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砖头撇了撇嘴,说:“师父,五十块大洋,能修好那庙吗?修好了庙祝也得饿死吧?”
“你这孽徒!”大台柱骂道:“施舍多少,全凭人心,哪里能强求呢?这天上有三清,地下有阎王,三界众神都看着呢,施舍五十块大洋,就能收五十块大洋的善报!施舍五百块大洋,就能收五百块大洋的善报!要你这劣徒多嘴?”
大台柱表面上是骂砖头,实际上是说给文彦莱听的,你想要得的善报好一些,那就捐五百大洋,你要是想得到的善报少一点,那就捐五十块大洋,看你自己了。
这世上的人,只要家里真出了事情,尤其是关乎钱财、生命的大事,那绝对是着急上火,乱投门路。要是觉着自己又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的,放多少血都心甘情愿,只要不倾家荡产就行。
所以文彦莱一咬牙:“我捐六百块大洋!亲自派人送去城隍庙!”
大台柱立即起身,朝着文彦莱躬身一揖,喊一声:“无量寿佛!”
文彦莱哪里知道,那城隍庙里原本就是个废弃的破庙,根本就没有什么庙祝,是厌胜门专门派去三台柱,在那里假扮的庙祝!
这钱,虽然没有被大台柱收去,到头来,仍旧是要落在厌胜门中!
当下,那大台柱叹道:“施主真乃大善人!贫道实在是不忍心您这样的好人,被小人暗算的家破人亡,所以贫道就拼着少活几年,也要把那小人下的镇物给揪出来!”
文彦莱连忙问:“活神仙呐,您知道是谁在给弟子下厌胜的镇物吗?”
“施主不要再呼贫道活神仙了,贫道折寿。”大台柱说:“贫道上次问施主,东邻可有大兴土木的人家?如果有的话,问题十有八九就出在那里!”
文彦莱说:“实不相瞒。从弟子家里,往东走,没多远,有一户人家姓柳,也是大户人家,那户主柳发昌,跟弟子是面和心不合,我们这两家,都号称是文柳镇第一大户,其实家底儿半斤八两,都差不多。要说这镇上,别人也没胆子害我,能害弟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柳家了,而且巧了,柳发昌近来就在翻修老宅!”
大台柱说:“不用说了,那一定就是柳家在捣鬼了!”
文彦莱说:“可是弟子派人去看了,没有发现柳家有什么古怪的行为啊?”
大台柱一笑,说:“施主你可真实在,你派的人是怎么去看的?在柳家外面转转吧,能进院子吗?能进堂屋吗?能视察匠人施工吗?这厌胜术,可都是秘密进行的!一个人做,绝不能入第二双眼中!而且这厌胜术的镇物,要么是埋在地下,要么是藏在梁上,要么是封在墙内、门里、床中……总之,藏处绝对隐秘,你派的人来回兜兜转转,要是能发现什么古怪,可就真奇了!”
文彦莱一听这话在理,连忙问:“那怎么办?”
大台柱说:“其实好办,施主只要花钱买通一两个匠人,让匠人帮您查看,一切不就一目了然吗?”
“对呀!”文彦莱一拍大腿,眼睛亮了:“管家速来!”
文彦莱立刻派出管家,花了一个大洋就收买了一个在柳家做木工的匠人,天黑以后,被管家悄悄引到了家里,文彦莱亲自盘问:“你是在柳家做工的人?”
木匠答:“是的,老爷。”
文彦莱问:“做什么工的?”
木匠答:“做木工。”
文彦莱问:“哦,柳发昌有没有让你们干一些跟翻修老宅无关的事情?”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那木匠摇摇头,说:“不过我们匠头让几个老师傅偷偷做了几件木头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是要干啥。”
“木头小玩意儿?”文彦莱心头一震,连忙问道:“都是些什么?”
“有一个好像是马车,一匹马拉着一辆车。”木匠说:“还有一个是用砖头垒了一个龛,龛里面放了块方木头,在方木头里又钻了一个洞,洞里塞了个泥做的什么玩意儿,大概就是这样子,具体是啥,我也没看清楚,因为是黑了下工之后老师傅们神神秘秘做的。”
文彦莱听得心头发憷,问那木匠:“那你知道这些东西现在放哪里了吗?”
木匠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样,你先回去,回去之后,不管是自己找也好,从别人那里打听也好,总之,要给我弄清楚,那两件小玩意在哪里,最好是给我弄回来。”文彦莱说:“只要你能给我找到,我赏你两块大洋!但是有一条,不能让别人发现!”
木匠连连点头,满心欢喜的去了。
木匠连连点头,满心欢喜的去了。
文彦莱又赶紧请来大台柱,把前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台柱说:“如果不出贫道所料的话,这两样玩意儿,一个是破财车,一个是烧心灯。那马车,应该是一匹马拉着一辆车,车上放着一块木刻的元宝,元宝上写了施主你的生辰和名字,马头朝着柳家,车尾朝着施主你文家。这就是破财车!”
文彦莱赶紧问:“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大台柱道:“你们文家的钱出去,流进他们柳家!文家破财,柳家发财!至于那个砖头龛塞方木块,方木块钻洞塞泥灯,必定是跟纪晓岚所记载的那个玩意儿一样!是咒施主你们家人失眠、心痛、早死的!这就是烧心灯!”
“这个狗娘养的柳发昌!”大台柱这么一说,文彦莱气的手脚冰凉,站起来就破口大骂:“平日里看上去人模狗样,没想到心这么黑!我跟他不共戴天!”
换做谁,被咒成这个样子了,都得生气!恨不得立即跟人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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