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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人传记(64部)

大仲马

第二十一章 最后十年

 1. 联邦共和的梦想

 启程去俄国的那一天,一个朋友问大仲马:

 “你难道再也不愿呆在我们中间吗?”

 大仲马毫不犹豫地回答:

 “噢!我要尽量少呆在这里,对我来说,以后是从国境线开始的。”

 旅俄归来以后,大出版商米歇尔·莱维同他达成一项契约,预付给他120万金法郎,购买出版他的全部作品的权利。120万,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若在一般人,足够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而大仲马,却想着怎样用它去干一番耸人听闻的“事业”。迄今,他还只在法兰西的政治舞台上显示过身手。他多么想像为希腊的独立运动而献身的英国诗人拜伦那样,到国外去参加一场出生入死的战斗啊!当时,意大利为民族统一而进行的战争进入决定性的阶段,民族解放运动的卓越领袖朱赛佩·加里波第领导的“千人军”正在所向披靡地征战。即将向西班牙波旁王室统治的那不勒斯王国进军。大仲马素来敬仰传奇式的英雄加里波第。他对昔日迫害过仲马将军的那不勒斯波旁王室又怀着格外深重的仇恨,多年来一直想着报仇雪恨。“费迪南一世毒害我父亲的那一天,他也把我变成了那不勒斯的公民。”他曾这样说。现在,时机来到了,他决定投奔加里波第。

 为了到海外去从事这项伟业,大仲马就像他笔下的基督山伯爵一样,需要一艘双桅纵帆帆船。趁这艘耗资5万法郎的小帆船“爱玛”号尚在马赛的船厂里加紧建造的时候,他先去都灵走了一趟,与加里波第取得联系。

 加里波第生活简朴,住在欧罗巴饭店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大仲马进去时,他正在同三、四个义勇军军官商讨军机。52岁的加里波第,身材相当高大,穿着义勇军的红上装,蓄着一把红棕色的大胡子,目光炯炯,面带微笑。这里没有仆役,大仲马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引起主人们的一阵欢呼。他们当下煮了咖啡来喝,真是意趣相投,一见如故。加里波第对大仲马前来支援意大利人民的斗争,自然十分欢迎。第二天,加里波第有事去米兰,大仲马也随他同往——他在搜集撰写《加里波第回忆录》的第一手资料。

 取得加里波第的赞同以后,大仲马回法国准备了几个星期,便在马赛登船启航。“爱玛”号人员精干,除了两个粗壮的水手,还有一个娇小玲珑的人物,穿一身小歌剧里的水手服,船上人都称之为“海军上将艾米尔”,大仲马有时向人们介绍说这是他的儿子,有时又说是他的侄子。可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原来是个女娃。她就是大仲马继伊萨贝尔之后的新欢艾米莉·科尔吉埃。伊萨贝尔是1858年从大仲马的生活中消失的,可能是病故了。就在那一年,艾米莉出现。艾米莉是一个木桶匠的女儿,喜爱文学,尤其喜爱大仲马的小说,她不安于在商场里做平凡的工作,梦想做一名演员,便在那一年托母亲的好友带她找大仲马帮助。大仲马那时正要出发去俄国,但他没有忘记这个娇嫩的尤物。第二年从俄国归来,他便和艾米莉约会。19岁的艾米莉在找到演员的差事之前,先做了57岁的大仲马的情妇。艾米莉不久就以其放荡的魔力深深地迷住了大仲马。此番出征意大利,艾米莉成了他不可缺少的旅伴。

 大仲马一行于1860年5月16日在热那亚上了岸。他得知加里波第已率1100名义勇军乘两艘旧商船向那不勒斯王朝统治的西西里岛进发,便紧追而去。6月11日,大仲马到达西西里岛时,包括首府巴勒莫在内的整个岛屿实际上都已在加里波第手里。大仲马未曾做出实绩,就被敬如功臣。加里波第请他住在巴勒莫的普列托里奥宫里。巴勒莫、卡尔塔尼塞塔、马尔萨拉等城市纷纷授予他荣誉公民的称号。这位1830年七月革命的街垒斗士,又戴起了他那顶象征共和的大草帽,上面插着蓝、白、红三色的羽毛。

 可是,7月初,大仲马不得不让艾米莉暂时回国。他在给国内好友罗布兰的信中写道:“你在我家里见到过的可爱的小家伙,白天是个男孩,夜里就变成女人。有一次,当他变成女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其后果在第二个月就显示出来了。”原来艾米莉怀了孕。

 7月20日,在米拉措打了最后一仗,西西里之战取得全盘胜利,加里波第准备渡过墨西拿海峡去征服波旁王朝的巢穴——那不勒斯。可是,经过西西里之战,他既缺乏武器弹药,又没有钱去购买补充。大仲马闻之,慨然献出了“爱玛”号帆船和自己所余的5万法郎。加里波第委托他回法国购买武器。他用6天时间在马赛出色地完成了这项任务,用91000法郎购得1000枝来复枪和550枝卡宾枪。9月初,他乘着满载枪支的船在那不勒斯的停泊场同加里波第会合。登陆的加里波第义勇军在那不勒斯王国受到各方面的欢迎。9月6日,国王弗朗西斯二世仓皇逃出那不勒斯城。第二天,加里波第走在义勇军前面好几英里,在狂热的欢呼声中进入了这座城市。身穿义勇军红衬衫的大仲马和他并肩而行。

 大仲马俨然以那不勒斯的征服者自居,也许有点可笑,但他确实对意大利贡献不少。加里波第进入那不勒斯城后,给了他比在西西里岛更大的荣耀,任命他担任文物总监,委托他领导庞贝古城的发掘工作,让他住进前国王弗朗西斯二世的夏宫奇亚塔莫涅宫。不过,这一系列厚遇当中也包含着加里波第要让大仲马少参与政治、军事和外交的用心。加里波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当时,加里波第和另一个领导意大利统一的实权人物、撒丁王国首相加富尔在如何建立统一的意大利王国的问题上有严重分歧。而大仲马比加里波第还激进,竭力鼓吹建立意大利共和国,甚至有建立法兰西—意大利共和国的设想。这就使问题更加复杂化。加里波第颇感头痛,才想出了这些调虎离山的办法。

 攻下那不勒斯城以后,加里波第紧接着展开了沃尔图诺河战役。10月29日,他和被选为意大利国王的维克托·爱玛努埃尔二世在泰阿诺会合。11月7日,国王与加里波第同乘一辆马车进入那不勒斯城。国王授予加里波第大将军衔,任其为阿农齐亚塔的总督,加里波第谢绝。加里波第要求任西西里终身执政者,国王也拒绝了。加里波第和国王的分歧已经昭然若揭。

 2. 政治失意

 留在那不勒斯城的大仲马,一直在执拗地主张共和。法国驻里窝那领事曾给法国外交部长打了一份报告,详述了大仲马同他的一次谈话。在这次谈话中,大仲马以坦率而又多少有些滑稽的方式表达了他激进的政治主张。

 “您从哪里来?”

 “从巴黎。”

 “您去那里做什么?”

 “为不久以后加里波第在圣安东区竞选做准备。”“您取得成功了吗?”

 “比原先希望的还好。”

 “您现在到哪里去?”

 “去那不勒斯。”

 “做什么?”

 “赶走维克托·爱玛努埃尔。我完全有权这样做。因为是我攻下那不勒斯城的。

 这您是知道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不过,既然是您攻下那不勒斯城、赶走弗朗西斯二世的,那么,也是您把维克托·爱玛努埃尔接到那不勒斯城来的呢?”

 “当然!”

 “为什么您现在又要赶走他呢?”

 “在一出戏里,当人们充分利用了一个人物以后,当这个人物的作用已经完结的时候,就巧妙地摆脱他,就取消他。我们就要这样做。”

 “就算是这样吧。可是,把国王赶走以后,谁来代替他呢?”

 “我们,亲爱的。”

 “你们是谁?”

 “加里波第。”

 “让他做那不勒斯国王?”

 “为什么不?不仅如此,整个欧洲都将从根本上动摇,旧的王朝都要垮台。在意大利之后,就要轮到法国,整个欧洲。请注意,到了开春,匈牙利也将起义……”

 “那么,你们要把意大利变成什么呢?”

 “我们要在意大利组织一个联邦共和国。”

 ……

 可是,加里波第暂时还无法东山再起,欧洲也没有发生那么大的地震。大仲马只得专心于庞培的挖掘,致力于写作。他又进入了一个高产期。在那不勒斯,他同时进行的著作有《加里波第回忆录》《那不勒斯波旁王朝王室历史》,长篇小说《圣菲利切》,论著《抢劫的起源,其持续不灭的原因以及消灭它的方法》。此外,他还办了一份名为《独立》的报纸。从政治到历史论文,从中篇小说到长篇连载小说,几乎全出自他一人的手笔。这份报纸从1860年11月一直办到1863年。

 到极度的政治失意中,大仲马于1862年10月14日收到了自称由乔治·卡斯特里奥塔·斯坎德倍亲王殿下任主席的“希腊—阿尔巴尼联盟”从伦敦发来的信,请求他“为雅典和君士坦丁堡做您已经为巴勒莫和那不勒斯做过的事”,以便“进行基督教反对古兰经的最后斗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具体说,就是要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回阿尔巴尼亚,使圣索菲亚重归基督教,解放希腊。大仲马见义勇为,把“爱玛”号和仅有的钱又都献给了这个联盟。他拒绝了这个联盟授予他的“将军”军衔,但接受了“东方基督军军需总监”的职务。1862年秋天,他在给小仲马的一封信中宣布:

 阿尔巴尼亚、台萨利、埃波尔和马其顿起义将在3月底举行。首先从这个地区驱逐土耳其人,然后把他们赶到君士坦丁堡,可能还要把他们从君士坦丁堡赶到博斯普鲁斯海峡。

 他在不久后的另一封信中对小仲马说:

 你不想参加阿尔巴尼亚战役吗?我可以把我的副官的职务留给你。

 可是,大仲马正在高兴之际,警察局突然传讯他,他这才知道,所谓阿尔巴尼亚亲王,原来是一个意大利惯犯。他好不伤心!

 在那不勒斯,大仲马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倾向共和的加里波第,同维克托·爱玛努埃尔国王的政治分歧已经尽人皆知了。昔日那不勒斯的解放者,穿红衬衫的义勇军,已经成为不受欢迎的人。更何况大仲马还在热衷于挖掘庞贝城,迷恋着他的法意联邦共和国。这二者都招致了那不勒斯人的反感。他们在嘀咕:“一个外国人,为什么有这种特权!?”一场反大仲马的运动即将爆发。

 在加里波第参谋部里任职的法国人、历史学家马克西姆·迪·康了解到形势的严重性,同参谋部的两个高级军官前来通知大仲马。大仲马正在吃饭。他边吃边同马克西姆·迪·康等人大谈他发掘庞培的宏伟计划:他要从法国请一大批考古学家、科学家和艺术家来,还要请意大利政府派一个工兵连。……可是,周围越来越响亮的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在示威吗?反对谁?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已经没有统一的意大利了。”他说。

 这时,口号声已听得越来越分明:

 “打倒仲马!把仲马扔到海里去!”

 马克西姆·迪·康走到窗口,只见一大群人拿着模型,举着意大利国旗,向奇亚塔莫纳宫冲击。在军警的劝阻下,过了一会儿就解散了。当他走回屋里时,发现大仲马的两眼还噙着泪光。

 “我已经习惯于法国人的忘恩负义,却没有料到意大利的忘恩负义。我把自己的时间、金钱、精力都给了它。”大仲马抽咽着说。

 为了安慰大仲马,加里波第的参谋部特为大仲马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晚宴,组织了一次去庞培的远足,还特许大仲马在卡波·迪·恭特公园打猎。

 可是,不久,加里波第由于同国王的关系再难弥合,终于离开那不勒斯,回他那岩石丛生的故乡卡普列拉岛去了。大仲马彻底心灰意懒,在这里再也无法呆下去,便于1863年秋天返回巴黎。

 3. 最后的岁月

 1860年7月回国的艾米莉,于这年10月24日生了一个女孩,虽然

 “只有小拇指不点儿大”,大仲马却高兴得发狂。“亲爱的!你知道我是想要一个女儿的。”他给艾米莉写信道。孩子起名叫米卡埃拉·克莱莉·若赛法·艾丽萨白。加里波第做了这孩子的教父。1861年初,艾米莉和孩子先后来到大仲马身边。现在,她们同大仲马一起返回巴黎。

 大仲马和艾米莉带着小米卡埃拉初返巴黎,住在黎世留街。颠沛流离的生活结束了,已经同居4年的艾米莉坚持要与大仲马正式成家。大仲马自从与伊达离婚之后,已决意不再给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断然拒绝。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到1864年初终于散伙。大仲马提出由他承认小米卡埃拉,艾米莉执意不肯,孩子还是归了艾米莉。

 大仲马虽然把小米卡埃拉视如宝贝疙瘩,但对失去艾米莉并不伤心。他从意大利归来时,就带着一个名叫范妮·戈尔多萨的女歌手。“海军上将”刚一退伍,范妮立即进驻黎世留街。这年夏天,他们迁居昂季安的一座名叫“卡提纳”的别墅。入冬前,又在圣拉萨尔街租了一处住宅。范妮极其风骚,周围经常群集着一帮无聊之人和音乐家。大仲马多次在她的卧室里撞见她和别的男人鬼混。而她对大仲马却管束极严。有一次,她竟到剧院的包厢里大发妒火。大仲马忍无可忍,碰巧,他的帆船租给一个探险家,船在海上遇事,那探险家赔偿了他一笔钱,他便用这笔钱打发了范妮。

 1865年,乔治·桑在给小仲马的信中写道:“我在奥德翁剧院见到了你的父亲。我的上帝!他多么让人吃惊啊!”大仲马的精力依然不减当年。这一年,他上演了两个剧本:《巴黎的莫希坎人》和《巴士底狱的囚犯》;还完成了前一年开始连载发表的长篇小说《圣菲力切》。

 翌年,他旅游意大利、德国和奥地利,积历次旅德的实地感受,他写了长篇小说《普鲁士恐怖》,正确地预言了俾斯麦统治下的德国对法国的战争威胁。

 大仲马1867年的生活,整个儿被他最后一个情妇占据了。艾达·艾萨克·门肯是一个出生于新奥尔良的半爱尔兰血统半克里奥尔血统的美国人,约生于1835年。她年纪很轻就离开父亲,跟一个巡回马戏团去走江湖,做马术演员。1867年,她趁世界博览会之机到巴黎,在快活剧院演出大型音乐戏剧《草原大盗》。她几乎裸体骑在马上,使满座惊动。散戏后,大仲马去后台向她祝贺。听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基督山伯爵》的作者,她立刻扑到大仲马的怀里。原来她早就熟读大仲马的一些小说,甚至公开扬言过:“将来到了欧洲,我一定要做这个非凡人物的情人。”

 大仲马和文达都喜欢哗众取宠。他们经常在一起抛头露面。不仅如此,艾达还希望能有一张宣传她与这位著名作家关系的海报。于是她精心安排大仲马同她拍了两张照片,其中的一张,大仲马上身不穿外衣,艾达身穿紧身内衣坐在他的腿上,彼此紧紧挨靠着。另一张是艾达蜷身在大仲马的怀里,头紧贴着他的胸脯。这两张照片很快就出现在巴黎的许多商店橱窗里,引起许多人对大仲马的冷嘲热讽。为此,大仲马同照相师列贝尔还打了一场官司。

 这年夏天,门肯要去奥地利演出,她与大仲马的关系遂告中断。她在国外演出时落马受伤。1868年10月大仲马应邀在勒阿弗尔城讲演期间得悉她的死讯。

 大仲马自诩是自然的宠儿,有耗不尽的精力。他曾在一首致友人的诗中写道:

 你问我是怎样战胜时间的,

 我精力不衰的秘密在哪里?

 我每天用心灵和头脑吸食

 大自然母亲的活命的乳汁。

 大仲马诚然有天生的强健体魄、过人的精力。但是,他的私生活太荒唐了,特别是1865年以后,他放纵淫欲简直到了不可以笔墨形容的地步,这不能不损耗他的智力和体力。1867年,他便无力再从事文学创作。1868年从勒阿弗尔归来以后,他经常头晕目眩,只能偶尔读读自己的旧作。遵照医嘱,第二年他去布列塔尼的一个僻静角落休息,同时为出版商勒麦特尔编写一本《烹饪词典》。不过他已筋疲力竭,无法完成这项工作。

 1870年春天,大仲马又去法国南方疗养,像是要借助温暖的阳光,把他即将熄灭的生命的烛火重新燃旺起来。7月回到巴黎,普法战争——他在《普鲁士恐怖》中预言的那场战争爆发了。小仲马赶在普鲁士军队包围巴黎之前把他带到自己在诺曼底省第埃普城附近的海滨别墅。人们向他隐瞒着法军在战场上惨败的真相。他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同小孙孙做简单的游戏。他已经严重失去记忆。一天,见到一个老相识,他再也想不起这人的名字,只是茫然地喊着:“日内瓦!法兰克福!”

 1870年12月,大仲马卧床不起,他嘱咐家人去请一位教士。但是,12月5日当昂德里约神父到来时,他已经失去知觉。当晚10时,他死在女儿玛丽的怀中。那天,也正是普鲁士军队侵占第埃普城的日子。

 12月8日,大仲马的遗体临时葬在离第埃普一公里的涅维尔小教堂的墓地里。第埃普市政委员会的代表团和一些作家、艺术家出席了葬礼仪式。在第埃普避难的巴黎日姆纳兹剧院经理蒙蒂尼代表逝者的生前好友发表了演说。

 1871年10月,普鲁士对法国的占领结束了。1872年4月16日,在巴黎附近大仲马的故乡维莱尔—科特莱,举行了正式安葬仪式。参加者中有大仲马一生各个时期的旧识:采纳大仲马第一部成名剧作的法兰西喜剧院经理泰勒,发表大仲马第一部长篇小说的《新闻报》经理季拉尔丹,和大仲马亲密合作写下大量作品的马凯。……大仲马的一生仿佛又显现在人们的眼前。

 大仲马的墓穴就在父亲仲马将军和母亲玛丽·路易丝·拉布莱的近旁。

 小仲马在仪式结束前的简短致词中说了这样一句含义深远的话:

 我希望这个仪式不仅是一次哀悼,更是一次喜庆;不仅是一次葬礼,更是一次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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