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到刘老汉家里的时候,刘老汉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见我来,就说:“小陈啊,狗不见了!一夜黑地都没看见它!”
我“哦”了一声,说:“可能是偷吃肉,挨骂挨打了,就跑了?”
刘老汉唉声叹气地说:“有这可能,这狗会记恨人。”
我说:“跑了就跑了,狗跟主人不一心,养也是白养,我再给您买一条狗崽子,您养着。”
“我还是出去找找吧。”刘老汉急匆匆出去了。
我替刘老汉心里不舒服了一阵,昨天我把狗给埋了,地来来回回踩了好几遍,加上那里十分偏僻,地湿人少,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正好刘老汉出门了,我就得空做了个小木斗,把数好的九十九粒米放了进去,然后把斗摆在了堂屋梁上的暗角里。
但愿刘老汉这辈子衣食无忧吧,我在心中暗暗祈祷。
等我把灶火屋里的工程都给清完了,刘老汉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将近晌午,隔壁邻居家里突然传出来“啪嚓”的一声脆响,吓了我一跳,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声喊道:“刘二伟,你是要逼死我!”
“不好!要出人命了!”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邻居家里跑去。
等我跑到隔壁家里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捏着一个碎碗片,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站在那里,作势要往自己腕子上划。
这正是刘二伟的媳妇谢丽红。
地上狼藉一片,尽是碎的暖瓶胆片、塑料壳子、玻璃、水,还有菜叶、面条……全扔了。
刘二伟脸色铁青,蹲在大门楼里,听见我过去的声音,才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就没吭声。
他们认得我,我和刘老汉在在家门口吃过饭,遇见过这小两口,打过招呼,他们知道我是刘老汉家里请来的匠人。
我说:“刘哥,嫂子要割腕了,你也不管!”
刘二伟把脖子一拧,歪着头,说:“又不是我让她割的,死了也不怨我!”
“刘二伟,我跟你拼了!”
谢丽红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碎碗片,就朝刘二伟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哎呀,哎呀!不敢,不敢!”我赶紧拦住谢丽红,把碎碗片给夺了去。
刘二伟站起身子,叫道:“小陈,你别管!你让她过来!反正她也天天看我不顺眼——谢丽红,你过来把我弄死,你再去找个好的!”
“嗬嗬……”谢丽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清清白白做人,天天遭人怀疑!嗬嗬……过不成了啊!呜呜呜……”
“你们别闹了!”我叫道:“是有人在害你们!”
我这么一喊,谢丽红抽噎了一下,然后就不哭了,刘二伟也睁大了眼睛看我,说:“啥?小陈你刚才说啥?”
“我说有人在背地里害你们!”我拉了一把谢丽红,谢丽红趁势站了起来,擦擦眼泪,说:“小陈,嫂子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说啥?”
“你们俩人吵架,不是因为你们俩人的问题,是因为有人给你们下了厌胜!”我说:“有人捣了鬼,所以你们家里才不得安宁。”
“啊?”俩人大眼瞪小眼,一起问:“啥是厌胜?”
“就是咒人的东西。弄个小木偶,上面写上生辰八字,然后天天用针扎,知道这不知道?这就是厌胜!”我说:“你们告诉我,你们装修好这房子以后,第一次吵架,是在哪儿吵的?”
“装修好房子以后?第一次吵架?”刘二伟挠了挠头,看了看谢丽红,俩人的脸突然都红了,也不吭声。
“怎么了?”我说:“快跟我说说,我给你们把别人给你们下的咒找出来,你们以后就不吵架了!”
刘二伟吞吞吐吐地说:“不会是因为这吧?”
“你要是不想出人命,就赶紧跟我说!”我没好气道:“我告诉你们,这道道只有匠人懂,你们惹了给你们装修房子的匠人,他们做了手脚,要是不破了,你们一辈子过不安稳!”
谢丽红一听这话,便来劲儿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是了!是了!我就说以前也不吵架,就是装修好房子以后,天天吵!小陈,我告诉你,第一次吵架是在床上!”
“啊?”我愣住了:“在床上?”
师傅说过,要么是在堂屋(客厅),要么是在卧室,要么是在厨房,不管是哪个屋子,厌胜的东西一般都会藏在靠近门槛的地砖下面,但是谢丽红说是在床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算是在卧室吗?
我不敢太确定,又问道:“在床上吵架,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谢丽红一听这话,脸色一红,扭头进了屋子,丢下一句话:“刘二伟,你跟小陈说!”
我只好又看向刘二伟,刘二伟扭捏了一阵,说:“这话说出来怪丢人的——那天是刚装修完房子没多久,才搬进里屋睡觉的第三天夜里,我跟你嫂子那个,她嫌我不中用,我们就吵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中暗笑,刘二伟急忙解释说:“小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天是太累了!”
“知道,知道。”我“嘿嘿”笑了起来,略显不厚道。
刘二伟无奈地瞪了我一眼,说:“当时也奇怪,我平时没那么大火气,偏偏那天夜里,她一说我,我就上火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跟那几个匠人有说有笑的事儿。”
“然后你们就吵起来了?”
“嗯。我说了一句,嫌我不中用?你是不是看那个组床的小白脸中用?你去找他呀!你嫂子就急了,我们吵了半夜。”
我心中灵光一闪:“组床的小白脸?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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