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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演义》第06回 文叔授业太学府 吕母聚兵海曲城

  却说众人散去后,刘秀拉住壮汉来到酒店落座,问道:“好汉,哪里人,为何与人殴斗?”壮汉答道:“我姓朱,名祐,字仲先,南阳人,自小失去双亲,归外家复阳刘氏。今天来此购买布匹,价钱本已谈好,复来一人,非要抬价,言语不合,斗了起来。”刘秀、邓禹闻之,洒笑不止:“此乃小事,不提,喝酒,喝酒。”朱祐道:“我常来往于宛城、舂陵之间,早闻刘氏昆仲之名,没有缘由,未曾拜会,今得识文叔,甚喜。”

  刘秀道:“因我二人前去长安,惜不能常聚,我能认识仲先,心中着实高兴,你可于闲暇之时,去认识认识大哥伯升,等我和仲华从长安回来再相聚。”三人分手而去。

  刘秀、邓禹上路。邓禹对刘秀道:“我观朱祐心底坦荡无私,为人极忠厚,文叔当善交之。”刘秀道:“今日一见,我也甚亲爱之。”

  两人来到长安,顺利地进入太学府。当时太学录取条件非常简单,只要是官宦子弟呈上履历和郡县推荐信即可。在太学里读几年书,或有太学师长举荐,或有当朝大臣提携便可做官。

  长安太学,乃为天下最高学府。学子所学科目分之甚细,设有宿舍、食堂,收费低廉。宿舍三人、四人一室。刘秀、邓禹进到屋里,见已有两人,相问得知,庄光学《春秋左传》,强华钻研谶纬之学,刘秀拜中大夫许子威为师,学习《尚书》兼学兵法战策,邓禹拜博士江翁为师,学习《诗经》。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来长安学习已近一年。休息之日,刘秀躺在床上出神,忽然想起大哥谈起在长安听到的美妙琴声,不禁神往。对,我也上街转转,看我是否也能听到琴声。嗳,几年过去了,不知大哥所听琴声,于今可在。不管怎的,今天到要仔细看看长安的景况。

  刘秀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半晌,也未听到一曲琴声,不禁茫然。也不知大哥于哪里听到的,也想不起来大哥当时说了没有。这里都是深宅大院,哪里去找。也不知大哥是上午听的,还是下午听的,想来多半应是傍晚时分。那时街面喧嚣声渐稀,抚琴之人方能心静如水,委婉的琴声方能及远。算了,下次有空再来,好歹也听它一曲,回家说与大哥,给他凑个趣儿。

  不知不觉来到了长安大街上。走着走着,看见邓禹、庄光和强华,三人嘻嘻哈哈闹个不停:“想来街上转转,到处找你不见,原来你倒先来了。”“不知见到可人儿没有,我们没有打扰你吧。”“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定是没见到。”“没准,说不定人家不高兴,先走了。”邓禹说:“别胡说,难道你们不知,文叔不立业,不成家。”“话虽如此,难道不兴立业前有红颜知己? ”正闹之间,忽听呵斥之声由远及近,路上行人忙奔避于道路两边。道路之中,缓缓行来一小队人马,队中一人,锦衣玉带,手持长戈,骑一神俊之骥。马上之人威风凛凛,傲然远视。众御林兵相随,巡查皇宫外治安。刘秀观之,双目放光,羡慕的不得了,忙问:“此为何官? ”强华答:“执金吾,现被改为奋武,专管宫外治安。”刘秀脱口说道:“当官要当执金吾! ”

  年末,匈奴单于知去世,咸立为单于,对属下道:“新朝强大,三十万大军对我虎视眈眈,而我们现在处在漠中北之地,十分苦寒。如果长期与新朝对敌,则不利于我们的生存与发展。况我儿子登还陷于长安为人质,不如和新朝修好。于是派使入长安请求和亲。王莽遣派使者只送去许多财物,示意有意和好,并无和亲之意,并许之送还其儿子登。要求将前叛徒陈良、终带等押送回长安。单于咸对于陈良、终带比之和新朝修好的大计和儿子登的返回,显得微不足道,既捕之,用囚车送至长安。王莽令押往长安城北焚之,一路上围观百姓骂声不绝:“烧死叛徒,烧死叛徒。”并投物击之。

  谏大夫如普进言:“我看到官兵长期屯驻边塞,生活艰苦,边郡地区没有东西供给,又发生了严重的饥荒。如今单于求和,应该借此机会停止军事行动。”校尉韩咸献策曰:“凭借我朝威武之师而吞灭胡虏,无异于吃掉几个口中的跳蚤、虱子,我愿统勇士五千人,不带一斗粮食,饿了吃敌人的肉,渴了喝匈奴人的血,可以打败匈奴。”王莽夸道:“校尉韩咸所言甚合我意,勇气可嘉,封为将军之职。然如普之言于今之势,堪堪可行,就依如普所奏,撤回所派各部驻军。厌难将军陈钦等毫无建树,即免其职。”

  屯驻北境官兵收到调令,急急返回,再也不想多呆一天。

  匈奴的使者返回后禀告单于咸:“我多次请求拜见登,新朝官吏百般推委,终不得见。于是,我多方打听,花钱无数,方得知登已被杀。”单于咸闻之,恼怒之极,兴兵进犯边境,为子报仇。王莽复调军队返回驻守。

  边境战乱不止,灾荒严重,边民无法生存,纷纷逃入内地,与人为奴婢。于是,王莽下禁令:不许边民入内地,官民胆敢收容边民的处以极刑。

  天凤二年( 公元十五年) 二月,单于咸又谴使进入长安,复议结亲和好之事,要求归还其子登的尸体。王莽想和好,又担心咸因怨恨而加害使者,于是,逮捕了以前建议诛杀匈奴人质登的原厌难将军陈钦。陈钦叹道:“这是要用我的命讨好匈奴啊! ”于是自杀。

  天凤三年十月,王莽派平蛮将军冯茂率军攻打句町。士兵不服水土,加之瘟疫流行,死亡者达到十分之六、七,战斗力已大为削弱,加之横征暴敛,迁徙边民,使得益州郡财空力尽,攻打句町屡屡不见成效。王莽下令,招回冯茂,投狱处死。重新派宁始将军廉丹和庸部牧史熊统军。两人结辔而行,史熊道:“廉将军,这次我们俩可是领了一份苦差事,以冯茂之能,尚不能取胜,反而把性命也丢了,我等得用心为之。”廉丹道:“冯茂为时运所累,疾病流行兵士死之甚众,哪有战斗力可言,所以不能打胜仗,若我等先至,也当迁徙乡民,遇到瘟疫,这等罪过已有冯茂顶了。今瘟疫已过,大军又得以休整,况又注入这些新兵,战斗力已非昔日可比。我等到后,当激励士兵,打败句町,报喜于长安! ”史熊道:“如此甚好,莫步冯茂后尘。只是地近高原,空气稍薄,且山多林茂,不利于大军团作战,仗到底如何打,等到地方根据实际情况再说吧。”

  两人到得中军大帐,亦不卸装,宣布升帐,众将军前来报到。廉丹道:“前冯茂督军不利,已被处死。我今前来,众将军应各自效命,以报皇恩。在来的途中,我和史将军已到前沿看过地形。山中地势复杂,树林茂密,及有利于小股部队穿插。现我军之众,数倍于敌,况南蛮小国兵力分驻,我将率领大军向南推进,步步为营,多放明哨、暗哨,多组织小分队进行穿插迂回,兼之稳扎稳打,徐徐推进,各个击破之。我就不信打不进他们的老巢,征服不了小小的句町。我要让每个士兵都成为山地丛林中的英雄。”探马报:“报,前面山谷中发现小股敌人,兵力不足二百。”“再探再报。”廉丹令一偏将前去击之。偏将领命而出,得胜而返。“报廉将军,斩首二十余级,余者逃去。”“好,首功一件,我当上报朝庭为你请功。”廉丹亲自写奏章:所到之日,即与敌大战于山谷中,托圣上之福,将校用命,首战告捷。使快马速报长安。

  于是捷报频传,或斩首二百,或杀敌三百。王莽又得到密报,得知句町兵已被打怕龟缩不出,况且那里瘴气弥漫,进攻受阻,召廉丹、史熊返回。二人望增加支援,表示一定要克敌而返。于是大肆敛财。催促大尹冯英供应军资,冯英不肯,上书道:“前统军冯茂,只顾眼前,不计后果。道县以南地区,山高路险,冯茂却把大量民众赶到远处居住,花费数以亿计。将士遭受毒疫而死的占十之六、七。如今廉丹、史熊对于自己不能如期打败敌人感到忧惧,向各郡征调粮草、兵员、财物。征敛的比例达到十分之四,毁了地方而不能取胜,应该停止攻伐,让军队屯田,以自养之。宣布杀死蛮夷头领者获奖赏。”王莽大怒:“冯英此人,不识时务,历来用兵之事,为国家重中之重,大军屯处,自然影响当地,罢兵之后,方可恢复,这个浅显的道理却不懂,免去其大尹之职。”拿过冯英奏章又看了一遍,有些醒悟,说:“冯英之言,却也有些道理,无可厚非。”于是,将冯英调任长沙连率。

  长安太学府内,强华的亲戚给强华送来钱、物,以补充学费。来人走后,刘秀悄悄对庄光说:“于今算算日子,我来长安已经三年了,眼看完成学业还得一年光景,不知所剩的钱能不能撑下去。”庄光说:“我更难呢,我的仆人还住在太学府外,住宿吃饭也需要用度。”刘秀道:“邓禹在这里有亲戚,他不要紧,最难的就是我俩,有件事我已想了很长时间,想和你商量一下,也不知你愿意否! ”庄光道:“说来听听。”刘秀道:“我已观察过多次了,长安城内有些推车的,牵牲口的,帮别人带个脚,生意还不错,正好你的仆人住在这里也无事,不如咱俩合钱买头驴,让你的家人赶个短脚,挣些补贴,不知你意下如何! ”庄光道:“好主意呀,仆人向我说过几次了,想找个活干干,不然的话,光吃饭不干活,东溜溜,西转转,比我过的都神仙,只是我不许。咱们说干就干,趁明天休息,就办这事。”还别说,这办法还真不错,每天都有进项,有时挣的多了,几个人还改善改善。

  天凤四年( 公元十七年) 六月,王莽重申六管命令。每一管命令下达,都设立禁令条款,犯禁者最高刑罚处以死刑。官吏、百姓犯罪被罚者日益增多。又令上公以下占有奴隶的人全部征税,一个奴隶征三千六百钱。天下愁苦,盗贼云涌。纳言冯常就六管制度进行谏诤:“实行‘六管五均’赊贷令,不利于发展社会经济,渔、猎、樵、采、养蚕、缫丝乃至医、卜都要纳税,而官府则会层层盘剥,加重百姓负担,使民不得休养生息,终年劳作,不得饱食,以至农商失业,食货俱废,百姓哭泣垂泪。而一人私铸钱,邻里虽不知情,也要连坐,妻子没入官府为婢,只此一项受诬之人不知有多少,乡宦也不知榨取了多少钱财,而交不起钱的被送往长安。我闻之,被送往长安的百姓达十万之多,差官又强迫他们互易夫妻,因而愁苦之死者十有六、七。”王莽大怒,罢了冯常的官。

  琅邪海曲县城,有一人家,广有田产,在城中繁华地段开有一偌大铺面,经营着衣、酒、百货。女主人主持着家政,人称吕母,其夫早亡,只有一子育。吕母带着孩子管理着仆从、田农,经营着商铺、田产,日子到也十分富足。育儿已渐渐长大,却不喜欢商铺和稼穑之事,常与城中赋闲子弟一起喝酒、游乐,吕母为此子发愁。一日吕母对儿子道:“育儿,你年龄越来越大,整天不务正事,虽然我们家不愁吃不愁喝的,可你能不能静下心来,读读书,以后也能搏取个功名。”吕育道:“母亲,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一看书头就疼,手里捧着书,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根本就看不下去嘛。”吕母道:“娘也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可我总盼着你哪一天开窍了,回心转意,能够好好的读书,我看你整天的无所事事,心里就不好受。你父亲不在了,这么大的家业,就靠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撑着,你也多少帮衬些,学学管理家务也行,若我百年之后,你又没有一技之长,再大的家业,你也守不住,母亲真为你担心。”

  没过多久,吕育回家对母亲道:“母亲,我已找到一份差事,您老不用再担心了。”吕母问道:“什么差事? ”吕育道:“乡游缴,专门管理乡间治安。”吕母道:“我当是什么好差事,如是乡游缴,我看不干也罢! 县宰可是出了名的酷吏,在他手下干事,恐怕日子不太好过。”吕育道:“我没事干吧,你看我闲着便不顺眼,找个事干吧,你又不乐意。”吕母道:“干就干吧,只是不管干什么事,都要尽心竭力! ”

  吕育当上乡游缴后,当真甚是用心。半年后,县宰让他带领两人专管乡间夜里巡察。

  这天夜里,众乡民捕获一入室大盗,吕育带领伴当将其押回。因有夜不开城门之规定,吕育只好将盗贼暂找地方关押。两伴当将盗贼绑于椅上,看管于内室,吕育坐守外屋。吕育数次查看,见两伴当恪于职守,放下心来。不期然,大盗同伙于后半夜往室内吹入迷香,把大盗救走。三人醒来,不见盗贼,大惊失色。这如何得了? 两伴当劝吕育一起逃走,吕育道:“至于吗? ”伴当道:“县宰心毒,常小题大做,是有名酷吏,还是逃走的好。”吕育道:“我有母亲在家,还有诺大家业,我是不能逃的,当进城领罪。不如请求县宰,咱们兄弟努力,复将盗贼擒获便了。”伴当道:“谈何容易。”见劝不动吕育,二人远走高飞。

  天亮之后,吕育独自向县宰请罪,县宰闻听大怒:“吕育,莫不是醉酒误事? ”吕育道:“大人,我们滴酒未沾。”县宰道:“那必定是收受钱财,私放罪犯! ”吕育道:“禀告大人,小人家中不穷,决不会收取钱财。”县宰道:“你的两名属下呢? ”吕育道:“回大人话,小人苦劝不住,已遣逃! ”县宰怒道:“吕育,你可知今天所放大盗是何人吗? 这是太守大人下的命令,是州府在册大盗,作恶多端,祸害乡里,多年来,屡捕不至,今已捕获,却被你等失职放走,必将再做下无数大案,危害地方。你罪大焉! 来人! 将吕育打入死牢! ”

  吕母得知儿子出事,急忙托人打点。无奈没有半点余地,吕育被斩于市曹。

  吕母痛不欲生,哭死过无数回。丧夫失子,即便守着诺大家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不惜花费巨资,以助众贫穷少年,酒肉任吃喝,衣饰任穿取,分文不收。于是,众多贫穷少年投奔而来。吕母又广招门客,几年来,将数百万家产荡空。众少年们感恩戴德,要少许还与费用,吕母哭道:“孩子们,所以厚诸君者,非欲求利,县宰不道,枉杀我子,我要为他报仇阿! 诸君宁肯哀之乎? ”众少年壮其意,又素受其恩,皆愿相随。于是,吕母自称将军,徐次子等众宾客自号“猛虎”。遂聚得数百人,揭竿而起。吕母早已准备好了三条大海船,率领他们遁于海中。

  贫苦农民踊跃投入,义军迅速扩大为数千人。吕母见时机成熟,率义军攻破海曲县,抓获县宰,押到吕育墓前。县吏求道:“吕将军,请饶县宰性命。”吕母道:“岂不闻杀人者死! ”遂杀县宰,以祭吕育。复率义军入海,后发展至上万人。

  各地的强盗越来越多,王莽派出使者就地赦免强盗的罪。使者回来说:“到地方后,我传达皇上的诏令,盗贼解散了,等我刚想离开时,又闻盗贼集结起来。我问他们原因,都说苦于法律禁令繁杂苛刻,动不动就违反了条法,辛辛苦苦地劳作,收获的粮食不够交纳租税。闭门家中坐,没招谁惹谁吧,可还会因为连坐而犯法。加上奸吏盘剥,百姓愁苦不堪,没有办法,只好做盗贼。”王莽大怒,罢免了使者的官。其他使者听说后,知道王莽好大喜功,好听歌功颂德的好听话,纷纷回奏:“这都是百姓狡猾蛮横,不服王教,其恶在骨子里,都应当诛灭。”“这是时运造成的,天灾不断,所以盗贼涌起,不久就会被消灭。”王莽听后心里很舒服,下令给他们升官。

  王莽只相信天灾,不承认人祸,不从各项法规制度中寻找弊端,不从贪官污吏的执政中挖掘祸根,又搬出蛊惑人心的老一套。于八月间,率领文武百官,到京城南郊,举行铸造“威斗”的仪式:“我受命于天,统辖万帮子民,是上天告诉我用五色矿石来铸造威斗,现五色石采集已毕,今天就要开始铸造,威斗的样子像北斗,长二尺五寸。铸好后,可以用来镇压妖邪,战胜各路盗贼。”从八月始到年底,历时四个月,花费数百万,终于铸成了小小威斗。威斗铸成后,王莽令司命背起。王莽外出它在前面,回宫则放在御座边。

  五年二月( 公元十八年二月) 。王莽任命大司马司允费兴为荆州牧,费兴进宫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莽曰:“费爱卿平身,荆州所辖,乃为鱼米之乡,本也富足,只是近几年来景况不好,地方上书要求免去一年税赋,如此富足之地,再不好也不至于到了要免税赋的地步,荆州免了全国还有哪不免,我想听听你去以后打算怎么办。”费兴回答道:“荆州、扬州的百姓,大都依靠山林湖泊,以捕鱼、采摘、种植为业。只是近年来,国家推广六管制度,妨害了百姓的利益,加上久旱不雨百姓饥馁,所以做了强盗。我到任之后,准备颁布明告,借贷农具、耕牛、种子、粮食,复兴百业,使他们重返家园。”王莽听后,很不高兴:“你可以出去了。”下令免去费兴官职,另择他人。费兴走后,王莽道:“六管制度是国家制定的大法,怎能说三道四,连国家的大法都反对,这样的人怎能用? 自从推行六管制度以来,国库丰裕很多,不然,四边扰乱,强盗云涌,哪有钱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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