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萧如月与宇文赫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掏出一个瓶子,递了一颗药丸给宇文赫,“吃了吧。”
“怎么,他房里的熏香有问题?”宇文赫眉头微扬,问着话的同时也把萧如月递过来的药丸吃下去。
萧如月点头,“你也闻出来了?”
“我是看出来的。”宇文赫宠溺地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笑道,“你这么急着给我吃药,那熏香没问题才怪。”
萧如月一时无语:“……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这人还真是不会糊弄呢。
“莫啜你打算不管他了,这信熏香究竟是什么问题?”宇文赫认真道。
萧如月撇了撇嘴,说道:“也没什么,最多会让人浑身虚软无力,任人宰割。”
宇文赫眼睛里头一亮,随即笑了起来,“看样子是有人看上了这位三王子?”
把一个男人迷得没力气,大概是想要为所欲为好允取允求?
“总之周深周将军不是想把女儿嫁给他就是了。”萧如月笑得意味深长。
周深夫妻二人分明对莫啜就没有那份恭敬与敬畏,想把莫啜放倒又怎么可能是想借自己的千金去攀龙附凤呢?
若是周深夫妻与冯玉婷他们那伙人有点什么关系,那就更好猜了。
冯玉婷手底下可是有一个红袖楼,虽然叶海棠没了,冯玉婷安排在京中的棋子也尽数被毁,但红袖楼根深蒂固,更与“流沙”组织紧密相连分不开,冯玉婷在这里留个修炼邪功需要采阳补阴的得意助手也未尝不可。
宇文赫耸了耸眉头,一本正经道,“若是出点意外,想拉他跑都跑不动,不可取。”
萧如月往椅子上一坐,摊手,“既然君上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言下之意说,你说救就救。
不过,瞧她的架势,却是想等某人发现不对劲了出声求助再去。
宇文赫的一双黑眸盛满笑意,坐到她身边去,“嗯,咱们等会儿再过去。”
“嗯,不过在出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萧如月煞有介事道。
“嗯?”宇文赫扭头不解地看着她,萧如月拖着他的手,不知怎地就摸出了一根银针,找准他虎口的穴位就扎了下去。
宇文赫“嘶”了一声,“这是做什么?”
萧如月没答话,接着又扎了他一针,宇文赫扬着眉头一脸茫然,疼倒是不疼,他就是有点看不明白。
“萧姐姐这是在给朕看病么?”
萧如月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东西不是吃不惯,胃不会不舒服么?”
宇文赫嘴角的淡然一下子凝住,眼底闪过一抹忧思,接着又淡淡笑了出来,“无妨的,出门在外哪儿有那么多讲究。”
萧如月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在他另外一只手上扎了两针,便不再说话了。
宇文赫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哄着,舍不得用力抱紧,也是不敢用力。
生怕稍稍用力些,怀中的人儿便会被捏碎了。
“再过一两个月,行动就怕不方便了。”萧如月低低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宇文赫心头一阵刺痛,比被针扎了,更疼。
此时静谧。
谁也不曾说话。
不一会儿,日光西垂,夜幕四合。
天边有弯月儿高挂。
窗口半敞开,有凉风徐徐吹进,吹动衣袂发丝,飘然若仙子。
直到隔壁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萧如月愣了愣,与宇文赫对视了一眼,才从他的怀抱里起身。
宇文赫笑了笑,搂着她的腰肢低笑道,“不是说好让他开口求人的么?让他闹腾一会儿吧。”
萧如月单唇一压,忍着笑意没笑出声。
那位周深周将军的胆子可真不小。
就看隔壁那位三王子如何应对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隔壁传来,“咔”、“嘭”的响声,还有莫啜喊一声,“来人!”
宇文赫与萧如月对视了一眼,双双出门去。
正要推门的时候,却又听见类似于他的声音不紧不忙道:“没事了,回去吧。”
可是咱人都到门口了,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宇文赫径自推门而入,却受到了一股阻力,他运气猛地一用力,门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的深厚的内力震开,发出“嘭”的响声。
大概是什么东西飞出去又撞到了其他的东西了。
不过萧如月才不关心这个呢,她气定神闲地跟着宇文赫的脚步迈进门口,就看见周深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身穿红色中衣的女子从内室奔出,一脸怒意地直瞪着周深,“废物,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将军,怎么连个门都看不住。”
说完又转而瞪向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萧如月和宇文赫。
谁知,她的目光一落在宇文赫身上,便怒意全消了。
“哟,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小哥呀,可比屋里头的那位强多了呢。”
“旁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也是俊俏的很,两位要不就从了姑娘我如何?”
说着话便风骚的凑过来。
“你也配!”宇文赫面无表情,眸色却是骤然一冷,像是十二月的冰霜骤临六月天,猝不及防冻得人直哆嗦。
那身穿红色中衣的女子脚步一顿,脸色难看了几分。
但又很快堆起媚笑,“小哥哥别这么冷酷嘛,人家可是身经百战,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妥妥帖帖赛神仙的。”
说着话涂着丹蔻的手便朝着宇文赫胸口袭来。
宇文赫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搂着萧如月身形一晃,已经在她的身后了。
“我嫌脏。”冷若冰霜的言语骤然从背后响起,那女子愣了一下,猛地回过头,“你,你是什么人?”
“跟你说话我都嫌脏了嘴。”宇文赫依旧面无表情,冷漠的目光在女子和周深的身上扫过,不屑地哼了一声,便和萧如月交换了个眼神。
萧如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身子一矮,从宇文赫的腋下穿过去,便径自进了内室。
此时某三王子莫啜正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一副恨极了却又生无可恋的模样,该是那药的药性发作起来,被人占便宜了结果浑身没劲想动动不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萧如月利落抓起被子盖在他身上,从身上掏出药瓶。
瓶子里装的药丸自然是她给宇文赫服用的那种,但是她心里头临时生出一点恶作剧的心思,冲着某三王子挤眉弄眼地低声道,“三王子是想要哪种解药。”
言下之意是:本宫忽然想起来,三王子身上那个人毒也差不多该吃解药了。
莫啜闻言凶恶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挤出四个字:落井下石!
萧如月也不恼,又送了他四个字:“还可以叫,趁火打劫。”
说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别人根本不知道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
莫啜火冒三丈,头顶都要冒烟了,本名来就偏黑的肤色涨得通红通红的,皇后娘娘气定神闲地给他喂了颗药丸,用同样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三王子要是都要,那可就又欠了本宫一个人情了。”
莫啜争不过她,索性闭上眼。
但这也表明,他妥协了。
萧如月心情愉悦地给他喂了颗药丸,便转身出了内室走到宇文赫身边,冲他点了个头。
宇文赫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并排站的周深和那红衣女子身上,“连三王子你们都敢算计,好大的胆子。”
周深看了那女子一眼,倒是没说话。
是那红衣女子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就是个男人么,我管他是什么三王子四王子还是太子的,还不都一样三条腿。”
方才萧如月进去之后,周深还被这女子训了几句,唯唯诺诺地应着,又是讨好又是哄的,瞧他对这女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对莫啜都没这么客气。
萧如月和宇文赫交换了个眼神,也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能让一个男人这般态度的,除了权势金钱,就只有一样东西了。
人嘛,食色性也。
“你说的没错,不管什么男人都一样,都是三条腿。”萧如月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只不过有些人你碰不得。”
“哼,那我倒是想看看有什么男人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红衣女子一派是找不到的嘴脸。
萧如月一双眼珠子转了转,徐徐道,“若我没猜错,你应该姓孔吧?”
红衣女子闻言一顿:“你还认识本姑奶奶了?”
“不,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师父和你师叔,还有……嗯,另外那个人应该是你的师姐妹。”
“谁?”
“姚梓妍。”
萧如月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就见那个脸衣女子脸色变了变。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但眸色流转,还是一副媚态十足的调笑到,“不对,我并不认识小哥哥你呀。你是如何认识的我?难不成是从那些爱慕姑娘我的男子那里听说了。”
“我说了,我认识你师父冯玉婷和你师叔叶海棠,也认识你的师姐妹姚梓妍。”萧如月面色冷淡了许多,其中隐隐还有一丝寒意恨意。
她若是没记错,这个女人早在多年前她还是原来那个萧如月的时候,便认识了。
这个女人,去过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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