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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节

  却说这卫老三四处筹借银子想为自己捞上一官半职,他确实做得不赖,不光与夏国相称兄道弟,连吴三桂也到他的府上风流快活了一夜。

  卫老三原以为有了这些关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弄上个官当了,可那知道吴三桂对自己这份小江山是十分珍惜的,岂能让一些无能之辈去糟蹋。他花光了自己的家底,又欠了他人不少的银子,见当官的事一直没着落,债主逼上门来,他只好把家当全当了。夫人气不过无法忍受这饥寒交迫的现实,一根绳子上了吊,女儿被卖进了妓院,卫老三本人也流落街头,连存身之处也没有了。靠乞讨度日。

  每一个生意人都有卫老三这种想法,弄个官当那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人人都明白宫强如民,那些当官做吏的,不动不摇,风不打头雨不淋脸,哪一个不是钱囊鼓鼓涨涨的?更有那些神气劲儿,让人羡慕。

  无数的人朝思暮想,要做官,而且要做大官,可没有一个人敢似这卫老三敢倾家当产去求官的。

  卫老三这个险也冒得太大了,为求官弄得家破人亡,众人都摇头为他叹息,一个个在心里都暗骂夏国相,吴三桂这种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又吃又玩又拿最后让人弄得个鸡飞蛋打。

  卫老三运气还算不坏,夏国相在吴三桂面前一再荐举,总算有了希望。

  夏国相见卫老三店门也没了,人也没有了,心里暗暗为这卫老三惋借,拨转马头沿着大街准备回府。

  街上人来人往,两旁店铺的门有的虚掩着,有的干脆就关闭,各个小铺子的店员们,呆呆地站在柜台旁边,有的就靠着柜台睡着了。只有几家小铁铺里,传出叮叮噹噹的敲打声。

  从这场面看,眼下的生意都做得不顺当。今天这个税,明天那个捐,今天送给这个官,明天又要请那个带领,官府衙门都要打点。生意人都没多大心思再干这一行了。街上显得暮气沉沉。

  作为见惯风云变幻的夏国相来说,作为一名善观善察的文士,他更明白这种萎蘼不振之中,隐含民生的艰难,当然也更明白吴三桂不是在作造福一方的打算,而是志在作牺牲滇黔图谋天下的霸业。

  夏国相信马由缰慢慢前行,在一个转弯处,他看到一个蓬头垢脸的乞丐正在抢一个馒头铺的馒头,店小二举着棒子乱打,那双脏兮兮的手还是抓到了一个馒头,一边躲闪,一边把馒头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模样十分可怜。

  一旁的夏国相看着这一切,当看到这乞丐咽吞那最后一口馒头仰起脸时,夏国相认出了这乞丐就是卫老三,他没想到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去给我把那乞丐抓来!”

  夏国相对随从说。

  “大人,这乞丐实在太饿了,您就饶了他吧?”

  这些随从以为夏国相要罚惩这个抢馒头吃的乞丐。

  “少啰嗦,快去抓过来。”

  随从便领令去抓卫老三。

  卫老三见有官爷来抓他,吓得魂飞魄散,心想一顿暴打是少不了,他抱头鼠蹿想逃过这场大难。这群侍卫一个个挎着腰刀,耀武扬威真跑起来,哪有卫老三跑得快。又叫又嚷惊动了半条街的人才把卫老三揪住。

  官府抓人准没好事,围观的人都远远地看着,不知这乞丐犯了啥王法。

  随从似拎一只可怜的小鸡一般,把这饿得变了人形又干又瘦的卫老三提将过来,往夏国相面前一丢。

  卫老三慌忙跪在地上,“嗵嗵”地磕着响头,嘴里嚷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是没办法,饿得慌呀……”

  夏国相要不是还记得他的脸形,真认不出他就是原来那个穿着绸缎大袍子,白白胖胖的卫老三。

  “卫老三。”

  夏国相叫。

  这卫老三还在磕头,头都磕破了,嘴里仍在叽叽咕咕地喊着饶命。

  “卫老三!”

  夏国相大声喊。

  夏国相的随从向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大人在叫你。”

  卫老三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面前站着的是夏国相,泪水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汹涌而下,咽哽着道:

  “大,大人,你、你叫小、小人有何见教。”

  夏国相对卫老三这副模样更是感到可怜,他想到了当年落第流落京城的情景,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眼角也有几分潮湿,从怀中抽出吴三桂的手谕,道:

  “西平王令你即日到溪州任知府!”

  卫老三看着夏国相,傻傻地张着嘴也不知道喘气,只在喉咙里面问:

  “什么?什么?什么?……”

  那些随从再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

  “还不谢大人。”

  卫老三俯下身子,不停地磕响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国相见卫老三是太激动了,也不怪他,让随从把那吴三桂的手谕塞进他手中,打马走了。

  卫老三的头磕得鲜血淋漓,见夏国相走远了,才哽咽着道:

  “谢大人知遇之恩,我卫老三……”

  围观的众人见这个乞丐已是大官了,都想巴结他,争相把他往自己家里抢,给他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送上银两准备他上任去。

  吴三桂任滇黔平西王三年以来,战事全无,放马南山,他利用各种借口向朝廷要粮要款,腰包越来越鼓,百姓的生活也大有改善。

  吴三桂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巩固自己的根基,昭示自己的政绩,他决定到下面巡视一番,视察民情,验看他这三年来的功绩。

  吴三桂让谋士刘玄初择了个黄道吉日,鸣礼炮三声,率领文武两班官员出列。但见:

  烟笼凤阙,香蔼龙楼,光摇丹扇动,云拂翠华流。侍臣女,宫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处处光浮。山呼千岁,华祝千秋。静鞭三下响,衣冠拜冕旒。宫花灿烂香袭,堤柳轻柔御乐沤。珍珠帘,翡翠帘,金钩高控;龙凤扇,山河扇,宝辇停留。文官英武,武将抖擞……

  一路上数百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

  当地官员黄土垫道,清水撒街,十里外跪拜相迎,真比皇帝出行还隆重。

  每到一处百姓欢呼雀跃,欢迎声雷动。

  吴三桂真真感到了权力的伟大和神圣。

  吴三桂一行人经过楚州、大理,一路上少不了佳羹珍肴相待,珍宝玉器相馈。数日后便进入了溪州境内。

  吴三桂想起这知府是夏国相所极力推荐的人,便戏滤地问夏国相:

  “你所推荐的人,任期快满二年了,不能没所作为吧?”

  夏国相道:

  “禀王爷,如果这知府不称职,该撤该换任您一句话。”

  夏国相对于这卫老三把这溪州治理得怎么样心中也没底。卫老三自从左邻右舍出衣出钱让他上任当知府后,确实老老实实给百姓办了几件事,小心谨慎为官,自己节衣缩食,把那点俸禄省下来,买上一些好玩好吃的,在逢年过节时,送给夏国相。

  夏国相见他极力推荐的人送来的财物也不甚丰厚,渐渐也不放在心上,但每过一两个月能收到一些财物也算是心中还惦挂着他这个大恩人,也不便说什么。

  今日借着吴三桂巡视,如果他卫老三没什么眼色,丢官失职就与他夏国相无关了。

  其实这卫老三早有准备,他在为百姓干表面的好事的时候,又用上了开澡堂子的精明,放开手捞钱。他准备薄积厚发好好感谢他的恩人夏国相,让他认为自己是有用的。

  卫老三也有自己的为官经验:第一年要清,第二年半清,第三年便浑。

  他这么贫穷如何能熬到三年,谁当官不是一上台就捞,不捞谁当官。

  可精明的卫老三知道不熬熬,又怎能捞到大钱。他老老实实熬了一年,并惩制了一个叫程高的无赖,这无赖仗着与靖南王耿精忠手下的将官有点交情,平日里带着些泼皮流氓,横行城里,肆虐乡邻外,还专为人包打官司。同时还囤积居奇,见到荒月大饥,若要他半斗谷米,必须拿一个女儿来换。

  卫老三上任后,见到饥荒月份,五谷不收之时,开仓赈济饥民,又在城里四处施舍粥饭,断了此无赖的财路。

  这无赖知道卫老三的背景,很是瞧不起他。一日,程高带着几个泼皮,见知府的轿子到来,故意地放马过去,冲倒了卫老三的轿子。卫老三大怒,即命令衙役拘来讯问。把程高打入大牢,又把那些波皮个个收审,同时查出程高囤积居奇,打开他的粮仓,降价卖了。那些强逼来的僮仆,俱都放回家去。

  卫老三只有坐堂时才穿官服,平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经常到百姓家行走,看到那些贫穷的,有灾有难的好言相慰之外,必要时还给上一两二两银子相助。

  渐渐地,人们有人叫他“卫青天”了。

  却说吴三桂一行人进入溪州,卫老三跪拜迎接,路上铺着新土,清水洒道,白灰粉墙,路两旁摆满了鲜花绿树,又搭了一排彩棚,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大道的两旁站满了手执彩旗的人群,高喊着欢迎的口号,腰鼓队个个身着玄衣,头裹白巾,腰系红绸,鼓声齐奏整齐,舞步威风凛凛。

  腰鼓阵过后,是一群身着彩衣的年轻俊俏妇女,也列成方阵,扭着歌舞。

  吴三桂顿感飘飘起来,王心方悦。

  歌舞队后,是一个笙萧方阵,男吹笙女吹萧,个个精神抖擞,光彩照人。

  吴三桂面色肃然,胸脯越挺越高,头越昂越神气,步子坚定有力,他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地威风,多么崇高,多么伟大。

  笙萧过后,来到彩棚下,这是用巨木搭成的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彩旗迎风招展。

  吴三桂在夏国相、刘玄初、卫老三的陪同下登上高台。

  卫老三上前致欢迎词:

  “欢迎平西王驾临我溪州……”

  下面掌声雷动,如暴雨洒过沧海,如万马奔腾于大漠。

  吴三桂也讲了一番体恤百姓的长话。他第一次真实而具体地感到,他的地位是何等的尊崇,简直与皇上并肩齐立。

  仪式后,吴三桂亲自把卫老三拉在身边,并肩进城。这对卫老三来说是多么高的奖赏和荣誉。

  进入城门后,先由骑兵列队开道,随后是旌旗队列,旗队之后则一喇叭锁呐方阵。高奏着热闹的乐曲,喇叭方阵之后是笙萧方阵,笙萧方阵之后,又是彩旗队,彩旗队后,便是吴三桂和他的随行文武官员。

  吴三桂端坐在香辇之上,文武官员骑着高头大马……

  文武官员之后便是溪州的官吏与豪绅,之后便是鼓乐队,街道两旁扎着红绸,摆放着鲜花,红绸鲜花后面是欢迎的百姓。大小店铺张灯结彩,满世界一片繁华。

  吴三桂坐在车里,打量着这一切,甚是满意,对卫老三这个开澡堂子出身的顿生几分好感。

  溪州为平西王吴三桂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宾主各自落座之后,致简短的祝词,一百张筵席上的菜肴令吴三桂也大开眼界,就是驼峰一味,已是好几种。

  吴三桂看着这一切,心想他卫老三该得搜刮多少民财呢?

  吴三桂把卫老三叫过来,问道:

  “卫知府,据本王所知溪州可是一个穷地呀,想不到一到你手中就变得这样富足了。”

  卫老三看到了吴三桂脸上的那丝不悦,忙道:

  “实不瞒大人,这些都是下官动脑筋赚来的,与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吴三桂不明白应了一声,顿了顿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手段,那本王还得向你讨教讨教。”

  卫老三忙道:

  “王爷言重折杀了下官,我这个开澡堂子的感谢王爷开恩让我坐了这个位置,下官为王爷效力当万死不辞。”

  吴三桂高兴地放声大笑。

  夏国相看到吴三桂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也总算踏实了,心想:这该死的卫老三总算没给我脸上抹黑。

  卫老三过来给夏国相敬酒之时,趁大伙没注意悄悄向夏国相手中塞进一件东西,夏国相低头一看,塞进手中的竟是一匹蓝田玉雕马,此马徐徐如生,如要飞腾一般。

  夏国相紧紧地握着这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心里一热,不免多看了卫老三几眼,心里道:

  “不在我推举了你一场!够意思。”

  卫老三用同样的手段向刘玄初、卫朴、郭壮图手中塞进了价值不菲的东西,只是没有夏国相手中那件玉马珍贵,一个个都在心里说道:

  “这开澡堂子的家伙真会来事!”

  酒宴结束,吴三桂和众官员稍作休息,就到附近的有山有水处看看,吴三桂乃一粗人行伍出身,领兵打仗,与圆圆生活久了也受到了一定的熏陶,也爱看看山,瞧瞧水,看到动情处,不能似文士一般来上几句诗文,只能用一连串的“啊”来表达着心声。

  溪州确实有几处胜景,玉溪离城南十里,几十条溪流纵横交错,迥环曲折,有的没入柏林,有的在鳞峋的山石间时隐时现。

  板桥处处,连着小径,小径弯曲,有的折入桥后,有的被山遮断,小径蜿蜒之地,飞檐处处,勾画在蓝天之上。放目南望,山峦峻峭入云,一轮白日晶光四射。山峦那边,闪亮亮一条小河伸向迷茫的远方。

  吴三桂兴致很高,带着随从随溪而上,只见纤秀长曲,如带、如规,清洌的溪水涓涓泻流,碰着石块,激起明亮的水花。水花分散作泡沫,映着霞光,宛如玑珠。玑珠夹流而下,从叠石中穿行而过,遇到一段比较平坦的石滩,它们滚滚而去。深处见其绿,浅处如白酒一般,飞溅的水沫如白絮银丝,溪水因地而歌,有如松涛,有如竖琴,雷鸣倾盆之声,铮铮淙淙之音,响彻山林之间。

  吴三桂不停地“啊”着,心里道:“要是带上圆圆,她看到这样的美景,一定有好诗。”

  吴三桂想到这儿,对随从说:

  “你们每人来一首诗,评出个一二三等,王爷我有重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来推去,首先向卫老三发难,让他尽地主之宜,先来一首,卫老三比女人生孩子还困难,憋得满脸通红,一句没憋出来,一膝跪在吴三桂面前,道:

  “王爷,下官诗文不通,我给大家说话吧!”

  众人不知这卫老三要说什么话,都支着耳朵听,只见卫老三嘴一张便发出鸟鸣、羊咩、牛哞……

  学得唯妙唯肖,甚是动听。

  吴三桂大乐。

  轮到其随从作诗了,只有夏国相作了一首像样的诗,其他的随员都装聋作哑,无一诗作献出。

  吴三桂心里黯然,心想:自己身边人材奇缺,要成就帝王大业何谈容易。

  吴三桂想到这儿便有些闷闷不乐,观山看水的激情大减。

  当晚,卫老三在府上摆开宴席,吴三桂坐在宴席的上首,听那堂子报菜谱:

  “金银三丝、万年青翠、天玉金顶、双龙宝珠、红叶含云、雪打银花、银酿鹿筋、喜望峰坡、百子葫芦、金丝绣球、吉祥如意、佛顶献珠、水晶明肚、七孔灵台、凤眼珍珠、千层梯丝、烤红金枣、鹿茸凤穴、金扇翠绿、金皎猩唇……”

  吴三桂和众随从官员都呆住了,这是全羊大宴。

  卫老三知道吴三桂在北方长大,对羊有特殊的感情,特别爱吃羊肉,他特意从北方请了一名厨师,为了这顿晚宴,他让五十人整整准备了二个月。

  吴三桂只知道满洲皇帝一年也吃不了两次全羊宴,这全羊宴每道菜都是羊品,名字里都无一个羊字。

  吴三桂听人讲冒辟疆不仅拥有名妓董小宛,在吃上也极为讲究。有一次他在水绘园大宴天下名士,先期请来一位京师有名的御用厨娘,问她需要什么原料,她却反问道:

  “席有三等,主人想用哪一等?”

  于是冒辟疆问这厨娘:

  “三等差异有什么不同?”

  厨娘答道:

  “上等宴须用羊五百只,中等三百,下等一百,其他物品随用随取。”

  冒辟疆认为上等太费,下等又太简单,便说:

  “那就请厨娘用中等罢!”

  冒辟疆根据厨娘的要求,把羊和各种特品备办齐整,大家都想看看这厨娘如何处置。

  到了日期,厨娘应约而来,跟随的助手有一百多人,她自己则只是珠缠翠绕,高坐指挥,众人奔走厨房砧间听从调遣。

  那三百只羊,每头只割下唇肉备用,其余全部丢弃。冒辟疆惊问其故,厨娘道:

  “羊之美味,全集中在这个地方,其他地方都腥臊不值得用。”

  这厨娘用三百头羊作了一道“饮涧台子”菜。

  吴三桂看着这全羊宴,忙问卫老三:

  “这,这饮涧台子在何处。”

  卫老三也没吃过全羊宴,命人去传厨师。

  厨师一溜小跑来到吴三桂面前,亲手给吴三桂送上一筷子“饮涧台子”,并道:“王爷,最见其珍贵的是这“采闻灵芝”,它是用羊鼻头那小圆肉做的,比羊唇上的肉更精美”。吴三桂把这菜送进嘴里一尝,果真又脆又嫩,连忙叫好。厨子又一连介绍了几道菜“喜望峰坡”是羊鼻梁骨两侧的肉,“天开秦仓”是羊耳根下明堂骨的两块小耳,“干层梯丝”是羊嗓上梯状软骨做成……

  吴三桂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遐。

  这些东西就是在京城也难吃上一回,想不到在溪州一个小知府的家里吃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让他大开眼界。

  吴三桂不得不再另眼相看这个开澡堂子出身的卫老三了。

  吴三桂吃好喝好,抓着卫老三的手,一连夸奖了他几句,道:

  “本王就向你取点发财经……”

  卫老三拉着吴三桂的手走进后堂,吴三桂见后堂没有女眷,甚是惊奇,问道:

  “为何不见你家眷?”

  卫老三道:

  “不瞒王爷,下官当年一贫如洗,乞讨度日时拙妻上吊而死,愚女卖给了妓院,到今天也无银两去为她赎身。”

  卫老三说到这儿泪不禁又淌了下来。

  不论是真泪还是假泪,吴三桂甚是唏嘘道:

  “你身为知府,怎愁这点钱。”

  卫老三道:

  “我是王爷的人,为王爷花多少钱,下官都是应该的,至于赎女儿的钱,我确实没有。”

  吴三桂也不计较卫老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为他这样的忠心大受感动,安慰地拍着他的肩道:

  “你家眷的事就交给王爷办了,你别操心,好好替我管理好百姓。”

  卫老三跪下给吴三桂磕了几个响头,道:

  “王爷,你就是下官的再生爹娘……”

  吴三桂把卫老三扶起来,道:

  “你先给本王讲讲你的发财经,你是用何种手段寻钱的。”

  卫老三道:

  “下官就告诉王爷。”

  说罢,转身从一个角落里抱出一只箱子,道:

  “下官无以报答王爷,烦王爷收下。”

  吴三桂不明白地看了卫老三两眼,慢慢把箱子启开,顿时张大嘴巴,瞪大了眼睛!”

  箱子里放着数十个金铸的胖罗汉,还有数串珍珠玛瑙……

  这是吴三桂出巡以来,收到的最厚重的一份礼物。

  吴三桂不明白这卫老三才任二年知府,在哪儿搞以这么多银子,他拉着卫老三的手,再次催问。

  卫老三跪下道:

  “求王爷不治下官之罪,下官上任后才看到这溪州地薄人穷,加上年年天灾,百姓生活艰难,但下官看到这溪州虽然贫困,但山上资源丰富,药材、山珍都是番人喜欢的,下官开澡堂子时认识几个洋商,他们都挺感兴趣,下官组织了一个商队……”

  卫老三讲他如何与洋商交易,如何把山上的药材运出去,又如何把百姓所需的东西换回来讲了一大通。

  吴三桂听得津津有味,与洋人通商在明朝就有郑和下西洋,大清皇帝顺治也请了一个洋人在身边当谋士。当听到卫老三与洋商交易甚是感到惊奇。心想:自己身旁就缺少这样有外交才能的人才,滇黔物产丰富,只要能与外界通商,何愁军饷不够呢,只要有了钱粮,自己就可以武装一支庞大的军队。

  吴三桂整天盘算的就是如何搞到银子,支持军队开支。从卫老三的一席活上,他看到了希望。

  吴三桂正在处心积虑、忧思难解之时,他找到了一个为他分忧的人。

  吴三桂与卫老三谈到深夜,卫老三怕影响了他的休息,道:

  “王爷,你该就寝了。”

  吴三桂道:

  “不忙,不忙,王爷还有话对你说。”

  吴三桂的话刚落,就听到背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夹着一种洋腔:

  “五爷。”

  吴三桂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天神般的女子,金黄的头发浓密细柔地曲卷着,面白如玉、晶莹透明。

  吴三桂从未见过洋女人,他走上前把这洋女子带到灯下,仔细端详:

  小巧的鼻梁微微翘起,颧骨微高,额头圆圆略略突起,两眼微陷,眸子碧蓝碧蓝,有如秋水蓝天:是那么热烈,又那么洁净。

  吴三桂深深地被眼前的这洋女子迷住了。他一把把洋女子抱起来,闻着那奇妙的肤香,体内膨胀着一股强烈的欲望,他亲手褪下这洋女子的裙裾,那优美的曲线,雪白的肌肤,他在喉咙里发出一种“啊!啊!”的惊叹。

  这洋女子的玉乳比圆圆的更高耸挺拔圆润充满了诱惑;她的玉臂比圆圆的更突出优美,而腰肢也比圆圆的更细更柔。她的两腿细细修长而匀称,两臂丰腴而略有弯曲,一双小手,十指长长细细,却更加柔腴。

  吴三桂惊叹道:

  “美女,真是异国美女,人生如此,真不在走世上一趟,妙,妙……”

  吴三桂把手中的美人轻轻放在罗纱羽帐里,生怕放重了碰破了她的皮,揉疼了她的肉。

  这女人一倒在床上,急切的渴求更甚于其他女人,她眯着眼睛,双唇狠狠地吸吮着,与吴三桂搅在一起……

  吴三桂在溪州一连逗留了几日,每天有山珍海味可吃,有美女相伴。他的膳食安排得比京城的皇上还过之而无不及,每顿饭中,一盘豚脯,要用十头猪,一盘鹅掌要用几十只鹅;一盘鸡舌,须几百只鸡。其他诸如牛、羊、奶、猴脑、燕窝就更不消说了。

  菜的制法就更让人惊骇。

  鹅掌的制法是:把一个铁笼子放在地上,下面用火烧热,然后把鹅驱赶进铁笼,让它在笼中的热铁上奔跑飞腾,环绕数圈之后,鹅痛不欲生而死,而鹅的精华全集中于两掌之上,削下鹅掌,其余全部丢弃。

  猴脑的取法更为残忍,先把猴子抓来,关进一只箱子,固定住其爪脚,只剩下一颗脑露在外面,用剃刀揭开脑皮,敲碎其头盖骨,在猴子的惨叫之中,取其脑髓。

  极有生财之道的卫老三把这些东西取出之后,又用他的商队驮出境外,换回金银或者布匹、首饰等物品,没有一丝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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