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豪放的大笑起来,二人把臂而起,拖雷看了葛乐山一眼,又扫视了小道上一眼,道:“汉家英雄心软,我知道!”
葛乐山正色道:“不!”
拖雷道:“那你却不忍看这群人死,不忍听他们惨呼!”
葛乐山道:“不错,因为他们也是汉人!”
拖雷皱眉道:“汉人受金人欺,我们打败了金人,汉人不该逃!”
葛乐山道:“他们没逃,他们的家本来住在沿河一带,金人败了,逃了,他们这是回家,谁料到你们又在这时回军?
“再说,你们要是这样黑白分不清,见人就杀,我问你,你们和欺侮汉人的金人,又有什么分别!”
拖雷想了想,点点头!
葛乐山趁机又道:“蒙古不怕死的英雄拖雷,他的兵,自然也都是英雄,英雄只杀有刀枪的敌人,杀徒手的难民,是侮辱英雄!”
拖雷双目连眨,猛地一拍大腿道:“汉家英雄的话对!”
“对”字出口,他奔向了“黄伞室帐”,自帐内取出一只长而尖的牛角,就唇上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
天地顿转寂静,四下毫无声息!
元兵们,在马上的,原姿坐着,在地下的,收刀站着,动都不动,难民们,吓坏了,惊呆了,也都站着不动!
拖雷宏亮的嗓音,吼叫起来!他道:“我多了个汉家英雄朋友,我不怕死,他不杀我,我们变成了朋友,他是我的朋友,他的人就是你们的朋友!”
元兵呼声震动天地的喊道:“大督帅的朋友,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
拖雷又喊道:“朋友不能杀朋友,统统回来!”
元兵一个个弯刀归鞘,步向坡头而来!
葛乐山这时回顾,见自己的骡车,早已跑出了好几里地,宽心大放,伸手抓住拖雷的臂膀道:“谢谢你!”
拖雷也回抓葛乐山的手臂道:“咱们不但要成朋友,还要成兄弟!”
葛乐山道:“汉人有句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
拖雷哈哈大笑道:“好话,再说一遍,我好记住。”
葛乐山道:“四海之内皆兄弟!”
拖雷道:“这话意思可是,天边的,邻近的,都是兄弟?”
葛乐山道:“不错!”
拖雷道:“金人可不是兄弟!”
葛乐山道:“金人残暴多诈,不是兄弟!”
拖雷道:“我叫拖雷,你叫什么?”
葛乐山道:“葛乐山!”
拖雷道:“我记住了!”一顿,接着又道:“你去哪里?”
葛乐山道:“我要过河!”
拖雷嗯了一声道:“汉人河对岸有家,还有皇帝在,可对?”
葛乐山道:“对,所以我们要回家!”
拖雷道:“往上流走,都是我们的兵,是木华黎统率着,我送你一只‘军令’,他会护送你一家过河!”说着,反身自“黄伞室帐”中,取出了一支令箭,交给了葛乐山。
葛乐山不由大喜,道:“我从心里感激……”顿了顿,接道:“可是我却没有东西送你!”
拖雷道:“有!四海之内皆兄弟!哈哈……”
葛乐山也哈哈的笑了,他们手把着手,真像兄弟一样!
拖雷笑声止了,道:“回家要快,葛……葛……”
葛乐山接口道:“我年纪大,我们汉家的习惯,你要叫葛大哥!”
拖雷高兴的说道:“对,葛大哥,你有我那军令,随时要来看我!”
葛乐山道:“拖雷弟,兄弟不说谎,我也许没有机会再来看你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有一天,我叫我儿子前来!”
拖雷道:“好哇,别忘了叫他拿着这军令作个证明!”
葛乐山道:“忘不了!”
拖雷道:“葛大哥,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葛乐山道:“他叫葛伯君,今年八岁,在骡车上,已经走远了,否则我一定现在就喊他过来,先见见你!”
拖雷目光往远处的骡车一扫,道:“他长大了来更好,我会待他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葛乐山道:“我信!”说着,心急追上家人,又念及万千难民,立刻道:“拖雷弟,你军务忙,快带队走吧,我也要带着这些人,追上家人,连夜赶路了,你我兄弟别啦!”
拖雷皱着眉,点点头道:“兄弟分别的滋味不好受,我……”
葛乐山接口道:“将来伯君会来找你,和我们兄弟相见是一样的!”
拖雷道:“对,别忘了,一定要叫伯君来呀!”
葛乐山道:“英雄一言,快马一鞭!”
拖雷拍手道:“说到快马,想起大哥没有马骑,我这匹送给你!”
葛乐山由衷感佩拖雷的义气,道:“好,见马如同见拖雷弟!”也解下佩剑,捧交拖雷道:“这剑随我十几年了,送给你!”
拖雷接剑道:“大哥不能没有杀金狗东西,我这刀该大哥佩着。”
刀剑互换,赠马留谊,葛乐山率领着难民们去了!
拖雷直到难民群远去,才和频频回顾的葛乐山停止挥手,然后立刻吩咐兵士,清理小道和掩埋尸骨!
人手多,作事快,哪消片刻,战场已经清理完毕!
最后,千夫长里各打,率领三名士兵,要扶起葛家那翻碎的骡车。
突然!里各打惊呼一声,他发现了马车中的伯君!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拖雷闻声扬喝道:“大汗传令急召,立刻上马疾进!”
里各打只好先将伯君交给手下兵士,飞身下马,这五千蒙古勇士组成的“铁骑军”,在拖雷当先下飞驰而去!
在距拖雷和葛乐山相会的小坡,约十里之处,葛乐山追上了自己的家小,远远吆喝叫葛兴停车!
葛乐山主仆,都有了坐骑,本可很快的就追上家小的,只因为有万千难民需要照顾,所以无法急行!
等到葛乐山主仆,和家小会面的时候,天已亮了!
葛乐山首先发现,六辆骡车成了五辆!
再经检视,葛乐山愕在当场,爱子小姨双双失踪!
葛夫人这时也听说了,不由抢天呼地的哭成了个泪人儿,葛乐山还得安慰她,还得要向大家细问经过,忙得气都喘不了了!
还是难民中的一个老头儿黄老爹,说出好像有辆骡车出事的情形,葛夫人一听,悲号更甚,呼叫着宝贝儿乖乖死的冤柱!
葛乐山双眉紧锁,道:“别哭了,我回去找!”
听说回去找,葛夫人又不放心丈夫了,哭着道:“你也好容易拾回一条命,再去岂不是送死!”
葛乐山遂将与拖雷定交的事说出,葛夫人闻言却又恼了,道:“那你早该去找,还等什么,难道还指望乖儿秋妹妹自己找来?告诉你,找不回乖儿我就和你拼命!”
葛乐山一言不发,紧锁着双眉,飞身下马,葛自强正自扎伤,也挣扎着要去,葛乐山摇摇头道:“你血流了不少,该休息!”
葛自强摇头道:“小的放不下心,一定要去!”
葛乐山道:“秋姑娘和伯哥儿的那辆车,是小的驾的,如今出了事,小的若是不去,死也不会安心!”
葛乐山强不过,只有任他!葛自强一抖缰绳,催马急疾,葛乐山道:“小心些,别再叫伤口裂开!”
葛自强一马抢先,道:“老爷请快,趁拖雷没走,办事容易!”
葛乐山暗中点头,不禁赞佩这个义仆的忠勇和聪明!
马如疾风,一阵没命的狂驰,又回到了小坡!
拖雷早已拔营而去,小道上,杳无一人,也没有一具尸体,空洞洞,静悄悄,只有风吹草木之声!
他主仆仍不死心,往返小道各处找了三遍,最后木愕相视,脸上都现出了感伤的神色!
半响之后,葛乐山悲吁一声道:“不会有希望了!”
这句话,葛自强懂,于是接话道:“不,伯哥儿一定还活着!”
葛乐山苦笑一下道:“看这小道两旁的新坟。谁知道拖雷把他埋在哪里!”
葛自强道:“老爷请听小的说嘛,伯哥儿活着!活着!”
葛乐山看了葛自强一眼,似是自语的说道:“乱世人不如太平人,死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这孩子年纪如此小,却偏偏就遭上劫难,想起有……”
葛自强接口道:“老爷你是怎么啦,没听到那长辛店的黄老爹说么,是那个指点我们路途的叫花子,救了秋娘!”
葛乐山道:“不错,但那是秋娘……”
葛自强接口道:“黄老爹说,骡子受了惊,没命的飞奔下坡,被元兵用箭射倒了骡子,结果车翻了,把秋姑娘翻上半天!那花子突然从坡下出现,一跃十丈,飞纵空中救下了秋娘,这时正巧元兵追到黄老爹旁边,黄老爹……”
葛乐山道:“我知道,黄老爹急于逃命,就没再注意下面的事,自强,这更证明伯君十有八九是遭了不幸!”
葛自强憨劲发作,抗声道:“怎么见得?”
葛乐山道:“骡车突然翻倒,秋娘正在辕上,所以才被抛上半空,凑巧被乞丐救去,伯哥儿却在车中,他一个孩子……”
葛自强接口道:“话是不错,不过我相信那花子救下秋姨之后,必然又会回到车,把伯哥儿也救了去!”
葛乐山苦笑一声,知道忠仆的心意,道:“我也希望如此!”
葛自强道:“必然如此,秋姨爱伯哥儿如命,被救之后,断无不哭求那花子再救伯哥的道理,所以……”
葛乐山不由自己的接口:“所以他没发生意外!”
葛自强道:“当然没发生意外,现在必然是仍和秋姨在一起!”
葛乐山道:“但是人呢?”
葛自强想了想道:“为躲元兵,自然不会再等在这种危险地方!”话锋一露,似又想起了什么事来,接着说道:“并且小的敢说,他们走在拖雷下令停战以前,老爷请想,谁也料不到你会和拖雷交成朋友呀?”
葛乐山本来认定伯君已死,尸骨不知是被元兵掩埋在哪里,如今经葛自强一再强调伯君平安,他也有些活动了,于是他黯然神伤的脸上,现露出了希望的光芒,道:“回去吧,夫人还在哭号翘望呢!”
葛自强道:“是,小的要亲自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葛乐山暗自点头,他初次发现,葛自强有超强的活力,和一种对事物坚强的自信,这正是成大事必备的条件!
因之,葛乐山暗暗有了个决定,遇有机会,他要重用葛自强,并深信自强定能大成!
他们主仆,策马而回,因为有葛自强那种肯定无疑的禀述,使葛夫人止住悲泪,稍觉心安!
但葛夫人却仍要求葛乐山,回车小坡,等悠秋娘和伯哥儿,她认为秋娘在元兵过去之后,定会回到原地相寻。
葛自强替主人解了围,他道:“主母,我们不能再回小坡去等秋姑娘。”
葛夫人看着他,道:“为什么?”
葛自强道:“第一,元兵时刻会变,后队仍要经过小坡,设有万一,悔已不及,第二,秋姑娘不会再回小坡……”
葛夫人接口道:“她为什么会不回小坡?”
葛自强道:“秋姑娘聪慧过人,深知厉害,小坡是元兵进退必经之地,她怎肯再带着伯哥儿冒生命的危险呢?”
话声微顿,又道:“主母,秋姑娘知道主人目的地何在,必然会从另外一条平安路上,追上我们,甚至先一步赶到也不一定!再说,伯哥儿在秋姑娘身旁,和在主母身旁是一样,小的保证,一家人迟早会重逢再见的!
“目下此地,正当要道,我们必须立刻赶路,免生意外,何况还有几千难民,稍一失慎,就会造成大祸……”
葛乐山也接口道:自强的话很对,望夫人三思!”
于是葛夫人听从了丈夫的意思,一行数行人,起程而去!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大地!
刀枪放寒,战马嘶鸣!
“黄伞室帐”蓦地掀起,拖雷大步而出!
他横扫了所率战无不胜的“铁骑军”一眼,笑了!
侍勇多拉,虽然废了一条右臂,却仍是全军的唯一力士,站在拖雷身后,寸步不离!
拖雷扬声向部下喝道:“大汗就到,不知何事,你们莫噪,站稳了,一个一个就像太阳下面的树干一样,也叫大汗看看!”
轰天雷似的齐声呼应,现出了蒙古骑士的纪律和武勇!
大汗来了!
他只带着十名力士,和心爱的三儿子窝阔台!
窝阔台和小弟拖雷,情感最好也最深!
大汗铁木真,这位被蒙古民族奉为天人英雄,被占领地域的百姓,枧作残酷狠毒杀星的人物,高踞马上,目无余子!
窝阔台却满面含笑,老远就频频和拖雷招呼!拖雷亲自扶住大汗的马缰,大汗飞身而下,一把抱住了拖雷,右手在拖雷肩间连连拍着,道:“好威风的队伍!”
拖雷道:“是大汗神威的鼓舞!”
铁木真哈哈的笑了,道:“听说你昨夜打了场没胜没败的仗!”
拖雷摇头道:“是打了场败仗!”
铁木真哦了一声,道:“木得律和各里达呢?”
拖雷道:“死了!”
铁木真瞪了拖雷身后的多拉一眼,道:“多拉,右臂怎么啦?”
多拉道:“被汉家英雄打碎了!”
铁木真浓眉一皱道:“这人可叫‘葛乐山’?”
拖雷道:“是他!”
铁木真哈哈一笑道:“人呢?”
拖雷道:“我放他走了!”
铁木真眨眨眼,道:“我的孩子会放走敌人,一定有他的理由,来,和你哥哥抱一抱,咱们到宝帐里面谈谈去!”
拖雷和窝阔台把臂连转了三圈,哈哈笑着。
铁木真在多拉的恭迎下,已进了宝帐!
拖雷和窝阔台进帐之后,铁木真已坐了地上!拖雷和窝阔台一左一右,坐在铁木真的身旁,多拉送上羊奶,铁木真却把手一挥,道:“换酒!”
换上酒,铁木真举杯道:“拖雷,你佩是剑!”
拖雷道:“是葛大哥的剑,他送给我的!”
铁木真啊了一声,道:“你送他什么?”
拖雷道:“我的刀!”
铁木真猛地一拳,拍在了拖雷的肩头上,笑道:“这才是我的儿子,人家能给你一条左臂,你就该还他一条右臂,好,我恭贺你交得了个好兄弟,好朋友!”
窝阔台道:“小弟,知不知道你这次赢了父亲?”
拖雷闻言一怔,道:“三哥说的是什么事?”
铁木真接话道:“我因为急急进兵,所以叫你二哥代我办点事,哪知道他手下都是些无用之辈,屁大事都办不了!”
窝阔台道:“父亲,那件事本来就不容易,不怪二哥!”
铁木真笑了,又一拍窝阔台的肩头道:“你很好,凡是弟兄们有了错,你总是在我面前替他们说好话,这次我真有点恼了,察合台他……”
拖雷接口道:“父亲,若是你叫二哥做的事情,要我来做,也是一样。”
铁木真沉声道:“什么叫一样?他还能干点什么?”
拖雷道:“父亲别气,记得父亲常常说,对做的事只要是做了,做得成做不成,并不太关紧要。”
铁木真哦了一声,道:“我常这样说吗?”
窝阔台道:“是,父亲常常这样训示我们。”
铁木真哈哈地笑了,道:“那好,这次察合台误事,我不罚他了!”
拖雷笑了,窝阔台也笑了!
铁木真突然话锋一变,道:“窝阔台,耶律楚材这人如何?”
窝阔台道:“不错,那你就好好跟他学些事情!”
窝阔台道:“孩儿遵命!”
铁木真转对拖雷道:“可还能追上葛乐山吗?”
拖雷道:“父亲要追,自然是追得上!”
铁木真道:“你下令,派一千‘铁骑军’去追,追上之后说我请他来!”
拖雷摇头道:“孩儿不能下令!”
铁木真一怔,道:“为什么?”
拖雷道:“我和他互换过刀剑,互称为兄弟,还订定了后约,这时若再要孩儿传令去迫他,这事孩儿不能做!”
铁木真浓眉一挑,道:“我若下令你去呢?”
拖雷道:“孩儿不敢不去,追上葛大哥之后,孩儿会说明一切,然后必然和葛大哥拼死一斗,但孩儿胜不了他!”
铁木真想了想,道:“我若回营再传令追,怕就追不上了!”
拖雷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追他回来?”
铁木真道:“耶律楚材说,此人将来恐成大患!”
拖雷道:“怕未必吧,葛大哥仁厚忠信……”
铁木真接口道:“是喽,你和他本是敌人,经过几句话后,就能变成兄弟,互换了刀剑,可见此人善于服人!耶律楚材说的很对,此人在边陲一带,朋友极多,甚是人望,若容他安抵江南,长城内外的人心便无法收服了!”
窝阔台这时开口道:“父亲的话有理,拖雷小弟的话也对,孩儿师事耶律楚材,深知他料事万无一失,葛乐山的确是个要紧的人物……”
铁木真皱眉道:“一件事,有了两个看法,你却说都对,什么意思?”
窝阔台道:“父亲,孩儿的意思是要找出最对的来!”
铁木真道:“你大概已经有了成算,这件事就听你的了!”
窝阔台道:“孩儿先谢父亲。”
铁木真道:“不管你作何决定,我全答应,但要说出理由来!”
知子莫若父,铁木真已经知道,追赶葛乐山的事怕要作罢了!
果然,窝阔台开口道:“父亲,孩儿认为不能去追葛乐山!”
铁木真道:“我说过,这件事听你的,好,任他去,但我要听理由!”
窝阔台道:“耶师向父亲提议的时候,料不到小弟会和葛乐山结为兄弟,交成好友,所以才认为必须留下他!
“现在小弟既然和他交成友,人贵信义,一诺千金,就算耶师在此,孩儿相信也会改变初衷的!”
铁木真道:“这是理由?”
窝阔台道:“是的,这是个正大的理由!”
铁木真道:“我懂得信义,但太牵强,难道拖雷和葛乐山的交情,还能胜过我当年和王罕的深情友谊吗?”
窝阔台道:“这不能比,论事情,父亲和王罕伯的情谊,要比小弟和葛乐山的交情厚得多,也深得多!但那时父亲必须和王罕伯交兵,否则就不能立足大汉,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如今不然了,父亲已有了大汉土地,更囊括了黄河以北广大的区域,是万民之王的‘大汗’!身为‘大汗’,最重要的就是不只是劲卒猛兵了,而是信义,小弟与人定约,‘大汗’必须责其信守,这叫……”
拖雷突然开口道:“这叫‘一言九鼎’!”
铁木真一愕,道:“你也懂得一言九鼎!”
拖雷道:“是葛大哥教我的,他还说过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话!”
铁木真一拍大腿道:“成!他能教我的孩子‘言信’,难道我铁木真就不能教自己的孩子‘守义完信’,拖雷,这件事不谈了!”
拖雷大喜,窝阔台也放了心,这就是铁木真能成大业的原因之一,也是他们父子同心合力,和衷共济的实际情形!——苟故榭馍描,东曦OCR,豆豆书库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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