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晓伟 编著
1. 舐犊情深
艾森豪威尔的部队穿越英吉利海峡之际,恰逢艾森豪威尔的儿子——约翰从西点军校毕业。这一消息,同这个伟大事件一样,使艾森豪威尔感到十分兴奋。然而,他无法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他写信给将到西点军校参加毕业典礼的玛咪说:“为了在6月6日与你和约翰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这是战争!”
当战争全面展开时,马歇尔告诉艾森豪威尔,他已给约翰·艾森豪威尔少尉作出特别安排,批准他和父亲在一起度过两星期的毕业假。艾森豪威尔满脸喜色,眉开眼笑地说:“我多盼望着见到约翰。看到他成为一名陆军军官多有意思!我会对此感到非常骄傲!”
6月13日,约翰抵达盟军总部。当这位英俊的年轻军官走进父亲的办公室时,为战争而操劳、而苍老的父亲非常激动,他满脸都是笑容,眼睛里含着泪水,热情地拥抱了儿子。约翰吻了父亲的双颊。像以前的相聚一样,他们几乎谈了一整夜。
约翰带来了一封玛咪的信,是关于宣传的事情。原来,一家好莱坞影片公司提出,将付给艾森豪威尔一笔巨款,以取得拍摄一部有关他的传记片的权利。艾森豪威尔当时便回答说:“当然,只要这笔款子捐赠给堪萨斯州,我可以同意拍摄这部影片。”
而玛咪在信中说:“我觉得,你应该问心无愧地接受这笔钱。”
“当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在回信中,艾森豪威尔回答说,“但是我一个人利用受到信任的公职来捞取钱财是品质恶劣的!我不能拿这笔钱,而且决不允许出现这类事情。不管怎样,我们不需要这些钱——穷有穷的乐趣!”
通过这件事情,约翰深受感动。在此后的两个星期内,约翰不离父亲左右,认真地注意父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艾森豪威尔欣喜地发现,儿子已经长大,已成为一名真正陆军军官,军容严整,英姿飒爽。
不过,艾森豪威尔对儿子的要求仍十分严格。他严禁约翰利用父亲的职权干自己的事情,并不断地提醒他:“小子,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过是军队中最底层的小小军官而已!”
有一天,约翰向父亲请教军事礼节的问题。
约翰问:“如果我碰到一名军官,他的军衔比我高,但比你低,我该怎么办呢?是不是我应当首先敬礼?”
艾森豪威尔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大声地训斥道:“约翰,在这一战场上,没有一名军官的军衔不高于你!而且,没有一名军官的军衔不低于我!”
约翰方知是自己失了言。
振奋人心的大战就在自己身边发生,约翰当然不想错过这个学习和参观的绝好机会,他提出参观战区。6月15日,艾森豪威尔带着约翰乘飞机来到英国战区。在他们乘车巡视滩头阵地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约翰看到长长的一串作战汽车,首尾紧紧地挨在一起,完全不按教科书上规定的那样有序且留有空间放置。
约翰大为惊讶,他对父亲说:“如果没有空中优势,你决不会让这些车这样地放置。”
艾森豪威尔哼了一声,嘟嚷了一句:“如果没有空中优势,我俩就不会在这儿逍遥自在了。”
参观完战区后,年轻的约翰看到许多同龄人活跃在战场上,不禁热血沸腾,提出要参加作战,而不是送他回家。他对父亲说:“我在军校已经学过训练营中该学的课程。我请求您,请您立即派我到法国的一支部队中去。”
然而父亲不置可否。约翰瞒着父亲,悄悄地打通了关系。6月底,约翰到本宁堡报道,正式成为一名陆军野战军官。他被分配到第71师,这个师已预定在不久之后从本宁堡开往法国。
焦急的玛咪先于艾森豪威尔发觉了这件事情,她埋怨艾森豪威尔说:“你不告诉我,你在搞些什么名堂。”
艾森豪威尔分辨道:“我根本没有搞什么名堂。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者他要干什么。我确实知道,如果他想到这个战区中的一个师的话,陆军部不会因为我在这里指挥而反对。我将碰到‘不进行干预’的难过日子。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已经长大成人,要开创他自己的事业了。”
艾森豪威尔像一名老兵一样对约翰提出了忠告。他说:“你得到处走走,看看每一名士兵是否穿得暖和,是否吃得满意,他们的武器是否完好。鞋、袜和脚是极端重要的。你在野外训练或者作战时,穿戴应和士兵完全一样。照这种方法去训练你的排,你将不仅得到一个训练有素的排,而且这个排将跟着你赴汤蹈火。”
约翰出发的时候,玛咪伤心、生气,并感到孤独,她指责艾森豪威尔“玩了阴谋诡计”。艾森豪威尔和颜悦色地回答说:
“对于约翰,我们除了祷告之外,无能为力。如果我进行干预,哪怕是轻微的、间接的,也会使他在以后的生活中感到不快——他是独立的。我希望你别鄙视我,起码让我放心。当这件倒霉的事了结后,我希望回家时受到你的欢迎。”
2. 希特勒的秘密武器
在约翰与艾森豪威尔相处的短暂时间内,父子间的对话或活动并不是很顺利的——往往要被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所打断。希特勒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一种名为V—1的飞弹,正像雨点一样疯狂地倾泻到伦敦市区。
V—1飞弹是一种小型的无人驾驶飞机,以很高的速度沿预定路线飞行。它装有大量炸药,靠接触爆炸,而且爆炸威力极大。在它飞行的时候,虽然可以听到它,但无法看到它,更无法阻截它。
到了8月,一种名为V—2的飞弹又横空出世。此种新型飞弹在命中建筑物时,具有惊人的破坏力。由于速度很快,它一个猛子扎到地底下,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向上发挥。因此当它命中一座建筑物时,其爆炸力几乎可以将整个建筑物摧毁。
伦敦战区因为这两种飞弹的袭扰,形势顿时显得凶险异常。一次,夜已很深了,当盟军首脑们在他们下榻的都铎王朝宅邸中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响起了空袭警报。
空军司令阿诺德对此已习以为常,没有在意。几分钟后,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整座建筑都颤抖起来。一刻钟之后,又这样来了几次。
到凌晨6点左右,躺在床上的阿诺德听到一阵响亮而有节奏的发动机的声音,类似风琴的和音。这奇异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后来正好在头顶上方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阿诺德一骨碌爬起来,刚刚抓起电话,打算问一问他的参谋人员,一阵可怕的爆炸声把他震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屋内的镜框、饰品一古脑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桌子也剧烈地滑动起来,从屋的中央纷纷撞至墙边。
情报官员迅速打来电话,报告说,刚才的爆炸声是一枚希特勒的飞弹坠地的声音。据估计,已有200枚飞弹命中伦敦及其郊区,还将有300枚飞弹射向伦敦。
阿诺德冲出屋子,跳上汽车,赶赴爆炸现场。飞弹的命中点是一个小村庄。一吨铝剂炸药爆炸的强大气浪,震坏了所有的窗户,房屋像风吹落叶般地被揭盖而起,树木折断,有200多名村民受伤。弹坑的周围,散布着细碎的残留物,其中阿诺德能够辨认出躺在一团柔软的控制电缆和绝缘套管中间的残破的陀螺仪罗盘,以及许多手指大小的微型电池。
“这就是希特勒的最新武器——V—2”!阿诺德估计,这种武器约有27英尺长,它不需驾驶员操纵飞行,制造一枚约需要2000人时,费用大抵需600美元。在他的分析下,伦敦已笼罩在不可摆脱的噩梦之中——如果希特勒能够每隔一到两分钟发射一枚导弹,并拥有48个导弹发射架的话,那么他们每天向伦敦发射的飞弹数目将达到4万枚,将给人们带来极度恐慌。此举表明,希特勒使用新式武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他可能重新赢得战争的主动权。
了解到这些情况,艾森豪威尔沮丧极了。当飞弹从安在法国的发射设施飞来时,艾森豪威尔司令部的所在地布歇公园正好位于飞弹的飞行路线右方。第一次空袭警报持续了一整天。凌晨一点钟时,尖厉的警报声再次划过寂静的夜空,艾森豪威尔正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读一本西部小说。布彻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军,快,让我们躲起来!空袭马上就到!”
“我宁愿呆在这儿”,艾森豪威尔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愿意整晚来来回回地跑掩蔽所”。
然而,附近一声巨大的爆炸,把艾森豪威尔的这种漫不经心驱赶得无踪无影。他只能匆匆忙忙跑进掩蔽所,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过夜。当第二天醒来时,他破口大骂:“该死的希特勒!他怎么能搞出这种卑鄙的玩意来呢?”他的脑袋已被新粉刷的掩蔽所里的气味熏得昏昏沉沉了。
飞弹不仅摧毁人们的家园,还折磨着人们的神经。大多数人由于失眠而萎靡不振,许多人一听到关门声或摩托车和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就会一下子蹦起来,向附近的掩体狂奔而去。
“隐身恶魔”的袭击,使得盟军向法国内地的推进大打折扣。希特勒的V—1飞弹对英国的神经产生了破坏性的影响。仅6、7两月,V—1飞弹便使5000人死亡,35000人受伤,30000多幢房屋被摧毁。更糟的是,盟军情报机关预料,德军将很快把V—2飞弹及世界上第一枚中程洲际导弹投入使用。
英国战时内阁也一片惊慌。丘吉尔对“神通广大”的飞弹非常恼火,以至于在7月初建议说,应该使用毒气来对付飞弹发射场。
艾森豪威尔则清醒地回答说:“我拒绝成为一个使用毒气的人。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们提醒自己,使用我们的理智。”
然而,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遏制住纳粹这一疯狂的行动。
3. 飞越纳粹防线
7月1日,艾森豪威尔奔赴诺曼底视察前线,看看他能够做些什么来激励部下。他只带着一床铺盖,一名副官和一名勤务兵。他对布雷德利说,他不需要别的,只要一座遮着一块油布的战壕即可。
在前线,艾森豪威尔一连呆了5天,视察部队和战场,同布雷德利及军长、师长们交谈,与战士同吃同住。
不过,军官们都不希望艾森豪威尔呆在他们那里。原因很简单,艾森豪威尔走到哪里,德军的炮火就会跟着射到哪里。第15军军长、艾森豪威尔的老朋友海斯利普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还是赶快走为好。当然,不要认为我担心你可能死亡。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是我让最高统帅在我的地域内遭到不幸。你若想被打死的话,请到别的部队去。”
艾森豪威尔并没有理睬部下们的“建议”。7月4日,艾森豪威尔来到一个战斗机机场。该机场马上要执行一次飞行任务。艾森豪威尔乐了,对手下军官说:“作为司令官,我要参与这次飞行。我想看看这个灌木丛生的国家。”
布雷德利当然不同意,然而最高统帅似乎铁定了心,一口咬定要去。布雷德利只好满脸悲哀地看着他“突发奇想”的上司喜滋滋地登上了自己的飞机。艾森豪威尔爬上野马式战斗机,然后露头一笑,说了一句:
“好吧,布雷,我不飞往柏林。”
然而艾森豪威尔食了言。在他的授意下,飞机飞越了德军防线,《纽约时报》还为此专门采写了篇特别报道:“艾森豪威尔飞越纳粹防线”,读过该文的人无不为艾森豪威尔的空前举动捏一把冷汗。
到7月23日止,美军在诺曼底登陆总数已达77万人,第1集团军伤亡7300人。英国和加拿大登陆部队总数是59万,伤亡近49000人。而大量可以立即调用的美国后备部队,正在英国待命。
对艾森豪威尔来说,大为有利的是继续掌握着制空权。布雷德利计划利用这一点,在“眼镜蛇”战役中突破德军防线。
“眼镜蛇”战役定于7月21日开始。又一次,艾森豪威尔显出他孩子般的执拗来——他不听各种劝阻,坚持要飞往诺曼底,亲自观看战役的开始。
然而天公不作美,黑压压的乌云堆满天空,能见度极低。后来,又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偌大的天空中,只有艾森豪威尔所乘坐的B—25飞机在飞行。为艾森豪威尔开飞机的驾驶员早已胆战心惊——自从飞越纳粹防线之后,没有几个人敢给最高统帅驾驶飞机了。
飞机抵达诺曼底时,暴雨仍下个不停。当B—25摇摇晃晃地勉强在临时机场降落时,布雷德利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恶狠狠地诘问他的上司:“将军,你怎么能拿你和驾驶员的生命开玩笑呢?为什么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还要坚持飞行!”艾森豪威尔扔掉已经湿透的纸烟,笑眯眯地说:“布雷,我担任最高统帅的惟一乐趣是,没有人能不让我飞行。”
布雷德利哼了一声,板着脸告诉他:“进攻已经取消,你就在这儿玩些时日吧。”
艾森豪威尔看着不断倾泻的大雨,狠狠地诅咒了一声,然后说:“当我牺牲的时候,你们应在雨天保存我的尸体,然后在暴风雨中将我埋葬。这样的鬼天气真是要我的命!”
当雨停下时,艾森豪威尔果然坐上飞机,亲眼目睹了大规模空袭的壮观场面。将近2500架轰炸机倾倒废物般投下4000多吨炸弹,桔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黑沉沉的烟雾遮天蔽日。不过,艾森豪威尔对此并不满意——投弹不准造成了几百名美国士兵的伤亡。
由于希特勒不信任自己的将领,亲自指挥战斗,这迫使他频繁地使用无线电报,因而“超级机密”就能截听到全面计划以及大部分具体细节,知道希特勒有多少兵力及其意图。
第7军方面,劳顿·柯林斯少将正在突破敌军的防线。空袭已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摧毁了敌人的交通线,使敌人的很多武器起不了作用。而布雷德利的部队已经切入敌阵,很快就将取得完全突破的胜利。艾森豪威尔坚持,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允许失去进攻势头。根据他的看法,德军已经钻进圈套。
至此,法国之战进入关键时刻。
4. 解放巴黎
艾森豪威尔把他的时间分别用在诺曼底和伦敦。在伦敦,他差不多每天都忙着与丘吉尔首相进行持久而激烈的争论。这一争论在6月份就开始了,争论的问题是“铁砧”行动,即在法国南部的登陆。到了8月,这一争论已白热化。艾森豪威尔建议8月15日在马赛港登陆,而丘吉尔则主张取消“铁砧”行动。
艾森豪威尔不知道丘吉尔的动机是不是政治上的,他的目的是否要使盟军部队抢在俄国人之前进入巴尔干。此时,加拿大部队的攻击进展缓慢。巴顿受到的抵抗则较弱,不断向前挺进。
8月14日,盟军就要“收拢口袋”。艾森豪威尔喜上眉梢,容光焕发。当天,他发布了一道罕见的命令,激励盟军陆、海、空士兵们。他在命令中说:“只有无比的热情、决心和快速行动,才可能抓住良机。我们能够使这个星期成为这次战争的历史上一个重大的星期。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光辉、富有成效的星期,而对野心勃勃的纳粹暴君来说,则是灾难的日子。”
艾森豪威尔知道,德军不到完全丧失抵抗力时,是不会放弃战斗的。他深深地懂得这一点,这部分是由于他自己继承的德国血统使然。少年时代的“小艾克”,在被埃德加打倒在地后,仍然一次又一次顽强地爬起来,直到他不能站立为止。
因此,当记者问道,还有几个星期可以结束战争时,艾森豪威尔怒不可遏。他一改平日对记者温和有加的形象,严厉地说道:“希特勒非常明白,当战争结束时,他会被绞死,因此把战争继续打下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尽管他有可能以自缢结束他的生命,但他要顽强地拼到底。那些认为结束战争可以‘用星期’来计算的人,难道不是些疯子吗?!”
尽管遭遇了顽强的抵抗,盟国远征军仍以不可阻遏之势席卷了法国。蒙哥马利的第21集团军沿着海岸线向比利时长驱直入,而第1、3集团军则直指巴黎,奔向德国边境。艾森豪威尔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解放巴黎?无疑,进攻巴黎会把盟军卷入持久的巷战,并使欧洲最珍贵的一些文物遭到破坏。而且,盟军一旦占领巴黎,还得负责两百万市民的饮食供应。
对大多数人来说,巴黎是一块磁铁,吸引着每一个人。战士们迫不及待地等着进入巴黎,享受一下这座浪漫城市的美妙风情。每个师、军及集团军的指挥官都想得到解放巴黎的光荣。
艾森豪威尔最后决定,派勒克莱克及美军第4师、英军的一支先遣队一起进入巴黎。他再三强调:为了保护文物及市民的安全,不准进行剧烈的战斗,也不准轰炸巴黎。
25日,勒克莱克进入巴黎。接着,戴高乐也抵达巴黎,任命柯尼格为巴黎的军事长官,并接管了政府大楼。
星期天上午,阳光灿烂,和风煦煦。巴黎的大街上,洋溢着一片兴高采烈的欢乐气氛,街上挤满了自行车,人们都想看一看解放巴黎的英雄们。欢乐的巴黎市民马上认出了艾森豪威尔及布雷德利,并把他们团团围住,热情地向他们招手,甚至亲吻他们。
1944年8月下旬及9月上旬,是战争中最具戏剧性的时期之一,巨大的胜利一个接着一个。在法国,第1集团军解放了巴黎,而第21集团军群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推进——要知道,他们几个小时推进的距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要花好几个月、付出上万人的代价才能达到。罗马尼亚向苏联投降,接着对德宣战;芬兰和俄国签订了停战协定;保加利亚准备投降;德军撤出希腊;盟军在法国南部登陆,向里昂推进……如此看来,战争的结束指日可待。
5. 艾克与蒙蒂
9月1日,丘吉尔宣布英国著名将军蒙哥马利晋升为陆军元帅。这样,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的军衔(四星)反而要比部下蒙哥马利的军衔(五星)低。
对于蒙哥马利,艾森豪威尔是这样评论的:“蒙哥马利不仅是我非常亲密的朋友,而且与我并肩工作了两年。我对他非常钦佩,他是这次战争或任何一次其他战争中的伟大战士。”
不过,在实际的工作过程中,他们的合作却并不似评论中所说的那么融洽。蒙哥马利总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艾克和蒙蒂的关系一直在矛盾与妥协中艰难地发展着。
尽管艾森豪威尔是蒙哥马利的上级,但每次会面,蒙哥马利都坚持要艾森豪威尔来见他。9月7日,针对指挥权的问题,他又要求艾森豪威尔来见他,但此时的艾森豪威尔已经站不起来了。
原来,艾森豪威尔不管天气好坏、随心所欲地飞来飞去的执拗性格,终于使他得了一个小小的教训——他出了一次事故。
9月2日,在回格朗维尔的途中,他乘坐的B—25座机的一个消声器坏了,他转乘一架L—5型飞机。这是一种航程有限、限乘一人的联络用小型飞机,又正好碰上了暴风雨,驾驶员迷失了方向,根本找不到跑道。眼看着汽油马上就要用完了,他们只好在惊涛拍岸的沙滩上紧急迫降。
所幸的是,他们在迫降过程中没有出什么问题。抵达沙滩后,艾森豪威尔跳下飞机,企图帮助驾驶员把飞机推过潮水线。但在潮湿的沙石中,艾森豪威尔一跳落空,扭伤了膝盖。驾驶员吓得面无人色,胆战心惊地帮助他一瘸一拐地走过盐滩,来到公路,并拦截了一辆美军吉普。
艾森豪威尔已全身湿透,上上下下沾满了泥巴,脸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吉普车的军官简直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可怜的老头儿就是他们的最高统帅!
到达格朗维尔后,两名副官把他抬到卧室。他的膝盖红肿得厉害,疼痛难忍;他还发现,自己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从伦敦赶来的医生检查了伤情后,让他卧床休息一个星期,并在膝盖上打上石膏。他暗自奇怪:为什么总是膝盖受伤呢?
尽管艾森豪威尔已膝伤卧床,蒙哥马利仍然坚持要艾森豪威尔来见自己。许多人认为蒙哥马利做得太过分,但一直对他抱宽容态度的艾森豪威尔却迁就了他。
9月10日,艾森豪威尔飞往布鲁塞尔。他拖着伤腿,要上飞机很困难,下飞机更是不可能。于是蒙哥马利登上飞机,开始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原来他想把地面指挥权要过来。
在艾森豪威尔的B—25型座机上,最高统帅和陆军元帅激烈地争论了一个小时。最后,妥协的艾森豪威尔同意了一项代号为“市场—花园”的计划,并由蒙哥马利亲自指挥。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一切都很糟糕。法国境内大规模的8月攻势没有带来欧洲的胜利。“市场—花园”行动宣告失败,安特卫普没有及时打下,这对于1944年的局势毫无帮助。
是谁失败了?蒙哥马利指责艾森豪威尔。在他看来,艾森豪威尔的犹豫不决是大规模攻势失败的主要原因,他说艾森豪威尔是一个协调者,而不是一名指挥官。但布雷德利和巴顿认为,艾森豪威尔对蒙哥马利过于宽容造成了这次行动的失败。他们指责蒙哥马利拒绝服从上级命令,并认为艾森豪威尔在发布最后命令时是不严格的。
秋天,对于艾森豪威尔总是不利的季节。1942年他在突尼斯的泥泞中寸步难行;1943年在意大利半岛陷于困境;1944年的大雨再次把西北欧的战场变成了一片沼泽。艾森豪威尔不断地抱怨:“我正在变得非常讨厌天气。我的飞机不能起飞,我的坦克无法开动,我的士兵们只能艰难地行进。我仍然缺少补给。在这种情况下,秋季战斗的结果就是双方都造成一些重大伤亡。”
整个秋天,艾森豪威尔不断地到处巡视。
12月15日,蒙哥马利写信给艾森豪威尔说:“我要乘飞机回英国去,与我儿子一道过圣诞节。”
“我不反对。”艾森豪威尔在回电中说。思索片刻,他又加上一句:“我很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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