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变，甚至都顾不上和齐局长打招呼，转身就要走。
原本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是，脚步实在太慌乱，以至于碰倒了一旁摆设的花瓶。‘砰——’一声响，花瓶碎了满地，也将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部都惊动了。
大家的视线齐齐朝她投射过来，即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道锋锐的视线。
来自于她最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连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该和谁道歉，又快速的蹲下身去，强装冷静的道：“我马上处理。”
齐局长已经认出她来了，侧目看了眼身侧的慕靖宇。却只见他神色冷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曾有一丝丝波澜，好像此刻在看着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暗自‘啧’了两声。传说慕书记是个冷情的人，看来还真没错。
“慕书记，余下的事咱们今晚再谈，你看怎么样？”整个办公室的氛围有些僵窒，齐局长只得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嗯。那晚上老地方见！”慕靖宇客客气气的和齐局长握了手，便领着助理裴亚钧率先行离开。
离开的时候，和蹲在地上的秦素素擦肩而过。
看着那双干净蹭亮的皮鞋从破碎的瓷片上踩过，没有一丝丝的停顿，秦素素才松口气，可是……
胸口，却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所膨胀，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
她收拾好花瓶碎片，因为不小心，手指还被拉出一道口子。以前这些事，她是真的没有做过，无论哪个家里都有佣人关照着，现在做起来是有些笨拙。不过，她连眉心都不曾皱一皱，像是没有伤口一样。
这种痛，于如今的她，真的算不得伤。
等到收拾好出来，她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刻意等了一会儿，确认一会儿下了楼不会再遇上慕靖宇，她才进了电梯。
提着包走出来，深吸口气，往地铁站走。
可是……
才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她脸色微变，下意识拽紧 了手里的包。不会是他吧？他根本就不会等她才对！
“转过身来！”
霸道，清冷的四个字，让她微僵，而后，重重的吸口气，转回身去。
慕靖宇靠车而立，彼此不到两米的距离，他从上而下睥睨着她。视线，只是从她面上扫过，眸色便不自觉的沉下。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家里一出事，整个人就瘦和个非洲难民似的。不过，和非洲难民不同的是，她脸上惨白，像是没有一点生气一样。
“有事？”
她摆出冷静的样子，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这个，谁让你还回来的？”慕靖宇将裴亚钧给他的银行卡抽出来，冷眼看着她。
“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秦素素眼有嘲弄，“你的钱，我嫌脏！”
说罢，她转身就走。
那嘲弄的视线和冷绝的背影，让慕靖宇胸口一刺，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他上前一步，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该死的！她是真的瘦了很多，一条胳膊握在他手里都没什么存在感！
“你干什么？放手！”活像他是细菌一样，她厌恶的甩开，连退两步。
那眼神以及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楚明白的彰显出她的抵触，他眸色阴鸷，更用力将她一把拽住。这一下，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一样，他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不给她开口的余地，他直接将卡塞到她领口里，插在她丰盈的胸前。动作轻.佻，看着她的眼里也全是羞辱，“把它拿好！”
“我们之间最好是从一开始就用钱算清楚比较好，免得将来还因为这个弄出什么不必要的交集。更不希望哪天等你快饿死了，来求我要什么赡养费！”。
他字字如针，句句带刺。
说罢，更是将她不客气的推开，“以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哪怕一眼都不想！
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心……很乱！
秦素素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泪。当着他的面，从胸前将那张卡抽了出来。两手分别握住卡的两端，用力一绷。在他惊诧的视线下，只听“砰——”一声，银行卡应声而断。
慕靖宇的呼吸都重了，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掉一样。
她满面倔强，将卡重重扔进垃圾桶内，“慕先生，以后请你不要用这种蹩脚的理由站在这种地方等我！我并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的钱，我也不稀罕！”
话落，她已经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慕靖宇被反将一军，愣了一会儿，才回身懊恼的捶了下车身。真是该死！昨晚明明和裴亚钧交代要任她自生自灭，可是，今天他居然会做这种蠢事！而且，还被她反过来羞辱了一顿！
真是够了！
......................
回到公司，秦素素脸色还是苍白的。
因为有了慕靖宇那段插曲，她整个人都变得惶然不安。她突然庆幸自己此刻是瘦的，至少还看不出肚子来。可是，将来……
将来若是胖起来，肚子凸起来，和他遇上的话，她要怎么解释？
他那么讨厌她，一定会揪着她拿掉孩子。
光想想，她就觉得恐惧。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时间，回到那40多个平方的家里。敲门，并没有人应答。
甜甜不在？（这是刚离婚的时候，甜甜还健在。）
她拿钥匙将门拧开，狭小的屋子里果然没有甜甜的踪影。她打了秦甜甜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可能是出去找工作了吧！
秦素素也就没有再追电话，只是去厨房给她做饭。
办原可满。对于做饭，她不算完全陌生。很早以前给容祁做过，再到后来……给慕靖宇做过几次……
就是前几个月。
他感冒的时候，正巧遇上家里的佣人都不在，她只好照顾他。她记得那时候看着慕靖宇喝着自己熬的粥，吃着她做的素菜，她竟然会莫名的有种满足感和安定感……
现在只是想起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愚蠢。怎么能不把自己的心紧紧守住呢？
洗菜的时候，水淋到手指上的伤口，有些疼。她只当做没有感觉一样继续。
开始做菜，闻到油烟味，就跑到洗手间里去吐了。可是，一想到甜甜一会儿回来得吃上热腾腾的菜，她只得戴了口罩，用力捂住自己，强忍住那份恶心感。
好不容易做了三个菜，自己是完全没有胃口的。就只吃了一个苹果，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甜甜回来。
等着等着，她竟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
她是被饿醒的。
环顾一圈屋子，整个空间都是黑的，只有很小的电视上洒出一点点暗芒来。
甜甜还没回来？
“甜甜？”她试探的唤了一声，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
现在已经是10点多了！
她抓过手机正要给她打电话，可是，一个电话却率先冲了进来。一看，竟然是秦甜甜打过来的。
她立刻接起来，劈头就问：“你在哪呢？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么回来？”
话问完，才发觉那边吵闹得很厉害。秦素素拧眉，就听到秦甜甜在那边神智昏沉的笑，“姐，你来接我，好不好？”
“你喝酒了？”
“是啊……我喝酒了……姐，你要来接我，这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她又嘿嘿一笑，“你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姐夫……也不要你了……”
握着手机的手，僵硬。她问：“你在哪？”
“我在……嗯？FridayKTV里。”
“就在那等我，别把手机弄丢了，我马上过来找你。”
挂了电话，秦素素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拿了打车的零钱就匆匆出门了。
FridayKTV，她来过几次。给秦甜甜打电话问包厢号，接电话的是一个男孩，报了数字，她便进去了。
一推门，里面是乌烟瘴气。
一堆叛逆的少男少女在里面哇哇乱叫着，喝酒的，唱歌的，猜拳的，甚至还有当场就激狂舌吻的，整个画面乱得不可思议。
秦素素现在是孕妇，这样的环境真不适合出现。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迅速找秦甜甜的踪影，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吓一跳。
只见秦甜甜整被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少年压在沙发上。
两个人放浪的纠缠在一起，男孩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抚摸着，她双腿更是直接盘在对方腰上。
秦素素有些晕眩，更痛心。
她的妹妹，在一天一天堕落。
她快速的进去，什么都没说，就推开伏在秦甜甜身上的男孩。
“你谁啊？”好事被打断，那男孩不爽了，嚷了一句。
秦甜甜看到是秦素素，嘻嘻笑起来，双手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姐，你来接我了……”
“跟我回去。”秦素素将秦甜甜扶起来。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的靠在秦素素身上。秦素素抱着她往外走，到门口，包厢的门‘啪’一声被从里面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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