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四年十二月初七
养心殿一片喜气洋洋。今天是四阿哥出生整整八个月的日子。下了朝的福临特 意把四阿哥从乾东五所接回养心殿,宫里的规矩,阿哥、公主落地后,就被保姆抱 走,交给早已预备好的乳母手里,养在乾东五所,是为了避免历代母又子贵或子以 母贵,因而结党乱政的教训。即便是得到了福临全部父爱的尊贵的四阿哥也不能例 外。但福临会经常找一些借口,把四阿哥接回养心殿或承乾宫,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十二月的北京已经是天寒地冻,但养心殿里依然温暖如春,而福临的心情也同 样是暖洋洋的。明显发胖了的福临痴迷的注视着正在嬉笑玩乐的董鄂妃母子俩,心 中犹如吃了蜜一样。这段日子,外朝事事顺遂,后宫又有娇妻爱子,真是福临活了 二十年最为舒心、畅快的时光了。
可是与明显发胖的福临相比,董鄂妃却瘦了,一点都没有一个产妇应有的丰腴。 这是福临的心病,为此不知找了多少太医来医治,但效果并不理想。看来真如太医 们所说的那样,董鄂妃因生四阿哥难产,身体受损,需要好好调养,急不来的。
“皇上,皇上,四阿哥好象能说话了”,董鄂妃欣喜的对着沉思中的福临说。
福临大喜,忙从董鄂妃的怀里接过四阿哥,这个长着与董鄂妃一样的如黑葡萄 般的大眼睛的四阿哥不停的‘依,依’的叫着,时不时的含糊不清的吐着:“抱, 抱…”。
“真的,不愧是朕的儿子,才八个月啊,聪明”,福临自豪极了。
“皇上,您又来了,小孩的聪明与说话早不早没有什么关系的,玄晔说话并不 早,但依奴才看,那孩子机灵的很”,董鄂妃一脸认真的说着。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净看别人的孩子好,在朕的眼里谁都没我儿子好”, 福临一边逗弄着四阿哥,一边埋怨着董鄂妃。只然嘴上埋怨,但董鄂妃的从不妒忌, 很让福临刮目相看。
董鄂妃扑哧一声笑了,打趣着福临:“三阿哥是别人的孩子吗”?福临有时的 偏执真令董鄂妃哭笑不得。
福临被董鄂妃问得不好意思了,他大笑着,一手抱着四阿哥,一手搂着董鄂妃, 说道:“说不过你了,小九儿。跟你说个事,四阿哥快满周岁了,朕想在他周岁生 日之际,立他为太子,朕已经让礼部开始着手办这件事了”。
董鄂妃并没有吃惊与欣喜,相反很平静的说道:“皇上,太急了,一来四阿哥 太小,又不是长子,上面还有二阿哥三阿哥,二来您又处在壮年之期,还会有很多 阿哥,何必这么急就立太子啊”!
“可是别的阿哥都不是你生的啊”!福临一脸的认真。
董鄂妃嫣然一笑,接着说:“不是我生的又怎么样,只要能做个好皇帝就可以 了。皇上,其实这件事您还得听太后的,立太子乃社稷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一句话又勾起了福临的心事,福临的脸色立刻阴云沉下来。原本福临听了庄太 后的劝告,他在四阿哥出生半年后,谕礼部宣告四阿哥出生,但福临同时又让礼部 择吉日,举行册立太子典礼。原本睁一眼闭一眼的庄太后出面了,她坚决不同意这 么早就立太子。庄太后反对立太子的原因很多,其中不乏董鄂妃陈述的几条,但最 主要的原因就是怕福临立完太子之后,又会再为四阿哥的生母争取皇后之位,又起 废后的想法了。为此母子俩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最终庄太 后一气之下,离开了紫禁城,去南苑小住,至今还没有回来,册封大典也就拖延了 下来。
“哼,如果四阿哥是皇后生的,额娘她肯定会答应。”福临话充满了怨气。
董鄂妃深知福临的固执,为了缓和他们母子间的矛盾,董鄂妃换了一个角度, 继续劝道:“即便要立,也得等太后回来吧。册封奴才时,您就一意孤行,如果册 立太子,再这么一意孤行的话,那就更伤她老人家的心了。皇上,还记得太后离宫 时,多伤心啊!您当时的话多伤人啊”!母子俩吵架时,福临口不择言,说了很多 不该说的话,甚至连多年前多尔衮的那些陈年旧事都提起来了。
董鄂妃的话让骨子里还是很孝顺的福临默不作声了,其实他早已后悔,后悔当 时说了那么多伤母亲的话。
董鄂妃见状,又继续趁热打铁:“过两天,您亲自去趟南苑,把太后接回来, 总归是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好,朕过几日就去”,此时的福临俨然已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位听妻子劝告 的丈夫。
四阿又依依呀呀的叫了起来,福临开心的笑着:“小九儿,你儿子不高兴了, 怨咱们不理他了”。
董鄂妃望着儿子,一脸的知足,说道:“其实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给儿 子起个名字,都八个多月,您还没选好啊”!
福临对四阿哥的名子可谓是煞费苦心,从出生到现,名子还没起好。“放心, 年底前,一定取好”,福临笑着保证着。
“万岁爷,南苑那边,派人回来传话来了”,李国柱在门口跪禀着。
“这么晚,会有什么事啊”,福临眉毛皱了起来。
董鄂妃接过了孩子,说道:“皇上,您快去吧,这么晚肯定有要事”。
福临走后,董鄂妃继续逗弄着儿子,董鄂妃十分珍惜与儿子在一起的时光。不 多时,福临回来了,但脸色极为阴沉。
“皇上,怎么了”,董鄂妃问道。
“额娘病了”。福临忧虑的说着。
“啊?重不重?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董鄂妃着急的说。
“不,你不要去,朕明天一早就过去,你生产后身体就一直没缓过来,再说皇 后她们也知道了,也会去的,南苑那边不缺人侍候”。福临说道。
“哪有婆婆有病,儿媳不再身边的”,董鄂妃细声细语的说道。
“小九儿,听话,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朕明天去看看,如果不重,就把额娘 接回宫来。也省得你折腾”,福临说道。
董鄂妃不在说话了,因为她知道福临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董鄂妃抱着 四阿哥道:“皇上,送四阿哥回乾东五所吧”。
“今晚就让四阿哥跟咱们一起睡吧,别让他回去了”。福临看着儿子说道。
“那怎么可以啊!宫里是有明训的,阿哥怎么可以…”,董鄂妃急急的说道。
福临笑着打断了董鄂妃的话:“又来了,你知道吗,朕多想和你与儿子在一起 啊。朕可都是听你的话,常与那些王公大臣一起共食,所以这次你得让步,听朕的 话。不然做皇帝也太没乐趣了”。因为福临性格暴烈,时常与大臣的关系弄得很僵, 董鄂妃通过这种方式,恰当的改善了福临与大臣们的关系。
董鄂妃不在固执了,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就寝了。
第二天一早,福临就去了南苑,但是到了晚上没有回来。被派回传话的李国柱 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太后没什么大恙,只是太晚了,万岁爷明天一早回来。
然而第二天一整天,福临仍旧没有回来,而派回来传话的李国柱支支吾吾,无 论董鄂妃怎么问,还是前一天的说辞。董鄂妃心里完全明白了,太后病的很重,李 国柱因为福临的缘故,不敢把实情告诉给她。董鄂妃没有难为他,简单交待了几句, 就让李国柱回南苑了。
“姐,你真要去南苑?皇后那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前来探望的贞妃对 董鄂妃说道。
“我不管别人,但我肯定是要去的,琥珀,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后也 不可能与皇上生那么大气,就更不会生这场病了”,董鄂妃说道。
贞妃劝道:“也不能完全怪你啊,皇上与太后之间的隔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皇上的脾气又那么暴烈,生起气来就没了顾忌,就难免不伤太后的心了”,毕竟是 姐妹,说起话来就没了忌会。
“可我是导火索啊,我不能因为我让他们母子失和,我一定要尽全力弥补”, 董鄂妃的口气极为坚定。
贞妃望着董鄂妃清瘦的面容,心疼的说道:“外面大雪封飞的,又要走那么远 的路,就算要弥补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派个人过去问候一下,你刚生完四阿哥也 没多久,与情与理太后都不会怪你”。
“琥珀,你还是没明白我的心啊,我这么做不只只是要弥补”,董鄂妃轻轻的 咬住了下唇,大眼睛里净是忧愁,“我已经让我的第一个婆婆伤透了心,而且永远 都无法挽回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侍候咱们现在的婆婆,不能再让 她有一点闪失了”。
贞妃不说话了,在外人眼中,董鄂妃是那样的令人艳羡,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 的地位,将皇帝对众多妃嫔的宠爱集于一身,又锦上添花的生了一个令当今皇上要 立为太子的儿子,但董鄂妃却一点都不侍宠而骄,相反她是那么的忧愁与内疚。为 皇上与皇太后关系忧愁,为博果尔的死、大贵妃的孤苦而内疚。可是一想到庄太后 对董鄂妃冷若冰霜的样子,贞妃还是担忧的说道:“可是即便你去了,太后她也未 必能理你啊”,
“没事儿”,董鄂妃静幽幽的笑道:“理不理我不要紧,只要太后的病能好, 就万事大吉了。不然皇上会多么自责啊”。董鄂妃十分了解福临骨子里的孝顺。
贞妃不在劝了,因为她也太了解董鄂妃了,虽然外表柔柔弱弱,但骨了里却有 一股子拗劲。
第三天,董鄂妃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贴身待女锦儿、丰儿及一些护卫一行来 到了南苑。
“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让李国柱告诉你,额娘没事了吗”。满眼通红,胡子拉 渣的福临对董鄂妃埋怨着,转身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国柱,骂道:“不中用”。
“没事儿您怎么不回去啊?别怪李国柱,他可是个好奴才,您不让说的话,他 可是一句都不说,奴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是奴才自已要来的”,董鄂妃看着被吓 得跪在地上的李国柱,劝慰着福临。
望着福临的满脸憔悴,董鄂妃又心疼拉着福临的手的说道:“瞧你熬的,眼睛 里全是血丝,前朝还有那么多的事,再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啊。”
福临也同样望着董鄂妃消瘦的面容,心疼的说道:“那你呢?产后就一直没恢 复过来,从宫里到南苑,二十多里路,好人都够折腾的了,更何况是你”,福临朝 四周望了望,问道:“就你一个人,皇后她们还没过来”?
董鄂妃笑着解释着:“奴才今儿走的早,皇后她们可能过会儿就能过来”。
“要来早就该来了,一个个在宫里养着,没病没灾的,最好一个都别来”。福 临恨恨的说。
董鄂妃见状,忙换了一话题:“太后怎么样了”?
福临一脸的忧愁,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好,高热不退,这些天朕一直守着, 晚上净说胡话”。
“皇上,您别担心。奴才想太后必是急火攻心,又遇上了风寒,才会这么重。 我来侍候吧。皇上毕竟是儿子,侍候起来没有奴才这么方便”,董鄂妃真心实意的 说道。
“唉,朕是说不过你了。该请的太医都请了,又有你这么个细心的人照顾,明 天朕就去上帝坛祭祀,为额娘乞福吧”,福临的眼里净是对母亲病情的担忧。
“外面雪大路滑的,明天千万别骑马,做马车去吧,好不好”?董鄂妃深知福 临生性好动,每次往返南苑时,从来都是以骑马来代替做车的。
福临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儿。董鄂妃的这种担忧,福临很是熟悉。因为福临酷 爱打猎,以前每次来南苑打猎时,董鄂妃总是这样不放心嘱咐着。
“李国柱,我把皇上的裘皮披风带过来了,外面冷的很,明天千万别忘给皇上 穿啊”!董鄂妃把从养心殿带过的披风交给李国柱后,嘱咐着。
“主子放心,奴才忘不了”,李国柱答道。
福临心里暖洋洋的,福临的一切的吃、穿、住、用、行,董鄂妃都亲自料理。 “你呀,真是操不完的心。自已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让太监宫女去做,别什么都 自已做”,福临不放心的嘱咐着
董鄂妃温顺的点了点头。
整整七天,董鄂妃不眠不休的守候着昏睡不醒的太后,尽心尽力的待候,太后 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不再昏睡,并且退烧了。
“太后,您不知道,这七天,皇贵妃衣不解带啊,白天为您捧药奉食,晚上熬 夜守着您,事事亲力亲为。您高热不退,皇贵妃就一遍遍的用酒给您擦身子降温啊”, 苏麻拉姑感动的对庄太后说道。
庄太后感动了,即便是自已的女儿也不可能这样尽心尽力啊,望着董鄂妃苍白 的面孔,庄太后心疼说道:“难为你了,孩子”。
董鄂妃的眼圈红了,这是她进宫一年多,庄太后第一次对自已这样发自内心和 颜悦色的说话,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怨不怨额娘一直以来这么对你?这一年多你也受了不少委曲啊?亏你一声 不吭的默默承受”。庄太后继续说着。
“太后,您别这么说,奴才谁都不怨,您也别生皇上的气,都是奴才的错,是 奴才有罪啊”!董鄂妃发自内心的表白着。
“别傻了,孩子,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造化弄人啊”,庄太后爱怜的望着董 鄂妃消瘦的脸庞,继续说道:“过去的事,即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别在去想了。 以后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庄太后的一番话,让董鄂妃感动的泪流满面。她想表达些什么,但此时此刻, 董鄂妃除了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上呢”?庄太后环顾着四周问道。
“皇上去上帝坛祭祀去了,这些天皇上见天往上帝坛跑,太后,您的病真是把 皇上急坏了,您…”,董鄂妃观察着太后的脸色,犹豫着,但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 了出来:“您还生皇上的气吗”?
庄太后望着善解人意的董鄂妃,心里很是受用,说道:“我自已生的儿子我还 不了解,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你也是做娘的了,天底下哪有做娘还真跟儿子生气的。 早不气了”。
“额娘”,正在这时闻讯赶来的福临,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他一下子跪倒在 庄太后的床榻前,注视着庄太后的面容,高兴的说道:“额娘,你真的好了!他们 跟朕说您醒了,朕还不相信。你可把儿子急死了”。
庄太后很是感动,福临对自已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庄太后已经久维了。“外 面是不是很冷啊”?庄太后握着福临冰冷的手哽咽的问道。
福临此时已禁不住眼眶发热,他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已的情旭,说道:“不冷, 真的,不冷”。
母子连心,庄太后与福临都动了真情,庄太后紧紧拉着眼圈依然发红的儿子的 双手,心疼的说道:“大冷天的,哪能不冷啊,额娘给你暖和暖和”。随后庄太后 一边捂着福临的手,一边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立在自已床边的董鄂妃, 发自内心的对福临说:“多亏了你媳妇这么尽心尽力的侍候,瞧把她累的,我看啊, 也得找个好太医好好给董鄂调理一下了”。
母亲的一番话让福临的心里很是宽慰、舒坦,小九儿的孝心终于感动了母亲, 眼前的一幕正是他一年来召思暮想的,母亲正用满怀慈爱、毫无介蒂的目光望着董 鄂妃,而董鄂妃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温柔、喜悦与关怀,一点都没有原来的畏俱与不 安。虽然要让母亲从心里完全接纳小九儿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必竟走出了艰难的第 一步。只要母亲可以试着接纳小九儿,凭着小九的孝心、聪慧与善解人意,母亲一 定完全接纳这个儿媳妇的。想到这儿,一时情难自禁的福临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 面,情不自禁把董鄂妃轻轻的搂在了怀里,说道:“她呀,什么都不放心,事事都 必须亲自过问。您的烧不退,她就不肯睡觉,非得守着您,怎么劝都不听,拧的很”。
福临当着众人面的亲密举动,让董鄂妃红透了脸。
“瞧皇上说的,婆婆病着,儿媳妇多心疼啊,哪还有心情睡觉啊”!看着庄太 后与儿子、儿媳齐乐融融的场面,苏麻拉姑凑趣的说道。
“哈,哈,哈”庄太后爽朗的笑道,她对着不好意思的董鄂妃招了招手,说道 :“好孩子,过来”!
董鄂妃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庄太后拉过了董鄂妃的手,望着她那充满灵秀、 妩媚的清丽面孔,发自内心的说道:“好孩子,以后别叫我太后了,叫我额娘”。
董鄂妃惊喜的望着太后,有点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小九儿,快叫啊”!福 临在旁边催促着。
“额娘”,董鄂妃含羞带喜的轻轻叫着。
“唉”,庄太后高兴的答应着,又接着说道:“我这儿没事了,你也回去好好 休息休息吧。要是真把你累坏了,不止皇上心疼,我会更心疼啊。咱娘俩以后的日 子还长着呢”,说完转过身又对福临说道:“你也回去吧,这些天把你们都累坏了, 别在熬出病来”。
“是”,福临答应着,然后又对苏麻拉姑嘱咐了几句,就与董鄂妃一起离开了 太后的寝宫。
福临与董鄂妃走后,庄太后对苏麻拉姑说道:“真是个好孩子,知疼知热,又 不多言多语,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她,咱们家的那些格格,真是不如她”。庄太后 口中的格格就是宫中的那五个博尔济吉特氏的后妃。
庄太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又对着闷不做声的苏麻拉姑说道:“皇后真就没来? 连个口信也没让人带过来”?
苏麻拉姑为难的点了点头儿。
庄太后很是伤心,但还有着更多的不解,喃喃的说道:“为什么呀?皇后的性 格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次怎么这么失礼啊”。
“太后,别想这么多了,您的身体刚好,还是躺下休息吧”,苏麻拉姑劝道。
“我是怕呀,这不是给皇上主动送上去一个废后的借口吗?咱们大清国可经不 住在折腾了”?庄太后忧虑的说道。
苏麻拉姑想的没有庄太后那么深,但她知道,皇后这次有点出格了,即便是寻 家百姓家,也够上休妻的标准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福临带着董鄂妃与病愈后的庄太后从南苑回宫。
十二月二十八日,因皇太后病愈,福临命拔下帑银八万俩,一半赏赐八旗兵丁, 一半赈济贫民。
十五年正月初三,因皇太后病愈,福临颁诏,大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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