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阳汉军营中,有一人求见邓禹。此人虽未混出什么响亮名声,却是大有来头。此人姓来名歙,字君叔,南阳新野人。其六世祖来汉,甚有才能,汉武帝时,拜光禄大夫,曾随楼船将军杨仆击南越、高句丽。其父来仲,哀帝时,任谏议大夫,娶刘秀祖姑。幼时与刘縯、刘秀关系甚是亲密。刘縯起兵时,来歙曾被新朝逮捕,后经多方全力营救,方免遇害。更始帝立,出仕为吏,后入长安,因多次进言而不被采纳,遂称病辞官而去,汉中王刘嘉是其妹夫。邓禹早闻其人,知来歙至,忙亲迎入内,盛情款待,遂将来歙留于军中。
却说芦芳伪称汉武帝曾孙刘文伯,同其兄芦禽、弟芦程勾结五原人隋显、朔方人田飒、代郡人石鲔、闵堪等当地豪强,惑众聚民,秘密起事,占领安定。芦芳遂自称西平王,置官拜将。
邓禹闻听属地安定郡被占,芦芳又伪称王爵,顿时火冒三丈,亲率大军前去围剿。芦芳知不能敌,率众放弃安定退至西羌、匈奴境界,派使者前往匈奴献上重礼,请求和亲。单于道:“我于汉本也兄弟,自呼韩邪单于归汉以后,多蒙相助,甚为亲善。这种关系相续六十余载,其后虽有摩擦,均小不然也,不妨大局,可自遭新朝之乱,便为敌对之势。今王莽已灭,汉室中绝,刘氏前来归我,岂有拒之的道理。于是告诉使者:“你等先安心驻军境内,一任所需自有我来相供,无须担忧,可请刘文伯前来相见。”
芦芳率领几员首脑拜见单于,双方所言甚欢。单于见芦芳虽矮矮胖胖,却气宇轩昂,不禁心喜,遂立芦芳为汉帝。余月,打听到邓禹大军已返回云阳,派右骨都王率胡骑护送芦芳等返回,重新占领安定郡。
汉中王刘嘉军中粮草再度告罄,驻军之地,百姓的日子过的也挺苦,军中无粮,士气就会低落、涣散。刘嘉无奈,打算挥军北上,到云阳等地筹粮,通知李宝跟进。
刘嘉来到云阳后,知是邓禹的属地,不便大张旗鼓地征粮,只能于界地附近,小打小闹地整一些以食军士。
邓禹获悉刘嘉来到此地,对韩歆道:“军师,现孝孙在此一带征粮,我估计,日子过的实在艰难了些。不然,但有一点办法,就不会来此。我是这样想,孝孙和圣上自小一同长大,若亲兄弟一般,而他又是来歙的妹夫,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请来歙前去,孝孙归汉应无太大问题。”
韩歆笑道:“大司徒,我正为此事而来,可请来歙前去劳军,效果会更好。”
邓禹道:“不错,粮草尽可能的多送些。”
来歙亲自押送粮草、牛、羊及美酒到刘嘉军中劳军,军士们欢声雷动,刘嘉亲迎丈兄入内。
两人寒暄过后,来歙道:“兄弟,哥这次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刘嘉道:“哥请讲。”来歙直奔主题,劝刘嘉归附建武。刘嘉道:“哥的来意,其实我已明白,这事我也早已考虑过了,就此事而言,文叔成事,原在我意料之中,从我的内心来说,能够回归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实我愿也。可是,目前并不是我单方面的事,国相李宝也有五、六万大军。我的意思是,若要归附,不如两部人马同时归附,只是这事要和李宝商量后再定。”
来歙道:“行啊,如果李宝能够一同归附,就更好了,抛下李宝,总是不妥。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哥就先回去,恭候你的佳音。”
来歙走后,刘嘉请来李宝相商,李宝道:“王爷,现在天下纷乱,各主一方,尚未大定,长安的赤眉是终不能成事的,必败无疑。虽然刘秀在河北、河南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特别是收了铜马及朱鲔后,兵力强盛,但对以后的发展尚看不明白。其实,就整个国家目前的情况而言,虽然乱纷纷的,但是,主要还是两大集团的争夺。刘秀崛起河北,建都洛阳,又拥有山东、河南部分地区,可称为东帝;公孙述拥有千里沃野的四川,在成都称帝,可谓西帝。二帝相较,西帝早,而东帝迟,西帝富,而东帝贫,刘秀的实力是比不上公孙述的。既然我们要选一方投之,也不忙在一时,不如观望观望再说。”
刘嘉道:“不然,正因为其双方力量几乎可敌,现在还看不太清楚,却正是用人之际。国相你想,如果等一方已胜券在握了,我们去投,还有什么意思吗?定不被重视。再者,公孙述乃目光短浅之人,小富即喜,这种人不足以辅。而文叔乃我兄弟也,我自幼受族叔刘钦的养育之恩,此正是报恩之时,你说,我不帮他还能帮外人吗?”
李宝沉思一会儿道:“王爷,即便这样,现在恐也未到时候。赤眉军均屯驻长安左近,邓禹部屡被其所败,依我看还是再等等,我们手握重兵才是最重要的。”刘嘉看到李宝不愿现在归附,但并没有把口封死,也只好停停再说。派人将情况通告邓禹。
邓禹接到刘嘉来书,大为不满。本来有几层关系在这摆着,刘嘉归附,应该是板上锭钉、顺理成章之事,却不料会等来这么一个结果。看来,刘嘉这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犯糊涂。邓禹只好抓紧写奏章呈报皇上,其中自然有许多不满意之语。
太傅卓茂向建武帝举荐一人,姓宋名弘,字仲子,京兆长安人,性耿直清廉,重名节。在长安时,赤眉招而不仕,被逼无奈,自投渭水,佯死而获免,建武帝拜他为太中大夫。宋弘举荐一人,姓杜,名诗,字军公,河内汲人,拜为侍御史,职察洛阳治安。宋弘再荐三人,均不仕莽朝的赵熹,先拜怀令,即迁御史中丞;郭贺任尚书令,蔡茂拜为广汉太守。杜诗举荐一人,侯霸,著有《谷梁春秋》一书,文采飞扬。新朝时,任随县县宰,在任时,打击寇盗、案诛豪滑、治县清静。离任时,百姓挡道卧于车前,恳请“候君复留期年”。建武帝拜其为尚书令,命其收录遗文,建武初年的“宽大之诏”皆出其手。
建武帝知道,系称通儒世家的伏湛,曾任更始朝平原太守,为政清廉平和,特别是在青、徐二州影响力极大。特拜为尚书,负责“典定旧制”。
还有宣乘、张湛、王丹、王良、郭丹、郭伋、张堪、冯鲂、任延、王景、刘昆、欧阳歙、牟长、包咸、丁恭、周泽、甄守、杜笃、王隆、夏恭、索鲁放等纷纷来到洛阳,一时人才济济。
洛阳作为帝都,治安状况已大为改观,居民安居乐业。可将军萧广无视王法,令属下掠劫民财,杜诗获知,发令牌传萧广到案说明情况,萧广拒不到案。杜诗道:“萧广仗着和皇室结亲,定是嫌我官卑职微,藐视于我,可就算你官再大,还能大得过王法吗?你们下去给我细细查来,做的实了,我再理会!”数日后,经查属实,杜诗亲自登门求见,萧广闭门不纳,杜诗大怒,下令:“进府拿人!”众兵破门而入,将萧广拘捕,押赴市曹,历数其罪,下令:“斩首。”杀了萧广后,杜诗写明奏章面圣。建武帝已尽知其况,赞其不避内外,执法如山,特赐棨戟以示褒奖。按汉制,棨戟,作为前置兵器,且鸣锣开道,唯王、公出巡时,方可用此仪仗。杜侍御史执法严明,传遍洛阳,顿时帝都秩序井然。
朝会之日,大司马吴汉奏道:“奏陛下,臣接魏郡太守铫期快报,力子都为副渠帅董次仲所杀。董次仲接管了部众,又和五校余孽纠合,集众十余万,号称檀乡兵,在魏郡一带打家劫舍,攻打县邑。铫太守率兵和其多次交战,虽毙敌万余,可铫太守却身负重伤,特请陛下发兵援救。”
建武帝道:“铫爱卿伤势如何?”
吴汉道:“回陛下,受创两处,左额头被刀刃划伤,左肋处中一枪。已得到治疗,性命无碍。”
建武帝道:“众贼可恶。下旨:大司马吴汉统领王梁、朱祐、杜茂、贾复、马武、坚镡、王霸、刘隆、阴识九位将军,剿灭檀乡贼众!”
大司马吴汉命九位将军各率领本部人马在邺县境内集结。
却说大司空王梁,率本部来到野王县境,私自调动野王地方驻军。建武帝闻之大怒:“朕授权大司马,惟大司马有权调动地方驻军。大司空不奉诏私自调兵,有违军法,免去王梁大司空职,令其在野王县就地驻扎,不得参战。”
未过几日,又闻王梁以有机可乘、从野王进兵大为有利为由,率领本部出野王参战。建武帝以王梁前后违命甚为恼怒,赐尚书宗广上方宝剑,至前线军中,将王梁斩首回报。
宗广来到军中,宣读圣旨,将王梁拿下,却不忍斩之。思衬,冯歆杀同僚尚得保一条性命。王梁官爵、战功甚高,不若将其押回帝都,圣上心慈,或可免此大祸。于是,将王梁打入囚车,押回洛阳。果然,帝见之,不忍诛,乃赦之。改任骠骑将军,以观后效。
汉军在大司马吴汉的统领下,一月之内向檀乡兵发动三次大规模攻伐战,伤敌、毙敌万余。朱祐、坚镡夜劫营寨,在邺东漳水上一场大战,杨化将军坚镡毙敌渠帅董次仲,汉兵收降檀乡兵五万余人。檀乡余众溃逃后,复又集结,共同推选黎伯卿为渠帅,遁入西山之中。
吴汉率兵屯于西山脚下,将各关隘、路口守定,料山中可食之物不足,贼众不可持久,灭贼指日可待,不着急进山围剿。一日,吴汉将执金吾贾复请至帅帐,道:“贾将军,现严终、赵根又纠合五楼、五幡诸残贼,抢掠地方,圣上已任命孟津将军冯异为主帅,统领铁源、陈俊前去围剿,特调你部前去支援。你准备准备,明日出发。你的防区,我调阴识将军前去接管。”贾复领命而去。
吴汉派使进山,劝黎伯卿归降,黎伯卿遣回使者,誓死不降。
建武帝入主洛阳已近半年,虽然武将善战,文臣云集,对形势的发展相当满意。但后宫未定,总是一块心病,按道理,阴丽华是结发之妻,已封为贵人,恩爱有加,统领后宫则是顺理成章之事。可迎娶郭贵人时也有约在先,虽系后娶,却不分大小,这到底立谁为皇后,还真颇费思量。
建武帝问太傅卓茂,卓茂听后低头不语。建武帝急了,道:“太傅,你倒是说话呀!”卓茂道:“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不可言。”建武帝道:“卓太傅,你倒是明哲保身,立皇后乃关乎国家之兴旺发达,怎能单单以家事而论呢?”卓茂道:“陛下,臣有个建议,此事万分重要,不是臣等可以参言的,陛下可问问国老。”建武帝道:“这个主意倒还不错。”
建武帝亲至国老府密询,刘良沉思片刻道:“陛下,阴贵人、郭贵人谁能母仪天下,都是正确的选择,臣见过郭贵人一面,却是端庄有仪,知书达理。阴贵人,臣就了解的更多一些,贤淑、和顺、礼数周全,对于立后这件事,别人真的不便说什么,主意还得陛下自己拿。”
建武帝回宫后,来见阴贵人,把自己想立她为皇后的意思相告,阴贵人听后道:“陛下,臣妾出身寒门,此生能够追随陛下,真的很知足。郭贵人出身尊贵,其叔父身为王爷,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贱妾至今并无所出,强儿真的很聪明可爱,母以子贵。陛下,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郭姐姐都是最佳人选。”
建武二年四月底,冯异在内黄县境大破贼兵。贾复挑死赵根,铁源斩杀敌渠帅严终。高奏凯歌,班师回朝。
西山处,吴汉密派一支部队潜入山中,切断了檀乡残部的水源。贼众无水可饮,军心大乱,大批贼众纷纷出山投降,黎伯卿看大势已去,投山涧而亡。
建武帝得知两处捷报大喜,五月初册封郭贵人为皇后,刘强为太子。
五月十七日,大封功臣。封叔父良为广阳王;族父歙为泗水王;族兄祉为汉阳王;泗水王之子终为淄川王;
追谥兄縯为齐武王;仲为哀王;
縯子章为太原王;仲无子,命縯次子兴过继,袭封鲁王。
册封长姐黄为湖阳公主;二姐元已殁,追封新野节义长公主,立庙于县西,封其长子邓汎为吴房侯,以奉公主之祀;封妹伯姬为宁平公主。封邓晨为西华侯;
追封刘稷宜城侯,由长子刘勇袭封,食邑宜城、中卢两县;封其次子刘栋安陸侯。
下诏曰:人情得足,苦于放纵,快须臾之欲,忘慎罚之义。惟诸将业远功大,诚数传于无穷。宜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惊惊,日慎一日。其显效未训,名藉未立者,大鸿胪趣上,朕将差而录之。
大封功臣,大国者食邑四县,余各有别。
封邓禹梁侯,食四县;吴汉为广平侯,食四县;耿弇为好畤侯,食邑好畤、美阳二县;贾复为冠军侯,食邑封穰、朝阳二县;朱祐为堵阳侯;景丹为栎阳侯;杜茂为苦陉侯;刘隆为元父侯;付俊为昆阳侯;坚镡为隐强侯;马武为山都侯;冯异为阳夏侯;岑彭仍为归德侯;盖延为安平侯;陈俊为新处侯;藏宫为成安侯;王霸为富波侯;祭遵为颖阳侯;任光为阿陵侯;李忠为中水侯;万修为里侯;邳彤为灵寿侯;耿纯为高阳侯;寇恂为雍奴侯;铫期为安成侯;马成为全椒侯;王梁为阜城侯;朱浮为武阳侯,食三县;铁源斩一渠帅,官升一极,拜为五品符节令、封为军都侯;卓茂为褒德侯;阴识为阴乡侯;刘让为临邑侯;关诚为平阳侯;加赐苗俊唐县食邑。
赐天下长子当为父后者爵人一极,大赦天下。
建武帝在大封功臣的同时,告诫群臣,不要居功自傲、得意忘形,国有国法,不可惹出祸端。这种恩威并重,仍为御臣之道,博士丁恭没有领会透彻,上书曰:“古帝王封诸侯不过百里,故利以建侯,取法于雷,强干弱枝,所以为治也。今封诸侯四县不合法制。”建武帝道:“古之亡国,皆以无道,未尝闻功臣地多而灭亡者。”遂遣谒者授予功臣们印绶,下策文曰:“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传尔子孙,长为汉藩。”
五月十九日,原更始朝执金吾邓晔、辅汉将军于匡来到洛阳,投降建武帝。帝下诏封邓晔为复汉将军,于匡为辅汉将军。
任命太中大夫宋弘为大司空;任命岑彭为廷尉将军、行大将军事;任命邳彤为太常;任命董宣为洛阳令。
任命邓晨为中山太守;任命李忠为丹阳太守;调寇恂为颍川太守。
位于洛阳南面的高庙建筑完毕,建武帝率领朝中文武百官前往起坛,祭天地、祭神灵,宣告天下,汉为火德,崇尚赤色。移神主位于高庙,供天下人共祭。仪式完毕,回至宫中。
颁布撤奴令,诏告天下:民有嫁妻卖子,欲归父母者,恣听之,敢拘执,论如律。
未几日,建武帝接到密报,真定王刘杨,临邑侯刘让和从兄刘细招兵买马,暗中勾结绵蔓县贼寇,准备谋反。建武帝道:“真定王脖子上生一瘿瘤,正在病中,前些时皇后还派人前去探望,怎么,这……. 。”来人道:“陛下,奏折上那句谶语:‘赤九之后,瘿杨为主’正是其病中伪造。”建武帝道:“你先下去吧。”然后派人请大司马吴汉进宫议事。吴汉来后,建武帝将密折递于吴汉。吴汉小心翼翼展开观后道:“陛下,这……。”建武帝道:“别这个那个的,说说你的看法。”吴汉道:“按说这道密折系陛下密使所奏,可信度很大,可是真定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已极矣,况且又是皇后的亲舅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真能做这等不要命之事?陛下,依臣愚见,此事太过重大,不如再密访之。”建武帝道:“哪位将军离真定最近?”吴汉道:“骑都尉陈副、游击将军邓隆。”建武帝道:“你亲自布置,令他们秘密查访,朕给你一道圣旨,如查的实了,一面派人回奏,一面就令陈副、邓隆持诏宣刘杨三人进京。”
不过旬日之间,“赤九之后,瘿杨为主”之语传遍真定左近。陈副、邓隆将刘杨和绵蔓县贼寇勾结,招兵买马,准备举事基本查清。二人不敢怠慢,持圣旨至真定城下宣诏刘杨。刘杨心中有事,到底胆怯,竟装聋作哑,闭门不采。陈、邓二人无奈,派人回奏圣上。
建武帝闻奏,不禁大怒。招来吴汉、耿纯道:“刘杨可恶,到底是做贼心虚,抗旨不遵,朕本意不过是免其爵位、夺其封地而已,不管怎么说,有皇后的面子在。现在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耿爱卿,朕准备派你前往,说说你的打算。”
耿纯道:“陛下,真定王系陛下外戚,如果大动干戈,把动静搞的太大,恐影响到朝廷声誉。臣打算只带五百亲兵前往,只要入的了城,臣自有办法。”
建武帝道:“好,正合朕意,如果机会凑手,……去吧。”
耿纯来到陈副、邓隆军中与二位将军相见,汇总情况后,耿纯道:“你二人留守军中,我自前往,探得我得手后,再率兵跟进。”
刘杨得知耿纯只带五百亲兵前来,将一半心放回肚中。看来刘秀不过是闻到些风声而已,何况我又是舅公身份,派耿纯前来,就说明问题了。耿纯的母亲就是真定刘氏宗亲嘛。下令:“开门迎入,请驿舍内安歇,随后相见。”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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