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眼几乎没有任何光泽,瞳孔放大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我心里一颤,心里已经大致清楚了他的身份,而就在凌晨渡劫之时。当第一道天雷劈中我,我脑中闪过的画面中似乎还曾有过关于他的记忆……
这个人,显然就是杨死,小茹的父亲,杨道爷的哥哥。
“杨,杨死……”
果然,一看到他的眼睛,我爸我妈激动得连法器都扔了,就听杨死笑道:“三元五通,好久不见了,咱们都老了。”
“不。是我们老了,你的变化和当年还真不大……”我妈激动得笑着说。
紧接着就见我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话说:“杨死,我儿子过满月那天,我……”低斤豆技。
“五通,就别提那件事了,当时你被老爷子抹掉了记忆而已。”
杨死嘿嘿一笑,边往前走边又说道:“何况我当时也想跟你们开开玩笑,你当时忘了道术。打我打的一点都不疼……”
三人走到一起正要寒暄,背后却忽然传来‘呼啦’一声,所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倒在地上的左白龙。被贴在额头上的黄纸符已经自己燃烧成了灰烬……
紧接着就见左白龙目露凶光站了起来,盯着身前的杨死,恶狠狠地说:“我一直在找你。”
“你认识我?”杨死笑着问。
“不认识,但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谁,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气,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一个人……”
左白龙直直地盯着他说:“这几年我一个人到处漂泊,就是为了寻找你的下落……”
“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杨死嘿嘿笑了起来。
但左白龙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杨死,龙虎山回头峰上,是你亲手杀了我的父亲……张从云……”
左白龙这话出口,我心里猛地一震。这才想起了这件事来。
确实,之前杨道爷也亲口提到过,当年龙虎山一战,左白龙的父亲竟然是巫鬼教的门人,后来被杨家兄弟杀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左白龙一直耿耿于怀,险些因为仇恨而误入魔道。
“没错,你父亲是被我杀死的,但是白龙,你不会真的以为能杀得了我吧?”杨死依旧满脸堆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说话间左白龙垂在腿侧的双手一搓,两手中各自搓开了十几张黄纸符咒,又一抖手,全部的黄纸符上都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杨死撇了下嘴,暗叹了一声说:“你是龙虎宗天师传人,如果我用龙虎宗的道法来对付你,那就是对祖师爷的不敬……”
说着话,杨死回身在神坛上抄起了一张还没写符咒的空白符纸来,夹在手指间说:“好吧,我就用茅山术和你玩一玩。”
“杨死……”
他这话刚一出口,我爸妈立刻都焦虑了起来,但杨死只是朝两人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示意让他们放心便是。
就在这时,满眼杀气的左白龙已经双臂一晃,二十几张火符脱手而出,就像是一把把带着火苗的锋利刀锋一样,朝着杨死迎面飞了过去。
可杨死动都没动,两只手指一挑,夹在手指间的空白符纸已经飞入了半空,眼看着飘飘摇摇的符纸就要和二十几张火符撞到一起时,杨死忽然轻念了两句咒语,空白黄纸符上立刻‘滋啦’一声闪烁起一层电光来,紧接着就见杨死剑指一挑,被电光包裹着的空白黄纸符瞬间从二十几张火符中间穿过,‘呼’地一声,所有火符尽数化为了灰烬,唯独那张雷符已经向箭一样直奔向了左白龙的面门。
左白龙微微比起双眼,那表情举止就像是等死一般,然而雷符飞到他面前时却自己炸开成了一团飞在空中的碎片……
“白龙,何必呢?当年是我亲手了结了你老爸,但那是他咎由自取。”杨死推了推墨镜,笑着说。
眼看他一招就破了左白龙二十多道符咒,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赶紧悄悄挪到我妈旁边,小声地问:“妈,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左白龙可是五世奇人啊!”
“五世奇人百年无一,但杨死,从古至今只有一个。”
被杨死简简单单一招击破,左白龙脸上难免也露出了些许慌乱,紧皱着眉头说:“这些年我在各地云游,听很多人说起过你,十三岁就掌握了天师道三山奇术、十五岁名列当世降魔最强十二人‘天狩十二尊’之一,所有人都说你是个怪物,但今天一看,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得多……”
杨死只是微笑着听着,并没回答。
我又悄悄问我妈说:“妈,‘天狩十二尊’是啥?”
我妈小声答道:“民国战乱结束后,四地八方所有降魔派系逐渐落魄,为激励后世、促进各门派传承,各大派系选出了当世威望最高的十二个人,并列为天狩十二尊,寓意‘天道循环、狩魔至尊’,当时茅山雷火天师毛小方、龙虎山的张碧清道长以及你爷爷都名列其中,列榜时,除了年仅十五岁的杨死之外,其余十一人中年级最小的46岁,全都是当世的宗师级人物,二十几年前那场激战中,十二尊中大部分都赶来支援,最终绝大多数都战死在了龙虎山……”
“我,我的妈呀,小茹的父亲来头不小啊……”
我一声惊呼,我妈赶紧瞪了我一眼,又说:“废话,我刚刚就已经说了,杨死万中无一,从古至今只有一个。”
我妈我俩嘀嘀咕咕时,就听左白龙又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杀不了你,但父仇不能不报,我杀不了你,你就必须得杀了我……”
“白龙,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杨死叹了口气,说着话快步朝左白龙走了过去,左白龙立刻警戒了起来,晃手间又抽出一张符咒,但根本没等把手抬起来呢,杨死轻轻一错身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晃手间一张符精准无误地贴在了左白龙的额头上,左白龙的身体再度僵硬了……
“大侄子,做人要往前看,你何必一直徘徊在仇恨里不能自拔呢?”
杨死一把搂住左白龙的脖子,就像哥们儿聊天一样,拍了拍他胸脯说:“再说了,你为什么不动脑想一想呢?对,当年是我动手结果了你老爸,可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是你爸被巫鬼教洗脑太深,竟然偷袭你爷爷,我不动手你爷爷就得送命,龙虎山就会有更多的师兄弟遭殃,我也是迫于无奈好不好?”
杨死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住,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狠狠一脚就跺在了地面上。
就见杨死侧耳细听,没等脚跺地面的声音停止,他又一甩手,一张黄符纸已经朝走廊出口方向的地面上甩了出去。
黄符纸一贴中地面,顿时在周围一两米的范围内炸起了一层电光来,瞬间就听见从地板底下传来一阵‘哎呀呀呀’的惨叫,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一个白影已经一头撞破地板钻了出来,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一通求饶:“杨哥饶命!杨哥饶命!”
我们一看,竟然是媪,它凌晨时为我顶了好几道天雷伤得很重,一整晚都趴在神坛后面休息,怎么就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杨死摘下眼镜朝它翻了个白眼,‘啧啧’了两声说:“整了半天是你啊,刚才感觉脚底下有动静,我他妈还以为地震了呢……你又想挨削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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