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庆祥私下会见了斌静。
“庆大人,昨晚休息好吧?”
“哈哈,好、好,挺有味的,不过——”
“还不尽兴?不尽兴继续嘛?”
“听说还有更有味的?”
“庆大人,这可是南疆第一的芙蓉花。”
“听说这里还有一枝花?”
“不知大人说的另一枝花是谁?”斌静心中一惊。
“当然是大商人萨赖占的女儿娜佳。”
“这枝花可不能摘,她是布鲁特比的儿媳。”斌静心中冒汗,不知庆祥是故意问问, 还是无意提及。
“哪个布鲁特比?是不是叛匪苏兰奇的儿媳,苏伦德的妻子。”
“不,不不。”斌静还想否认。
“斌静,你好大胆,私自制定‘服女役’,坑害许多回女不算,还逼死娜佳、逼反 苏兰奇,引起张格尔叛乱,这罪你担当得起吗?”
“庆大人,你高抬贵手,饶命。”斌静知道事情败露,吓得脸如死灰,急忙跪下求 饶。
“斌静,向我求饶没有用,这事要瞒住皇上,唉,你起来吧。”
“谢庆大人!”斌静颤抖着起来,听庆祥的话意思不准备上报,还有转机的可能, 哀求说:
“庆大人,给我想想办法,其实逼死萨赖占女儿的事不是我干的,都是手下人干 的。”
“无论谁干的,事情爆发了,惹出这么大的事,皇上追查很紧,不能不报一点儿, 还有俘虏的事。”
斌静知道隐瞒已没有用,只想让庆祥帮他隐瞒此事,寻找替罪羊,然后相机行事, 今后多加小心。
贾炳、张得福等人是理所当然的替罪羊,在庆祥的审判下当众处死。喀什噶尔领队 大臣色普征额也被私下叫到庆祥那里训斥一顿,其他牵连人员都训斥的训斥、告诫的告 诫,收买的收买,威吓的威吓。在庆祥、斌静、绥善、色普征额等人的精心策划下将此 事隐瞒下来。
庆祥喀什噶尔回部事务处理一行当然不枉此行,战果辉煌。所带人马满载而归,金 银珠宝奇珍之外,更有一个活宝贝儿,那就是南疆“芙蓉花”玛达姬,这位让他重新寻 找到生命价值的大美人儿。
回到伊犁将军府,庆祥首要任务是发下请帖,再次张灯结彩,名正言顺地娶来第四 位姨太太——玛达娅。这次婚宴与娶儿媳相比自然小多了,也许是吸取斌静的教训,虽 然小,也热闹了三天,但质量比上次更丰盛了,这当然是喀什噶尔参赞大人斌静的赞助。
新婚燕尔,卿卿我我之后,庆祥想到皇上的谕旨,这才铺纸提笔奏书一封:
万岁,万万岁,我皇陛下:
臣敬承圣谕即日赴喀什噶尔处理回部事务。张格尔叛军尽行平息,张格尔其人狡猾 过甚围歼奔逃城外,残众尽皆驱散,俘虏业已放置安顿,极少部分顽固匪类已斩首示众, 以警告各部。起事因由业已调查甚明,系参赞大臣斌静属下兵了欺侮回女引起义愤,张 格尔叵心良久,乘此妖言惑众而滋事。今回部已安定,各卡伦设防加强,民已安心产牧, 秩序井然,不劳圣上多虑,臣当尽心为之。
伊犁将军庆祥奏书
乾清宫内今天特别忙乎,大行皇帝样梓宫明天就要入寝昌陵,这是最后一次大祭, 整个乾清宫披纱着素,和尚、喇嘛轮流念经诵文,一派肃穆、庄严气氛。
道光散罢早朝,立刻孝服在身,率领满朝文武大臣及宫内妃嫔和各亲王、贝勒、福 晋命妇等前来拜祭。皇上如此至仁至孝,其他亲王谁还敢稍有不敬?三拜九叩之后,道 光已成泪人,哀戚动容,不悲也泪。
孝和皇太后绵宁如此忠孝,上前关切地说道:
“皇上应珍重龙体,一切以国事为重,你能如此孝敬实乃可贵,大行皇帝在天之灵 也可告慰,不必过悲。”
“谢母后,皇儿理解母后关心,皇儿也请太后节哀,珍重身体。”道光止泪道。
对于孝和皇太后,虽不是道光生母,年龄也仅比道光大六岁,但道光一向对她十分 敬重。在鐍匣风波中,皇太后能从大义着想,不存私心而偏向惇郡王绵恺,在关键时刻 站在绵宁立场,为他登上大宝扫清障碍,道光怎能不发自肺腑感激,皇太后之言道光是 尊重的。
道光如此悲戚也不完全是做给他人看,内心确实有真感实情的一面。嘉庆帝是他的 亲生父亲,母后早亡,父皇给他无限关切,早有让他承继大统之意,尽管由于红菱一事 伤透父皇之心,导致父皇意欲废储,但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他个人的过错呢?迫不得已做 出非常理之事,无论如何,内心是愧疚的,时常在梦中见到皇太后的震怒与斥骂。今天 动容之情也是惭愧之情的自然流露。
从乾清宫回到养心殿,刚刚坐定,饮杯茶歇息片刻,御前太监常永贵来报,说宗人 府隆格亲王求见。
道光命太监宣隆格进来,隆格跪拜平身坐下,说有要事求皇上定夺。
“皇上,宫中出了一件大案,奴才不能做主,特请皇上定夺。”
“唔,什么事?”皇上一惊。
“豫亲王裕兴在举朝服丧时竟敢敷衍了事,偷回王府奸淫家中丫环,这事传出影响 甚坏,不能不严惩,请皇上处理。”
“情况属实吗?”
“情况属实,人证物证俱在,丫环尸体尚没掩埋。”
“竟逼死人命?”皇上一听也十分气愤,“这些亲王贝勒也太大胆,竟胡闹到这地 步,在大祭之日尚如此去做,平常之日可想而知。”
“那么,皇上是否按律惩治?”
“按大清律例惩处,不容循情!”
“按我大清律例,强奸逼死人命,应置‘大辟’。”
“隆格亲王你传下旨意,先革去王位,然后由宗人府议定,再送刑部处死。”皇上 气犹未消。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几天前宫里就传下旨去,今日大祭,各王府循例前往按班进行祭奠。豫亲王裕兴冲 冲行过祭礼,趁人都在忙碌之际,急急忙忙乘车赶回王府。这时府中人少,豫王福晋拜 祭未回,裕兴喜上心头,机不可失,压抑心头的淫心今日总算找到了机会。
原来豫王福晋有一个贴身丫环名叫寅格,这寅格长得白净娇艳,性情温文尔雅,在 王府上下使女中又最是口甜勤快能干,心灵手巧,人人喜爱。豫王福晋膝下无女,自然 视为掌上明珠,虽是使女,福晋却拿她当女儿一般看待,把小寅格调理得好似一盆水仙 花儿,冰清玉洁,性情高傲。
谁也想不到豫亲王裕兴不知不觉对寅格动了心。这裕兴身为亲王却是个“花花太 岁”,整日在外寻花问柳。豫王福晋深知丈夫是个色中饿狼,时时对他看管,也多次暗 暗告诫寅格提防着点,所以裕兴一直没有得手,只得耐着性子等待机会。
转眼寅格年已十八,出落得更是雪容花貌,妩媚娇美,和裕兴的长子振德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裕兴不仅不克制自己的淫心,反而淫火更加炽烈,时常对寅格风 言风语。动手动脚,都被寅格板着脸儿,甩手离去。
今天裕兴终于寻到一个千载难寻的良机,他匆匆踅进福晋房中,见床上罗帐低垂, 帐外露出两只粉底儿高心鞋子,绣着满绷翠花,心中一喜,这正是寅格。
原来寅格料理完家务,守候在福晋房中,不觉疲倦起来,渐渐睡着。
妙,裕兴心中说道,蹑手蹑脚进入房中,又轻轻将房门关死,来到帐前,揭开帐门。 嗬!杏眼紧闭,蛾眉微挑,朱唇稍翕,吐气如兰,那张粉面儿越发诱人了。裕兴再也忍 耐不住,一把撕断寅格腰中锦带,寅格惊醒过来已经晚了,虽又撕又闹,也没能逃脱裕 兴的魔爪。
裕兴淫心得逞,丢下寅格,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走出房中。寅格悲愤至极,伤心地 哭一阵,自觉无脸再见振德,也不想活在世上,便在福晋的床头吊死了。
豫王福晋和大公子振德拜祭回来,发现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寻找亲王裕兴也不 在,急忙派人到宗人府报案。虽说死了个丫环,这丫环也不同一般丫环,一是福晋掌上 明珠,另一面又是大公子振德心中的情人。一向活泼可爱的寅格没有任何寻死的迹象, 今天突然死去,怎能不让人怀疑。
管宗人府的隆格亲王一向正直无私,接到报告便亲自到豫王府验看,从福晋床上凌 乱的被褥已猜出几分。查验尸体,见下身沾满血污,明白这显然是强奸受伤,羞愤自尽 而死。并在寅格的手掌里掰出一颗扣子,上写一个“裕”字。这正是王爷裕兴衣服上的, 当年皇太后万寿,宫中给所有王爷每人铸造一幅金钮扣,上面刻着各个王爷的名号。
抵赖也没有用,裕兴被抓了起来,一审讯果然是他所为。豫王福晋万万想不到这事 是丈夫所做,隐瞒也隐瞒不住,哭哭啼啼哀求隆格亲王手下留情。隆格也不能作主,这 才来面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隆格亲王离去,道光内心十分烦乱,自己登基不到一月,回疆叛乱之事尚未处理妥 当,宫中又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些王爷、贝勒不思进取,恣睢行事,草菅人命,不能很 好协助自己安邦定国,治理天下,反而处处惹是生非,给大臣和百姓留下话柄,这大清 的大业将如何是好?不由越想越气。
恰在这时,太监从殿外高呼:太后驾到!
道光急忙站起,迎接孝和皇太后。接着瑞亲王绵忻,惇郡王绵恺,孝慎皇后也随后 来到。
“母后大祭已毕,何事扰你来此?”
“皇上,豫亲王一事你已知晓?”
“回母后,皇儿已知。”
“不知皇儿如何处置?”
“按大清律例,王公与庶民一同治罪,理应处斩,此事已教宗人府及刑部议定再执 行。”
“皇上,裕兴身为亲王不知守法,却带头犯法,理应处死。不过,刚才豫王福晋哀 求,让我给裕兴讲情,我看豫王福晋如此年轻,子嗣尚幼,念及初犯,可酌情发落。况 且先皇刚刚驾崩,梓宫尚未移入陵寝,就斩杀亲王,也不甚妥,望皇上三思。”
接着,瑞亲王、惇郡王、孝慎皇后也一起跪下为裕兴求情。
道光心中也很矛盾,各亲王自幼均在上书房读书,相处很洽,情同手足,我又何尝 狠心置他于死地。但法不容情,我初登龙位执事,就徇情枉法,苟人私情,以何威服朝 臣和天下百姓。如今母后及各亲王俱来求情,各亲王不说,母后对我恩重如山,虽不言 说,心中自然明了,初临朝政,母后第一次说话,我能拒绝吗?还有这些亲王,今后的 和睦相处、朝政的平稳……
道光沉吟片断,说道:“母后劳累,各位亲王陪母后回宫休息吧,此事我再思量一 下。”
事情也只能这样,众人告辞离去。道光命太监服侍自己拟定一份谕旨传下:
王公大臣:国家律令,王公与庶民理应一体待之,强奸逼死,罪孽深重。裕兴,身 为皇宗,袭爵亲王,不自珍重,大胆妄为,草菅人命,若从轻处治,何以安国定邦、信 服百姓。特别是正处国丧,服丧未满,苟且此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罪之重盖不能饶 也!令宗人府及刑部严议,拟定结果,革去王爵,监禁三年。其他之事由宗人府及刑部 再议。
圣谕
处理完裕兴一事,道光舒了口气,疲倦地伸了伸懒腰,又饮清茶一杯,心情宽畅了 许多,随手翻翻御案上的公文,见有伊犁将军庆祥发来的奏折,启开细细阅读一遍。
看罢庆祥的奏折,道光对庆祥如此做法不甚满意,但他并不知回疆具体真相,只从 奏折中隐约得知张格尔苏兰奇相互勾结叛乱与斌静等人有关,色普征额无故屠杀俘虏, 这背后也隐藏一些说不清的原因。道光由此了解到回疆官员一向依势欺压回民,激起民 族矛盾,给叛乱造成契机。遂给庆祥复批一道手谕:
伊犁将军庆祥:奏折朕审批毕,根据参奏革斌静、色普征额、妥善之职,留于该处, 听候查办,其余之事,再查再奏,不可纵容包庇。钦此
又是一个花好月圆之夜,融融的月光静静地泻在皇宫御花园内,给这瑰丽堂皇的建 筑技上一层朦胧的雾纱,更给其间的花草增加几分无限的诱惑。行走其间似梦如幻,无 论白日有多少烦恼与忧愁也早被这人间的仙境涤荡殆尽,只有一种心绪,只有一种信念, “但愿人常久,千里共婵娟”。
绮儿搀扶着道光帝慢步在这融融的月光中,他们无言地走着,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各自把思绪引向远方。一个心乱如麻,欲言又止,鼓不起心中的勇气,等待只是一种无 言的伤害,等待只是一种灵魂的谴责。有几次,绮儿无声的泪水悄悄地爬上香腮,慢慢 滑下,滑进嘴边,她默默用舌尖舐一下,涩涩的,谁理解她的苦衷与无可奈何。另一个 已抛弃了白天朝中诸事的纷扰,放飞心中的思绪,走回遥远的记忆,来到五台山的秀峰, 谁又能理解他的苦衷与无奈,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而, 皇上不是万能的,有时连一件极小的事也做不来,万岁,万万岁有何用呢?
“皇上,不,二阿哥,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早朝。”
“好吧,绮儿待朕太好了。”道光也感觉有点累。
“谢皇上夸奖。”绮儿笑了,心中涩涩的。
“前面谁在吵吵闹闹?”
“好像有常公公的声音?”
“谁这么大胆,竟敢到皇宫吵闹,我们看看去。”道光有点扫兴。
“不知皇上在此赏月,小的该死!”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跪下。
“这里谁在吵闹?”
“回皇上,侍卫领队刘宏武喝醉了,常公公阻拦他,他还骂人,两人吵起来了。”
“刘宏武!”道光一惊,这多日来一直繁忙,几乎把他给忘记了。
“嗯,传朕的话就说朕在养心殿召见他,带他快去。”
“皇上,天已晚了,你要休息,召见他个醉人干嘛?”绮儿随便插了一句。
“绮儿,你先回去,朕很快就去。”
刘宏武正和常永贵争吵不休,听说皇上召见,哈哈笑起来:“常永贵,你小子听到 没有,你不准老子进去,皇上听说我来了,都主动召见呢?快带路。”
养心殿内,道光已在坐等,独自饮着茶。常永贵引着刘宏武进来。
“小的刘宏武参见智亲王,不,参见皇上。”
“嗯,免礼,请坐。”
“谢皇上!”
“常永贵,你先退下,朕和刘侍卫聊聊。”道光让常永贵退下,“宏武,最近可好, 家中有什么困难没有?”
“谢皇上关怀,小的托皇上的福,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嗯,酒要少喝点,喝多伤身子,今天在哪喝这么多?”
“回皇上,戴大人请小的喝酒。”
“戴均元吗?”
“回皇上,是的。”
“那也不能多喝,你跟随朕多年,朕从没见你喝这么多,朕见你一向忠诚能干,准 备提升你为侍卫总管,如此好酒,岂能办事?”
“谢皇上看中小的,小的今后再也不多喝酒。”
“嗯,这才像个样,喝杯茶解解酒。”道光边喝,边端起另一杯递给刘宏武。
“谢皇上!”刘宏武慌忙跪下接过道光递给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啊,啊。”刘宏武只觉得一阵心痛,没有反应是怎么回事就一头栽倒在地。
“常永贵何在?”
“奴才在。”
“传两名侍卫把刘侍卫尸体埋了,不得声张,就说与刺客拼杀而死,对其家属好好 关照,不得怠慢。”
“是,奴才遵命!”
道光回到坤宁宫,绮儿已在那里等待多时,见皇上到来急忙起身跪迎。
“皇上,你每天如此繁忙应珍重御体,不可过度劳累。”
“多谢绮儿关心,朕注意就是了。”说着搀起绮儿走进御罗帐内。
面对绮儿的胴体,道光感到是一件无法表达的艺术品,是一流的大家杰作,每次欣 赏都有一种新的发现,似“高山流水”,让人品味不透,有着永恒的魅力。
“绮儿,你真美,朕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人儿,貂婢。西施又算得了什么?比绮 儿差远了。”
“皇上太会夸奖人了,让奴才无地自容。”
“不用谦虚,绮儿,你的确美,至少让朕心醉,让朕愿为你像顺治爷儿为董鄂妃那 样。”
“皇上,奴才该死。”绮儿一把捂住道光的嘴,“要真的那样,绮儿岂不是千古罪 人。皇上为一红颜女子如此,岂不给后人留下笑柄,绮儿宁可一死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 恩,也不敢让皇上为奴才而误国。”说着绮儿只感觉心内一酸,泪儿纷纷落下。
“绮儿,别这样,朕是真心话,能有绮儿,朕还要求什么呢?”
绮儿由无言的流泪到咽咽地抽泣:“皇上,你待奴才这样,绮儿却对不起皇上。” 说着跪在床上。
“快,别冻坏了身子。”道光一把把绮儿搂在怀里,用被子盖上,又忙着给她擦泪。
“皇上,绮儿有愧于皇上一片真情。”
“别这么说,朕理解绮儿内心的苦衷,你待朕也够好的。”
“不!皇上,绮儿有许多事都隐瞒着皇上,绮儿罪该万死。”
“晤,不会有这么严重吧,讲来朕听听?”
原来绮儿在奶奶去世后,为了埋葬奶奶卖身为奴给一家乡绅作佣人,由于从小聪明 伶俐貌美而被选入宫中当侍女。后被燕妃看中收留在益香园内,加以培训送到嘉庆帝身 边当侍女,便于从皇上口里打听情况,以使嘉庆帝立瑞亲王绵忻为皇太子继承天下。想 不到嘉庆皇上突然驾崩,道光帝竟和绮儿一见如故,情意绵绵,绮儿被道光的一片挚情 所动,不但不帮燕妃,而且处处维护道光,以致燕妃欲置绮儿于死地都被绮儿巧妙地避 过,再加上皇上对绮儿如此厚爱,燕妃也不敢过于放肆。
绮儿讲完自己内心压抑多日的话语,感到一阵轻松,只待皇上发落,能得到皇上的 如此厚爱,她死也心甘,不再渴求什么。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你把奴才碎尸万段,绮儿也无怨言,望皇上发落。”
“哈哈,绮儿,为什么待你那么好,朕就是看上你不仅貌美而且诚实可信,心地纯 真善良,值得信赖,这才爱怜你。”
相互倾诉心声后,达到的是心灵的和谐与共鸣,心与心的距离为零,肉体的相触便 是一种相互进入对方的融合,一曲缠绵悱恻的绝响。
第二天早朝,道光就《遗诏》一事让满朝大臣议定如何处理。托津、戴均无知道皇 上对己一直耿耿于怀,求情、申辩也无用,也不再顾及其他,只等众人议定后听候发落。 表面上虽说不在乎,内心实在不好受,戴均元身为军机大臣,跟随先皇多年,勤勤恳恳, 小心谨慎只望步步高升,享受浩荡的皇恩而子孙皆荣,想不到新皇登基,自己就落得如 此下场,即使不死,也要落个罢官降职。托津内心稍稍安慰一点,他毕竟是满州贵族大 户,身系皇亲近支,又是军机大臣,任职军机处十多年,名响朝内外,皇上他不看僧面 也要看佛面。
尽管满朝大臣意见纷争,道光装出一副认真听取下属意见的样子,其实一句也没听 进去,至于如何处理这两人,他心中早就成竹在胸。
大臣议定之后,道光开始发话:“朕听取众臣议定托、戴二臣功过,一致同意革去 大学士职,朕心也十分难过。但这两人身为军机大臣,对颁行天下《遗诏》这等大事却 敷衍塞责,不加重视而酿成大错,实在不能推倭己过。念皇考梓宫在殡,而两大学士同 时罢斥,朕心实有不忍,况两人为先皇老臣,扶梓宫入京一路辛苦,有功于朝。王子犯 法与民同罪,对两人不加以追究警醒,何以服天下百姓,朕思考再三,令托津二人退出 军机处,罢军机大臣之职,各降四级留任大学士,六年无过方准开复。卢荫溥、文孚两 人身为军机大臣也不能说无过,各降五级留任军机处行走,六年无过方能开复。”
道光宣布《遗诏》一案处理决定后,散朝回宫。满朝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 有说什么,纷纷悄悄离去。托津、戴均无相互对望一下,摇摇头也不声不响地走了,至 此,先朝四位军机大臣已罢去二人,降级两人。许多大臣感到内心透凉,道光帝表面和 善温良恭让,内心极为倔强,实在不好侍候,话说得冠冕堂皇,这是杀鸡给猴看,说不 准,自己将来的结局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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