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歆、王涉被宫中卫士围住,见黄门官恽出来将两柄宝剑扔于二人跟前,二人已知董忠被杀,知不能免,拾剑自刎。
王莽考虑,刘歆为勋戚,王涉系宗室,都是心腹重臣,若将他们声罪定罚,反致张扬内乱,贻笑天下,不如令他们自尽,反而好暗瞒过去。下令:“刘歆、王涉不加查究!”
且查得刘歆之子伊休侯刘叠,素性恭谨,实未与谋,免去中郎将官职,授中散大夫。
刘歆身为国师公,实乃大学问家,平素汇集群书,编成书略:一,辑略;二,六艺略;三,诸子略;四,诗赋略;五,兵书略;六,术数略;七,方技略。天下读书人,无不称其广见博闻,只是热衷富贵,助莽为虐,以至奢望龙袍加身,最终落得身败名裂,贻笑后人。
“军事外破,大臣内叛。”王莽寝食难安,忧心似焚,心中已无可信赖之人,想叫王邑回长安商议军国大事。崔发道:“陛下,大司空王邑一向小心,现在损失了大军而召他回京,恐其惧而自杀,应给予莫大安慰后,方可调回。”于是,王莽派崔发去诏告王邑:“朕年事已高,没有嫡子,想把天下传给你。望你不要拒绝,见面后不必再提兵败之事。”
王邑奉诏抵京,被任命为大司马。任命张邯为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苗訢为国师、王林为卫将军。
昆阳城中,王常等诸将对刘秀的遭遇甚是不平。昆阳大捷,刘秀可谓功勋昭著,皇上没有任何封赏,甚至连只言片语的褒奖也没有,可还让他出生入死地去为朝廷卖命,攻打颖川。王霸也是百感交集,告别刘秀自返家中。刘秀泰然处之,告别王常、刘稷等诸将,只带领藏宫、傅俊、杜茂、冯孝、丁綝、吕晏及关诚出征颖川。
颖川郡辖有十七县,郡府翟阳。刘秀的一万大军首先开到颖阳县城下,城中守将祭遵,字弟孙,颖阳人,仪容甚俊,县众多言其性柔。少时苦读经书,家中富有而衣着朴素。母亲丧时,亲自背土垒坟,举孝廉而为县吏。众匪劫掠县里,祭遵奋而杀之。县众始知其勇,皆惧惮之。祭遵素来仰慕刘縯、刘秀的英名,早已有归附追随之意,于是杀死南门守将王吉,打开城门,刘秀大军入得城中,杀死县令胡不安,刘秀对祭遵甚是感谢,令其掌管颖阳县。
刘秀率大军继续北上,进攻父城。城中守将坚决,连日不克。刘秀将中军大帐移居巾车乡,冯孝进言道:“刘将军,父城守将冯异是我族弟,我可入城相劝,不知可否?”刘秀道:“不可涉险,我观城中,县令苗萌及冯异守父城,心甚坚,然其城中兵少,不久必克。你若想规劝冯异,不如明早于城外相试。”无巧不巧,刘秀话音刚落,传令兵报:“刘将军,夜巡兵擒住一位出城之人,此人力大,若不是我兵众多,定被其逃脱。”刘秀道:“带进来!”汉兵将一五花大绑之人推入帐中,此人剽悍,冯孝一看,大叫道:“公孙弟!”冯异一看是族兄冯孝,道:“哥哥。”言过之后,仰首闭目,不再言语。冯异,字公孙,父城人,现任颖川郡掾,监督五县。刘秀一看,所擒之人是冯异,忙步下帅案,亲自为冯异松绑,边松边道:“公孙兄才华横溢,我知你通《左氏春秋》,熟《孙子兵法》,文叔好生钦佩,愿与公孙兄共图大事,望兄不要拒我。”冯异道:“我也早闻你兄弟大名,今将军能以诚相待,异非顽石,岂能不化,从今往后,愿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决无二志。但今老母留在城中,我又与苗萌相交甚厚,若将军信得过我,我愿回去,劝说四县具归,以报知遇之恩,不知可否?”刘秀闻言大喜。冯异连夜又返回父城。
苗萌,字伯清,汝南鮦阳人。见了冯异问道:“公孙这么快便返回,看来未请得一兵一卒援兵了。”冯异如实相告,出城后如何被擒,刘秀如何大义,亲释其缚,道:“天下动乱,英杰群起,但多暴横无忌,唯独刘将军,治军甚严,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今观其人,实可托身。”苗萌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生死同命,就依你言。”苗萌、冯异传檄另外三城。父城、颖阳、舞阳、襄城、郏县五县归汉。刘秀将大军屯于父城外,率众将亲兵入城见苗萌,皆大欢喜。刘秀命苗萌、冯异仍守父城。
郏县吏马成,字君迁,棘阳人,来报,郏县长携家眷弃官而去。刘秀令马成回郏县代县长一职,安抚百姓。
又报,襄城县长惧罪潜逃。刘秀命傅俊为襄城县长,由杜茂相随,回襄城县安抚百姓,收葬家属。
更始帝宫中,黄门侍卫通禀:“陛下,柱天大将军李轶在门外求见。”更始帝刘玄正与美人相戏,闻李轶来,心中不愉,问黄门官:“他有什么事吗?”黄门官道:“未言明。”刘玄道:“宣他进来。”李轶进来后道:“陛下圣安。”刘玄道:“李爱卿,有什么事吗?”李轶道:“陛下,有件事在臣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为了陛下,臣不得不言。臣入宛城可谓百感交加,恍如隔世,城中亲人只剩李通、李松和臣。想当年为了一句‘刘氏当兴, 李氏为辅’的谶语,臣与李通劝刘縯于舂陵起兵。而如今,陛下顺天应民做了汉天子,可见刘氏当兴是指陛下天命如此啊。可陛下想过没有,天下思汉,人心思刘,王匡、王凤等诸位朝臣,因非刘姓,是不会威胁到陛下宝座的,而刘縯可谓雄才大略,绝非久居人下者。‘复高祖之业,定万事之秋’的誓言无时无刻不在其胸中萦绕。只有刘縯在时时刻刻地觊觎着陛下的龙椅啊。刘縯的存在,就是对陛下的最大威胁。望陛下早日定夺。”更始帝道:“你是想离间我们君臣吗!”李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臣忠心可表啊,陛下为君,刘縯可是极力反对啊,刘縯实有篡位之心啊。”刘玄道:“爱卿平身。”李轶:“谢陛下。”立起身来。刘玄道:“李爱卿,该当如何?”李轶道:“臣已和定国上公他们商量好了,刘縯有一口宝剑,甚是珍贵。陛下可于明日朝会,借观刘縯之剑,下其兵刃,可诛其尔。”刘玄道:“用什么罪名呢?”李轶道:“就用入朝面圣携带利刃的罪名。”刘玄道:“可大臣入朝都带着利刃呢!”李轶道:“别人可带,独刘伯升不可带!”刘玄点头。
第二天,朝堂之上,刘玄大宴群臣。君臣举杯,更始帝道:“众位爱卿,王邑、王寻百万大军南来,朕是心惊肉跳,好生不安,谁知怎么说败就败了呢?”李轶道:“这是托陛下鸿福,成国上公指挥有方。”刘縯道:“陛下,此乾坤一仗,足见人心向背,顺者昌,逆者亡。新朝政权千疮百孔,肌体全腐,一遇打击,便如摧枯拉朽般坍塌。新朝退出历史舞台,已经为时不远了!”刘玄道:“朕闻大司徒宝剑奇异,借寡人一看如何?”刘縯性情豪爽,不疑有他,解下佩剑,奉与刘玄。刘玄把持宝剑反复把玩道:“好漂亮的剑鞘。”说罢,抽出宝剑,只见整个朝堂中寒光一闪。剑身之上,镶嵌七颗宝珠,光彩夺目。众人齐声称赞,刘縯道:“此乃祖传,谓七星宝剑,传闻此剑为战国时伍员伍子胥的佩剑,端的珍奇非凡,锋利无比,可削铁如泥。陛下若是喜欢,臣愿献与陛下。”更始帝如今爱美人更甚于宝剑。可今天是要诛杀刘縯,刘玄迟迟下不了决心。绣衣御史申徒建也参加了密谋,看到刘玄迟疑不决,上前奏道:“陛下,臣新得一寒玉玦甚是冰凉润手,坚硬异常,愿献于陛下,一试七星剑之锋。”刘玄接过寒玉玦道:“果真冰凉好玩矣,如此盛夏,寒玉在手,感觉不错!”一手持剑,一手握玉,神色疑惑不定,把玩一会儿,将剑、玉还于二人。
宴会结束后,刘縯回到府中,见刘嘉已经在座,舅父樊宏面带忧虑,说道:“伯升,今日朝宴上,刘玄曾索你佩剑?”刘縯答道:“是的。”樊宏道:“知其意否?”刘縯道:“能有何意?”樊宏道:“昔日鸿门宴上,项羽手下欲害高祖,霸王迟疑,亚父尝三举玉玦,提醒项羽。今新贵申徒建以玉玦示意,玦者,决也,居心叵测,不得不防。”刘縯道:“舅舅言重了,刘玄乃无知之辈,怎晓如此典故。”刘嘉道:“伯升,王匡等一干人,早已嫉恨于你,今日之举,其心可诛。你可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功高震主,为臣之大忌,需加倍留神。”刘縯道:“王莽还很强大,各地义军,豪强拥兵自重,正需同心协力,不可多事,更不能搞内讧。否则,将不利于夺取天下!”樊宏道:“亏你还是太学出身,我看你是越学越愚腐了,王匡等人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用得着你,就给你一个甜枣胡吃吃,用不着你,就把你一脚踢开,你以为你是谁?又有多么了不起了?汉兵已经强大了,没有你未必夺不得天下。伯升啊伯升,被他们一帮草莽玩弄于股掌之上,舅舅我都替你害臊!”刘縯被舅舅一通臭骂,直骂得脸红耳热,血气上涌,可又不敢犟嘴,立在那里如芒刺背。刘嘉道:“伯升,舅舅说的不错,不能再犹豫了,今日之事已经万分危急,不防君子,须防小人。不如今晚就动手,将他们都做了!”刘縯道:“即便申徒建有阴谋,量昏弱的刘玄也不具备这种胆量。”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王匡召集大家开会,张卬道:“刘玄这小子,今天真是气死我了,木头疙瘩一个!”朱鲔道:“我可是在想刘稷,如果今天真的杀了刘縯,刘稷必反,到那时,谁能抵敌?不如先折其羽翼,再图刘伯升!”王匡道:“朱兄弟所虑甚是,先将刘稷从昆阳召回。刘稷伏诛,大事可定!”
王凤道:“刘稷只是一人而已,刘秀可拥有一万大军在颍川,不得不防啊。”
王匡道:“刘秀和刘縯、刘稷不同,他的翅膀还嫩着呢,必不敢反,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
第二天,刘玄召刘縯进宫,曰:“大司徒,都城已定,王莽主力已灭,咱们已休兵多日,该早图长安,应把猛将刘稷调回,作为先锋,择日出兵。”刘縯道:“陛下所虑的是,臣当手书一封,调回刘稷。”
刘稷在昆阳大捷中,威风八面,所向无敌,入城之后,被众将捧为巨星。刘秀带兵走后,王常、郭亮、郭志大遂心愿,天天美味佳肴盛情款待刘稷。弟兄们谈论天下大势,逸闻所见,甚是惬意。这天,刘稷接到刘縯手书,告别众人,只身返回。
临近宛城,刘稷冷不防连人带马落入陷坑之中。王凤、张卬率领十数壮卒用挠钩将刘稷拽出,刘稷出坑之后,看到王凤、张卬大叫:“我是刘稷!”张卬来到跟前道:“反叛刘稷,抓的就是你。”刘稷强忍疼痛道:“我是奉大司徒手谕,前来出兵长安。”王凤在一旁道:“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你道是真令你出兵长安,白日做梦。”刘稷醒悟。张卬道:“刘稷,你今天还想活命吗!给我绑了!”刘稷已知是阴谋,咬紧牙关,向前猛蹭,数个壮卒被刘稷神力牵动,挠钩扯破战袍,连血带肉一起拽出,肋骨也被钩断两根,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刘稷大吼一声,挥动右拳打向张卬右眼,张卬还是低估了刘稷,站的靠近了点,冷不丁刘稷一拳打来,张卬向后便躲,同时挥左臂隔挡,张卬确实武艺超群,刘稷巨拳走偏,从张卬的左眼处一触而过。顿时,张卬的左眼珠带着鲜血夺眶而出,掉在土地上。张卬大叫一声,仰面倒地,昏死过去。
王凤一看刘稷如此凶猛,惊退数步,令众亲兵上前。可怜刘稷天生神力,一身绝学,此时无法施展,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王凤令张卬的亲兵赶快将张卬抬到太医府相救。
刘稷已同血人一般,一步一个血印,被押入大殿。刘玄已在大殿内外设置数百卫兵,刀枪林立,如临大敌。王凤道:“陛下,反叛刘稷已经擒获,张卬将军被打瞎左眼,此时生死未知。”大司空陈牧喝道:“反叛刘稷还不下跪!”刘稷道:“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算什么东西!”李轶道:“陛下,刘稷咆哮朝堂,目无君主,岂不知君主即为天,见君而不跪,即为大逆不道!”刘玄道:“推出去,斩!”刘縯早已按捺不住,道:“陛下,刘稷乃堂堂好汉,铮铮男儿,光明磊落,何谓反叛?”刘玄道:“已有证据,不需多言,斩!”刘縯道:“陛下,若说刘稷叛逆,我刘縯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刘稷无敌神将,为汉室出生入死,多次立下赫赫战功,且不图有报。敌人闻其名而丧胆,乃为汉室擎天之柱。昔日为陛下报弟仇,大义凌然。现今王莽未灭,天下纷乱,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更始帝被刘縯的慷慨之言说的面红耳赤,知自己做的是亏心之事,低头不语。
王匡一看情况不对,威严的目光盯着李轶,李轶和王匡目光一接触,心中一懔,奏道:“陛下,刘稷反叛,主谋却是刘縯,臣常随刘縯,曾听他道,陛下昏暗,只图淫乐,不思进取,政令不出,定会使天下离心,复汉无望!”刘縯闻言大怒:“李轶,你这个攀权附势的奸佞小人,挑拨离间,陷害忠良,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刘玄一听刘縯私下攻击自己的言论,哪里还管族兄族弟的情份,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皇位,看来刘縯、刘稷真是留不得。下旨:“将刘縯绑了!”帷幕后涌出数十个刀斧手,将刘縯绑实,刘縯道:“陛下,不可听信李轶谗言,臣冤枉!”刘玄一咬牙,道:“推出去,斩!”
刘縯、刘稷被推出大殿,杀于殿外。
可叹,刘縯、刘稷壮志未酬,汉室未复,英魂升天,化做两颗巨星,悬于天际。
突然,天空一声炸雷响过,刘玄及殿中大臣俱惊,刘玄忙问:“什么动静?”黄门官道:“启禀陛下,是天上打雷。”突然,又是数声炸响,随后,大雨倾盆而下。壮志未酬身先死,苍天也为刘縯、刘稷哭泣!
后人作《赞刘縯赋》曰:自幼时习文武兮,驰马横枪而游。交天下之俊杰兮,以四海而论衡。愤新朝而夺汉兮,苍穹何得安宁?登武当而嗟叹兮,望白水若奔龙。硝烟深处拔立兮,依舂陵而起兵。得绿林来相助兮,有新市与平林。夺数城以立足兮,慰高天及太清。威名震撼朝野兮,摧新权而颤动。众豪杰来相归兮,若傅翅而展腾。克宛城于夏日兮,顾大局而复兴。毁强敌以百万兮,独昆阳而驰名。举刀枪而欢庆兮,激万物而动容。展经纶以补天兮,砌大厦将竣功。
盛哉!快哉!宏志远扬。神佑于汉室兮,抚平创伤。盼天地之归一兮,仰高祖之功量。率龙凤之神游兮,揽山河之雄壮。图江山之永固兮,播恩泽于四方。纳海川于胸中兮,愿黎民福而康。存英名于悲壮兮,伯升与册同彰!
有诗赞刘稷云:舂陵有栋梁,长安露锋芒。
赢得组合枪,单骑占湖阳。枪刺百胜将,威名四海扬。遗恨志未酬,巨星皓天镶。
雨,在不停的下着。打在低凹处,击溅出无数的水泡。两匹健马迎着雨水,踏着泥泞,向东奔跑着。马上两人头裹青巾,身穿蓑衣,伏身在马背上。前面之人仍不时的挥舞着马鞭,口中喊着:“快!快!”后面之人骑术一般,艰难地追赶着。此时此刻,感到越来越难驾驭,力不从心了。朝前面喊着:“朱将军,慢一些。等一等我!”前面的人听到喊声后,果然将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人赶上后说道:“朱将军,我的马跑不快,光打滑,几次都快要摔倒了。”前面的人没有答话,但速度却也不快了。
这两人都是从宛城大司徒府上出来,受樊宏之命前往父城去见刘秀。
跑在前面之人正是朱祐,后面之人叫车杆儿,乃是仆人刘忠的儿子,今年二十岁整。一路上,二人泪水掺和着雨水,悲悲戚戚。
父城县衙之中,刘秀闻报,朱祐将军和刘车杆儿求见,心中一震,这俩人一同冒雨前来,别是家中出什么事了?说道:“快快请进!”二人进了大堂后,伏在刘秀面前大哭不止。刘秀赶快相扶:“仲先,车杆儿,快起,快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起来讲。”朱祐双腿仍跪在地上,直起身来说:“文叔,昨天下午,大司徒和刘稷双双被刘玄杀害了!”刘秀闻此噩耗,不啻晴天霹雳,脚下一个趔趄,立足不稳,险些摔倒。冯异,藏宫二人夺步赶到,双双扶住。朱祐也慌忙起身。刘秀一声痛嚎从腔中喷出,泪水夺眶而下。关诚从室外赶进来,几人搀扶着进入内室。刘秀躺在床上,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起身坐在床沿,哽咽道:“我最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大哥是他们的眼中钉呀,这颗钉子不拔去,他们寝食难安,可刘稷兄怎么也会同时被害呢?”朱祐道:“是舅舅从刘赐处打听到的,他们要谋大司徒,又担心刘稷回宛拼命,故将刘稷预先骗回,……。”刘秀道:“唉!我们兄弟三人,二哥殁于小长安之战,大哥死在这帮奸人之手,子丰兄是从小在我家长大,也同亲兄弟一般。眼前展现着他们的音容笑貌,却已隔世。现在想来,大哥之死,实属必然。大哥貌似刚强、果敢,实乃心善手软,推刘玄登帝之初,弟兄们就劝他动手,先下手为强,他死不愿意,错过了最佳时机。克宛城、破王邑后,也应抓紧动手,这并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连宝剑都递给了刘玄。即便木讷,舅舅和孝孙兄也提醒了,这就不是觉悟不觉悟、警惕不警惕的事了。这样做人就太木了、太失败了。任谁也拯救不了他,命该如此,在劫难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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