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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演义》第09回 宛城李通首倡议 舂陵伯升竖汉旗

  七月下旬,刘秀、刘稷见风声已过,家中无事,便告别邓晨返回家中。适逢南阳大旱,闻听米价暴涨,刘秀便张罗着去宛城卖米。一来打听一下消息,二来把米卖个好价钱。

  宛城有一大户人家,主人姓李,名通,字次元,身高九尺,相貌俊异,为人严瑾,家境十分富裕,家中装潢如宫殿一般。先前做过王莽五威将军从事,补过巫县县丞,很能干。其父李守在朝为王莽的星谶官,李守看到王莽苛政,天下百姓愁怨,私下告诉儿子李通:“我常观天象,新朝气数已不长久,汉朝刘氏将要复兴,李氏为辅。”李通本也不愿干这小小的官职。于是辞官在家。过着富翁的生活。

  李通有一堂弟,叫李轶,字季文。这天来到李通家。见室内只李通一人。便对李通道:“兄长,今四方纷乱,新朝不久就会灭亡,方今天下思汉,汉朝当会复兴,舂陵的刘縯兄弟,为汉室宗亲,素有胆识,能文能武,喜交天下豪杰,常年调训乡勇,如其振臂一挥,附近豪杰定会纷纷响应。我们不如联合刘氏兄弟,共谋大事如何? ”李通道:“兄弟之言,颇合我意,王匡、王凤带领的新市兵和陈牧等人率领的平林兵已逼近南阳,正是起兵的好时候,大丈夫当有所作为! ”李轶道:“兄长,我知道刘秀现在正在咱这集市上卖谷,请来共商大事如何? ”李通道:“好,你去请刘秀来家中议事。

  李轶来到刘秀面前,问道:“请问兄台可是刘秀、刘文叔? ”刘秀观看其人,一翩翩公子哥模样,不曾识得,答道:“正是,不知你……”李轶答道:“我叫李轶,本地人,但我兄长的名字你可能听说过。”刘秀道:“是季文兄,听族兄刘玄、刘赐、刘祉提起过,令兄长莫非是李通? ”李轶答道:“正是。”刘秀忙道:“知道,知道,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李轶道:“素闻你们兄弟大名,常想结交,得知文叔兄前来卖谷,我兄命我特来相邀,不知文叔兄可赏光否? ”刘秀道:“如此说来甚好。”刘秀把生意交给刘忠,随李轶前往。

  李通迎于府门外,见李轶和刘秀来到,忙上前握住刘秀的手:“今日能识得文叔兄,真令我高兴,快请屋内说话。”刘秀随二人入得府中,对富丽堂湟的府舍视而不见,却对高出自己一头的李通称羡不已:“李兄伟岸,今日得识,甚慰。”李通说道:“文叔兄客气了,我早闻令昆仲均豪杰之士,早就想结识,特请兄台到家中,我略备薄酒,来,来,请文叔兄上坐。”刘秀谦让不肯,坐于客席。

  三人喝酒吃菜,只说些闲话。李氏兄弟观察着刘秀,见刘秀稳如泰山,不敢造次。刘秀也观察着眼前二人,不知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酒过三巡,李轶想到,今日相聚,如不把话说明,他日便不再会有机会了,等时过境迁,再想联合刘氏,则千难万难。当以话撩撩他,便对刘秀道:“前些时,我闻刘玄手刃仇人游缴而去,想必文叔兄知道此事。”刘秀闻听此言,吃惊不小,心想,莫不是官府令二人刺探于我,若说不知,此事已传遍乡里,二人定然生疑。于是正色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李轶又道:“前几日有人前往刘子张府中报丧,说刘玄病死他乡,县府才把刘子张及家人从狱中放出。”刘秀大吃一惊:“你说刘玄已经死了? ”李轶道:“真死假死不得而知。想当初刘玄报仇必有人相助,县令审来审去不得其人,而据我们兄弟推测,刘玄乃文叔族兄,刘玄报仇,必请你等兄弟帮忙,你大哥刘縯英雄了得,急公好义,想来此事必是汝等兄弟所为,不知所言然否? ”刘秀站起道:“是何用意,难道想与官府一道谋害我们兄弟不成! ”李通道:“刘兄且慢,诛杀游缴,为民除害,乃是大快人心之事,我等甚是敬佩,请兄忽疑有他。”刘秀看着二人,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想到李通虽然弃官不做,可其父却是王莽近臣,今天之事不可不防。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看来此地不能久留,说道:“今日之请,改日再答,我还有事,告辞! ”

  李通道:“刘兄不忙,请兄台放宽心,我等决无开罪之意。我知晓文叔兄心思,家父身为朝廷的宗卿师,我等为官宦人家,文叔兄谨慎提防再正常不过了。可今天特邀兄长前来,就是想打开心扉说实话。

  我父亲善观天象,他老人家告诉我:‘新朝将亡,汉朝当兴,李氏为辅。’我观天下刘姓之人,唯你大哥伯升乃当世英雄,我等想与你们兄弟共谋大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

  刘秀道:“此乃祸灭九族之语,如何讲得? 况且你父是当朝重臣,我不信你兄弟会有反叛之心。”李通发誓:“决心与你兄弟共图大事,推翻新朝,如有二心,天诛地灭。”刘秀闻听此言,方才坐下。说道:“如此说来,你等兄弟有何打算。”李通道:“近闻新市、平林兵已离舂陵不远,我们兄弟当于城中举起义旗,请你们兄弟起兵舂陵,遥相呼应,然后合兵一处,统归你兄刘縯率领,再联合新市、平林,何愁大事不成?”刘秀思考半晌,觉得不妥,对二人说道:“自古以来举事难,举大事更难,城中起事,凶险太大,南阳为新朝重镇,设有重兵,你们宾客家丁最多不过百十人,不如我先回家跟大哥商量,若大哥同意起义,再派人来。你们率宾客家丁悄悄去舂陵共同举事,更为妥当。”李通道:“我和太守甄阜,属正梁丘赐甚相熟悉,当效法翟义,寻得机会劫持二人,号令官兵举起义旗,声势必然浩大。你可和轶弟先回舂陵,劝说伯升,研究方案,我在这打造兵器,做好准备,等你们的消息。”刘秀道:“自古以来,事成于密,一切要万万小心,只是伯父尚在长安,当速速派人通知。”李通道:“我已想好了,派我从兄之子李季去长安禀告父亲。”刘秀道:“如此甚好,我也不便久留,当和李轶兄速返舂陵。”

  二人带领刘忠,赶着粮车,返回舂陵家中。把商量之事告诉刘縯,刘縯拍案而起:“正合我意,我早有此心,几年来,我辛辛苦苦训练乡勇,结交天下豪杰,就是为了这一天啊。近来我一直发愁身单力孤,天赐李通兄弟在南阳相应,此时不举,更待何时! ”于是,刘縯派人通知乡里诸豪杰及亲属前来商量大事。家里着手准备兵器、旌旗。令李轶通知李通,城中举事太过凶险,万万不可。甄阜、梁丘赐在宛城拥有十万重兵,劫持他二人举事,决无成功的可能,当密来舂陵相聚,再联络绿林,大事可定。李轶见事情已妥,自返家中。

  再说李通派侄儿李季赶往长安,谁知半途李季身染重病,客死他乡。临终之时令家人速往长安,密禀李守。李守得到消息已是晚上,速请好友邑人中郎将黄显来府中相商。黄显闻听此事,对李守言道:“现在城门已关闭,今晚是走不脱的了,再说你身材高大,相貌非同凡人,所过之处,留给人的印象极深,逃恐怕是逃不脱的,不如明天递上辞呈请归,趁现在事未发,尚可免祸。”第二天,辞书还没上报,忽闻李通举事不密,被官府发觉,除李通一人外逃,全家被捕。王莽下令,将李守逮捕入狱。中郎将黄显上书道:“宗卿师李守闻其子谋大逆,不敢逃亡,实乃我朝之忠臣,我愿押解李守东去劝其儿子回朝请罪。如子冥顽不化,大逆不道,可令李守北向自刎,以谢陛下。”王莽看完黄显的奏章,尚未批复。又闻报,李通已确实谋反,投入了下江兵中。王莽大怒,下令诛杀李守及全家。黄显又争之,更加惹怒了王莽,黄显、李守及李守在京的家人全部被杀。在南阳,甄阜、梁丘赐将李通全家六十四口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焚尸。

  王莽想起绣衣使者苏伯阿的回奏:“近年来,南阳屡遭大旱,独舂陵风调雨顺,树木枝繁叶茂,空中游云如龙似虎,异特非凡,似有天子征兆,况且那里居住的多为汉室宗族,应多加防范。”今反贼已近舂陵,南阳地区已失去往日的平静。搅得心中不安,下旨:令甄阜、梁丘赐率南阳十万大军南下剿灭绿林反贼,威慑舂陵。

  刘縯得知南阳李通遭逢大祸,王莽又派军队前来,心急如焚。如若起兵,南阳外援已经失去,如不起兵,王莽大军一到,起兵之事万万休想。几天下来,双眼布满血丝,唇上起了燎泡。乡里众豪杰和外乡亲友已经赶到,实乃箭在弦上,刘縯思忖已定,召集大家围坐于自家厅堂之中,令家丁看护四周,任何人不得出入。刘縯见大家坐好以后,站起来说道:“各位亲友,王莽篡我汉朝,实行暴政,使得天下百姓愁苦,分崩离析,连年遭遇枯旱,百姓无食裹腹,以至兵锋四起,据我所知,山东赤眉,河北铜马等义军,均已成势,屡屡重创官兵,王匡率领绿林义军正在向舂陵赶来。王莽连年征战,四边不靖,已成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之态,这是天要灭亡新朝。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当在此时。”众人听得群情激奋,热血满腔,纷纷同意起兵。刘秀听完大哥之言,确信大哥有勇有谋,为什么呢? 刘縯之勇自不必谈,就论刚才的一番鼓动演说,虽然话语不多,却是字字珠玑,撩人心脾。最重要的是,对于南阳外援的失败只字不提,以免惊吓众人,影响起义的大计。要知道谋大事之初,特别是这种造反的大事,人心是极度脆弱的,只可鼓,不可泄。刘縯见大家都同意,派刘嘉去南面联系新市、下江、平林等绿林豪杰。派大妹夫田牧、二妹夫邓晨回家聚集家众宾客。

  此时新野县令潘临早已辞官隐退。

  刘秀对大哥说:“大哥,我等举事,应当告知叔父和母亲。”刘縯道:“叔父那里你去禀告,母亲这边有我来说。”刘秀匆忙来到叔父刘良家,见到叔父,纳头便拜,泣泪不语。叔父伸手扶他,见刘秀跪地不起,心想家中定然发生了大事。忙问刘秀:“秀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叔叔。”刘秀道:“我和哥哥们已经决定起兵了。”刘良听后大惊:“我已闻听宛城大军准备南下,恐非其时,不可造次! ”刘秀道:“叔父,大哥已经筹备多时,绿林兵已快到此地,刘嘉哥已经去联络了,如若延迟,惟恐泄露,不得不发啊! ”刘良道:“秀儿,高祖创下的大业,不期被王莽所篡,而我刘氏宗族被削为一介平民,十几年来,百姓穷苦,天下纷乱,叔叔我早已义愤填膺,反就反了吧。想当年高祖高举义旗夺得天下,望你们效法高祖,光复汉朝啊! ”刘秀道:“叔叔,我们明天就要起兵了,您打算怎么办呢? ”刘良道:“看来这个家是不能要了,我自当和你们相随。”

  十一月的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打谷场上,刀枪林立、旌旗猎猎,斗大的汉字随风飘扬。刘縯率领着家人宾客,宣布起义。刘赐、刘祉也各率家人宾客前来。一时聚集了不少人马,有不少乡里子弟,见伯升举旗造反,惊恐不安:“伯升要害死我们啊! ”纷纷藏匿不出。刘秀看到这种情况,要稳定军心,要招集大家,要给予子弟兵们胆量。刘秀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绛色将军制服,头戴将军帽,腰佩宝剑,手提大刀,来到打谷场。藏匿的乡里子弟,看到刘秀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也要造反,才纷纷出来加入到起义的军中。原来,在乡里青年人眼里,刘縯心志高远、气度非凡、桀骜不驯,远非一般人可比。而刘秀老实厚道、勤于稼穑,只和自己一般。刘縯能做的事,我们不一定能做,而刘秀能做的事,我们也可跟着做了。再者,刘縯造反,祸灭九族,我等皆汉室宗族,于其坐以待毙,不如起而抗争。半日之内,便聚集了七、八千人。高台之上,刘縯自称柱天都部。高声道:“诸位乡亲们、弟兄们,想我汉朝之时,以宽柔政策厚待百姓,人民得以温饱,安居乐业。王莽暴政,祸害百姓,已遭天怒人怨,四方已经举起了无数反莽大旗。今天我宣布,在舂陵,在我们的家乡,我们起义了!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 ”下面众汉室子弟振臂高呼:“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 ”万众齐呼,响彻云霄。

  刘縯按照以前演练的阵法排成纵队,正准备出发。刘嘉快马赶回,翻身下马,来到刘縯面前,报:“伯升,我到了随州、郢州,见着了刘玄。”刘縯、刘秀同时发问:“圣公还活着! ”刘嘉道:“活着,活的好好的,现在平林兵中,官为安集掾,得他引见,我见到了平林兵渠帅陈牧、新市兵渠帅王匡等众首领。王匡、王凤举兵之前是民间诉讼师,在当地百姓中有着极高的威信,通过协商,他们同意三家一起先打长聚,再攻唐子乡。刘縯道一声:“好,英雄所见略同。”话音刚落,李忠来报:“老夫人病重了!”刘縯安排藏宫、朱祐统军西进, 自和众弟兄返回家中。

  原来樊夫人重病卧床,刘縯出于孝心,未将起兵之事告诉母亲。今天家人突然告诉老夫人要搬家,老夫人惊问:“住得好好的,要往那里搬?”家人告诉她:“伯升已经起兵造反,今天要去攻打长聚,这个家是不能要了,以后就要过随军的生活了。”刘母病魔缠身,惊恐交加,撒手西去。众兄弟跪于床前,泣不成声。

  一方面要向西进攻长聚,一方面要安排母亲的后事,刘縯颇费思量。如不发兵,便是无信义之人,怎能立于天地间。新聚之兵也可能会散去。新市、平林兵马将会遭到重大损失,那可是动兵啊!可不好好安葬母亲是为不孝。不孝之子,人皆唾之,有何面目见得先人!刘秀道:“大哥,自古以来就有忠孝不能两全之说,举大义不顾及家事,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啊,安葬母亲可交给宗人去办。兵贵神速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面才能大。若他日复我祖业,就是对母亲的最大孝心啊!”听了这话,刘縯点头。令刘仲留下,请宗人樊巨公协助刘仲操办母亲的丧事。率众兄弟上马挥鞭,追赶队伍。

  刘秀无马,只好进牛棚牵出耕地的大黄牛,随后赶来。众子弟兵见刘秀身穿将军服,骑一头慢吞吞的大黄牛,显得不伦不类,纷纷取笑:“文叔定然是不敢打冲锋,才骑慢牛。”“不是文叔用来驮财物的吧!”刘秀思念母亲,心中沉痛,也不答话,随队而行。

  汉军到达长聚,新野县都尉率主力军三千余人已于城外排好阵势。刘縯喝令汉军横向排开,两军对圆。刘縯勒马于阵前,用铁枪一指道:“县尉听了,王莽乱政,讨声四起,新朝的灭亡已为时不远。我劝你认清形势,不再助纣为虐。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天下苍生想,理应弃暗投明,助我讨莽,不失为上策。”县尉道:“刘縯,我早就听说过你,汉朝气数已尽,新朝正当天时,你不思报国,却生叛逆之心,谅你一草莽反叛,有何能为?却口出狂言,今天定然让你命丧当场!”刘縯不再答话,对左右道:“谁去与我擒杀县尉,记大功一件。”话音刚落,只见从左边阵中冲出两人,一人持大刀,一人持铁棍,直奔县尉。只五个照面,定睛看时,一死一伤,伤者丢弃铁棍逃回阵中。刘縯右侧一宾客更不答话,骑马杀将过去,两杆铁枪上下翻飞斗在一起,五、六个回合后,只听哐啷一声一杆长枪落地,宾客左臂受伤,逃回阵中。县尉哈哈大笑:“一群乌合之众,谅也无甚能耐。刘縯,你放马过来,敢于我战否?”刘縯想到此次对阵是起兵以来的第一仗,不能挫了锐气,此县尉武艺高强,只有我亲自出马杀他了,刘縯提马上前。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叫道:“大哥且慢!主帅不可轻动,由小弟打这一仗!”众人寻声看时,只见队中刘秀骑着黄牛慢慢出列。刘縯道:“小弟,小心了。”搭好弓箭准备相救。

  刘秀骑着黄牛来到县尉面前,用大刀一指:“我来战你!”县尉看着刘秀的样子甚觉好笑,用抢一指:“来者何人?”刘秀答道:“刘秀是也!”县尉道:“你不行,换你大哥前来。”刘秀道:“县尉,你的青骊马真不错啊,咱俩换换如何?”县尉大怒,挺枪刺来,刘秀挥刀应战,三五个照面下来,刘秀感觉不顺手,牛太慢,招数发挥不尽,怎么平时练的招式今天不好使了?刘秀额头已经冒汗。县尉心想,刘秀这小子不简单,刀大力沉,刀法浑圆不漏破绽,我当小心了。又数个回合过去,刘秀越打越精神,刀法也越来越熟,原来是初次上阵精神紧张,刘秀想到此,顿时放松下来。心中一平静,可真不得了,戚家刀法奇妙无比,县尉从攻多守少,到只守不攻,又到渐渐招架不住。刘縯手心都已握出汗来,谁知越看越放松,越看小弟越显得威武潇洒,直追周朝黄飞虎骑五色神牛鏖战的风采。汉军众人眼都看直了,想到县尉连伤汉军三人,都未曾用几招,可见武艺十分高强,以至叫阵刘縯,竟没人敢出,真看不出,这平日里敦厚老实的文叔,原来本领如此了得,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啊,可见我等平日里小瞧了他。再看这时,二人已斗了近二十个回合,刘秀脸色平静如常,而县尉已是大汗淋漓。县尉已知不敌,正要逃走,谅你骑牛,也赶不上我。两人一错镫,背对着了背,县尉一看,机会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拍马便逃。

  刘秀斜眼后看,见县尉并无攻己,却是要逃,横刀向后便扫,刀头又向前多送半尺,此刀端的非同小可,迅似闪电,快如流星。

  收刀再看县尉,已被拦腰劈作两半,死尸分掉于战马两侧。刘秀弹身飞起离开黄牛,端坐于马鞍之上,两边士兵看的呆了。刘秀挥刀冲入敌阵,一阵乱砍,新兵惊呼着一阵乱逃。刘縯指挥大军掩杀过来,等新市兵、平林兵赶到,汉军已占领长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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