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王,喜蛛将军回来了!”将养了些许时日,钟馗身上的伤总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一日,他正端坐在大营里翻看着山脉地形图,就听见帐外传来了侍从的禀报声。放下地形图,钟馗抬头沉声道了请。少时,甲胄上满是灰尘的喜蛛手捧着头盔踏步而入。进得帐内,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叩首高呼万岁起来。
“哈哈哈,喜蛛起身说话。看你眉眼之间喜气洋洋,莫非此行收获甚大?”钟馗上前扶起喜蛛,伸手拍打着他甲胄上的灰尘问道。
“回禀我王,此行共囊括新丁数万余众。我王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仅此一趟,我军实力便足足增加了一倍有余!假以时日,我王就算与那阎氏双王明刀明枪对战,也能势均力敌了。”喜蛛将手中头盔交给一旁的小黄门,后撤一步对钟馗垂臂躬身道。
“喜蛛且先落座,喝杯茶水歇息片刻。来人,传召军师含烟前来觐见!”钟馗闻言拂须沉思片刻,然后亲自将喜蛛引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口中则是沉声对侍立在帐内左右的小黄门吩咐道。两个小黄门闻令连忙躬身称是,然后分出一人前往含烟的营帐去宣召。
“大王何事宣召?咦?喜蛛将军回来了?不知此行可还顺利?”盏茶工夫之后,含烟掀帘而入。先是对座上钟馗见礼,随后又面露微诧的对端坐一旁的喜蛛拱手道。其实喜蛛领军浩浩荡荡回营之时他就知道消息了,会如此问,只不过是给个机会让喜蛛好在钟馗面前再露露脸。也算是变相的对喜蛛示好一番吧,毕竟两人之前还有些不愉快。
“托我王的福,此行不虚。”喜蛛闻言起身还礼,面上略带矜持道。屡战屡败了几次,这一次终于打了一个翻身仗。几万新丁充军,这功绩足以抹去先前的失败了吧?没有哪个将军是喜欢打败仗的,喜蛛更是如此。
“哈哈哈,这么一说,本王还得感谢军师一番了。其实这一次所有的事情,包括开始,过程,以至于结果。都跟军师猜想得相差仿佛。其中尤为重要的是,军师亲自犯险与那老包辖下望乡台的台守取得了联系。若没有这一出,喜蛛此行恐怕收获也不会这么大。正是军师说通了那台守,让她放出数万思乡的魂灵,我们才能够一次囊括这么多的新丁过来。”钟馗直到此时,才对喜蛛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听完钟馗一席话,喜蛛敛去了脸上的矜持之色,转而对身前的含烟深施一礼。
“军师神机妙算,末将自愧不如。”喜蛛一礼下去,口中高声道。
“此番出兵征集壮丁的任务,孤本有意派遣你与神荼两人共同前往,以防不测。可是喜蛛你可知道为何诏命下时,孤却只派了你一人前往?”钟馗走下座前台阶,来到喜蛛身前低声问他。
“这个,臣不敢妄自揣测君上所想。”喜蛛闻言摇头道。
“只因军师一句话!”钟馗拍拍喜蛛的肩头,继而伸出双手,一手拉着喜蛛,一手拉着含烟,将二人领到座椅前道。听钟馗如此一说,喜蛛不禁扭头看了身侧的含烟一眼。
“军师对孤说:喜蛛乃大王麾下上将,此等小事,他必能手到擒来。”钟馗说罢,将二人的手掌拉到一起。轻叹一声,抬手在二人的手掌上轻拍了几下。含烟跟喜蛛不合,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二人冰释前嫌。将相不和,乃为君者大忌。此番正好,趁着这次喜蛛立功,便把这件早就想办的事情给办了吧。
“喜蛛,多谢军师!”喜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面含感动地对身侧含烟躬身为礼道。含烟一把扶住了喜蛛,然后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此番你立下大功,孤要赏你。”钟馗见状面上欣喜,转身走上王座坐下抬手指着阶下喜蛛道。
“臣,不敢邀赏。”喜蛛闻言赶忙躬身道。
“喜蛛将军莫要推辞得如此干脆,不妨听听君上准备赏赐你什么再做决定如何?”一旁的含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然后轻摇着羽扇对喜蛛道。
“含烟,你真是孤肚子里的蛔虫。你说,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钟馗在座上抚掌轻笑着道。含烟只是持扇躬身,面露笑意并不作答。见眼前这君臣两人在那里打起了哑谜,一旁的喜蛛心里就愈发的觉得纳闷了。
“喜蛛,孤要赏你...”少时敛去笑容,钟馗一拍王座起身高声宣道。随着他一声喝出,整个大帐内当时就气流旋走,将大帐鼓得摇摇欲坠起来。帐外亲卫见状慌忙上前将大帐团团护在当中,不敢有半点大意。
“喜蛛...谢君上赏!”气流在大帐内肆虐了半盏茶时间,终于是偃旗息鼓。喜蛛抬起双臂注目半晌,这才眼含热泪跪倒在钟馗面前高声道。
“孤的麾下,只可有断头的将军,又岂能有断臂将军?喜蛛,此间事了,你也该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一番了。
“把神荼和郁垒都喊来,今日孤心甚慰,设宴大帐,我等君臣欢聚一番。”等到心情激荡的喜蛛从地上起来,钟馗这才对一旁一直含笑不语的含烟说道。含烟闻言,微微躬身领命而去。
“恭喜我王!”少时神荼郁垒均到,进得帐内二人齐齐拜倒高呼。
“都坐,含烟,你坐孤身边来。孤问你,望乡台台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此时,她应该是被老包押解回去了吧?替孤出力的人,孤不能坐视不理。不如,咱们出兵救她出来?”宴席开,钟馗对阶下含烟招手道。见他谈起正事,众人赶忙住嘴不再言语。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我王有所不知,这望乡台台守若是换一个人去当,此时恐怕早就被老包的狗头铡给铡了。只是此人,纵是老包也下不去手啊。出兵,反而会被对方探出我方虚实。君上放心,就让她继续待在望乡台,老包不会拿她如何的。”含烟闻言拱手答道。
“为何?”钟馗闻言很是惊诧道。
“因为望乡台台守,是他的嫂娘!此人一生不畏天,不惧地,独独对这个养育他的嫂娘尊重有加。当时望乡台本不设台守一职,是这老包担心嫂娘孤寂,才设立了这一职位让她去排解乏闷的。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天长月久下来,他的嫂娘倒是起了还阳的心思。这一次能说动她,臣,也是在这上头下了一番功夫。还望君上赎臣不奏自专之罪。臣答应她,若是日后君上登基,就允她还阳!”含烟轻摇着羽扇,话说一半,又躬身请罪道。
“此等秘辛,孤居然还从未听人提起过...含烟,你做得好。孤赦你无罪...如此,诸君饮胜!”钟馗闻言拂须,继而起身举杯道。
“饮胜!”诸将齐齐起身应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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