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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人传记(64部)

英雄探险家卷——南丁格尔

第六章 不朽的殊荣

 1. 家事烦忧中的她

 南丁格尔在52岁的时候,曾经自己暗下决心,要住进圣汤玛斯医院,成为一名普通的病人。也许是她的基督教徒的思想使她不愿烦劳更多的人。

 当时,她的病依然存在,但并无恶化或死亡之虞,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她,是自克里米亚回国后的16年中最坚强的时候,亦或许是她产生了隐退的念头。

 当她把自己的决定写信告诉一位朋友——牛津大学乔伊特教授时,乔伊特为此感到十分惊讶,并回信说:“你是一位享誉欧美的女性,是女王器重的挚友,又曾是政府顾问,如今却想隐退在医院的一般病房中,过着病人刻板乏味的生活来度过你的余生,干涸而终,请你三思!”

 一封好友的来信,一番诚恳的劝告,打消了南丁格尔的念头,她接纳了乔伊特的意见。

 即使她曾有过隐退的念头,但她却也一直没有想要终止在圣汤玛斯医院的工作。

 这家医院后来迁移至伦敦蓝贝斯新建的房子中,而新添置的各种设施都是以她的构思与计划为蓝图具体实践的。任何设施的细微处,她都十分重视。

 南丁格尔护士学校此时也产生了一些危机。由于南丁格尔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完全集中心力于学校的事情,等到她回头注意时,她原先建立的体制与规章,已经逐渐在瓦解了,所以她有必要尽快重新组织学校,加以改善。因此,她亲自制订计划,并决心要将自己全部的生活奉献给学校和医院。

 然而,在南丁格尔的一生中,似乎注定了每在有所决策之时,总有些阻碍。

 1872年夏天,她必须返回老家。经过了这些年,父亲威廉和母亲樊妮都已是日落西山的老人了,加上身染重病,77岁的父亲与83岁的母亲已不能负荷管理家产与房子的工作。

 南丁格尔虽然不愿就此搁置手边的工作,但她非得回到恩普利,陪伴在二老身边,作家族的代理人不可。

 南丁格尔虽然身在恩普利,但是伦敦方面的工作,她一直放心不下。1872年,她焦虑了一整个冬天,春天一来,她再也按捺不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去伦敦,于是她不得不带着母亲一起去。

 一到伦敦,南丁格尔就埋头于护士学校的重建工作。首先要做的是加强护士技术的训练,列出标准,并要求学生配合专任教官可洛夫所规定的“读书报告”,接受不定期的检查。数日之后,可洛夫向南丁格尔报告说,学生各项考试与过去相比,已有显著的进步。

 另外,南丁格尔认为护士所受的训练和教育是一体两面,同等重要的,也可以说,前者是技术、知识的演练与学习,而后者则是人格品行的培养。

 为了改进磨练人格的方法,南丁格尔特别在学校新设了一个新的职位——HomeSister,以她作为校长的辅助者,同时也是学生的朋友,成为学校与学生之间的桥梁,并随时鼓励学生,规范她们的言行。

 然而,学校中各项教学的影响力,都比不上南丁格尔本身的影响力,她是学校一切调度的支配者。当学生结束了训练,南丁格尔都会与她们面谈,也利用这个机会,作学生个人的人格评估,并附在学科考试成绩单上,面谈内容十分重要。

 由于她再度如愿以偿地接触了她热爱的工作,她感觉自己正在又一次的充实起来。

 后来,因为樊妮的病情恶化,她又回到了恩普利。等到她在1874年1月再度回到伦敦时,却又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威廉是在早餐前,由二楼不慎滑倒,当场去世的。南丁格尔与威廉父女情深,但为了处理许多繁琐的事情,反而将她深切的哀痛驱远了。

 为了母亲和琐碎的家事,又搬回了恩普利。数周后,经不住樊妮的要求,就带着母亲回到李哈斯特,而南丁格尔的生活也随之沉闷起来。

 樊妮的精神状况不好,眼睛也瞎了,时常像个小孩一样,有许多无理而固执的要求,而南丁格尔也不忍拒绝。樊妮有时也搞不清楚身处何地。

 “南丁格尔在哪儿?”有一天她这么问,“是不是还在医院?”然后又叹口气说:“唉!这孩子是不是不想结婚呢?”

 南丁格尔一生中,好几次遇到行动被牵制的逆境,可是像1874年夏秋之际,住在李哈斯特时尤其苦不堪言。不过,她还是利用了每一分一秒的空闲时间,写信和回想过去。

 母亲的衰老的确严重。有时,南丁格尔来探望她时,她会说:“你是谁啊?哦……你就是弗罗吗?对,对,我知道了,来,快过来!跟我在一起,不要再走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每天都会很快乐的……可是……不行呀!你有你的工作……你不能陪我……”她口中总是念念有词,自言自语。

 那段时间,她经常感到失意和良心不安,不能顺心的工作,对她而言像是遭受无情的失败。

 她也常想念过去一起共事的朋友,那些支持她的同道人。如今想来,她觉得自己的过去,甚至现在都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我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人世,离开了我,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虽然如此,她仍然把南丁格尔护士学校的监督工作做得很好,只要一有机会来到伦敦,她一定会见学生或校友。在校学习的人,每个人都和她保持密切的联系,她也常和毕业的护士通信。很多学习期满即将毕业的护士,都舍不得离开她。南丁格尔不允许她们在固定工作之外兼差。受过她督导的护士,也都进入她所推荐的医院工作,后来还常接受南丁格尔的指教。

 南丁格尔对待护士们都非常亲切慈祥,她有时设宴招待学生,也有时差人送去大批的食物与鲜花给学生。当有的学生到了新的工作单位,她总不忘用鲜花去迎接;如有的学生生病了,她就做好特殊的食品送去;有的学生工作情绪或精神不好,她就出钱让她们去散散心;她还准备了一间客房,供她们作客时使用。

 她所表现的无微不至,就是要让护士知道,南丁格尔永远都在支持她们。她经常写信告诉学生,护士的职业是神圣的,上帝时时都在眷顾着她们……这些点点滴滴的关爱,都已深深烙印在有关的每一个人的心中。

 南丁格尔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那些护士也一直领受着她的勉励。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护士来信称呼:“亲爱的老师”、“我所敬爱的恩师”、“我挚爱的朋友”……南丁格尔护士学校,已完全将南丁格尔个人的风格融入其中。

 1887年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登基50周年大庆。南丁格尔也把这一年看作是自己的大庆,因为这一年也正是“上帝的声音”召唤她整整50周年。到这一年英国国内至少有16所医院的院长都是南丁格尔护士学校的毕业生。南丁格尔护理学校培训出来的护理监督们还带领护理师资到了美国、德国、澳大利亚、锡兰、印度、瑞典、加拿大。在国外,按照这个学校的样板,又建立了四所这样的学校。至此,可以说,她已经成功地把护理工作从“污水沟”般的社会底层地位提高到它应有的高度。从1880年起,南丁格尔就致力于地段护理工作,只因为缺乏经费,未能普遍推广。这个难题后来由维多利亚女王亲自解决了。女王把全国妇女作为“妇女节礼品”的捐赠资金的大部分拨给了南丁格尔,专门用于贫民家庭的护理工作。

 “妇女节护士协会”成立了,这是对女王,也是对南丁格尔的纪念。生命的秋天正步步踏来,1880年2月2日,母亲樊妮结束了92年的生命,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2. 我愿搭上天国的船

 南丁格尔的一生中,有超过40年的时间都在痛苦的煎熬中挣扎。她一直到60岁才获得身心的自由。

 她与母亲和姐姐之间的误解在晚年得到冰释。原先因为得不到她们的体谅,南丁格尔内心一直存在着怨怼。这个感觉扩大了与母亲、姐姐之间的鸿沟。然而,当母亲愈来愈老,渐渐地像个孩子,眼睛瞎了,行动也迟缓了;而芭斯的健康是越来越坏,经常久病在床。对于生重病的人,南丁格尔总是深感怜悯,故而南丁格尔的不平之怒,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于无形。

 这些内心的变化,使得她恢复了“慈祥”的个性,比以往更温和且心存宽容。

 她也不像过去那样时常有失败感:“我真的这么一无所成吗?为什么非要这样胡乱地指责自己呢……”更不再以悔恨的心情对过去的事情作无谓的喟叹,她知道自己还能做许多事情,必须勇敢地向前方看。

 1884年戈登救援队被派到埃及时,政府委托南丁格尔推荐护士。她就亲自考选了一批护士并签订合同。想到当年她曾到埃及旅行以摆脱苦闷,她感到那段痛苦的回忆仿佛是一场梦。

 这批护士的工作表现相当优异,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即使也有过与当地看护兵发生冲突或医疗用品补给中断的事情,但当局仍然十分善待她们。

 南丁格尔的健康慢慢好转过来。天气好的日子,她就到伦敦的公园坐马车兜风。马车的窗半掩着,她还是生怕有人认出她。她的生活依旧以工作为重,时常工作到夜深人静的时分。虽然有时她想到自己的生命已至迟暮,或是因感叹老友一个个离开人世而自觉孤寂,但是她的生命之火始终在燃烧着。那火啊,不曾熄灭。

 渐入老年的她,已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发脾气,也不像以前那样严格甚至有点苛刻地追求完美。所有的欲望都已化作宽容的心。现在的南丁格尔,犹如沉浸在初春的阳光下,愉快而自得。

 1886年,有议员提出一个提案。提案是关于受训护士要给予公认的资格,并经由确立的标准为依据,颁发护士执照。全国医院联盟委员会主张邀请一些与任何护士学校均无关的人士组成考选委员会。经过考试合格后的护士,就核发执照并公布名单。

 南丁格尔不赞成仅以考试来评断是否合于资格,因为护士本身的人格条件也是极重要的一环。奉献精神、亲切、同情心……都是护士应具有的特质。但这一切又岂是一场考试可以裁定的。

 另外,护士协会又有不同的意见。他们主张只要受过训练的护士,就可以登记执照,而所谓的资格,即以在医院中有三年的实际工作经验为首要条件。后来护士协会还通过信奉基督教的公主向女王请求,要求发给特许执照,不过并未受到普遍的支持与认可。

 这场纷纷扰扰的风波令南丁格尔无暇回顾。她的确是老了。虽然精神仍然很好,但她的世界却越来越小。年老的她开始和近亲们往来,保持一定的联系。

 如果说南丁格尔的大半生受尽苦难与折磨,那么她的晚年生活可说是已获得了补偿。因为很少有人在晚年像她一样幸福。

 许多人敬她如敬神。始终有大臣官员、皇亲国戚、政治家来向她讨教,对她十分敬畏。对于全世界的女性而言,她是新时代与新希望的象征。然而,她也有平凡的一面。虽然她一生都独身,但她仍能与年轻人打成一片,并保持坚毅祥和的性格。

 年老的南丁格尔,面容平静自若,喜欢将日常的心事坦诚地与他人分享。诗人克拉夫的儿子,就曾经找她谈论感情的事情。

 她家中的布置令人难忘。花环绕着床,猫起伏在周围,洁白、明亮、井然有序,亲戚的孩子常说:“老婆婆,你家里好清洁啊!”

 她的房间里有一扇法式的窗子。没有窗帘,只有百叶窗,所以光线很充足。窗户也是威廉·拉斯明常年不断更换鲜花的花台;窗外是树木、花草和小鸟的鸣叫声。夏天,阳光会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斑驳的阴影,像起伏的人生,沉郁地焕发着某种沧桑的气息。

 家中其他地方也是一尘不染,随处可见鲜花和剔透的水晶花瓶。

 当南丁格尔心情好的时候,譬如用完中餐,她就到客厅里会见访客。家事也都是她自己动手做。她还将一天之中客厅、卧室和厨房的固定工作列了一个工作进度表。

 在个性上变得宽容祥和之后,身体的外观也有了改变。年轻时的南丁格尔像杨柳一般,瘦瘦高高,优雅的气质常给人深刻的印象。喜欢跳舞的她,双腿修长,脚步轻盈。到了中年,脸上因为苦恼而有了皱纹,身体瘦而衰弱,变得令人惊异,充满威严。现在的她,是位富富泰泰的老妇人,脸上时常会显出开朗的神情。

 1890年的5月,姐姐芭斯去世。

 1889年,91岁的玛依姑妈也去世了。

 1891年,南丁格尔71岁时,在“小陆军部”中与她共论大事的沙达兰特博士也在80岁时去世了。“请多保重!”这是沙达兰特留给南丁格尔最后的一句话。

 1893年,乔伊特教授也离开了人世。生前他在致南丁格尔的一封信中提到:“你所给予我的,我不知何以图报!我只能告诉你,在我后半世的生涯中,以结识你为我最高的荣耀。”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流逝,南丁格尔身受多重死别之苦。渐渐地,她把自己关在家里。自1896年以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伦敦的家。一生的剩余时光,她都在自己的卧房中度过,她的意志力仍在,所以依然手不离工作。

 陆军当局不断征求她的意见,她还是颇具影响力的。她也一直和印度保持联系,致力于公共卫生的建设。

 由于她的深居不为人知,一年一年有关她的误传愈来愈广。世人已将她的影像,如同伟人一样烙印在心中,很多人都以为她已不在人世。

 1897年维多利亚女王即位60年庆,在一项“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展”中将展出南丁格尔的工作成就。这项展览深深吸引了广大观众。有一位不知姓名的观众每天都在南丁格尔小姐的半身塑像前献上一束鲜花。

 青山夕照,斜晖依旧美丽,她关心着与她接谈的每一位青年。谁有什么心事都愿意我她诉说。克劳的几个儿子都向她袒露了各自的爱情秘密,肖尔的女儿们也把各自的考试卷子拿给她审阅。她的博爱精神甚至越出自家墙垣,普照着周围每一个人,包括街上的小贩和警察。家中的事务她样样操心,每个人的健康她都记挂在心上。

 但薄暮的阴翳依旧降临。

 她渐渐失明了,但仍以不屈的精神展望着未来。有一天,陪她同住的斯蒂芬女士说起一个刚刚去世的人,斯蒂芬说这个人操劳一生,这下总可以安息了。不料南丁格尔听后立即坐了起来,很认真地说:“不,我相信,宇宙的运动是无穷的。”

 1901年,比南丁格尔大一岁的维多利亚女王驾崩了!她是最了解南丁格尔并且全力支持她的惟一同性好友。这位极力赞助她,为她解除困难的女王,却在81岁时与南丁格尔永别了。

 内心隐痛的南丁格尔翻阅当年的日记,在1893年11月3日,她写道:“39年前的今天,我带着无限的祝福到斯卡特里,长久以来,我梦寐以求的事,终能如愿以偿。

 现在,环绕我的却是忧伤和失意。神呀!我愿搭上天国的船,随您回航。”

 1897年12月25日是克里米亚巴拉克拉瓦战役的纪念日,南丁格尔曾在那日为参加战争幸而生还的老兵们写了一封信,信的结尾是这样写的:“不要厌恶人生,生命是神最伟大、最神圣的赐予,只要能依照神的旨意,行使神的使命,那么不论是今生或来世,我们的生命都将散发出无限的光芒,愿神祝福你们!”

 这是南丁格尔的心声和信念。此时,她渐趋衰竭的身体令她只能依靠身边精明强干、品格高尚的秘书和女佣人来协理日常事务。

 始终放在床头的纸和笔,现在已不见了。自从她无法再提笔后,便改用口述的方式,由秘书随时笔录。现在她连口述的能力都丧失了,因此只好完全停止她所热爱的工作。

 来自各地的信件,仍如雪片纷飞,其中以士兵的信件最能使南丁格尔感到安慰。

 在她眼睛尚能清晰分辨事物时,她赏玩着花。1901年,她完全失明了,便请人读报,告诉她世界大事。这些已成为她日常生活最快乐的享受。至于传记类以及幽默有趣、豪情洋溢的叙事诗,也被她所热爱,每当听到高潮或精彩的地方,她都会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她从小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长大后,她的个性依然倔强。据说,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当作病人看待,或无故增加护士的麻烦。

 有一天晚上,护士和往日一样地进到她的房里,为她整理床铺,使她舒服地躺下,再用毛毯裹住她的肩、腹和腿部后,再轻轻地为她盖上一条柔软的被子,然后温柔地向她道声“晚安”,便推门缓步走出卧室去了。

 面露微笑、让护士为她服务的南丁格尔静静地躺在床上,细听护士的脚步离去,等她确定护士已走到隔壁房间时,她便立刻起身,掀开被子,踢去毛毯,随后来到隔壁的房间里。

 那时,正准备休息的护士被南丁格尔吓了一跳。但南丁格尔却微笑示意,请她躺下,再以刚才护士所用的方法,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次,并学她的样轻轻道了声“晚安”后,便很得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在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经常和护士开这种玩笑,叫人哭笑不得。

 但这样的事也渐渐少了。她有时甚至丧失了时间和空间概念。1906年,有关当局已不得不转告印度事务局,不必再给南丁格尔小姐寄有关卫生工作的文件了。她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双手放在被子上——皮肤到老年依旧很润泽——日夜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就在她已经完全超脱于人世间的欢乐与痛苦的时刻,各种荣耀接二连三地降临到她头上。

 1907年11月,国王爱德华授予她荣誉勋章。这种勋章还是第一次授予一个妇女。

 这枚勋章由国王的使者亲自送到伦敦的住宅,并当场举行简单的颁赠仪式。在国王特派使臣庄严的致辞后,用枕头勉强支持上身的南丁格尔一面不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一面接受了勋章。

 最后两年又九个月的日子里,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

 这是非常平静的诀别。1910年8月底,她的病情再度恶化,13日午后,她开始进入昏睡状态,到了下午2点30分,便与世长辞了。

 临终之前,她没有留下一言半语,便悄然而安静地去了!

 她生前留下的遗嘱长得出奇,并以此被列为英国司法界搜奇寻异的珍品。遗嘱不厌其烦地、一件件地详细交代了分赠和处理所有遗物的指示。遗嘱特别叮嘱:“埋葬我那凡间躯壳的一抔土,不要有任何纪念性的建筑。”如果这样做不可能,则请求把她的遗体“就近入土”,并只立一个简单朴素的十字形墓碑,上面不留姓名,只刻缩写字母和生卒年份。

 政府和公众要求为她举行国葬,并把她的遗体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墓园中,为了尊重她本人的遗言,这一切都被谢绝了。她被安葬在东维洛村的家族墓地。棺木由六名英国陆军军士抬着,安葬到一个很普通的墓穴中。纪念这位巾帼英雄的只有镌刻在家族墓碑上的一行小小的铭文:

 N·F·1820年生,1910年卒。

 她享年90岁又3个月。

 当神送她回到天国的时候,不妨看一看60年前,她因重病而写给赫伯特的遗书。其中有一句话:

 我所要去的地方,或许神仍然会赋予我成为一个护士——白衣天使的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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