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啤酒,朝着龙哥一敬,一饮而尽。
龙哥二话不说,又是一杯下肚,果然海量……好吧。他才喝了两杯,看不出来什么。
龙哥确实很给我面子,这杯酒下去之后,没有再接着刚才那个话题说下去,反而跟我聊起了一些生活琐事。
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这么融洽的谈话,酒喝得越来越多,大家的脸上都有些微微的醉意了,话题也天南地北地聊个不停。
甚至龙哥拍着陈志鹏的肩膀说:“小兄弟,以后在市一中碰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陈志鹏的眼睛闪闪发亮。连声道谢,看样子正在为找到一个好靠山而激动。
我则看不出来龙哥是喝多了就一时脑热随口说说,还是言谈之间发觉自己十分欣赏陈志鹏,而产生了想要罩他的想法。
后者的几率明显很小,因为陈志鹏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能让龙哥赏识。
酒过三巡,场上的四个人情绪都有些hi了起来。龙哥眯着眼睛问我:“周明,听说你前段时间到恶狼帮的武堂搏击俱乐部练拳了?”
我没有去思考龙哥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这对他来说好像也不是难事,打了个饱嗝之后说:“是啊,上次在宿舍被龙哥好一顿收拾。自惭形愧。也不能说是练拳,就是普通的锻炼身体呗。”
龙哥晃了晃脑袋,好像在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唉。武堂搏击俱乐部闻名全市,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可惜一直没有那个机会。”语气里竟然还透露出一点点隐隐的羡慕。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我有些奇道:“以你们十二生肖和恶狼帮的关系,想进那地方还是个难事?”
毕竟之前翟光带我去俱乐部的时候。仅仅是跟门口的胖瘦两个保安说了一声,并没有让我觉得那个地方有多难进。
“哪那么容易啊。”龙哥夹起一块过油肉吃了:“即便是恶狼帮本帮成员,也必须加入武堂才可以到俱乐部去历练。而且加入武堂也没有那么容易,必须经过武堂堂主的亲自审批!”
龙哥猛的一下提起武堂堂主,让我的心好一阵乱跳,悄悄观察着龙哥,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状,看来只是随便提起而已。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说:“这样啊,那我可不太清楚了,一开始是翟光带我进去的。”
“对啊。”龙哥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碟子,说道:“龙凤楼的老板翟光,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听人说起过,好像也是恶狼帮的成员吧。”提起这些江湖往事,倒是很对我胃口。
“翟光就是恶狼帮武堂的前任堂主!”龙哥喝的不少,一张脸红通通的,放下筷子,双手托着桌面,眼神里露出些不胜向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翟光一句话就能把我带进搏击俱乐部。
“说起来……”龙哥似乎扛不住酒精的侵蚀,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喃喃自语说:“我们十二生肖算个屁啊……算个屁啊……嘿嘿……嘿嘿。”
虽说这是醉话,但龙哥这醉话竟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让我心里有些感慨,便说:“龙哥,据我所知,就连恶狼帮也很给你们十二生肖面子吧?”
龙哥摇了摇头,苦笑说:“各取所需,各取所需罢了!”又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起喉咙,又喝了个干净。
小麦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不断地喝着酒,看来心中也是烦躁无比,他什么菜都不吃,只是将面前的一叠花生米啃了个精光。
陈志鹏则勤快的拿着啤酒瓶子,看谁的杯子空了立马续上,今天晚上的表现总体不错,也让我觉得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是些小问题而已,我一个人搞的定啦
我是真的有些飘飘然了,眼前一片昏花,只觉天旋地转,从未喝的这样醉过,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还能认得出桌上的人都是谁,
“喝啊!喝啊!”我拍着桌子,叫龙哥和小麦喝酒。
龙哥迷离着眼睛,看样子比我好不了多少。小麦也不行了,看见陈志鹏给他倒酒就发愁,连连摆手说不要了。
“周明,走,陪我上个厕所去。”小麦摇摇晃晃站起来,点名叫我亲自陪驾。
我也腹中有些急,正好一起去,也摇摇晃晃站起来,两个醉鬼一起出了雅间。
“叫兄弟们陪着你啊!”龙哥在后面含糊不清地说着。
“有我呢,没事!”我摆了摆手,跟小麦勾搭着肩膀,还真是哥俩好的感觉。
这饭馆的档次确实一般,连个卫生间也没有,只有个破败的茅房,建在饭馆后面的院子里,还没走近就觉得臭气熏天。
小麦皱着眉头,看来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根本不适应这种茅房。我倒无所谓,这种茅房在农村里最常见,x县现在也有不少。
我看着小麦的窘境,哈哈大笑起来,“哥们,别害羞!”我松开他的肩膀,走进了那个只有砖头垒起来的半人高的茅房,解开裤子就放水。
茅房里面只有一个坑位,周围稀稀拉拉的,看上去十分恶心。我把头昂起来,还能看到外面一脸惊悚的小麦,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撒完了尿,我兜了裤子出来,示意小麦进去。小麦看上去也很急,这个时候再找其他厕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心一横,露出慷慨赴义的神色,走进了茅房,闭上眼睛,只听哗啦哗啦一片水声。
我看到他的样子,更觉开心了,在院子中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说过,市一中所处的位置在新香市的郊区,所以这里的发展稍显落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无论是网吧,还是旅馆、饭馆,都是周围居住的普通农家看准商机,将自己的平房改建而成的。
这间饭馆的院子也是典型的农家院,四面的围墙都不高,院子里还来来回回地跑着几只脏兮兮的母鸡,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那间臭烘烘的茅房也是依墙而建,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全赖一个多月以来在俱乐部练习的成果,眼睛本能的往厕所前边的围墙上一望,几道黑影已经从上面窜了下来,直接跳进了茅房里。
“谁?!”我大叫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无奈酒喝得太多,身体的灵敏程度还不及往日的十分之一,走到一半,那些人已经将一个麻袋套在了小麦的头上。
这时我才隐隐约约认出来,那些人就是赵午圣的那几个手下
他们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
“不要!”我大吼着,朝前狂奔过去,脚下不稳,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不要啊!”我趴在地上,又吼了一句。
那些人根本不理,四个人抓着麻袋,手脚十分利索,往墙头上一扔。墙头上也有人接应,接了麻袋,又往那边的墙下一扔。
我睁大眼睛,所有过程竟还不到半分钟。茅房里的四人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身手敏捷地爬上墙头,瞬间消失。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吼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眼前眼花缭乱,自己随时可能再次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一个服务员闯进院子中。
“把那几个和我一起吃饭的朋友全叫进来,快!”我挥舞着双手。
我想起陈哲和胡肖阳的惨状,难道这一切又要在小麦身上重蹈覆辙吗?
很快的,龙哥便带着那十多个兄弟冲进了院子中。
“怎么回事,小麦呢?”龙哥呼呼喘着气。
“有人,有人把他劫走了!”我指着墙头,语无伦次地说着事情经过。
“操!”龙哥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似发了狂一般。
一只母鸡不识好歹地从他身前跑过,他抬起一脚,那只母鸡来不及惨叫,竟当场被他踢死在地
“龙哥,我们上去看看!”一个小弟自告奋勇,就要往墙上爬。
“不用了!”龙哥面目狰狞:“能在这里下手,必定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时候肯定驱车逃走了,怎么可能还有影子!”
那个小弟仍旧爬上了墙头,扭过头来说:“龙哥,你果真神机妙算,确实没有影子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爬上墙头的小弟,没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能拍得出马屁,这不纯粹让龙哥迁怒于他么?
果然,龙哥怒目而视,狂奔过去,一下子把那个倒霉蛋拽了下来,左右开弓连扇了他四五个耳光,才问:“为什么没有跟着小麦?”
“我们都在门外,根本不知道小麦和周明来后院上厕所了。”被扇耳光的倒霉蛋捂着脸,一脸惊恐地看着发狂的龙哥。
“啊……啊……”龙哥本就喝了酒,又碰到这种事情,胸中的愤怒无法抑制,仰天嚎叫,身后的小弟都不自觉退了一步。叼节长号。
“龙哥,不知道是谁做的么?”一直站在一边的陈志鹏突然问道。
“心中有怀疑对象,但是不能确认,所以这些天一直都在寻找证据。没想到最后一刻还是失算了。”狂躁过后,龙哥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眼睛却仍然盯着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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