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从学校出来的,你说的我都知道。”小宇说:“其实这种事情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抓住教育一下,可是又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小混混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生物。”我的腹内一阵涌动,难受的像是快要生产了。
“你在市一中的形象应该也是小混混。”小宇打趣说。
“这个很有可能。”我也表示无奈。
“所以说,你刚才讲的案件过程。和王鸣航的笔录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要比他所说的那些更加严重了?”一场论战过后,我们两人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话题。
“是的。”我又吞下一杯白开水,“整个事情的过程就是那样。”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似乎的确做得过分了一些,王鸣航所犯的错误还不至于让他遭受到那样的毒打。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有张宇杰那个家伙的存在,对他来说,只要有架可打就变得浑身躁郁不安,跟吃了兴奋药似的,让那天晚上的局面变得有些不可控制。
如果单只有我一个人过去。事情就不会那么严重。但有个问题就是可能会控制不了局面,到后来的体育部部长楚子航时就没办法震慑住那群体育生。
所以对我来说,张宇杰这个家伙的存在真是让我又爱又恨,没他不行,有他又像是孙猴子大闹天宫一般,非捅个大窟窿不可。
小宇并不认识张宇杰,但是听我三番四次地说起,也起了好奇心:“这个家伙打架好像很厉害啊?”他并不知道我和张宇杰都在恶狼帮俱乐部修习过的事情。
“对啊。”我挥舞了两下拳头,不过四肢乱颤,倒有些像醉拳了。
“你们既然是团伙作案,按照道理应该是全抓起来审问才对,但是现在只有你一个被抓到了这里,十二生肖很明显只针对你一个人。”小宇分析着。
“也不是啦。”我说:“他们也有针对张宇杰啊。前几天还把他给抓起来了,五花大绑的给扔进了凤凰小区一个屋子里。也是刚刚被救出来。”
小宇对这件事情好像很感兴趣,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被抓起来的?”
“这件事啊,说起来也要怪我。”我回忆着说:“他是为我出头,才第二次跟十二生肖发生冲突,以至于中了圈套,被龙哥抓起来的。”
“为什么要为你出头?你那个时候应该还没被抓起来吧?”小宇疑惑地说。
我突然觉得这事情越扯越多,便又讲了起来。宿舍抢货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下午,我带着楚婷婷到图书馆去,不小心中了阿蛇的埋伏。大打一架之后住了院。住院期间阿蛇又反过来把我的货抢了,所以张宇杰才……
“等等。”小宇瞪大眼睛,说道:“你刚才是说,阿蛇后来有带人反过来把你的货抢了?”
“是啊。”我嗫嚅着,不晓得这件事情怎么了,“你说他们欺负人不欺负人?”
小宇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脸上呈现兴奋之色,不知是喝多了酒的原因还是情绪的问题,一张脸看上去更加红了。
我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如果我抢了阿蛇的东西需要被判刑,那他抢了我的东西不是也要付诸于相同的惩罚吗?
小宇忽又说:“阿蛇抢走你的那堆东西,值多少钱?”低乐坑弟。
我怔了一下:“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然后抓紧时间给林玉峰打了个电话,让他转给钱快来,这才问他:“那天晚上阿蛇抢走咱们的东西,值多少钱?”
“4867元。”钱快来几乎没有犹豫。
我愣了一下,哪有这么多啊,气急败坏地说:“不算咱们抢来的,只算咱们自己本来的货!”
“那些也是咱们的东西!”钱快来跟我辩着:“在咱们宿舍摆了好几天,就是咱们的。”
“别废话,赶紧告诉我除去咱们抢来的那些,到底值多少钱。”
“1078元。”钱快来情绪低落地说道,很不甘心的样子。
我把手机挂掉,转过头来对小宇说:“1078元!”
小宇兴奋地说:“有记录吗?”
“有!”钱快来的本本上面,记录着每次卖出去的东西,以及批发回来的东西。
小宇拍着手说道:“我现在就把阿蛇抓回来,你也起诉他。如果他们那边不肯撤诉,你也将他告到底,要坐牢大家一起坐!”
“他们绝对不肯这么干的。”我的酒醒了一大半,“他们才不肯拿一个十二生肖的成员来陪着我坐牢!”
“所以他们一定会撤诉。”小宇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周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你也没问我啊。”我委屈地说着,这些天来心乱如麻,哪有心情考虑那么多。
“不过还有一个漏洞。”小宇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他们一口咬定根本不知道那里面也有你的货,只想着拿回自己的东西,谁知道拿多了……”
“靠,他们说拿多了就拿多了啊。”我不服气地说。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啊,那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货物,偶然拿多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他们真的提了这个说辞,那最多拘留几天,罚点款而已了。”
我的神色黯淡下去:“我还以为自己有救了……”
“不管怎样,总要去试一试,万一他们没那么聪明想到这个说辞呢?”小宇依旧信心满满,看样子这就要出门去抓人。
“哎,哎。”我赶紧拦住他:“你这一身酒气,就这样出去抓人,不是给人诟病嘛。再说你领导看到你也不好看啊。”
“也是,我这样确实不适合去抓人。”小宇笑笑,又坐了回来。
最后我们决定明天再抓人,今天晚上再仔细计划一下整个行动的具体方案。
而同一时间,凤凰小区内的一间足有三百平方米的屋子内,顺子依旧坐在客厅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打着游戏机。
他穿着很宽松的T恤和短裤,赤着脚,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可是屏幕中他所操纵的角色却在无数炮火中灵巧地躲避着。
他那张好看的脸在客厅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即便这样,他仍旧在微笑着,嘴里说着:“后妈,谢谢你了。”
韩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着一块抹布清理着屋子内的旮旯角落。
“那个吴嫂是有偷懒哦,只打扫表面的地方,深入的地方就不管。”韩冰不断往返于客厅和卫生间,空气中留下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还有,别叫我后妈,我可不准备嫁给你爸。”韩冰冷冰冰地说着。
“你这话如果叫我爸听去了,他不会难过吗?”顺子说着话,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好像可以一心二用。
“我一直都在他面前这样说的啊我,们两人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如果让我爸知道了,得把你爸的皮扒下来不可。”韩冰这时正在擦着沙发后面的角落,她跪在沙发上,费力地将抹布探到沙发后面,突然摸到了一个异物,好像是一张纸,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画。
韩冰马上认出来,画上的人是沈轩。
“你画的啊?”韩冰感觉这张画的笔调有些稚嫩,像是出自一个孩子之手,莫非是顺子小时候画的?
画中的沈轩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一间办公室长桌子的首席上,好像是在讲话。而桌子下面画着乌压压一片大大小小的脑袋,应该是代替其他开会的人。
顺子暂停了游戏,扭过头来一看,笑着说:“对啊,是我画的。”
“怎么会在这后面啊。”韩冰翻来覆去看着,从画面上能感觉到顺子的用心:“画的还真不错啊。”
“我爸扔进去的啊。”顺子又转过头来继续打起了游戏。
“嗯?”韩冰表示不解。
“我小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位很出色的生意人,所以就画了这样一幅画给他。结果他说,‘要想成为我,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说完就把画随手一扔,就恰好飘到沙发后面去了。我还记得自己刚开始总想拿出来,但是无奈身子太小,手臂太短,沙发又太重,根本抓不出来,后来时间长了就忘了。”
顺子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随口说着一段往事。
但是韩冰听来却觉得心酸酸的,说道:“你爸很过分哎。”
“所以啊后妈,你别跟他在一起了,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顺子依旧一脸笑容,看上去亲和力十足。
“没有可能啦。”韩冰随口说着,吹了吹画上的灰尘,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一个可以放这张画的地方。
一个三百平米的大屋子,连放一张顽童之画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大的屋子,要来何用?
“你还要不要啊?”韩冰问道,看着顺子的背影。
“不要了。”顺子回道。
韩冰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搁在了自己的包包里。
“你这样老是不出去见阳光,会老的很快啊。你皮肤这么好,衰老太快的话很可惜的。”韩冰又开始收拾屋子。
顺子打着游戏的双手突然滞了一下,屏幕中他的角色马上遭到了无数炮弹的攻击,顿时化为碎片,紧接着又称为虚无。
顺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连老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这句话韩冰当然没有听到,她哼着歌,收拾着屋子,心情还不错。因为顺子告诉她,只要连续帮他收拾一个星期的屋子,他就找人放了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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