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是你哥?”
听到媪这句话,不单是我吓了一跳,连身边的兔子都直瞪眼。
这时就听花小云的声音又从我身体里传了出来:“媪此话不假,鸿蒙乱世,昆仑山灵气孕育双生灵兽,一为泽。一为媪,两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言,泽晓万物、媪通万事,只不过白泽自化身成型后先于东海之滨与皇帝约谈;又助女娲平四圣兽,因此在人间名声显赫,更因身如白雪,因此得名白泽;而媪这厮,自成型后四处搞怪作乱,人人厌之,又无功绩,才会被人渐渐遗忘。两兽实为兄弟之事,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花小云这话一出,我已经吓得膛目结舌了……
“媪,你竟然,竟然跟白泽是亲兄弟,可你怎么从没提过?”
“因为哥们儿有志气,不想一直被压在哥哥的名声之下。”
媪摇头晃脑地说:“再说了,我哥志在名利、而我志在媳妇孩子热炕头,不是一路人,这不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它就把自己害了,被变成了两把扇子,你看哥们儿现在多快乐,多洒脱……”
媪说着又朝身边的兔子嘿嘿一笑:“妞儿,约不?”
兔儿娘当然没工夫搭理它。我赶紧又问:“可你之前被江一峰关起来时,不是还跟我们抱怨,说什么自己多孤独之类的……”
“有兄弟就不能孤独吗?”
媪嘬了下牙花子说:“你都不知道当年的昆仑有多荒凉,我哥从不理我的,把老子憋屈的成天跟树完过家家,我当爸爸,树当妈妈,搓俩泥球儿当孩子,你懂得日树的痛苦吗?”
媪这话一出口,兔儿娘都听不下去了,狠狠蹬了它一脚。
我恍然一惊,又问:“媪。这么说,难道杨道爷那把白泽阳扇,跟你还有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当年我哥化为两把扇子,其中一把阴扇流落人间,传了几人之手后落在了天诛府花小云的手里;而另一把阳扇一直藏在我身上,想留个念想,但这事儿我跟谁都没提过,你也知道,我从古至今都没什么朋友,就跟那对陈宝最熟。它俩还看见我就想揍我……”
“怪不得阳扇自古就没有一点线索……”
花小云在我体内叹道:“媪呀媪,你小子可真是个鬼精灵,当年一直抓不住你我以为你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大个秘密……”
“可是,为什么那扇子又会在杨道爷身上?”我又问。
“是我送他的。”
媪回答说:“最初我是想把扇子一直留着当念想,可脖子的绒毛里老藏着那么个东西毕竟不舒服,后来我就想当定情信物转送给女人。连送了七十六位前女友也没人要,主要是她们都是人类,一看到我长相就吓跑了……后来我渡雷劫被天雷劈伤,不是老杨救了我嘛!我一想,看这人人品也不错,索性就把扇子送给他了……”
“你呀你,你就不怕这么厉害的扇子落在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
“不怕。”
媪嘿嘿笑着说:“这扇子再厉害,终究也是一件法器而已,法器是用来引导体内法术的媒介,它能有多大威力,全在于那人有多大潜能,一般的人即便拿了,也用不出多大威力来……比如说你,花小云……”
媪这话出口可把花小云给气急了,竟然从我身体里钻出来,跟媪互相指着对骂了起来……
显然,这也是当年的一对活宝,不过不得不佩服媪的人际关系,我知道的降魔人,它几乎都认得,而且明明都应该是敌对关系,到了它这儿,却全都成了欢喜冤家……
不过媪这练了一千年的骂人技术可不是白给的,不一会儿就把花小云骂的顶不住了,索性又钻回了我身体里说:“小兄弟,用扇子敲它!敲死它!”
媪倒是不以为然,嘿嘿笑着说:“敲啊!这扇子要是对我起作用,我敢一直在身上藏上千年吗?我不是魔不是妖更不是鬼,哥们儿我可是灵兽!”
这时只听花小云又问:“媪,你如今为何自称哥们儿?这二字什么意思?我记得当年时,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向来是自称朕的……”
“现在朕这个字可不流行了,再那么说,别人得当你精神病抓起来……”
“精,精神病?又是何意?”
媪被问烦了,索性摆了摆手蹄子说:“你个老古董,不懂得还多着呢,等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说,现在救人要紧!”
一听这话我也恍然惊醒,对啊,白龙等人都不知道被抓到哪儿去了。
我赶紧把已经变成了兔子的兔儿娘抱上木筏,媪也想往上蹦,又让我一脚踹进了水里……
“你自己游泳走!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竟然不跟我们说,你还有脸上船?”
“小子!你行!你等着!”
媪也没理我,又用自己最擅长的狗刨儿跟着我的木筏往前游,让水里的傀又往屁股上咬了好几口。
好不容易上了岸,我赶紧让媪挖个洞带我们出去,路上就听媪说,巫鬼教似乎在附近一个市里有座秘密基地,白龙等人都已经被抓到那里去了,而李书海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就将白龙等人置于死地,而是要利用他们来跟我做交易,交换兔儿娘。
说话的功夫我们顺着媪挖出来的洞回到了地面上,抬头一看,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我们竟然在阴暗的地下整整待了一晚上。
未免地下的东西被人发现,我和媪赶紧用石头和土把挖出来的洞口堵了住,这才赶紧往前走,可现在又一个难题摆在我们的眼前。
我们一没钱,二没通讯工具,可有一个交通工具还没油了,这可怎么办?
见我为难,媪给出了个主意说:“要不咱们先步行,反正估计距离下一个市也没多远了,路上要是遇到有车经过,就求人家拉咱们一趟。”
我一想也是,于是抱着兔儿娘就往前走,媪在后面溜溜达达跟着。
走了一个来钟头,我们总算是穿过了那片荒山野岭到达了一条盘山公路上,可这附近还是没什么人,虽说偶尔有辆车经过,可无论我怎么摆手都不停下来,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我怀里抱着个猪那么大的兔子,屁股后面跟着个长着人脸的羊,在阴洞里折腾了一宿弄得蓬头垢面满身泥泞,衣服上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呢,谁敢拉我啊?
没办法我们只能沿着道边往前走,眼看着都快中午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时就听见后面又传来一阵车厢,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辆拉牲口的小货车,拉着一车斗的羊朝着我们这边开了过来……
我刚要再尝试着拦车,可媪忽然从后面叼了我裤腿一下说:“别拦这车,这司机面露死相,恐怕有事儿……”宏上讨扛。
“死相?我管他什么相,我就知道再这么走下去我都快死了……”
我也没听媪的话,跑到路中间就张开手拦车,心说你最好给我停下,要不然,你有种就从我身上轧过去得了,反正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别说,这招儿还真好使,司机按了几下喇叭见我一动不动,也慌了,索性一踩刹车就把车给停了下来,从车里探出头来就骂:“小子你有病吧?”
“大哥,顺路,带我们一趟吧!”
我心里也没好气,可还是只能跟他连连赔笑,媪倒是聪明,趁我跟司机说话的功夫,偷偷跳上了车斗,它是白的,车上的羊也都是白的,一窜上去当时就没影了……
而这时兔儿娘跳到了我的脚边,那司机一见,吓得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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