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那好吧,祝你晚安,see you!”
电话挂断了,溥仪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去,王焦氏也要走。
“二嬷”,溥仪急忙喊,“住在这儿吧,今晚已经很晚了。”
王焦氏看了看他惊恐的样子,道:“好吧,万岁爷,我就睡在你的房门口。”
“快!”快给嬷嬷拿铺盖过来。”
溥仪又看了看走廊,从他的寝室到抱厦,都有值更的太监打地铺睡着。“有谁要是对我不怀好意,岂不太容易了吗?”
溥仪越想越怕,道:“把我的豹头、虎子牵来放在门前——嬷嬷,你在豹头、虎子的里面睡。”
“放心睡去吧,万岁爷,没有什么事的。”二嬷道。
溥仪进了寝室,又翻起了《圣训》——这是皇帝每天必做的功课——大清历代皇帝都是如此。他翻了雍正帝的《硃批谕旨》,见上面写道:“可信者,人;而不可信者,亦人。万不可信人之必不负于已也。不如此,不可以言用人之能。”又见雍正帝在亲信大臣鄂尔泰的奏折上批道:“其不敢轻信人一句,乃用人第一妙诀。朕从来不知疑人,亦不知信人。”“即经历几事,亦只可信其已往,犹当留意观其将来,万不可信其必不改移也。”他又翻了几页康熙帝的圣训,见上面写道:“为人上者,用人虽宜信,然亦不可遽信。”又道:“朕观古来太监,良善者少,要在人主防微杜渐,慎之于始。”
溥仪看罢,心道:“圣训说得对,这世上谁人可信?袁世凯?徐世昌?张作霖?外邦?最不可信者是内务府和太监们。圣祖说太监良善者少,其实太监多是邪恶之徒,无所不为之辈!雍正帝告诫人们要‘察察为明’,我明天就去调察。”
溥仪差不多是一夜没睡,他怕太监在为他解衣宽带时对他不利,便让二嬷在一旁站着,早上穿戴也是如此。
第二天,他套问身边的小太监道:“昨晚上大总管和二总管没有向你们交待事情吗?”
“回老爷子,没有。”
“也没和别人说什么吗?”
“没有。”
溥仪又进一步问道:“我怎么经常发现他们那几个在扎堆儿议论,都说些什么呀,晚上不耽误别人睡觉吗?”
“很少扎堆儿,除非是赌一把,奴才并没听到他们议论什么。”
溥仪道:“我最喜欢你们几个,所以把你们挑到朕的御前,跟随朕的左右。朕也觉得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你们不要怕,你们若是净谏,朕是绝不怪罪的,要是有别人诤谏,你们也可以转达,我会赏赐你们的。”
从小太监那里,溥仪并没有套问出什么,于是他就自己去偷听。
一天,他悄悄地走到一个窗子下,听到里面几个人议论着
“皇上的脾气也太坏了,动不动举手就打,今天我又挨了十几竹鞭,真冤枉。”
另一个道:“万岁爷恐怕现在不相信咱们,走路也疑神疑鬼的,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万岁爷脾气不好的时候撞上我。”
“这日子真是难过。”一位太监狠狠地道。
“若能混到上面,就享尽荣华富贵了。”
“是呀,看阮爷,还不是被革了顶戴,陆爷不也是挨了几十板子。”
溥仪越听越怀疑:他们这样怨恨我,对我还能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这样听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地小了,他就蹑手蹑脚的回来,忽然,他发现无逸斋的窗户上有一团火,他大吃一惊,急忙喊:“起火了!起火了!”
太监们被惊动起来,有的拉起了火警。一会儿养心殿被围得水泄不通,而窗户上的那团火也被扑灭。
“万岁师,这是一团刚浸过油的棉花,刚烧着,幸亏发现的早。”首领太监报告道。
不久,王公们和内务府的大臣们也赶来了。他们看着那团浸过煤油的棉花,骇异得张口结舌。
“谁谁先发现的。”载沣道。
“是我最先发现的——亏得我无意间到了东套院,不然……我……我可能也葬身火海。”
人们又是一夜没睡,又到了晚上,溥仪自到太监窗下去偷听
“万岁爷到东套院干什么?”
“就是,半夜三更的。”
“喂,”一个太监的声音很小,但溥仪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我说,那棉花团说不定是万岁自己放上去的。”
“你这么一说,我看这极有可能。是万岁爷自己首先发现的,又是在东套院——有可能!有可能是皇上自己要放火!”
溥仪在外面听得惊心动魄。这些太监,不想谋害我是在干什么?这样居心叵测!
溥仪如幽灵一样地溜回来。
“不行,今晚要挑几个忠心的睡在这过道里值班——他们要谋害我也太容易了。”
挑来挑去,溥仪一个太监也没挑倒,最后他拿起电话。
“喂。”
“亨利,现在来电话干什么?”
“到我这儿来睡吧。”
“我已经睡下了。”
“无论如何你也要过来——对了,经过长寿宫的时候,叫二嬷也过来。”
“非要这样吗?”
“十万火急!快来吧。”
“好吧,我就去。”
溥仪在寝室里等着,一会儿,急得直跺脚,“怎么还没有来!怎么这么磨蹭!”
婉容终于到了,溥仪已急得冷汗淋漓,他脸色苍白,瞪着眼睛,刚要发火,二嬷道:
“老爷子,甭发火,我们来得就够火急的了,是老爷子自己心急,您看看表,还能比皇后主子来得更快吗?”
“是是,来得够快了。”
“叫我们来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婉容问。
“没什么急事,我咽得厉害,头脑昏沉。我是让你们来为我守夜的。我躺下后,你们若发现有什么动静,随时喊醒我。”
婉容惊得睁大了眼睛,刚要说话,王焦氏向她使了个眼色,婉容道:“亨利,放心睡吧,绝不会有什么事的。”
有宫女为溥仪宽衣解带,很快,溥仪睡下了。
“皇后主子,”二嬷道,“一连串的事搅得皇上的心里净是阴影,他这样做,是对皇后娘娘的信任,奴婢倒满高兴的。”
“我懂。这么多的事情,大事小事,让皇上相信谁呢?”
是的,在这宫中,溥仪似乎只相信他的乳母和妻子。
第二天,溥仪正庆幸自己昨夜睡了个安稳觉,但是一个凶案又耒至他的面前——
有个太监因为被告发了什么过失挨了总管的责打,于是他怀恨在心,在今天早晨,他趁告发人还没起身,拿了一把刀,抓了一把石灰,进了告发人的屋子,先撒石灰在那人的脸上,迷了他的眼,后用刀戳那人的脸,那人的脸被戳了十几刀。行凶的人逃跑了,受伤的人被送进了医院,生死未卜。
溥仪更是胆颤心惊,养心殿里放了狼狗,一只大狼狗佛格也从德国运来了。狼狗一来,一直跟溥仪而去,溥仪见这狗如一头毛驴一般,见了自己亲热得不得了,高兴万分。原来,他早就听说德国的军犬是世界上最勇猛、受训最好的,于是便花了几千块钱从德国买了一头,他把自己的一双袜子交给买狗的人,让那狗在德国嗅一嗅,看它到紫禁城后能否找到主人。如今,这头军犬准确地找到他,而且让他趴下就趴下,让它跳跃就跳跃,让它冲锋就冲锋。
“太好了!太及时了。”
于是他的床边,又多了这头佛格。婉容自然也是留在他身边,门外仍旧是二嬷。
一连几天,婉容也没睡好觉,特别是身边有几只高大威猛的狗,早把自己的小狗吓得夹着尾巴不敢露头,而婉容自己在这些狗面前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它们一时性野咬了自己,哪能睡着觉?
一连几天过去了,婉容已筋疲力尽,眼睛红红的。看到这种情况,溥仪想:狗和婉容再加上二嬷终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这样天天让皇后陪着,与狗同眠,究竟不是个最终解决问题的方法,须采取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方行。
“遣散太监!”溥仪在心里恨恨地道,“早该如此!”溥仪在养心殿里踱着步,作出了决定。他又思忖了好久,想好主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我要让王爷措手不及,我要让内务府措手不及,我要让太监们措手不及!”
溥仪拿起电话,先把溥杰和溥佳找来。
溥杰和溥佳接到电话急忙赶到养心殿溥仪的寝室,这里就他们三个人——除掉那几头狗之外。
“皇上,有什么急事?”溥佳问。
“我要做一件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要逃跑吗?要不要带上皇后?”溥杰问。
“No,我要裁撤太监。”
溥杰和溥佳愣了一会儿,之后,又高兴起来。
溥杰道:“皇哥哥英明,早该裁了他们,要是早这么做了,建福宫也不会被烧了。”
“这样皇上身边就少了许多讨厌的人,少了那些‘狗腿’。不过,这事王爷、太妃主子、内务府能同意吗?”
“我已有了详细的计划。”于是溥仪说出了他的计划。
溥佳道:“好!这样迅雷不及掩耳,准能成功。”
溥佳道:“中外的舆论一定会颂扬皇上的,太监制度早该覆灭了。”
溥杰的话正说到溥仪的心上:他正是要通过此事,树立他顺应历史潮流,革除腐败制度的崭新形象。
“咱们拟圣旨吧。”溥仪便和溥杰、溥佳在这里拟好了各种圣旨。
一切准备妥当,溥仪命令御前太监:“通知护军,我要到醇王府。”
于是几辆汽车准备好,溥仪坐进了自己的汽车,一会儿,汽车驶进醇王府。
“皇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载沣急忙走到院里迎接,见溥杰也在身后,斥道,“你你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这是我的主意。”溥仪来到书房,刚刚坐下,载沣喘息甫定,溥仪突然道:
“王爷,我要裁撤太监。”
“裁撤多少?”
“所有的,把所有的太监都裁掉?”
“怎怎么能这样做!祖制万不可违呀!”
“祖制!康熙圣祖就说过最不可信者是太监,现在这些太监在宫内杀人放火,偷盗都算是家常便饭了。如果再不撤裁太监,难道要把整个紫禁城都推入火海吗?难道连朕也要殉于火海之中吗?”
载沣又惊又急,更加结巴。溥仪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让他和内务府的人和其他的人商量。
“皇皇帝,这些人在在宫宫中多年,小心当差,绝不会图图谋不轨的。”
“那么,建福宫失火是怎么回事?养心殿东套院无逸斋上的浸油棉花团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要害朕!可是王爷却看着不管,眼睁睁地让谋害我的人,让破坏大清祖业的人在宫里胡作非为?”
“不不不,皇帝,这这这……”
“不是这样吗?王爷要是不准备看到整个紫禁城都变成建福宫,就同意裁撤太监吧。”
“这这这也是慢——慢慢商量,皇帝先回宫,过两天……”
“什么过两天,王爷不答应。我从今天起就再也不回宫了!”
载沣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抓头,又挠腮,直在地上打转儿,桌上的一瓶汽水给他的袖子碰掉了,砰地一声炸了。瞅他这样,溥仪心里直乐,表面上一脸镇静,从容不迫地打开桌上的一本书,装作决心不离开醇王府的样子。
“我我我同意。”
“那么好吧,既然王爷同意了,就赶快叫王公们和内务府及王怀庆叫来,马上把太监撤出,撤出后我再进宫。”
载沣便向贝勒府和内务府打了电话,又给王怀庆通了话。
不一会儿,载涛和内务府大臣绍英、耆龄赶到了,听说要裁撤太监,都大吃一惊。溥仪先发制人,拿出早已拟好的圣旨,读道:
“此令将宫内太监全部裁撤,立即出宫。钦此!”
过了好一会儿,载涛道:“这是祖制,怎么一下子就废了。”
“宫里如果再发生第二次大火,你负那个责任?王爷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载涛和内务府大臣默无一语,再也无话可说。
溥仪道:“载涛。”
载涛怔了一下,随即道:“臣在。”
“朕命你到宫内向太妃说明原委,现在就去吧。”
“嗻。”
“绍英、耆龄。”
“奴才在。”
“朕命你们调集全部护军,把太监迅速集合,令他们出宫,出宫后再依次回来认领东西。此事要做得不漏风声,迅捷干脆,若有什么差失,唯你二人是问。”
“嗻。”
一会儿,王怀庆来了。见了溥仪,跪下道:“臣见过皇上。”
“王将军快起,我早已退位,你是民国的大员,怎能行这种礼节。”
王怀庆道:“我永远忠于大清,在皇上面前,我永远是臣子。”
“王将军真忠臣也。”
“皇上此时召臣来有什么事吗?”
“我要裁撤宫内太监,把他们都赶出宫去。将军明白,上次大火,若不是你们倾力相救,紫禁城不知会成为什么样子,可是那场大火就是太监们纵火造成的。所以,为保全紫禁城,才做了这个决定。”
“皇上英明,臣赞成此事。皇上的果断,必定会赢来中外的一致赞赏。”王怀庆道。
“这次让将军来,就是让你抽调一支训练有素的而且是信得过的军队进驻紫禁城,帮助内务府遣散太监。”
“臣遵命。臣保证不会出任何乱子。”
王怀庆行礼后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载涛回到醇王府,见到溥仪报告道:“奴才到主子们处,开始她们不同意,力争不愿裁撤,后来知道皇上已降了旨,也就同意了。不过,她们要求留下若干名。臣以为主子和皇后的宫中,总不能不留一些太监吧。”
“那好吧,”溥仪道。“太妃宫中各留下十几名,皇后和淑妃宫中,由她们选几名留下就行了,其余的,一律裁撤。”
“嗻。”
一会儿,王怀庆带着警察总监薛之珩又回到了紫禁城。
王怀庆道:“皇上,太监出宫以后看样子圣上也已想好了。”
溥仪道:“待他们集合后,发往遣散费,让他们有家的回家,有亲的投亲,也可以去寺庙,无路可去的,可暂住紫禁城外的雁翅楼内。”
王怀庆道:“这就好,我们就好执行了。”
“集合了!集合了!所有奴人都到神武门内集合。”
各个宫内都响起了护军的叫喊声,各个宫内的太监都被驱赶着急匆匆地奔向神武门。
还是黄昏的时候,太阳已落下山区,夜幕越拉越紧。
太监们黑压压的集中在神武门内,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不是好事。”
“不会杀谁的头吧?”
“那说不定就是杀你的头呢。”
“你也一样。”
每个太监的心里都冷溲溲的,都预感到灾难的降临。
“大家都下来!”
有人在城楼上高叫,在这黄昏的紫禁城中,那声音,犹如猫头鹰的叫声一般凄厉。
绍英宣读了皇上的圣旨:
“宣统皇帝诏日:兹将太监全部裁撤,立即出宫。钦此。”
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静默的如同微风不起的大草原。
一会儿,这静默的草原变成掀起怒涛的大海。
“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我们怎么活呀!”
“让我们到哪儿去呀!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
“我们的家就是紫禁城,我们这种人,到了外面,怎么活呀?”
“皇上不得好死!他不是我们的万岁爷!”
“他不会有好报的,皇上不会有好报的!”
惨号声和咒骂声让天地为之变色。
城楼上架起了机枪。
神武门内外除了护军外,王怀庆的军队已经赶来。
城楼上又响起了声音:“限你们两小时出宫,出宫后,再依次认领自己的东西。胆敢违抗者,枪子儿给你说话!”
人们开始走出神武门。
扑嗵——
“救人啊,救人啊!有人跳河了!”
扑嗵!扑嗵!扑扑嗵……
许多人跳进筒子河自杀了。
“留一点印记给皇上,让他不得好死!”一个太监忿恨地叫着,一头撞向神武门,顿时鲜血飞溅……
溥仪在王爷和溥杰、溥佳的陪同下在书房里正等着消息。
九点钟过一刻,绍英打电话报告:“太监除留下的以外,全部出宫了。”
“我们可以回去了,”溥仪道,“溥杰和溥佳随我住在宫中。”
溥仪的汽车在神武门前停下,车再也开不进去。门内,太监们的行李和物品堆积如山。
溥仪随侍卫徒步走过去,见有的太监还在摸黑找自己的东西。
紫禁城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一行人走到养心殿前,高大的宫殿前只有三名外随侍,他们举着半明半暗的蜡烛把皇上和他的兄弟引进去。
兄弟们走在其中,犹如身人古庙一样,顿觉凉从心起,似有阴风在这“庙”内盘旋……
“啊——”
溥仪一声凄厉的长叫,犹如见到了恶鬼一般,一头栽下。溥杰、溥佳连忙把他扶起,见他已昏晕了过去。
“快!快按胸口!”
溥佳学了点急救,坐在溥仪的腹上按着他的胸脯,溥杰掐他的人中。
“哇——”一口浓痰吐出,溥仪醒了过来,此时医生已经赶到。
“怎么了,皇上?”御医问道。
“那……那地方伏着个人。”
溥仪指着房梁,众人望上去,哪里有什么人在?”
此时载涛、载沣已闻迅赶来,听了溥仪的话,载涛道:“这分明是皇上心里恐怖,产生了幻象,那上边哪有什人影,看——”说着,他一踩一个侍卫的肩头,一个跟头翻了上去,“皇上,这上面什么也没有。”
溥仪这才放下心来,道:“皇叔的轻功真不错。”
“猴王的师父,还还能差了。”载沣道。
此时婉容已来了:“皇上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
“我吓死了,有人说皇上昏过去了。”婉容随溥仪走向寝室,溥杰和溥佳停下了脚步。
“你……你们也去!”溥仪向两兄弟命令道。
溥杰、溥佳互相望着,很为难。
溥仪道:“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载涛道:“你们都过去吧。”
当晚,载涛召集了在京的所有王公,让他们全住在宫内当溥仪的侍卫。载涛对王公们道:“大家分两班,轮流在宫内值宿,以后就这样了。”
“皇上,听说有什么身穿朝服的殿王爷每夜在这宫中走来走去,是这样的吗?”溥杰听过许多关于殿王爷的故事。比如,太监们晚上往外泼水要叫一声,“殿王爷,我泼水了。”又如,太监们晚上每到一殿,总要大叫一声,免得撞上了殿王爷。今天住在这空荡荡的宫中,溥杰害怕,所以就提出上面的疑问。
溥佳道:“瞎说什么,太监们的话,哪有真的。”
溥仪打开抽屉,拿出两把手枪,道:“你们一人一把,这玩艺儿,你们都会用吧?”
“会!”溥佳伸手接过。
过一会儿,婉容走到溥杰前悄声说:“二爷,你怎么净说些不得体的话,皇上正怕着呢,你怎么又鬼呀神的说起来。”
人们担惊受怕的地过了一日又一日,养心殿里又增加了十几名外随侍,可是仍感生活不便。摆饭桌,提马桶、洒扫,等等小事,大家忙不过来。于是过了不久,溥仪不得不又召来一些太监,再加上护军,宫内的生活也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又要选总统了,吴佩孚从老巢洛阳赶来。
原来徐世昌逃跑后,曹锟和吴佩孚打着“恢复法统”的旗号,又把黎元洪请到北京当上了总统。黎元洪和以前一样,上台后就拿起鸡毛当令箭不甘心曹锟、吴佩孚的摆布,时常磨擦,弄得曹、吴二人非常恼火。黎元洪见自己无职无权整日受别人的气,不愿做受人玩弄的傀儡,也逃出了北京,到天津租界里去了。
大总统没有人做,便要重新选举,所以为着总统人选的大事,吴佩孚赶到北京。
“大帅,这个总统的位子你就自己做了吧,别人怎能有这种道德威信呢。”在曹锟的客厅里,留着八字须的吴佩孚劝着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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