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等人随苗萌进入县府,苗萌也已备好两桌酒宴,大家分坐。刘秀问起昨夜之事,冯异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逗得大家呵呵大笑:“天下奇闻,天下奇闻。”“苗大哥太有才了。”苗萌也随着大家而笑,笑完后道:“刘将军,我估计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父城接管军队,我们再呆在父城也没什么意思,我和冯兄弟已经商量好了,也辞官随你去洛阳。”
刘秀道:“苗哥,首先感谢你和弟兄们这些天来对我的呵护和照顾,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我这次是去洛阳督造皇宫,完工以后还要回朝复命,并办理迁都事宜,你们愿意跟着我,我真的很感激,可我以后能否谋得外放尚不可知。其实这些天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们众兄弟都是能人,我真怕到头来委屈了众兄弟。”
苗萌道:“刘将军,事在人为,现在总比当时回宛城的情况好的多了,只要努力,机会总是有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刘秀道:“如此说来,谢苗大哥吉言。正好,按司隶校尉官署配置,人手还不够,这样一来就齐了。”
早饭后,刘秀宣布司隶校尉属员任命名单。
任命:苗萌为都官从事;冯孝为功曹从事;
杜茂为别驾从事;王霸为薄曹从事;
马成为兵官从事;冯异为主薄;
丁綝为门亭长;吕晏为门功功曹书佐;
叔寿为《孝经》师;段建为月令师;
左隆为律令师;关诚为薄曹书佐;
十二员属员任命完毕,刘秀道:“还剩一个车杆儿,就做我的跟班吧。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咱们也休息。”
冯异道:“刘将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这任命的是去修建皇宫的官吗?”
刘秀笑道:“你们听了,这话问的多到位,冯兄弟到底是明眼人,这将作大匠的活,这次要由捕巫蛊、察奸恶的司隶校尉去干喽!”
苗萌道:“无知则无能,不懂装懂则愚昧。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腐朽,而腐朽的定是短命的,必然走向灭亡。”
刘秀、苗萌亲自请陈牧及高级僚属到县府赴宴。首桌由陈牧坐上座,刘秀、苗萌作陪。冯异为下首。另两桌分别由陈牧的僚属和冯孝等就坐。
苗萌亲自将一泥瓮开封,一股浓烈别致的香气从坛口喷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众人齐声道:“好香。”苗萌道:“这几坛酒已埋了数年,平时没有大事不舍得喝,今天,大司空和众位将军们来了,我一高兴,这宝贝就藏不住了。可我告诉大家,对不起,这酒只此四坛,也只能让大家尝尝而已,别的酒随意喝。”说完给陈牧先斟一碗。依次给刘秀、冯异、自己斟满。见另两桌也已将酒斟满,道:“大司空、刘将军,请。”陈牧道:“今天本大司空心情不错,感谢苗县令热情款待,大家也都不用客气,来,喝了这一碗。”一碗酒下肚,陈牧道:“真是好酒,香烈浓郁,滴滴润口,回香悠扬,再来一碗。”这酒刘秀已是第二次喝,刘秀本不太喜欢喝酒,从不独饮,每次和弟兄们喝酒,总是小口的呷着,任凭别人豪饮。他认为酒这东西如果没有,就会显得冷清,有了它就会平添许多热闹,可是喝多了,也会有坏作用。菜肴十分丰盛,刘秀品了几道,味道真的好极了,看来苗大哥是个会享受之人,不知从哪儿寻得这等烹饪高手。看着大家吃的有滋有味,也忍不住笑了。
这酒喝到将近午夜,直喝的陈牧等人晃晃悠悠回去方罢。
第二天一早,陈牧便率本部开拔不提。
刘秀本也没打算赶在陈牧前面去洛阳,想捞好处,任你陈牧去捞。总之,有多少钱,干多少事,依财力而定。没钱总不是我刘秀的错。刘秀又等了几天,等朝廷派要员接管了县府及军队后方离开。
洛阳,始建于周而兴于秦。刘秀等人骑马围城察看一周,见洛阳城呈长方形,南北长九里,东西宽六里,城的南方有辟明堂、灵台。城南开有: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向北东边也依次有:口门、中东门、上东门,西边也依次有:广阳门、雍门、上西门,最北面有:谷门、夏门。城外口门和中东门之间有马市。进入城中,众僚属认真观察,详细记录。城内街道宽阔平直,繁华热闹。内城按面积大小依次有:北宫、南宫及永安宫。宫内建筑布局整齐有序,宫殿阁楼鳞次栉比。北宫从南向北依次有:平洪殿、朔平暑、宣明殿、德阳殿、德阳门、和欢殿、安福殿、温饬殿,其中以德阳殿最为高大气派。南宫自南而北依次有:平朔殿、千秋万岁殿、中德殿、崇德殿、章华门、却非殿、却非门、端门、司马门。其中又以却非殿雄伟高大。永安宫内自南向北依次有:保和殿、成和殿、安和殿。
众人刚忙完,有人寻了来。上前向刘秀失礼。刘秀一看,认得来人,是陈牧的属下,道:“大司空可好。”来人道:“大司空和成丹将军已备好酒宴特为大将军等接风。”刘秀道:“正要见见他们,请。”来人带领着刘秀等出南宫来到宫外向东,刘秀道:“洛阳郡府不是在南宫西侧吗?这是去哪里?”来人道:“刘将军,这是去大司空府。”刘秀道:“噢,大司空已选好府邸了?”来人道:“不但大司空选好了府宅,连你的也给选好了。”刘秀更加惊奇。说着话,众人沿宫城折向北,只见幢幢建筑风格略不同,但同样气派的宅院向北排开,问道:“这是什么街?怎么看来这些宅院没人住?”来人道:“这条是永和里,再向北是步广里,这样的宅院成片。原来也有人住,大司空来后,看上了这些宅院,把他们赶到别处住了。”刘秀想,看来这陈牧不但会发财,也会干些实事。洛阳就要成为帝都,他们再住于此不合适,若朝廷大员们住在此,于公于私都是再合适不过的。看来这等麻烦事由陈牧替我干了。冯异指着一悬挂灯笼的宅院问来人:“陈大司空可是选在这里住?”来人道:“正是。”说完向北一指,只见隔了几个宅院也有一亮灯笼的院落,道:“那就是刘将军的宅院。”刘秀不置可否。一行人来到大司空府,只见陈牧、成丹已在阶上相迎。刘秀上前见礼罢,众人鱼贯而入。陈牧让手下安排众人,只邀刘秀、苗萌入内室,苗萌推辞道:“大司空、成大将军,苗萌官职卑微,不敢当,不敢当。”成丹道:“是英雄就不论出身,我和大司空过去可都是穷杆子一个,这就叫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可别笑穷人穿破衣,请请。”苗萌无法再推辞,只好跟随进入内堂,坐在下手相陪。
陈牧道:“刘将军,你这辛辛苦苦转了一整天,累了吧?来,咱们喝碗酒,解解乏。”说完将一碗酒一饮而尽,接着道:“这来洛阳一看,真是大开眼界,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和洛阳一比,宛城也能做帝都?皇上住的,那也叫皇宫?比这宅院也大不到那儿去。看来这迁都洛阳还真是迁对了。对了,刘将军,我也给你选了一处宅院。”刘秀道:“真是谢谢你了,我还真没顾上。”陈牧道:“哪用得那么紧张,这建造皇城、改建宫殿,又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工程大,工期长这谁都知道。依我看,到明年春暖花开能完工就已经很不错了。”刘秀道:“今天通过察看,心中大致有数了,我争取用两个月的时间完工,也好让圣上和众位大哥能在洛阳过新年。”
陈牧道:“噢,对了,刘将军,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和成将军为了让宫内及这些原住户搬迁,动用了一些库金作为安置费。”
刘秀想,你一撅腚,都知道你要拉啥屎。打前站是幌子,吞库金才是目的。北宫、南宫据说原来是王匡、哀章所住,早已人去楼空,就说这些宅院哪个不是有钱人住的,你还给他们安家费,你若没有敲诈他们,已算你积了大德了。想到这里道:“这搬迁之事,工程浩大,大司空、成将军能在数日之内完成,我心中十分佩服,能够妥善安排他们,更体现二位大人爱民之心,花些安置费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事。”
陈牧、成丹哈哈大笑:“喝酒,喝酒。”
陈牧道:“今天我是高兴啊,老苗啊,你尝尝今天这菜味道怎么样。”苗萌道:“大司空,我正想说两句,从菜的配色看,搭配的非常得体到位,从飘逸的香味而言,真是浸人心肺,我嘬了几口,果然非同一般。”陈牧听后满脸笑容:“比你的内厨也不差吧。”苗萌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牧又一次开怀大笑:“这还是我千心万苦,说了无数的好话,方从成将军府中挖来的,你们看,成将军到现在还不痛快呢,不就一个厨子吗?让哥哥先享用着又能咋地。我对他说,我初来乍到,情况不熟悉。可他已在洛阳这么长时间,作为洛阳最高行政长官,找个厨子有何难哉,这才不得已让给我。”
刘秀笑着打趣道:“话虽如此,难免有夺人所爱之嫌。”
成丹道:“可不是咋的,若不是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你能要了去?”
饭后,众人回到陈牧给刘秀选的宅院中,见到宅中仆人、使女一应俱全。冯孝道:“陈牧还真是个有心人,给准备的齐齐全全的。”刘秀想:陈牧做事够狠、够绝的,看样子这两家原主人倒的霉更大些,陈牧只将他们单独赶走,而将佣仆及家什都扣下了。
刘秀让众人都各自找地方休息,只留苗萌、冯异、王霸说话。刘秀道:“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的。”苗萌道:“这座城充满了灵气。”冯异道:“咱们若能带些兵来就好了,晚上休息也安全。”刘秀道:“按最初设立的司隶校尉之职,除了执节外,还配属了一千两百编制的卫队,后来这两项都去掉了。现在,我们为了避嫌,是一兵一卒都不能设的。苗哥年纪稍大一些,也早早休息吧,今夜就劳你们两人守夜。”冯异、王霸道:“请刘将军放心。”众人安歇不提。
第二天上午,刘秀召集大家开会,布置聘工匠,招民夫及采购等具体人员,令冯异、王霸休息,只留苗萌在身边共同主持。
除修建、改建宫殿外,又将城西北角的濯龙园修葺一新。另外,又加固了永安宫北面的武库和太仓。
由于民工们吃的好、吃的饱,又得到足额的工钱,使武信候刘秀赢得了洛阳的民心。洛阳帝都的改建及扩建只用时一个多月便顺利完工。
陈牧不愿回宛再来回的折腾,留在洛阳,答应刘秀布置皇宫事宜。
刘秀告别陈牧、成丹,带领属下返回宛都复命。
更始帝刘玄又是双喜临门:奋武大将军刘信攻克汝南郡,诛杀刘望、严尤、陈茂,班师回朝。武信候刘秀完成了洛阳城的改、扩建工程。
更始帝大宴群臣,朝议迁都事宜。刘玄问刘秀:“武信侯,洛阳真比这里好吗?”刘秀道:“回陛下,洛阳确实是个大城市,人口相当稠密,土地肥沃,旱田、水田相当,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当真繁华的紧。天气比这里少凉一些,我访过当地的长者,也比较了一下,一年之中雪天比南阳多,雨天却比南阳少。内城之中有北宫、南宫、永安宫,其中最小的永安宫比陛下现住的皇宫都大得多。从地理上来讲,洛阳三面环山,东面有虎牢关,西面有函谷关,南面有轩辕关,北面是孟津县的黄河渡口,真的是个好去处。”
刘玄道:“只是自小在这里生长,习惯了,这猛然要迁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左丞相曹竟道:“陛下,臣已找人测算好了,本月二十六日就是黄道吉日,宜搬迁。”
刘玄道:“好,就二十六日。”
公元二十三年十月二十六日,天高云淡,冷风习习,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从宛城出发,大司马朱鲔亲率三万虎狼之师为先锋,执金吾大将军廖湛率皇城卫队紧随其后,紧接着是更始帝、皇后、女眷、宫女的车辇,黄门令及卫士在两旁护卫。再后是文武百官及家眷,最后是奋威大将军刘信率大军殿后。所过郡县、各级官吏率百姓竟相迎接,好不热闹。只是见到汉军之中,装束杂乱,并不统一,有不少竟穿着花色衣服,似妇女之衣衫,窃笑不已。
更始帝来到洛阳,进入皇宫中,见宫殿如此宏大雄伟、豪华、气派,龙颜大悦,重赏刘秀。刘秀将赏金全部分给属下。
王匡、王凤等朝中大臣在陈牧的安排下,各得其所。
各路驻军和城中城外百姓均相安无事,一度热闹非凡的洛阳趋于平静。
黄门令朱均对更始帝道:“陛下,臣在来洛阳的路上有一重大发现。”刘玄道:“什么重大发现,爱卿你说说。”朱均道:“臣见到一美人,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刘玄闻听此言,精神大振:“噢?现在何处?”朱均道:“正是大将军赵萌之女,说来也巧,在来洛阳的途中,臣偶尔从轿窗看到,真是美极了。”刘玄道:“就烦爱卿为朕玉成此事。”朱均道:“陛下,微臣不行,此事微臣够不上说话。依臣看,如果能请得曹丞相出面,此事必成。”刘玄本是好色之徒,如今君临天下,网尽天下美色供其御用,是天经地义之举,况且现在三宫未定,六院未设,后宫未充实,此等事实乃当务之急。刘玄道:“此事说办就办,就由你去通知曹竟,宣他即刻上朝。”
黄门令朱均来到左丞相府,曹竟接报,因朱均是皇上近臣,怠慢不得,亲自出门相迎:“我说今早家中养的一对鹦鹉欢叫个不停,果然有贵客前来,朱大人,请。”朱均道:“我今天就不进去了,改日定来叨扰,圣上想与你说说话,宣你即刻入宫。”曹竟道:“圣上有何要事,大人可否稍加点拨?”朱均对着曹竟的耳朵简单告知,然后大笑道:“请曹丞相抓紧入宫面圣。”曹竟道:“请朱大人先回,我换好朝服立即进宫。”
朱均走后,曹竟想着,这个刘玄,这才迁都洛阳,天下尚未大定,各方敌对势力相当强大,不去考虑国家社稷之大事,反倒热衷于美色,对自己的无能丝毫不知掩饰,岂不更落尽笑柄于天下。再者,自己身为左丞相,可朝中大事实有王匡、王凤等掌握,现在朝中权力之演变,刘玄更信任其同宗的刘赐,大有后来据我之上的势头,这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也是不能容忍的。如果刘玄再把赵萌的女儿纳于身边,赵萌就是皇亲国戚,就是国丈的身份。很显然,我的地位将无疑下落。不行,无论如何得阻止此事。按汉朝的制度,丞相有权对皇帝的旨意提出异议,并劝其更改。何况此事还尚未成议。
曹竟入朝面圣,刘玄直截了当对他说明此事,并让他负责广选天下美女充实后宫。
曹竟道:“陛下,不可,方今天下东有赤眉,北有铜马,南有公孙述及边境地区未平,全国有不少郡县尚未归附我朝,国家纷乱,尚未一统,依当今之势,定国策乃为当务之急,如何收降赤眉、铜马、公孙述,如何选派重臣,专主一方,分派使者赴各州、郡、县,宣我朝政策,先降者复爵位,以定各地之归属,选美之事尚应缓行之。”
刘玄本来春风满面,想着美事将成,结果被曹竟一顿抢白,说的脸上实在挂不住,可其性懦,加之嘴笨,实是无力反驳曹竟,老半天方道:“曹丞相先回吧。”
曹竟走后,刘玄闷闷不乐,难道此等美事就此作罢不成。别看刘玄治国无能,渔色则有方。你曹竟不干,你不干我圣公就无办法了?离了你曹屠户,我还就不吃带毛猪,将此事交由刘赐办理。
赵女入宫后,刘玄视之,确是美若天仙、婀娜多姿,急幸之,真乃千娇百媚、柔若无骨。刘玄心花怒放。可韩皇后醋意大生,恣意寻事,刘玄忙设宴赔罪。赵女却也好酒量,又极尽讨好巴结之能事,韩皇后素善饮酒,三人对饮,也生出许多乐趣。赵女本是才女,把个韩皇后哄的醋意渐消。心想,按体制,皇帝少则御九女,多个赵女本也无仿,难得这么可心,竟慢慢喜欢上了赵女。刘玄看准时机,册封赵女为贵妃。
赵女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父亲的权势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心满意足。可想起曹竟的百般阻挠,心生恨意,常常吹起枕边风。刘玄回忆着曹竟的一脸坏笑,藏着多有看不起自己之意,在选赵妃入宫的事上,又和自己离心,下旨:“罢曹竟左丞相职,贬为庶人,刘赐任丞相,兼大司徒,统领百官。”
黄门官报:“陛下,原王莽大司空崔发、和平候国丈史湛及王延、王林、赵闳等被押解入京。”丞相刘赐发话:“先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原来,西屏大将军申徒建率汉兵占领长安,躲了几天的崔发现身投降。早年申徒建曾在长安投入崔发门下学诗,崔发以和汉军主帅有师徒之谊,心存活命之想。崔发投降后,申徒建甚觉为难,按理,崔发身为新朝大司空,说符候,罪该当诛,可他却是自己的恩师。罢了,拼着这场大功不要,以活恩师之命。崔发被释放后,却不思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却仍恶习不改,到处说符讲命,蛊惑人心,制造混乱。申徒建数闻其恶,忍无可忍,大怒:“我苟活汝命,得因私废公,几度思衬,难报陛下,亦难面对同僚,此番再难容你。”下令:“抓捕归案。”虽将崔发打入大牢,从此恩断义绝,再不相见,却也实难亲诛之。后来,陆续将史湛、王延、王林、赵闳等捕获,心想,不如将崔发、史湛等一干罪人押入帝都,由圣上发落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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