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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演义》第57回 伐陇地征西星陨 征益州水陆并进

  此时吴汉已获知西城守将杨广病死,正欲全力攻打,接到帝诏,认为此时处紧要关口,兵乃多多益善。将在外,当以实际情况而定,君命可有所不受,于是决定暂不发羸卒东归。下令:“加紧日夜攻城。”两军攻防,好不惨烈。大将王捷登城高呼:“汉兵听着!我等为隗王守城,誓死效忠,愿诸将急退,捷当以死铭志!”说罢,挥剑自刎,剑锋过后,首、身分离,躯体兀自站立,腔中鲜血自项中朝天喷出,血尽而倒。汉兵见之,无不骇然色变。士气怦然而落。吴汉大喝道:“此辈不达天时,误投佞主,至死不解其愚。帝德浩瀚,天兵数围,汝等应急当开城归顺,永保乐佚!”只听城上嚣兵鼎沸:“宁亡不降!”吴汉大怒。督兵攻城,嚣兵拼命,矢石如雨,只得退兵。日复一日,汉营军粮渐少,士兵逃亡越来越多。吴汉、岑彭令军士们掘土石,筑截山谷泄道,积壅谷之水以灌西城。只见大水奔腾而下,咆哮着涌向西城。须臾间水高丈余,升势方才减缓。城上守兵大惊道:“今番尽为鱼鳖矣!”隗嚣也失声而泣,与妻、子诀别,欲自刎,身边众将急忙拦住。正在此时,忽闻远处鼓声大作,喊杀连天,众将簇拥着隗嚣登城眺望。只见大将王元请来蜀兵,扒开泄道,大水顺而退之,遂入城中,救得隗嚣归冀城。

  吴汉军中粮尽,下令撤兵。隗嚣闻汉兵撤退,王元、行巡、周宗率兵追杀,汉兵已无斗志,抵敌不住,嚣兵已逼近中军。这时,只见汉兵之中,一铁塔般大将跃马腾空,直落入嚣阵。人若天神,马若奔龙,一杆偃月大刀疾若闪电,嚣兵首级接连飞落。一员战将前来迎敌,方才一合,连人带马被分为四段。王元、行巡、周宗三人一齐上前,苦是抵挡不住,败阵而回。隗嚣在远处看的真真切切,道:“世间盛传,岑彭骁勇无敌,今非亲眼所见,实无法想象,此乃天将哉!惜乎,我却不能得之!”

  岑彭杀退嚣兵,吴汉率军安全退回长安。岑彭率本部返回津乡继续打造楼船,操练水师。吴汉败退,引发全线崩溃。来歙、盖延、耿弇也撤兵回长安。只有祭遵坚守汧城,实为最前哨。

  隗嚣发兵将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尽皆收回。

  吴汉部下校尉温序被隗嚣将苟宇所获。隗嚣劝其归降,温序怒骂,伏剑而亡。隗嚣命温序属下从事王忠扶其灵柩归洛阳。帝嘉温序之忠,赐冢地,拜其三个儿子为郎。知汉兵败,曰:“此乃吴汉违诏,遂弃前功也。”降诏祭遵:“将军连年距难,众退卿独留,功劳斐然。兵退无宿戒,粮食不豫具。今乃调度,恐力不堪。国家知将军不易,亦不遗力。今送缣千疋,以赐吏士。”

  建武九年正月,祭遵病的越发重了,郎中回天乏术,祭遵病故于汧城。临终遗言:“牛车载丧,薄葬洛阳。”

  建武帝闻祭遵病故,大惊,急降诏,命冯异进驻汧城接掌祭遵军,派将护灵柩回洛阳。

  建武帝亲率百官到祭遵府中,见府中设置寒酸,又无仆佣,祭夫人身着布衣,裳不加缘。灵堂布置过于简陋,问左右:“怎么会是这样?”大臣回道:“祭遵将俸禄、食邑所得尽充军资,家无私财。”帝闻言而恸。即下诏:“着河南尹迎送灵车,大长秋经办丧事,大司农给付费用。”

  灵车将至洛阳,帝携百官出城立迎。灵车过,已泣不成声。至葬,帝车驾临府,命朱轮容车,四百骑士列军阵送葬。祭遵无子,胞兄祭午买民女送之,劝其纳妾,遵拒纳。至终也无家事相托。帝感之,谥曰:“成侯。”后常厚赐祭遵夫人,以令衣食无忧。

  博士范升上疏:“宜因遵薨,论叙众功,详案《溢法》,以礼成之,显章国家笃古之制,为后嗣法。”

  此后每逢朝会,帝常感叹:“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者乎!”

  卫尉铫期私劝帝曰:“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群臣各怀惭惧呢。”帝遂纳言。

  由于去年秋季西北地区发生了大面积的洪涝灾害,田亩大幅度减产,有些地区出现绝收的现象,许多百姓流离行乞。隗嚣军中也已出现极度粮荒,隗嚣身为王爵,却也只能用大豆、糙米充饥。于是派人向公孙述求救。隗嚣终于当上了王爷,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虽说这个王爷不是自立,而是乞讨所得,并且付出了长子及将士的性命。这些年来,自己争强好胜之心,一直受到建武帝的压制和汉兵的严厉打击,常常感到郁闷塞胸,已积郁成疾。可成都的粮草迟迟没有动静,军中大批士兵逃离。建武九年正月,隗嚣吐了数口鲜血,恚愤而亡。

  王元、周宗、行巡等大将遂立隗纯为王,再次派人向成都求粮。公孙述派大将田弇、赵匡押运粮草至冀城援助隗纯。

  西方在闹粮荒,东方的年景也不好,虽然全国并府县,精减吏员,实行三十税一的税收政策,百姓的日子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但必竟受多年战争的影响,一时难以完全恢复。

  建武帝闻隗嚣已死,隗纯为王。四月,下诏:令来歙为监军,马援副之,任命冯异行天水太守事。冯异早想率兵攻打冀城,因有大司马坐镇长安,冯异也不敢随意动兵。此时接受诏命,率兵攻打冀城。

  隗纯兵有了军粮,士气又振作起来,冯异攻打数月,不克。

  来歙上书曰:“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荡,贼智计穷矣。宜益选兵马,储积资粮。昔赵之将帅多贾人,高祖悬之以重赏。今隗嚣新亡,兵人疲馑,若以财谷招之,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

  建武帝命筹集军粮六万斛,并牛羊驴数百匹,调马成押送至汧城并参加西方征伐。

  大司马吴汉派耿弇攻打安定、北地;盖延击街泉、略阳等地;马成、刘尚攻河池、武都。展开夏季攻势。

  却说冯异攻打冀城,探知属将田弇、赵匡率兵偷袭天水,于路设伏。田、赵二将正行之间,突然,山后一彪汉兵兜头拦住,一看是冯异,次第上前,被冯异一一挑落,一路追败兵至落异门。此城有隗纯大将王元镇守,冯异继续攻打数日,竟患暴疾殁于军中。

  洛阳城中,西城墙上主旗被狂风折断,城门校尉逐级上报,帝问左右:“当主何事?”回道:“不吉,主西线损一上将。”星谶官也报于宫中:“天箕星坠于西方。”帝惊问:“应于何人?”回道:“应征西大将军。”

  未几,噩耗报于帝前,建武帝大恸,梗咽难语。冯异通《左氏春秋》,熟《孙子兵法》,自父城巾车乡始追随左右,亲若手足。难时,以豆粥、麦饭相供,不忘自己寿诞之日。爱兵爱民,不言已功,被誉为“大树将军”。战功卓绝,忠心耿耿,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弃朕而去,惜哉!痛哉!下旨:“朱轮容车归洛,行国葬礼。”铁源、关诚迎出雍门,亲扶灵车至冯府,并守灵、送葬。谥曰:“节侯。”令其长子冯彰嗣。第二年,帝感冯异之功,封其次子冯诉为析乡侯。后三辅百姓感其恩德,于上林苑立庙四时祭拜。

  却说汉兵征伐数地,激战正酣,芦芳勾结匈奴多方滋扰,帝闻奏报,道:“荆楚有岑彭,谅寇不能深入。”下旨调王常、朱祐、王霸、杜茂、侯进汇于吴汉,击芦芳。

  芦芳知汉兵至高柳,请匈奴兵前来助阵,亲自率兵前来迎战。只一仗,芦芳被打的落荒而逃,汉兵正在追击,突降暴雨,土地泥泞,汉兵立足不稳。匈奴兵却惯于此战,反身杀回,汉兵败退,采取守势。帝闻知,料芦芳绝非一役可灭,乃将大司马吴汉召回洛阳。调王霸屯涿郡、朱祐屯常山、侯进屯渔阳,任王霸为上谷太守,令杜茂留屯高柳以御芦芳。

  建武帝欲再次御驾亲征陇西,调渔阳太守郭守任颍川太守,替回执金吾寇恂。圣驾入长安,复欲进至汧城,寇恂谏道:“长安道里居中,应接近便,安定、陇西必怀震惧,居长安可制四方。今士卒疲倦,方履险阻,非万乘之固,幸至汧城,当戒颍川,东郡之变。”帝不以为然,进驻汧城。

  此时,耿弇正率太中大夫窦士、武威太守梁统等围攻高平第一。守将高峻原已由马援招降,被拜为通路将军,封关内侯。自吴汉等败还长安,高峻叛汉,为隗嚣镇守高平第一。此时被耿弇围攻,怕因自己反复,心惧被诛,不敢降,拼死守城。

  建武帝对寇恂道:“高峻曾弃隗嚣归汉,势危则复归隗嚣,今隗嚣已死,纯资历、威望具浅,不足摄众。高峻仍有可能归来,卿去试劝之。如峻不降,当大兵击之。”

  寇恂来到耿弇军中,派人将招降书送与高峻,高峻遣军师皇甫文出城相会。皇甫文辞礼不屈,颇为放肆,毫无降意,寇恂大怒,喝令诛之。众将急劝:“高峻精兵万余,卒多强弩手,西遮陇道,连攻不克,今欲劝其归降,不可杀其军师!”寇恂不听,将皇甫文诛杀,令其副使将首级带回报信:“军师无礼,已戮之,欲降,急降,不欲,固守。”

  副使回到城中,高峻献城而降。

  诸将不解,请教寇恂:“敢问斩杀其使,反而归降,何也?”寇恂道:“皇甫文身为军师,实也智囊,系峻之心腹。今来,乃探路思计者也,辞礼不屈,则必无降意,使其全身而退,一则损我军威,再则升其士气,于我军不利。而斩之,峻则胆丧,是以降耳。”诸将乃服:“吾等不及也。”

  帝下诏将高峻送至洛阳。

  高峻复降汉,引发隗纯全线崩溃。

  建武十年十月,隗纯、周宗、行巡、苟宇、赵恢等出城投降,王元弃落异门逃奔公孙述。

  帝下诏:将周宗、赵恢及隗氏宗族迁徙到洛阳以东。隗纯、行巡、苟宇徙至弘农。帝携百官返回洛阳。后隗纯与宾客数十骑潜逃朔方,行至武威被擒获,悉数诛死。

  汉军征陇四载,历尽艰辛,折损两员大将军及无数汉兵生命,终于将陇地平定,取得了胜利。

  金城属地各县,所属尽多羌族,原已依附隗嚣,此时,吴谿、先零等羌虏又聚而生乱。来歙率马援、盖延、刘尚进击金城,斩杀数千人,获牛羊万余头,谷粮数十万斛,赈于各地饥民,于是乃安。来歙上书表马援为陇西太守,帝准奏。

  建武十一年三月,建武帝认为陇西已经稳定,天气已经转暖,大军已经得到了休整,是到了平蜀的时候了。于是命来歙率盖延、马成攻打下辨、河池。调吴汉率刘尚、刘歆至津乡汇于岑彭,从东攻蜀。

  吴汉兵至津乡,岑彭已征南阳、武陵、南郡兵、又征桂阳、零陵、长沙水军万余,总计十五万兵马,大小战船数百艘。吴汉道:“岑将军,陆战快捷,水兵何用,徒费军粮,不如遣回。”岑彭道:“大司马,蜀兵乃盛,又多沿江连营,正用水兵摧之。”吴汉道:“不然,江水自西向东顺流而下,我军逆水,如何能战,水军若败,则影响士气,不用也罢。”岑彭道:“陆兵西进,多为山道,崎岖难行,若弃水军,乃是将水路拱手相让也。蜀兵若乘船断我后路,奈何?”吴汉道:“步兵攻伐,必与水兵脱节,水兵派不上用场,还是徒费军粮。”岑彭道:“水兵即集,不趁势进取,益长寇志而阻我心。”二人争执不下。吴汉道:“不如这样,你我联名上奏,请旨定夺。”

  帝接到奏折复曰:“大司马习用步骑,不晓水战。荆门之事,由征南公为重而已。”任命太中大夫郑兴为监军至津乡。

  岑彭对吴汉道:“大司马,蜀兵依岸沿江面搭起浮桥,打下木桩,建成水寨,有大小战船数百只。将军任满、程汛谙熟水战之法,急切间难以攻破,必候东风大作,鼓帆而进,水陆并攻,方收奇效。”吴汉道:“何时风可转向?”岑彭道:“最多五日便见分晓,此战当以水军为先锋,破蜀水寨后,水军亦当在此扎寨,上游江道变乍,水流湍急,水兵难以控舟,只可运输,无法进行水战,那时,就要看陆兵了。”

  吴汉道:“好,就由将军布置。”

  果然不出岑彭所料,第五日寅时,东风狂作,岑彭大喜曰:“此乃天助我也。”命令登船,偏将军鲁奇率桡船百余艘,人皆匿于船舱中,两侧船帮有孔,船桨从孔中伸出划水,可避敌箭。每船三十人,扬帆而进。藏宫、刘隆、刘歆沿江岸挺进。吴汉自统兵去攻打夷陵。

  只见狂风鼓帆,逆流猛进,冲破千重浪。将要接近水寨,鲁奇只见桡船左摇右摆,再看冲在前面的二十多只桡船无不如此。知被水下桩柱及钩子钩拦住,命下水毁桩。

  浮桥楼上的任满见汉兵桡船被钩住,无法动弹,大喜,命寨中战船杀出。蜀军虽是逆风,却是顺水,无帆而进,却也不慢。鲁奇大惊,眼看敌船将到眼前,桡船已能前行。鲁奇又命一部分水兵下水凿漏敌船,蜀军一见,也纷纷跳入水中,双方在水下厮杀。只见一股股鲜血从水下冒出,须臾间把江面染红。双方战船被凿漏近半。蜀军战船除被凿沉外,均顺江漂至下游,被岑彭跟进的楼船截杀一阵,几乎尽没。

  鲁奇只剩五十余艘桡船,一千五百水军,攻至浮桥处,鲁奇命放火箭烧浮桥。顿时,千余火箭齐发,如流星雨般壮观。顷刻之间,楼、桥俱着,风怒火盛,蜀兵纷纷逃命。只听见轰天价一声巨响,浮桥崩塌。大将军任满乘船欲逃,被鲁奇赶上,跳上敌船,一枪将其刺死。岑彭率楼船赶到,将蜀水兵消灭。南郡太守程汛逃到岸上,被刘隆生擒活捉,只有翼江王田戎逃往江州。

  此一战,蜀军水军覆灭,死五千余人,收降水、陆兵两万余人,编入军中。汉军损失水兵两千余人,大小战船六十余艘。

  岑彭表刘隆为南郡太守,记鲁奇首功一件,报捷入京。

  帝降诏:拜岑彭为益州牧,所下各郡,兼行太守事;拜刘隆为南郡太守;赐鲁奇缣千疋,嘱再立新功。

  岑彭督兵欲拔江州,传下军令:“勿得掳掠百姓,违令者斩!”三军肃然。所到之处,秋毫无犯,百姓戴德,以牛酒相迎。岑彭见到长者,执礼安抚,对众道:“大汉哀怜巴蜀,久见虏役,故兴师远伐,以讨有罪,为民除害。”使汉兵不受牛酒。百姓大悦,沿途开门而降。到达江州,见城固墙厚,守兵万余,非短时能克,留属下威虏将军冯峻率两万汉兵继续攻城,自引兵北进,渡过汉水,攻克垫江。挥兵西进,一鼓作气拿下平曲。两处收得降卒数千人,米谷数十万石,分给各军及沿途百姓。

  北路军来歙率盖延、马成从天水南下,攻打下辨,大败王元、环安,斩首数千级,蜀兵退至河池。汉兵跟至,复败蜀兵。王元、环安继续向南撤退,来歙命汉兵追击,至晚方罢战安营。

  环安门下一宾客自报奋勇,于后半夜潜入汉军帅帐,见来歙熟睡,短刃插入来歙前胸。来歙大叫一声,惊动帐外卫士,蜂拥而至,将刺客乱刀砍死,不敢怠慢,忙通禀马成、盖延。盖延先至,见来歙胸中利刃,鲜血已染红衣襟,不禁潸然泪下,伏地而泣,不能仰视。来歙怒斥盖延道:“虎牙安敢如此!我为刺客所伤,命在顷刻,恨无以报国,急招你来,以国事相托,何反做女儿状!我刃虽加身,尚能勒兵斩汝,快取纸笔!”吏属展纸蘸墨,来歙左手托刃,书曰:“臣夜入定后,为贼所伤,不敢自惜,诚恨奉职不称,以为朝廷延羞。夫理国以得贤为本,太中大夫段襄骨鲠可任,愿陛下裁查!又臣兄弟不肖,终恐被罪,陛下哀怜,数赐教督。”

  写罢,将笔掷去,气绝而亡。

  马成、盖延派人将来歙灵车送回洛阳。建武帝悲痛不已,泪流满面。帝与来歙自幼亲厚,来歙实有帅才,事业正蒸蒸日上,却英年早逝。帝亲自凭吊送葬,谥曰:“节侯。”

  建武帝再次亲临长安,坐镇平蜀。命杨武将军马成督北路汉军。

  公孙述命王元分兵南下和延岑、吕鲔、公孙恢拒守广汉县,扼守要道,以和岑彭决战,派侯丹率兵两万前往屯守黄石,以切断南路。

  岑彭分兵四万交与藏宫,刘歆及护军杨翕为辅,令沿涪水在平曲与德阳间布下疑兵,以拒延岑、王元。岑彭率两万人马返回江州,命冯峻安心攻打江州,然后悄悄向西南行至黄石,突然发起猛攻,将黄石占领。而侯丹正在来黄石的途中,岑彭令属下二将各领三千人马沿江北岸设伏。

  侯丹率兵来到黄石城下,见城门洞开,正欲进城,突见汉兵杀出,岑彭手握大刀奔向自己,大惊,可自己的部队属行军队列,延绵数里,如何行得军令,顿时败溃,后队又遇两处汉兵杀来,蜀军四处逃亡,作鸟兽散,腿慢的均做了刀下之鬼。

  岑彭整顿兵马沿着江水一路向西,江阳、僰道不战而下。又延江水折向北方。南安、鱼涪津、武阳蜀军弃城而逃。岑彭一路奔袭近千里,进驻武阳。

  公孙述刚接到侯丹兵败的消息,就闻岑彭已屯武阳,屈指算来,从侯丹兵败到现在不过数日,遂大惊失色:“汉兵竟有如此神速!”

  武阳乃犍为郡郡府,系成都南面屏障。西依彭山和江水,岑彭占据武阳,则可与公孙述对峙。公孙述失了武阳,成都顿时受到了直接威胁。武阳距成都不过百余里,虽然中间还隔着小城广都,却可以说抬脚即至,公孙述如何不惧?急调延岑回兵成都,抵御汉军。

  却说藏宫率兵抵御延岑、王元等蜀兵,粮草渐少,更兼蜀兵势大,倍于汉兵,原归降蜀兵已开始陆续逃离。藏宫将逃兵抓回,诛杀示警,虽收了些效果,却不能完全扼制。正在发愁,建武帝派谒者率兵押运粮草及七百匹战马来援。藏宫大喜,照单全收。谒者道:“藏将军,奉帝命送与征南大将军,今若将留于此,无法交差。 ”藏宫道:“谒者无忧,我等均为征南部属,你就是送到武阳,岑征南也会分配我等。蜀道难行,这不是费劲折腾吗?交于我,你就算很好地完成任务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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