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笛声陡然更加尖利。可就在笛声高扬的同时。三爷也陡然一声断喝!
奇怪的是。这一声断喝之声,在我听来声音并不算大。却直接震的群山一阵回响,断喝声一起,山壁之上。一道人影嗖的一下闪身而出,半空之中一个翻身,落在山道之上。脚下接连踉跄了数下,手一捂胸口,哇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人一落下来。我就看清楚了,宽额鹰目,鹰鼻薄唇。留几根稀疏的胡子。一脸阴狠之色,身穿黑衣黑裤,手腕、领口全都扎的严实,脚上穿着齐膝的胶靴,估计也是怕被蛇咬了。
三爷冷哼一声道:“陆仁贾,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找死,可不能怪我!”
那陆仁贾目光一阴,阴声道:“徐关山,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三爷的脸上,又慢慢升起一丝鄙夷的神色来,缓声说道:“你除了能玩蛇,还会什么?我杀你,连十招都不要,要不是念在你驱蛇一门人丁稀薄,刚才那一声,我就可以震散你的魂魄。”
话刚落音,从山壁上又跳下一个人来,笑道:“三爷,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驱蛇一门,还真有传人了,那就是我!”说着话,伸手往自己的鼻子上一指。
这人一出现,我们顿时一愣,竟然是那苏振铭。
苏振铭一出现,就双手一伸,拦在三爷和那陆仁贾的面前,转头对陆仁贾笑道:“师父,你还是先走吧!徐关山说的是真的,你确实不是他对手,我先替你挡一会,不过,咱们师徒俩挑开天窗说亮话,你多少也该教我点驱蛇的本事了。”
那陆仁贾目光一阴,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三爷也没追赶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振铭,目光越来越冷,忽然说道:“苏振铭,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家的刀法、苏家的书法你都学会了,现在还想得到驱蛇一门的驱蛇之法,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居心不良。”
那苏振铭转过头去,见陆仁贾已经跑远,这才哈哈一笑道:“这你可管不着,苏二爷相信我就成!”
他这话一出口,三爷身上的杀气就陡然一升,冷声道:“我也不想管,只要杀了你,纵使你有天大的阴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苏振铭却是不惧,笑道:“三爷,这里地势狭隘,想杀我,只怕你自己也得付出点代价吧!就算你九亟之术施展开来,我不能近你的身,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能近得了其他几人的身,也肯定能抓得住他们,随便丢两个下去,这山崖还满高的,三爷就算杀了我,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呢?”
三爷一愣,随即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目光又冷了下来,身上的杀气却瞬间一消,分明是被那苏振铭拿住了软肋。
苏振铭一见三爷撤了杀气,又嘿嘿笑道:“三爷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和你作对,要不我们互不侵犯,你看如何,你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破坏苏家和陌家的婚礼,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两家联手,你放手去做你的事,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暗中帮衬一把,只要三爷暂时不要将我列为敌人,你看可好?”
他这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搞不懂这个苏振铭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摆明了就是准备出卖苏家嘛!
三爷的双目之中,却陡然精光大盛,猛的踏上前一步,冷声道:“我明白了,你是井里的人!”
我又是一愣,井里的人,这句话我已经听说了好几遍,我之前一直以为,三爷是说在我们徐家村老井下面的人,如今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那苏振铭嘿嘿一笑道:“三爷,我是谁的人,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对你目前要做的事,是没有半点坏处的,如果三爷同意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顺便提个醒,鱼肠口只是回村的第一道关卡,过了鱼肠口,还有赶尸人的阴尸阵,村口还有刘慕水设的奇门阵法,听说还招了些厉害玩意在阵里,刘家是地师,刘慕水虽然是刘赶山是兄弟,两人的性情却一天一地,这次又是苏二爷亲自指派的任务,刘慕水十分的卖力气,三爷你们还是当心一点,我可不希望看到苏出云的婚礼顺顺当当的。”
一句话说完,身形不转,直接后掠而起,一闪倒退十余步,才转过身去,狂奔而走。
三爷没有追赶,只是面色阴沉了下来,一双眉头锁了起来,眼神看着那苏振铭的背影,好像十分忌讳。
那陆仁贾和苏振铭一走,刚才那些穷凶恶极的蛇群,没了指挥,瞬间就成了板上鱼肉,一时之间,鱼肠口这一段的路面上,血迹斑斑,有体型大的獾类,都吃了两三条才满足,临走之时还叼了一条以备后需。
王依人一时好象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幅血腥的画面,张大了嘴说不出来话来,花错一拍她的肩头,笑道道:“还不快走!前面还有好戏呢!”王依人这才回过魂来,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路。
十来米的距离,对几人来说并不是难事,眨眼之间,几人已经奔出蛇阵范围。但三爷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催促王依人加快了脚步,一直跑出四五里路,远远的都能看见青石镇了,才缓缓停了下来。
王依人毕竟是女孩子家,虽然说一直在山里生活,但这一口气奔出四五里路,也着实累的不轻,这一停下来,立即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花错底子扎实,面不红,气不粗,用手一指山下的青石镇喊道:“依人,你说,我们这个时候回来,能赶上饭局不?咱们大老远的来一趟,虽说是来闹场的,好歹也能混点好吃的吧!毕竟结婚是大喜事,苏家不会抠门到不让咱们入席吧?”
我翻了一眼花错,没有作声,这个时候还想着吃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人了。
花错却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出山几年,很是想念山里的野味,兔子、山鸡、獐子、狍子,不过狼肉不好吃,不够香,也比较粗。”
王依人稍微平复了一点,苦笑道:“错哥哥,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就又开始想着吃的了,真拿你没办法。”
花错哈哈大笑,还没来及回话,三爷却忽然将手放到嘴前作喇叭状,对着山下的青石镇大声喊道:“青石镇的废材们,我徐关山又回来了!该跑的跑,该逃的逃啊!不然碍了我的事,可没好果子吃。”
我在旁边听的直发愣,三爷今天很反常,好像是摆明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一般,以前三爷可不是这样的人。
江长歌笑道:“三爷,从我记事你就这样,镇上十大戒条,你犯了九条,幸好你后来出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你这脾气一点没改不说,反而变本加厉了。”
三爷笑道:“为什么要改?率性而活,人生才精彩嘛!你要让我学镇上那些墙头草,那我可学不来。”
一句话说完,一挥手道:“走!我倒想看看,赶尸一门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说完大踏步往前,我跟在三爷身后,忽然觉得,三爷自从到了这青石镇,整个人看上起好像都年轻了起来。
也许,这个地方,同样承载了他太多的过去,他从小就出生在这里,之后随爹去了徐家村,成年之后,又回到这里生活好几年,在这里娶妻生子,这里,实际上也是他的根。
青石镇说是镇,实际上就是个大一点的村子,因为是附近数十个山头中唯一一个全是汉人聚集的地方,以前三十六门里还有个苗刀子,后来还被叶佛心整的满惨,镇上人和苗人合不来也正常,世代至今,冲突估计不少,自立为一个镇,在这大山中,并不希奇,就像盖几座吊脚楼就称为寨子一样。
从我们这个位置看去,青石镇显得有点冷清,青石青瓦的建筑,虽然在这大山里十分稀罕,但并没有带来更多的人气,这里大部分都是苗人的地盘,苗汉相处的并不融洽。
自从三爷回到青石镇,更是得罪了不少苗人,估计苗人更不愿意和青石镇的人来往了,但这也许正合了青石镇上人的心意,毕竟三十六门并不想太过招摇,低调的生活,保全三十六门的传承,才是他们的宗旨。
在青石镇的正中间,一处贴了许多红纸的大宅子上方,正冒着青烟,不时响起一两声鞭炮声,人也都集中在哪里,明显是正在办喜事的苏家,和青石镇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眼珠子顿时就直了,就在今天,就在这青石镇,我要上演一出抢亲的大戏!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声铃响,路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之后,走出一个人,身后跟着的,全都是一排排直挺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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