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见我被宋雨沫的话给惊了住,马天赐回头扫了我一眼,不免又露出了那抹令人厌恶的轻蔑笑容。
没等我开口发问,他已经轻笑着说:“听到小宋刚刚说的这些,你个大府主一定很惊讶吧?即便是天诛府,想必也从来没有料到过,阁皂山被巫鬼教所灭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后人存在吧?”
“这……这不可能……”
我摇了摇头,一声惊呼:“当年三山大劫后,天诛府特地统计过符箓三山的阵亡弟子名单。做过最精确的核算,降魔龙族血脉当时除了我们一家人之外,根本就……”
“呵,核算?这些数据并不可信,怎么。难道说你还在怀疑我们不成?”
话说到这里,马天赐突然又朝着前面带路的马洪叫了一声,马洪立刻停下来,问什么事。
马天赐笑着说:“马洪大哥,大府主怀疑咱的身份,你要不要为他证实一下?”
“呵呵,正合我意,也好让这欺世盗名之辈,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阁皂山传人!”
说着话,就见马洪抬手间做法结印。就听‘呼啦’一声,从自己的衣服脖颈里,立刻‘吱吱喳喳’地飞出来几只木鸟……
“阁皂宗--仙翁逍遥鸟,你可认得?”
马洪话才说完,手中的印法突然间又一变化,紧接着单手掏进后背的衣服里猛地一扯,‘呼啦’一下,又一块银光闪闪的布,已经被他从衣服里一把扯了回来……
“大府主,这你见过没?”
马洪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攥着两边布角在空中晃了几下,随后将那银布往身上一批,从头到脚就把自己的身体给盖了住……
就在那银色的布盖在马洪身上的一瞬间,马洪被盖住的身体莫名消失在了夜空之下,再无踪迹……
我大惊失色,之前马天赐也是这样出现的……
这时就听马洪原本站立、如今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又传来了马洪的声音:“阁皂山--风流隐……”
话音落下,马洪也已经掀开了那银布,身形再度露了出来。
眼看我满脸地惊讶,马洪顿时一声冷笑,一边重新把那块银色的布塞回衣服里,一边又傲慢地说:“我阁皂宗向来以法宝闻名天下,大府主,你一直到处招摇撞骗说,自己是阁皂宗降魔龙族的族长,凭什么?你懂我们阁皂宗几样法宝?几种法器?几道符咒?几招法术?”
“我……”
被马洪厉声逼问之下,我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是啊,我一直以降魔龙族最后的后人自诩,可是,可是我甚至连阁皂宗的法术都不会多少。只是按照一些道门中的法术记录,粗略地学过一些而已。
然而阁皂宗引以为傲的法器法宝,制造掌控之术大多为山中秘传,在外面能找到记录的寥寥无几,因此像是刚刚马洪所施展的这种法宝之术,别说会了,我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见我愣了住,立在一旁的马天赐又不屑地一笑说:“怎么样,他现在能证明自己阁皂山传人的身份了吧?嘿嘿,不过你一定还会有疑惑,你会说,你们懂得阁皂山道法,也不过只能证明自己阁皂山弟子的身份而已,却证明不了自己‘降魔龙族’血统的身份,因为只有九世奇人和‘降魔龙族’马氏血脉。才有同时习练三山法术的能力,对不对?”
说着话马天赐又朝马洪笑了笑说:“马洪大哥,想必他一定会有这一怀疑的,不过无所谓,即便是在那应龙的诅咒被解除之前,咱也或多或少都学过不少龙虎山和茅山道法以便自保,你不妨也展示展示,给他看看……”
“这是小事……”
马洪得意一笑,说话时突然间猛一甩手,一道黄纸符已经顺着袖口飞了出来。直直贴向了我的脸……
我赶紧抬手接住那符咒,却见黄纸符上没有任何咒文,是空白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呢,那空白符咒已经在我手中‘呼’地一声炸出了一团火焰来,我吓得赶紧把符咒扔在地上,朝着马洪一声惊呼:“龙虎山火符,你竟然能空白祭出火符来……”
“这算什么,还有呢!”
马洪说着话又祭出一张空白符纸,而这一次那符纸竟炸出了一层雷电来。茅山雷火符咒……
我刚把那雷火符挡住,马洪就一个箭步扑了过来,抬手间五指之间电光闪闪,这是茅山雷火术,我当然认得……
眨眼间的功夫马洪已经连续向我拍出三张。我只顾着闪躲,甚至没有还手的打算,这时就听马天赐喊了一声‘停’,马洪这才停了手,又朝着我一声冷哼说:“小子,现在你怀疑我们吗?”
我怒视着马洪默默不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宋雨沫也跑过来说:“小马府主,我看你还是不要怀疑了,我能作证,除了我之外,我们族里的一百多人,每一个都能施展三山法术,并且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只看到对方施展几次陌生法术,就能第一时间学会,如果这都证明不了他们‘降魔龙族’后人的身份,那还能怎么证明?再者说了,阁皂宗的各种法宝之术多已失传,除了我们之外,估计连你那位姑姑会的。也不多吧?”
“这……”
宋雨沫言语温柔,似乎是在劝我,然而这话一出,却还是让我又添加了几分尴尬……
确实是这样,记得之前我问过爸爸妈妈和姑姑,能不能多传我一些咱阁皂宗降魔龙族的本门道术,毕竟我也算是降魔龙族的后裔,可是一直以来都仗着体内妖丹所幻化的妖气到处‘横行’,哪儿懂得什么本门道法呀……
于是爸爸妈妈和姑姑当真教了我一些阁皂山道法,但所教的东西也平平常常,并不是什么高阶秘法……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也跟我说过,因为当年三山大劫时,他们的年岁都还不大,尤其姑姑还是半大的孩子,按照道门中自古以来‘正心、承道、筑基、扬法’的顺序,那年纪根本学不到什么高阶的道法咒法,而三山大劫后,我爷爷马君武自此隐居避世,自然也没有教过。因此才致使爸妈和姑姑所继承的阁皂宗道法,并不太多,也就算不上绝妙高手了……
可不得不说的是,马丹娜姑姑只凭借年少时所学的阁皂宗道法、外加自己的磨砺钻研,就能将自身位列入‘天狩十二尊’内。付出了多少努力、尝试了多少痛苦,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沉默了一下之后,我赶紧又问:“你们‘降魔龙族’后人的身份,我信了,可我还是想不通,看你们的年纪,顶多在三山大劫时也是孩子而已,你们的长辈又是怎么从阁皂山大劫之下得以保命的?他们和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又是什么关系?”
“大府主,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
马天赐冷笑着说:“但有一点你不必怀疑,我们确实都是降魔龙族之后,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一百多人,和你多少都有些血缘关系,毕竟大家承自一脉,不过可惜呀……”
马天赐叹了口气,又哼了一声说:“可惜你这位在驱魔界出尽风头的大府主,作为马君武的直系后人却连阁皂宗的道法都不会多少,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若把我们这一族人跟你混为一谈,呵呵,我还真怕被人笑话呢……哈哈哈……”
马天赐说着一甩衣袖扬长而去,我也只能悻悻地低着头跟随,被马天赐和马洪两个人噎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又在山林里穿梭了没多久,冷飕飕地夜风之下,就听见一阵阵‘吱吱喳喳’地声音突然从高处传来,紧随其后,一只只仙翁逍遥鸟已经从空中飞了下来,那些木鸟的飞行队列有些奇怪,似乎是以每两个人为一组的……
就在这时,只听木鸟的方向传来呼啦一声,一张张银布翻飞。每两只木鸟之上已经凭空变出了一个大活人来,就跟变戏法似的,这些人显然是为了隐匿身形,所以才用了‘风流隐’把身体遮挡了住……
不用问,这些必定也都是马天赐的人,因为他们都精通连我都不会的阁皂宗道法……
至于那风流隐,路上宋雨沫也已跟我简单讲了一下。
这一道法传于宋时,本不是道术,而是当时某个学过道的采花贼所研发出的特殊法器,因此得名‘风流隐’,后来阁皂宗先祖奉天师之命铲除了这采花的败类,于是也将这法器收入了阁皂山中,并且加以改造之后世代相成,就成了我们阁皂山的一门障眼法器了。
这‘风流隐’,说是隐身之术,倒不如说是障眼之法,不过是借用器具和那银布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药粉气味,使人致-幻,就如一叶障目一般,但是比起道门中,其他那些利用法器布阵所造就的障眼法来说,可谓高明许多了,但估计是没遇到三哥,不然自然也是难逃他这天然道士的法眼……
正当我发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从空中飘落了下来--
“族长,您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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