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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演义》第42回 寇恂兵退苏茂 吴汉围困洛阳

  朱鲔亲自来到北营,命苏茂、贾强率五万人马准备渡河攻占温县。对二人道:“我先率兵将冯异引开,你二人占领温县后,我自统十五万大军前往。我这就带五万兵马进攻平阴,以牵制冯异。

  刘隆接到快报,对冯异道:“冯将军,属下接到快报,朱鲔亲带五万兵马向平阴县进发。”

  冯异自衬了一会儿,对铁源道:“铁大哥,李轶已死,朱鲔尽收其兵,此次自统五万兵马进攻平阴,我总感觉有些蹊跷,平阴县虽然不大,但城北多是丘陵地带,也不好穿透啊。再说,就凭他那点兵力,哪有胆量再向北推进,我看他真正的意图并不在此,此处只为佯攻,那么他真正的用意何在呢?”说完来回踱了两步道:“对,定是温县。温县地处战略要地,咽喉所在,对敌我双方都极为重要,温县若失,则河北门户洞开,也不知温县寇将军是如何部署的。刘将军,我给你五万兵马前去支援温县。”刘隆道:“得令。”铁源道:“冯将军,末将请命,愿随刘将军前往温县。”冯异道:“你要一走我就会觉得没意思了,我找谁说话去?咱也别闲着,去平阴县会会朱鲔,你若能将朱鲔拿下,圣上还不知多高兴呢。我保证,这份功劳我不跟你挣,全让给你。”铁源道:“咱一言为定,不过,光他一人还不成,我可还欠圣上两颗敌将首级呢!”冯异道:“那就更容易了,他手下副将有一个算一个。”铁源乐道:“好,到时候哥哥好生请你喝一顿。”

  河内太守寇恂,得到苏茂、贾强兵发温县的消息,不敢大意,亲自率兵赶往温县,并派出专员通知左近郡县派兵汇于温县。

  寇恂对朱祐道:“大将军,我料敌兵现正在渡河,河防守兵恐难以守住,现任你为先锋官,火速赶去,我率大军随后便至,一定要确保温县,否则,河内危矣!”

  建义大将军朱祐率五千先锋营,马不停蹄赶到温县。得知苏茂大军已全部从巩县渡过黄河,向温县杀来,朱祐将城防布置完毕,率五千先锋营出城布阵以待来敌。

  苏茂率五万大军来到温县,见对面军营整肃,当先一员大将端坐黄骠马上,威风凛凛。苏茂深知,刘秀手下云集了数十员大将,个个武艺高强,任谁都小觑不得,只好排兵布阵。副将贾强提马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朱祐道:“建义大将军朱祐是也,你是何人?”贾强道:“副将贾强!活阎罗,我还真当你是三头六臂,那我便怕你,原来不过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何惧哉!”朱祐道:“惧与不惧都不重要,可重要的是我若动了杀心,你今后那份口粮可就要省下了。 ”贾强道:“斗嘴何益!”提马挺抢杀来。朱祐不慌不忙,挥抢相迎,两杆长枪一碰,贾强大吃一惊,自己的长枪仿佛被粘住,手感突然加重,善使的快抢招数,哪里还使得出半式?真是见了鬼了,看来活阎罗之名果不虚传。战场之上性命搏杀,那容半点犹豫,只见朱祐长枪往前一送,只听砰的一声,铁衣被长枪贯透,鲜血顺枪尖从后背流出,死尸被挑于马下。双方阵中数万兵丁亲眼目睹,朱祐该是何等神勇,一招便夺上将性命,“活阎罗”当之无愧。汉兵阵中欢呼声响彻云霄。苏茂一看,气冲牛斗,挥刀上前,双方战鼓重新擂响,也只十余个回合,苏茂大刀便被磕飞,回马便逃。朱祐指挥大军杀将过去。苏茂军中长矛横列,阵中箭如蝗虫般射出,朱祐无奈,只好回撤,双方形成对峙。

  翌日黎明时分,寇恂率大军赶到。不多时,刘隆的五万大军从西面杀来,寇恂指挥大军向苏茂发起总攻。苏茂如何能抵挡十余万大军的围攻,阵营瞬间崩溃,战死、落河而亡者数千之众。苏茂只带着不足万人逃到南岸,余者尽被寇恂收至麾下。

  再说冯异带领十万大军赶往平阴,派铁源统三万人马朔河而进,切断朱鲔的退路,意将孤军深入的朱鲔一举全部消灭在黄河北岸。如果此战成功,将为下一步攻占洛阳清除一大障碍。

  老奸巨猾的朱鲔得到消息,既然牵制冯异的目的基本达到,下令撤兵,由预先布置好的洛阳接应部队全部接回黄河南岸。朱鲔率大军支援苏茂,半途得知苏茂兵败,将黄河南岸布防之兵全部带回洛阳城中。

  冯异、铁源两部汇合后,冯异道:“铁大哥,朱鲔警觉的很,腿够快的。”铁源道:“朱鲔姓朱,脑子却不笨,我看他属相一定属狐狸的,只是我欠圣上的帐,这回又泡汤了。”冯异道:“铁大哥,气馁了?仗还不是有的打,干脆,咱们渡河追击。”

  冯异率大军渡过黄河,可巧,寇恂也渡河而来,两路大军在洛阳城外汇合。洛阳城高厚坚固,极难攻打。寇恂、冯异、朱祐、铁源带兵绕城一周,见无隙可乘。铁源道:“我闻此城是圣上改建,真是烦人,把城建这么坚固干嘛,麻烦,麻烦。”众将无奈,只好将兵撤回北岸。寇恂回河内继续征调粮草,供应军需。

  建武帝得到洛阳战况,曰:“我知子翼、公孙可任也。”褒奖令送入河内,寇恂惴惴不安,门客董崇进言道:“太守,圣上新即位,四方未定,太守您占据大郡,内得人心,外破强敌,功名卓著。然,此也是遭谗言、惹祸端之时。当年萧何为高祖镇守关中,鲍生曾进言:‘今君王暴衣露盖,数劳苦君侯,有疑君之心。为君计者,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萧何感所言,行之,高祖大悦。今圣上喻太守萧何,而太守所用将领,大部出自宗族昆弟,太守当以前人为镜而戒之。”寇恂闻言,曰:“善。”于是上书称病,不能理事,望圣上另择贤能任之。

  建武帝接到寇恂的辞书,亲自前来河内府探望,寇恂方知此事做的欠妥,应该亲到高邑见圣上面辞才对。却惊动圣驾前来,惶惶然,忙出城迎驾,跪倒叩头,请求追随陛下左右。建武帝见寇恂并无大碍,已知其意,不准其请。寇恂再三请之,建武帝哪里肯答应,对寇恂道:“河内要郡,唯爱卿担之朕方能安心,卿乃朕股肱之臣,君臣同心,莫再言辞。”寇恂再拜,请遣侄儿寇张,外甥谷崇跟随圣上左右。建武帝允之,封二人为偏将军。

  建武帝回到高邑,忽闻郭贵人生了皇子,急回内宫,见母子平安,大喜。建武帝初为人父,看看儿子生的极为可爱,心喜之情溢于言表。汉室已经真正的光复,将来会更加的强盛,统一全国指日可待。于是,赐名:刘强。

  未几,又报常山太守邓晨求见,建武帝闻二姐夫前来,心喜,出宫相迎。邓晨见帝出迎,噗地跪倒,大礼叩拜。建武帝伸手扶起:“平身,平身。”传旨:“于宫中设宴。”君臣二人对饮,邓晨告诉建武帝:“自陛下河北崛起,为了避难,大姐刘黄已携众亲人客走他乡,不知所隐,未有消息,想必尚安。阴识辞官回家,携全家避于侄儿破虏将军邓奉军中。奉儿已将他们秘密安排到淯阳居住,安然无事。”建武帝道:“想必子卫寻他们倒要费一番周折。”二人又说些旧时闲话。邓晨又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咱们去蔡少公家喝酒的事?”建武帝道:“记得的。”邓晨道:“他测的竟这么准,陛下还真是坐了天子!”建武帝哈哈大笑,曰:“这人生是难以琢磨的,朕少时喜稼穑,大哥就曾笑朕是一农夫耳!当年蔡少公一句谶言,朕真的没当一回事,天下同名之人不知有几何?新朝国师刘歆其实也早已测到过这句谶言,将自己的名字也改了,哪里能知指的是朕。当时朕也只是随机说了一句玩笑话打打趣而已,难道这人命真由天定?如果当年被困宛都,落荒河北之时不去拼命抗争,放弃了,那么也就没有朕的今天了。”

  邓晨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这才两年多未见,眼前的这个小弟竟变的如此沉稳老练,俨然一派帝王之像,看来这天下确实是他的了。接话道:“陛下说的好啊,这人那,就是要提起精神来,不能轻言放弃,不论大事小事,只要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做好它,那么机会来了就不会溜走了。陛下,臣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

  建武帝道:“你以一身来投,不如投之一郡。目前朝廷还很困难,有许多地方割据势力需要平定,北方还有不少乱贼需要剿灭,你回去后,可整顿兵马,供应军需。”

  邓晨道:“那好,就这样办。陛下,我闻朝中武将都能征惯战,可文将却是不多。有道是:武能定国,文能安邦。陛下当延聘俊贤,以匡社稷。”

  建武帝道:“朕正准备发招贤令,通告全国。”

  邓晨道:“光发招贤令也还不够,有的能应招而来,可有的则需相请方至。再者,应招前来的也会良莠不齐,需择而延用。”

  建武帝道:“看来爱卿心中已有人选了?”

  邓晨道:“我只荐一人,此人姓卓,名茂,字子康,宛人,元帝时,学于长安,习诗礼及历算,学有大成,称为通儒,性情宽厚仁爱,威信极高,人皆敬之。”

  建武帝道:“此人朕晓知,当年先父任南顿令时,他为密县令,廉身勤政,视民如子,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后遇大蝗之灾,遍及十八个县,可偏偏不入密县,至今思为奇事。后王莽居摄,以病免归。更始入长安,延为侍中祭酒,知更始政乱,又以病免归。想来,其年七十有余了,不知卓老先生今在宛否?”

  邓晨道:“正在南阳乡间。”

  建武帝道:“朕将密请之。”

  邓晨走后,建武帝派铫期率兵屯驻邺城;派耿弇率陈俊屯兵五社津;自领朝中文武进入治怀县。派大司马吴汉率王梁、贾复、岑彭、冯异、朱祐、铁源、坚镡、王霸、祭遵、万修、各统本部兵马围攻洛阳。

  却说贾复到大司马吴汉处请得先锋令,列船渡河,命令军士用盾牌遮挡箭羽,自己站立船头用矛拨挡雕翎。船将驶近对岸,贾复大吼一声,飞身跃起落在岸边,挥动长矛杀入敌阵,只见矛至处,敌兵成片倒下,又杀敌将一名,飞身上马。大将军凭借马力,更加威猛,来回冲突,杀敌无数,生生撕开一道防线,掩护部众顺利登岸,迅速展开,白虎公陈侨再也无法抵挡,逃入洛阳城中。吴汉率大军渡河后将洛阳城团团围住,试着攻城,无奈城墙太高,极难攻之,只好围而不攻,再谋良策。

  建武帝得知前方攻击不利,又前移至河阳县,再三思之,也无破城良策。

  卓茂来到河阳,引入后堂。建武帝与之对坐,问其治国之策。卓茂道:“国家之乱,始于王莽,已历二十余载,生灵涂炭,百业颓废,人口锐减,已从五千九百万减至不足两千万数。虽然陛下需征讨四方,平定天下,军队开支庞大,暂不得减税赋,然在河北之地,则可鼓励发展经济,复兴百业,略并县府,减官僚,释奴婢,以怀柔而治之。”这番话大合建武帝口味,不错,自己正是采取外严内宽,怀柔而治之策。建武帝道:“卓先生,洛阳不久必克,朕已在心中思之良久,将来帝都是定在长安,还是洛阳?”卓答曰:“洛阳地处中原,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当年高祖选都,也曾有意洛阳,可高祖经略汉中多年,百姓附之,基础坚厚,故定都长安。而陛下经略河北,堪比当年高祖经略汉中。在宛时,草民听童谣曰:‘成在阳,真龙振翅任飞翔!’谶书也有都洛之语,正应陛下。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也。草民认为,应将帝都定在洛阳,不知所言妥否?”建武帝笑道:“卓先生,畅所欲言,畅所欲言。”

  卓茂道:“草民闻朝议之时,百官均席地而坐,履剑入朝,虽系陛下恩厚朝臣,却也不合祖制章法,望陛下思之。”

  二人谈之甚欢,至日落,卓茂方退。

  翌日,建武帝下诏:“前密令卓茂,束身自修,执节淳固,诚能为人所不能为。夫名冠天下,当受天下重赏,故武王诛纣,封比干之墓,表商客之闾。今以茂为太傅,赐几杖车马,衣一袭,絮五百斤。”

  再说吴汉,已围洛阳一月有余,仍无可奈何。恐君主见责,心急难安,在帅帐中来回踱步。铁源求见,入帐道:“大司马,属下欠圣上之账,总是一块心病,不如我今夜进城逛逛,先把这帐还了再说。”一句话说的吴汉哭笑不得,对铁源道:“铁将军,你现在已不比从前,已经名满天下,朱鲔知有你这号人物,定是防备森严,哪里能够轻易得手?”铁源道:“这我也想过,咱弄不了他,咱不会弄别人?不然,这账欠的总让我闹心!”吴汉想了一会儿道:“成!即便宰不了城中将领,去和搅和搅,也可扰其军心。只恐城墙太高,不易上呢!”铁源道:“不妨,再高些也难不住我。”吴汉道:“请将军小心。”

  子夜时分,铁源装束已毕,潜入城中。果真,各府之中,烛光通明,巡夜之人,一拨接着一拨,还真不好下手。要说将巡夜的将领宰他一两个,倒也不成问题,可问题是这也太小打小闹了,不值得。于是,在城中高来高去,东寻西摸,堪堪来到一处,一看大喜,原是城中一处囤粮重地。得!咱就在这玩上一把,虽然还不了账,也总算没有白来一趟。铁源寻一大户后厨,弄些油料,返回后,寻机闪入粮仓内,将油分撒,放起火来。这一场火,竟将囤粮烧去近半。焦糊之气弥漫空中,多日不去。铁源趁救火之乱,出城而返。

  吴汉大喜,命给铁源记大功一件,亲书战报,令速呈圣上。

  王霸邀诸将饮酒以庆,吴汉不允。特批王霸、铁源可饮。

  前方攻击受阻,两军对峙一个多月,建武帝也着急,知洛阳坚固,易守难攻,也未下旨督促。忽接前方战报,心中甚慰。下诏:擢升铁源为从五品翼卫将军。铁源请人回河阳请辞。建武帝回书曰:“战场之上,立功受封,非止斩将一技,朕时常听闻,卿言负债,大可不必。收敌万军而不伤一卒,实为大功,焚烧敌粮,摧敌军心,提速定洛之日,卿之功也,益受之,勿复辞。”

  又至月余,廪丘王田立射书乞降,约定举火为号。第二天夜,田立率亲兵从谷门而出,朱祐、坚镡乘机杀入,刚杀至太仓和武库处,朱鲔闻讯率兵赶到,二将再勇也无法推进,况且高处羽箭不断射下,朱祐只好下令撤兵,汉兵缓缓退出城外,功亏一篑。

  廪丘王田立突然叛逃,使朱鲔更加提高警惕,加强了戒备。

  围洛将近三月,做为大司马的吴汉,为仍未拿下洛阳而懊恼。自己作为征伐一方的主帅,统帅二十余万大军,可空耗时日,毫无建树,别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必然会有想法。必须先要稳定军心,吴汉招集将军前来商议。

  吴汉道:“为帝分忧,臣分内之事,定都洛阳,上下已议论多时,可洛阳到现在仍未攻克,我相信将军们和我一样心急如焚。强攻洛阳虽然不易,可并不是说就一定攻不下来,如果发动强攻,则会损兵折将,伤亡必重,这是一;第二,洛阳城内也必遭毁,这非我愿也。前时,铁将军已焚其囤粮一处,却不知尚有多少粮食,大军在此空耗着,一旦郾城、宛城之兵前来救洛,势必形成一场大战、恶战,与我们各个击破的方略是不相符的。这些天来,我们已向城中射入数次劝降书,可朱鲔不为所动。请大家说一说,有什么好的建议!”

  冯异道:“自古以来,攻城之术无非是搭云梯、撞门、挖地道、空一门而使敌逃之,这些对洛阳都不好使,朱鲔已下了决心要与洛阳共存亡。而洛阳城内聚集了二十几万大军,就是攻破一处,也难突进城去。田立降时,朱、坚二位将军虽攻进城,而又退出,就是实证。所以,我认同大司马,强攻并非上策。”

  王霸道:“冯将军,你倒说说有什么办法没有?”

  冯异双臂一摊道:“我要有什么办法,还能等到现在。”

  铁源道:“不如,我再走上一遭,探探城中还有多少粮食,不然,索性一处处都给他烧了。”

  朱祐道:“当年围宛城历时四月,岑将军不得已才开城降汉。这洛阳又比宛城坚固多了,现在也被围了近三个月。这方面岑将军有经验,不如让他谈谈。”

  大家纷纷道:“有道理,有道理。”

  岑彭道:“洛阳被围,已经快三个月了,朱鲔又得知长安之乱,已象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在咬牙苦挣罢了。初时,也许会对援军报有幻想,可现在更始、王匡双方自顾不暇,郾城、宛城之兵又被我们防的严密,其实他早该醒了。守城需要四个方面的条件,缺一不可:城固、兵精、粮足、援兵,前三个条件洛阳都具备,惟独缺少援兵,不可久也。总有粮尽之日,洛阳城中能长出够吃的粮食吗?大司马,不如这样,我曾是朱鲔属下,不如我亲去劝之,看他怎么说,再做道理。”

  吴汉道:“就依将军,只在城下邀之。”

  岑彭来到城下,喊道:“我乃岑彭,有话对左大司马说。”

  朱鲔来后,岑彭向城上抱拳施礼:“左大司马别来无恙?望恕岑彭甲胄在身,难施大礼之罪。”

  朱鲔道:“岑彭你有什么话说?”

  岑彭道:“彭自追随左大司马后,多蒙恩护,又承提拔,常思报恩。今长安城中,君臣反目,赤眉寇境,更始大势去也。今圣上受命于天,百姓爱戴,贤俊云集,拥有燕、赵、幽、冀之地,天下之事已明晰矣。今围洛不攻,实乃帝爱惜城中百姓,不忍屠戮城中大军,意于保护洛阳城廊,左大司马如能献城,乃千秋之功也,望慎思之。”

  朱鲔道:“岑将军之言,我早已晓之。然,杀害刘縯、刘稷,我系共谋,阻萧王巡河北,我是主谋,又扣其三千护军,让萧王河北之行历尽凶险,我自知和萧王之间梁子结的太深了,你转告萧王,今城在我活,城破我亡,有死而已!”

  岑彭回报大司马吴汉,吴汉请岑彭回报圣上定夺。

  岑彭率亲兵回到河阳,禀报建武帝,帝道:“建大业者,不记小怨,大司徒及刘稷被害,乃朝廷最高权力之争,这本来就是及其残酷的,其中充满了血腥,难以私仇论。阻朕巡河北、扣三千护军,说明朱鲔有独到的战略眼光。然,朱鲔遵高祖之约而退王位,一善也;斥李轶谋害朕众亲属,以逼朕反,二善也;除奸佞之徒李轶,三善也。有此三善,朱鲔降,可封侯爵。河水在此,朕不食言。”

  为了收服朱鲔,早定洛阳,建武帝决定亲临前线。于是,带着岑彭,由马武、藏宫护卫,渡过黄河。前线大军见圣上亲至,山呼“万岁”。吴汉率众将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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