”
黑川提议在饭店吃晚饭,但路子考虑明天一大早就要上班,还是早点回去的好,黑川只好把路子送到了车站。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玩得好开心啊。”
“真的吗?那太好了。”
黑川微笑着目送列车远去。
路子刚一回到家里,电话铃就响了。
原来是东京秋子打来的电话。
路子觉得好像秋子已经看到了她和黑川会面似的,心里紧张得抨抨直跳。
“啊,秋子,我刚到家。”
“是吗?是不是工作很忙?”
“对。”
“我想看京都舞艺,去你那儿方便吗?”
“呀,我昨天刚刚看了京都舞艺,因为过几天要制作这个节目,所以我提前去看了。”
“啊,你已经看过了?真遗憾。和谁一起去看的?”
“哦,是森约我去看的。”
“我猜就是他。”
秋子高兴地说:
“那么,我约黑川去看,好吗?”
“好哇!”
路子心里想,今天和黑川见面的事可不能告诉秋子。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哎,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拍京都之春的节目。”
“是吗?那我就到哥哥家住吧。”
接着秋子又问道:
“案件的事有进展吗?”
“哦,没什么新进展。但又了解了一些仿真珍珠方面的事。”
路子差一点把今天碰到岛夕子的事说出来,但一想,秋子肯定要问在哪儿见到的岛夕子,一说神户,秋子马上就会猜到?
“案件的事有进展吗?”
“哦,没什么新进展。但又了解了一些仿真珍珠方面的事。”
路子差一点把今天碰到岛夕子的事说出来,但一想,秋子肯定要问在哪儿见到的岛夕子,一说神户,秋子马上就会猜测到自己和黑川见过面,准会生气的。想到这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秋子说:
“过几天,要做哥哥的法事,你也来,行吗?”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路子觉得以前和秋子挺不错的,最近却不那么融洽了,心里不禁有点难过。
其中的原因显然就是为了黑川。
难道我也爱上黑川了吗?
路子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世界,不由得感到一阵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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