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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演义》第13回 报大仇甄阜殒命 搞阴谋绿林定计

  再说棘阳城中,王匡下令:“城墙上多置火把,多添守兵,用以迷惑敌人。午夜过后,城中大军整装饱食以待。”

  甄阜大营中,甄阜和将军们饮酒作乐,时而观看舞女们翩翩起舞,时而高谈阔论,喜笑颜开,一派过大年景象。探马来报:“棘阳城中灯火通明,汉兵龟缩城中,并无出逃。”甄阜哈哈大笑:“逃,还能逃的了吗!贼寇胆怯,害怕漫漫长夜,一个个如瓮中之鳖,唾手可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初一过后,发起总攻,活捉刘縯,剿灭汉兵,众将军们都得高官厚禄。军中过大年,别有一番情趣,来,大家干了此杯!”众将应声道:“干!”“干! ”“甄将军干。”

  郑宇带着十几个骑兵逃离蓝乡,来到泚水边,打马渡河,突一下水,战马昂首嘶鸣,人被冰水一浸,顿觉撕皮刺骨,但是抵不住逃命的心切,夹马强渡,堪堪将渡过去,战马纷纷下沉,毙命水中。郑宇泅到岸边,回头一看,随从又有半数死于水中。此时已近黎明,本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被寒风一吹,几被冻昏。几个人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摸向兵营,被巡哨兵看见,救回营帐。郑宇哆嗦道:“快、快拿干衣服。”几个人换好衣服后,一校官进帐问道:“郑将军,难道蓝乡出事了?”郑宇道:“汉兵袭了蓝乡,快带我去见梁将军。”

  梁丘赐大帐内,亲兵拨亮油灯,叫醒梁丘赐。梁丘赐睡眼惺忪,烦道:“何事!”亲兵道:“郑宇求见。”梁丘赐道:“谁?”亲兵道:“蓝乡守将郑宇。”梁丘赐一惊,千万别是蓝乡出事了。忙起来坐在床边道:“快,快!”郑宇战战兢兢入得帐来,扑通一声跪在梁丘赐床前:“梁将军,蓝乡失守了!”梁丘赐闻言,大惊失色,酒已醒了大半,站起来抬脚踢向郑宇,情急之中却忘了大腿有伤,一阵疼痛钻心,伤口崩裂,没有踢着郑宇,自己却歪倒于地,叫道:“来人,把这个酒鬼拖出去砍了。”郑宇喊道:“梁大人饶命!”几个亲兵过来扭住郑宇便向帐外拖。郑宇道:“请梁将军看在我跟随你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次,我愿戴罪立功!”梁丘赐道:“蓝乡是我辎重粮草之重地,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付于你,你定是贪杯误事,蓝乡一丢,就会重创我军心士气,你罪大矣,还想活命,定斩你不饶!推出去斩了!”斩罢郑宇,梁丘赐忙派亲兵通知甄阜。传令:“吹响号角,全军严阵以待,防汉兵来袭!”

  晚了,一切都晚了!这声声连绵不绝的号角,恰似为义军吹响的冲锋号。刘縯、王常率领着下江兵,如猛虎般扑向敌阵,把敌人冲的七零八落,一个个东倒西歪,争相逃命。乱军之中李通迎面碰见梁丘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梁丘赐被李通手起刀落,斩落马下,下马将头拾起,别于腰间。一股大仇得报的欣喜之情荡于胸中。

  此时天色已明,站在北城门楼上的王匡、刘秀看到远处刘縯、陈牧、马武等人率兵杀来,大开城门,亲自率兵杀出。

  刘嘉如同一头凶猛的雄师,挥动方天画戟一路向西杀来,只见身边血雨不停的飞溅,尸体一片片倒下。忽然看见甄阜向北逃,大喝一声:“甄阜猪猡,哪里逃!”舍下身边敌兵将,斜刺里迎去,伸戟便戳,甄阜用鞭挡开,刘嘉横戟扫去,甄阜不顾左臂疼痛挺双鞭交叉挡住,刘嘉将戟挽一个花,自下而上撩起,甄阜大惊失色,向后便仰,三个回合一过,甄阜自寻不是头,策马便逃。刘嘉满腔的怒火从眼中喷出,想到爱妻的死,想到众多的亲人、族人,想到李通的全家均死于非命,此人正是罪魁祸首。刘嘉大喝一声:“呔!既然照了面,还想逃吗,拿命来!”刘嘉拍马追上,甄阜挥鞭便打,两人又战在一处。甄阜无心恋战,只想速速逃入宛城,无奈刘嘉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岑彭见甄阜危急,拍马相救,正在这时,只见刘嘉一戟将甄阜刺死于马下。岑彭大怒,举刀向刘嘉头顶砍来,刘嘉挺戟架住,道:“君然甚是明理,王莽腐朽,甄阜毙命,何不归汉!”岑彭更不答话,虚晃一刀,拍马逃走。

  敌人的退路被自己堵死,纷纷涌入河中,又被黄淳河、泚水河淹死、冻死无数。此一役,新军被杀、被淹死、冻死近三万人,被俘近六万之众,缴获战马万余匹,辎重无数。义军自起兵以来打了第一个辉煌的大胜仗。

  棘阳城中重新布置灵堂,将甄阜、梁丘赐的两颗人头置于供桌上。刘良、刘縯、刘秀、刘稷、刘嘉、刘赐、刘址、李通、李轶及眷属全身缟素,跪于灵堂之前,沉痛悼念亲人亡灵。

  刘縯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刘縯泣告,天垂怜见。贼莽篡汉,天怒人怨,李氏首倡,舂陵雄起。大军挥动,与莽抗争,痛失亲人,泪如泉涌。飞书传告,上达天庭,勋烈昭昭,择时以封。刘李众亲,浩气如虹,在天之灵,化作晨星。双目炯炯,观我言行,我今奋威,力斩仇凶。血海深仇,今日得报,大快人心,以慰英灵。英灵佑我,旌旗舞动,直指长安,杀莽元凶。高祖吐哺,天下盼归,复我汉室,以富苍生。忠魂入庙,四时以祭,呜呼哀哉,千古感动!”

  众人听后,痛哭不已。

  李通祭道:“刘、李两家众位英灵,李通泣拜,痛不欲生。若要奋斗,会有牺牲。今天,我们已经斩杀了大仇人甄阜、梁丘赐,为你们报了血海深仇。我们起誓,定要诛杀最大的仇人王莽,以慰你们的在天之灵。众亲人安息吧!”

  刘縯召集诸将,商议道:“打败了宛城新兵,我们可谓是兵强马壮了。粗算下来,我们已经有八万余众,战马一万余匹。缴获辎重财物甚多,当犒赏三军。当务之急是统编归降的五万余新兵。而我军经过一夜的拼杀,也已人困马乏,急待休整。还要升赏有功官兵,众将军有何高见!”

  王常道:“新兵降卒多我两倍有余,我建议,把他们分散编入我各营之中。各级长官如果编制不够,可设正职一人,副职二到三人。将军中各级长官可先为副职,待融和之后,视其军功再行升赏。”

  刘縯看着大家,见互相交头接耳,等待他们发言。众将议论一番后,纷纷表示同意。刘縯道:“好,王常将军的办法非常好,就这样办。等散会后把新军将官们集中起来,一定要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关于提升将军及行赏之事大家议议。”

  王匡道:“光忙着和王常、成丹、张卬等兄弟重逢之喜了,咱们是不是晚饭后再议此一项?”

  刘縯道:“也好,就这样,王匡、王凤、朱鲔、廖湛、刘秀、刘稷、邓晨辛苦你们了,率兵做好城外巡营工作。新军降兵暂住城外,大意不得。下江兵众兄弟可于城中休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整,严尤、陈茂已率十万兵马前来,我决定初五早上派一支人马攻打淯阳,大军围攻宛城,一定要在严尤来到之前将宛城拿下。好了,大家别忘了,晚上开庆功宴!”

  会后,王匡布置好巡营之事,和王凤、朱鲔、马武、陈牧、廖湛回到大帐,商议立功战将升赏一事。王凤道:“大哥,今天之势不同以往,我们已兵强马壮了,依我看,打败严尤后,我们将更加壮大。我所担心的是,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由姓刘的来领导,我们都为他效命,帮他打天下?”王匡道:“凤弟之话谬也,今人心思汉,非汉室宗亲不足以为统率,不能号令于天下,众望不能有所归也。如果我们闹起内讧,于大局不利,让天下人耻笑。”朱鲔道:“大哥,此事我和凤兄私下里也议过几回,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还不太成熟,想和兄弟们商量商量,听听意见。”陈牧道:“说来听听。”朱鲔道:“凤哥,你来说。”王凤道:“好,我说,我们也知道天下思汉,非刘氏来领头不行,可刘縯太过强亮,文叔又十分聪慧,又有刘稷、朱祐、藏宫等猛将相助,一旦真正的掌握了大权,我等如不同心协力的相帮,今后就会有气可受了。不如急早采取措施,以利于我!”王凤看着陈牧、廖湛继续道:“你们想,我们新市、平林、下江可谓同属绿林,实为一体,我们的力量可比汉兵大多了。以兵众而听命于兵寡,心里实在不好受、不痛快。刘縯所持者,汉室宗亲也,我们也可找一汉室宗亲出头,以和刘縯抗衡。”

  马武道:“汉室宗亲当中,有如刘縯者恐难觅到。”

  朱鲔笑道:“马武弟,咱们就是要找一个懦弱的人,如果强似刘縯,我们岂不是又要受制于人,还能痛快吗?”

  王匡道:“看来你们心中已经物色好人了?”

  王凤看看陈牧,再看看廖湛。说道:“此人就在平林军中。”

  廖湛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此人果是汉室宗亲,姓刘名玄,字圣公。可他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安集掾,扶的起来吗?”

  朱鲔道:“现在当然不行,我们得分几步走,先以此次军功提其为将军,找机会再说,一步一步来。”

  王匡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再议议其他升赏人员。”

  再说刘秀,会后对李通道:“次元兄,休息后请来我住处一叙。”李通一宿未曾合眼,加之痛哭亲人,双目红肿,点头答应。

  李通到李轶处,兄弟互道别后之事,唏嘘不已。李通稍寐一会儿,来到刘秀住处。

  刘秀单独一人,住所简单,外屋为两亲兵所住,内屋为卧室。闻李通前来,出外门迎接,拉住李通进入卧室,问李通别后情况。李通道:“谋事不密,遭此大难。我和李轶分头外出联络,才幸免于难。幸亏没有泄露与你兄弟共谋,不然,祸更大焉!”

  刘秀道:“你如何入的下江兵中?”

  李通道:“家中出事,我正于回家途中,得到消息,也不敢去舂陵,恐捕快追至,连累你们,只好孤身一人,向南逃去。遇到下江兵,心想反正是造反了,加入了下江兵。后王常将军看我读过书,又做过官,便升我为偏将军。”

  刘秀道:“你家遭大难,实为我们而引起,每每想起此事,心中常常不安,不知怎样报答。”

  李通道:“文叔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事已至此,这些时,我心中也缓过劲来。我父说:‘刘氏复兴,李氏为辅。’命该如此。如今看来你大哥雄才大略,是为复兴之人。”

  刘秀道:“多谢你了,我刘秀决不负你!”

  晚宴后,再次召开军事会议,升刘玄为更始将军,藏宫、朱祐、李轶,邓晨为偏将军。

  刘縯提议,把新市、下江、平林、舂陵四支人马混合编队,再加入所降兵众,分为六部。

  王凤心急,还没等刘縯说完,接口道:“现在我军有八万余人,可以打大仗、恶仗了,如果混编一处,就要正而八经的选出一位主帅来,统帅全军。”

  此言一出,汉将无不愣神。这不是搞突然袭击,夺刘縯的兵权吗!刘秀想,这帮人开始捣蛋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今后要加强对他们的注意。必竟不是同心同德的弟兄,一有机会,他们必然会跳出来,搞分裂、起内讧,不得不防啊。

  刘縯心想,自从合兵攻占长聚、唐子、湖阳以来,当时已经商定,暂为主帅。王凤之议自有其道理,没有经过大家的选举,名不正,言不顺,实是有人心中不服的,一有空子可钻,有些人就会兴风作浪。王凤的话提醒了他,义军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各种矛盾和斗争都存在着、演化着,如不妥善解决,势必会影响整个义军的团结,影响全军的战斗力。弄不好会走向分化,走向敌对。就会影响到复汉大计,辛辛苦苦开创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危险啊。今天能够暴露出来,未必不是好事,只要能够复兴汉室,谁来当这个主帅,都不能太过计较了。想到这里道:“当初,在占领湖阳之后,就已经定下来,等到发展壮大以后,再重新推选主帅。是到了选出主帅的时候了,为了避免各行其是,进行统一调度,才是长久之计!”

  绿林众将没想到刘縯会如此大度,同意重新选帅。看来,乃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作出如此姿态。朱鲔想:王凤啊王凤,你就一点也沉不住气,现在还不是争帅位的时候啊!严尤、陈茂的十万大军马上就会开过来,试想,除了刘縯,谁能统帅全军打赢这一仗?王匡不行,王凤更不行,马武只是将才,陈牧、廖湛都不行,我倒想当这个主帅,可是谁能选我啊。王凤啊,王凤,你倒是等商量好了再提议,弄得大家都毫无思想准备,你这不是糊弄吗!你倒是提议我朱鲔来当这个主帅啊,看来在他心中我也不够格!

  大厅内众将军们,各自心中盘算着主帅人选,面前之人一个个从心中筛过。舂陵众将和南阳地区的豪杰们自然只想刘縯一人,可看到刘秀意示大家沉住气,心想,文叔定有主意,到要看看他们跳出来怎样表演。

  战争年代,是需要玩命的,选一庸才,就会冤死无数生灵。

  空气凝住了,同外面一样冷。朱鲔看着帐内的一张张面孔,想到:看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平时目中无人,就数自己高明,殊不知智商分为三六九等,才识也分三六九等啊。

  马武坐不住了,站起来道:“谁自信能打败严尤、陈茂啊,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我马武自知没这个能耐。”

  王匡倒想当这个主帅,可暗自和刘縯比来比去,揣摸掂量多时,自认为不如刘縯懂军事,可别人还不如自己,沉默不语。

  朱鲔看到没人举荐自己,反正此议已经提出,不能让帅位再落在刘縯身上。急中生智,猛然想起一人,站起来说道:“王常,王颜卿将军,见识非常,素来果敢,武艺高强,英名播于天下,这些年来打了无数胜仗,我看就举他为主帅如何?”

  话音刚落,绿林众将纷纷表示赞同,坐在最末座的刘玄竟然昏昏愕愕不由自主拍起手来。

  王常站起身来,拱手致谢:“谢谢朱将军,谢谢诸位,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这几天来,我和刘縯,刘伯升将军共谋事、同杀敌,深深地被他的气魄、才识所折服。刘伯升将军为汉室宗亲,历太学、多见识、懂军事、会用兵。今王莽暴政,人心思汉,非刘氏不能号令天下,举起复汉大旗。如果异姓为帅,势必不能长久。天下失心,自取其败。我王常这些年来,于军中摸爬滚打,教训多多,自信不能当此大任,我提议刘縯为全军主帅!”

  大家听了王常的肺腹之言,心想确实如此。无不为王常不为名利,肝胆相照的情操所震撼。特别是绿林众将,回首往事,扪心自问,如果不是跟着刘伯升,就不会有现在这兵强马壮的大好局面。就可能重新退回绿林山中,就可能已被甄阜、梁丘赐打败、打散,历史就会倒退。就目前而论,刘縯的威信不但在汉兵中,在绿林兵心中也是与日俱增。人心所归啊,众将纷纷表示同意。

  刘縯假做推辞,众将力劝,顺势答应。随即说道:“承蒙大家厚爱,我今即立为主帅,当约法三章,号令全军。我们即以复兴汉室为己任,从今日起全军统称汉兵,编为六部,每部暂设一万三千人,设主将一人,副将两人。

  第一部:主将,王匡;副将,张卬、邓晨。第二部:主将,王凤;副将,朱祐、廖湛。第三部:主将,陈牧;副将,刘嘉、李轶。第四部:主将,刘稷;副将,成丹、朱鲔。第五部:主将,马武;副将,藏宫、刘玄。第六部:为骑兵,设一万人。主将,王常;副将,刘秀、李通。

  降兵中有不少将校,先分于各部中,暂为副职,于军前效力,以后再行定夺。如大军出发,刘赐、刘祉率五千人守棘阳。明日整编后,派第二部、第三部去蓝乡将辎重、粮草运回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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