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忙,非常的忙碌,她已经连着七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此刻冰天雪地地气候,他却还在外奔波,很辛苦吧?
她已经下床,少福晋要她今儿个就搬到后院去,永璘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想先告诉他一声,说是自个儿想到后院去静养,免得他得知后大发雷霆。
今儿个的风雪特别大,寒风刺骨,但恭卉还是站在大门外枯等,不想错过永璘随时会回来的时间。这几天秀娥告诉她,贝勒爷老是回来喝口水换件衣裳,又马不停蹄的出去了,连德兴也不知跟着忙什么,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所以她干脆就在门口等,等永璘回来说几句话。
外头寒风逼人,恭卉穿着棉袄,戴着暖帽厚靴还是冻得发抖,一阵寒风吹过,她简直要弯下身缩成一团了。
“进去等吧,贝勒爷回来我会立即通知您的。”秀娥看不下去的劝说。小总管才小产而已,这会再受寒,可是大大的伤身,不成的。
“不用了,我想站在这儿,让他回来第一眼就能见到。”她笑着说。尽管尚不知他相不相信她,但她对他的心意可是从未变过,好几天不见他,她是很思念的。
“可是也不知贝勒爷什么时候才回来,您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撑得住的。”她想见他,所以撑得住。
“撑什么?谁要你在外撑的?”忽地,一道怒声由她头顶飞越而过。
恭卉惊喜的仰头,永璘就坐在马背上,目光含怒的瞪着她。
她无视他的臭脸,开心的奔近他。“你回来了!”
永璘唇角微勾,一把捞她上马,直接奔进府里的大院,跃下马便抱着她入内,回到寝房,仆人一见到他归来,马上升起暖炉。
“不够,我烧两炉!”触及她冰冷的小手,他立即再吩咐。
房里多了两炉的暖炉,登时快速温暖了起来。
永璘将她放在床上,扯来厚被子将她裹住。“你到外头去淋雪做什么?”安顿好她后,他皱眉质问。
“我想见你啊!”她红着脸,笑嘻嘻的说。
“是吗?想见我可以要人通知一声,没必要在这冷天到外头受冻。”嘴上说着轻责的话,但他眼底温暖的笑意清晰可见。
恭卉腼腆的晃着头。“我知道,只是你忙,我不想让你专程为了我再奔回府一趟。”
他怔怔的望了她一会,抚上她明显消瘦的脸颊。“近来身子恢复得如何,可还有不舒服?”近日他忙于处理瑞亲王与日本人串通谋乱之事,无暇多照顾她,心里很愧疚,但没办法,他已答应皇阿玛这事他会负责,不会让国家陷入危险之中,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定会好好陪她。
“我想不碍事了。”提起这事,她脸上便蒙上淡淡的忧郁。
“那就好。”窥见她的愁绪,他轻搂住她。“孩子的事你毋须太难过,来日方长,咱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嗯……可是这是咱们五年来的第一个。”她还是很感伤。
“顺其自然吧。”
若不是看出她的在意,孩子的问题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担心的,只有她而已。
“可是你真不怪我害死咱们的孩子——”
“那你可怪我没在第一时间带你回来,还让你守身吞毒?是否也怪我在得知孩子有问题时,因为要不要留下这孩子而起了犹豫?”
她急忙摇头。“没有,这些事都不是容易抉择的事,我没有怪你。”
“这就对了,那我又如何有脸责怪你留不住孩子?说穿了,这一切都是我无能造成的,孩子是我害死的,该自责的人也是我!”他故意这么说,不让她自责。
“你……唉!”瞧出他的用心,恭卉心酸又感动的叹了口气。这男人对她的心没变,她怎会担忧他也许会不信任她,认为孩子不是他的?真傻!
确定他的心没变,她是安心也安慰了,只是……“你从葛尔沁身边带走了我,他一定是很恼怒吧?这事该怎么解决才好?”她担忧好久的事,总算有机会问了。
永璘淡然的说:“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忧。”他不想她将这事放在心上,造成负担。
“嗯……”明白他这态度就是不打算再多事,恭卉颔首。这男人不产的话,逼也没用。
她顺手整了整他的衣襟。发生这么多事,她已好久没亲自照顾他了,这刁钻的男人不知道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可别要一不满意就拿人出气了才好。
对了!得告诉他自己要搬到后院的事。正准备开口,恭卉整衣的手忽地教他紧紧握住,她抬眉望向他,瞧见他深凝的视线带着赤裸的欲望,她瞬间就明白他想要什么。
头又低下,红霞顿时飞满脸,下一刻,下巴被长指勾起,两片唇就贴上了她。他的唇温温的,她微启唇瓣,任他品尝。
永璘越吻越深入,激起了彼此难以控制的情欲,欲火如燎原般绵延上恭卉的四肢百骸,她很快沦陷在他放肆的索求下。
她从来不知道自个的情欲能够这么急速被挑起,她也急切的想要他,攀住他的身躯,任衣裳一件件掉落,在他浑然忘我的霸气侵袭下,她不住磨蹭着他,略微抬起臀回应他的热切,感觉他即将像往常一样,激烈的占有她——
蓦地,永璘却扫住她不安分的腰肢,不让她再动,恭卉忍着身体难耐的骚动,茫然不解地望向他,见他额际冒出一颗颗吓人的汗珠,她惊诧的张大水眸。他在忍什么?
她不要他忍的,主动吻上他的胸膛,她需要他的热情,他的占有……
“恭儿!”暖玉温香的身子再度敦他圈制住,不再任她在他身上放肆。
她迷离地看着他。“嗯?”
“我……还有事,得走了。”他突然绷着脸说。
“什么?走?现在?”她这才抓回游离的神智。
“嗯,很抱歉,你就在我房里睡一会好了,我先走了!”他仓卒地丢下她,迅速起身穿上衣物,连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便匆匆离去。
“永璘……”
恭卉呆愕在床上,门开了又关,一阵寒风趁隙灌了进来,她坐在床上,打了个寒颤,可她相当清楚,不是因为寒风,而是因为离弃。
他是真的有事……还是心中有疙瘩?
瞬间,她像跌进了阻塞深穴里,呼吸觉得几乎喘不过气。
“葛尔沁,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合作吗?”瑞亲王秘密去到蒙古,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问。
葛尔沁一脸深沉。“谁说的?你尽管放手去干,我会支持你的。”
瑞亲王大喜。“太好了,你总算认清谁才是你真正的盟友!”
他冷冷瞧他,不屑的嗤哼。“你也算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日本人的走狗。”
“你——”
“我有说错吗?你与日本人合作篡国,这不是日本人的走狗是什么?”
“葛尔沁!”瑞亲王拍桌大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这是要跟我合作说的话吗?!”
“是啊,我虽不齿你,还是愿意跟你合作,那是因为我更恨一个永璘,我要他付出代价,跪着向我告罪!”葛尔沁说着,眼中迸出显而易见的杀意。
瑞亲王见状,暗自心惊。
他近日才知原来乾隆与永璘都已知道他篡国的计划,所以用尽心机阻止葛尔沁帮他,永璘甚至还献上女人给他,但最后竟又反悔,此举大大惹恼葛尔沁,让他决定改帮他。
他乍知这事后著实心惊,原来他的一切作为早看在乾隆父子的眼中,要是没出女人这事,他愚蠢的就被设计了,等着教他们瓮中捉鳖呢!
幸亏自个还没动作,可他的危机也还没解除,乾隆父子已虎视眈眈的要取他的命,就算不造反,相信他也不能苟活多久,况且日本人已被他引来,若不举兵,日本那方也不会放过他,现下,他惟有放手一搏才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眼前这男人同样不好摆平,他厌恶日本人,连他也感到不屑,可这无妨,他也乐见,这样葛尔沁才会在事成后帮他赶走日本人!
可他的如意算盘却在葛尔沁开口后登时乱成一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与日本人合作是引狼入室,可是与我合作却是引熊入山,整片山野一旦教野熊占领,山头就是野熊的了,这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葛尔沁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得瑞亲王盗出一身冷汗。
恭卉搬进后院了。
房间当然比不上当总管时住的精巧舒适,这儿简陋,也小多了。
刚移到这来,她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只是静默地会着,感受这宛如被打入冷宫的滋味。
最后,永璘还是不知道她搬来这了,方才她还来不及说,他便匆匆离去。
她黯然的呆坐着,不断思考他匆忙离去的原因,越想心越慌。
“你来啦。”好听的娇柔女声响起,是嫣红及桂香。
两人摇着扇子,没敲门就进来了。
“你们?”恭卉挺讶异见到她们的。
“还没走?你要问这话是吧?贝勒爷早就已经开口让咱们滚了,咱们却赖到现在,甚至让你到蒙古去绕了一圈回来咱们还没走?”嫣红自嘲的接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是真以为你们走了。”她尴尬的说。
“放心,前一阵子咱们是真赖上这儿的富贵生活不想走,可后来因为贝勒爷进宫失踪好几天,接着又是你消失,这府里没人管,咱们就顺势多住了几天,可是现在不走不行了,来了个日本女人,连你的地位都保不住了,还被编派到这后院来,咱们几个再想留下来自然是天方夜谭。”嫣红咬牙气恼道。
“那日本女人要求咱们日落前得走,否则就让人撵咱们出去,咱们本来是要走了,见你搬进来,所以就决定和你打声招呼后再走。”桂香虽说只是打声招呼,不过已经一屁股坐下了。
“你们打算离开后上哪去?”既然她们都上门了,恭卉只好问上两句。
她跟她们不并熟,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起因于这后院的女人来去匆匆,刚开始她还会用心记个人名,到后来她就不再强记了,但这两个不同,特别美,也特别有心要留下,所以她才有印象。
桂香无所谓的耸肩。“咱们空有美貌,可惜出身并不好,不是寡妇就是曾经为人妾,当初也不知贝勒爷找我们来做什么,既然嫌弃咱们,连碰都不碰一下,这会出了贝勒府,咱们计划不是找个人家再做妾,就是上妓户卖身,去挣点银两度生活。”
“你们想上妓户卖身?”恭卉讶异的瞠眼。
“是啊,不行吗?你不也从那出来的,这才会幸运的让贝勒爷瞧上?”嫣红满脸讥讽。
恭卉顿时一窒。
“就是说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也会上妓户去当咱们的姐妹,毕竟贝勒爷已经成亲了,多了个少福晋,这儿已不是你可以发号施令的地方,况且我瞧那日本女人也不是个善心之辈,她对付你的手段不会轻,你若要到青楼讨生活,可得告诉咱们一声,咱们念关曾经是‘姐妹’的份上,会关照你的。”桂香说完,和嫣红相视一笑,十足幸灾乐祸的模样。
恭卉这才明白,她们其实是来奚落她的,当下拉下脸来。“我的事不劳两位姑娘费心,天黑路不好走,你们若要离开,该早些起程。”
“哟,赶人了?你到现在还以为自个是总管吗?你什么都不是的教人撵来这后院了,还要什么总管派头?!咱们是好心警告你要为未来生活做打算,不听便罢,还摆脸色给咱们看,难怪你在这府里人缘这么不好,是个人见人厌的讨厌鬼!”
“你们!”她气结。
“这是现世报,从前你仗着得宠,不愿将贝勒爷分出,现在有了正主子出现,你这狐假虎威的女人也等着被扫地出门吧!”嫣红将满腹的怨恨一倾而出。
要不是这女人从中作梗,相信贝勒爷不会连一眼都不瞧她们,她们嫉妒她,也恨这女人,要不是她私心太重,她们也不会落得被赶出门,甚至得上青楼求生的地步!
“住口!”秀娥听闻这两人还没走,甚至进了小总管的房,气恼的赶来,正好听见她们的话,立即跳出来出头。“哼,要被扫地出门的是你们,再不走,那日本女人就会亲自来‘送客’,到时候你们就看着办!”她威胁的说。
嫣红与桂香闻言,脸登时绿了一半。那女人可是比恭卉还要泼辣,而且说话矫揉造作得令人作呕,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够狠!
昨儿个那女人亲自到了后院,将所有人召集,一声令下就要人滚蛋,不滚者她另有安排,所谓的安排就是将她们卖到下等娼窑去卖身,卖身钱还归她,后院的其他女人都是好人家出身,光听到这话就吓坏了,昨儿个夜里便迅速走光。
而她们俩还没走,是因为听闻恭卉也要住进后院,这才刻意留下来等着挖苦她。虽然她们原就打着下海卖身的主意没错,但若拿不到钱,岂不是白买了?当下脸一变,仓卒走人。
只是嫣红走没两步又回头,不甘心的恶劣撂下一句。
“喂,你那孩子真是贝勒爷的吗?我瞧不是,葛尔沁郡王的身躯也挺俊拔的,怎么,与贝勒爷比起来,如何?”
恭卉脸色骤变。“滚!”
嫣红这才得意的大笑离去。
“小总管,你别气了,她们的话都是狗屎,听不得的!”秀娥见她气得发抖,急忙出声安慰。
可她眼眶还是气得火红。“秀娥,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对我说实话。”她绷着声音,脸色凝重的说。
“嗯……您问吧。”其实她多少猜得出来小总管想问什么。
“秀娥,是不是……大伙都疑心我已不洁,配不上贝勒爷了?”她颤声问。
果然!秀娥暗叹。“这……”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的。”瞧见秀娥的表情,她已能得知几分,心渐渐在往下沉。如果众人都这么认为,那么永璘……
“这……小总管……您确定,那孩子……真不是葛乐沁郡王的吗?”迟疑了半天,秀娥硬着头皮反问。
恭卉眼前一暗,一阵晕眩。
果然,是她想得太美了……
日渐渐西落,外头落雪已停,恭卉披上件短袄披肩,一个人走上街头。
那男人又三天不见人影了,这是一种煎熬,在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的情况之下,她的心情是说不清的沉重。
后院已被少福晋清空,异常冷清,她无法承受那份清冷,所以出府了。走走也好,让寒风吹吹脑袋,也许能让她感到舒服点。
人说,爱字像毒药,让人上瘾却戒不掉,时间越长越是难戒,五年了,这毒至少深入她骨髓五年,怕是根深蒂固,去不了了,但是如今永璘已有了个名正言顺的少福晋,可比起自己这个青白早受质疑的女人……终究略胜一筹吧……
她低着头,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忽然,在街角瞧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形,她蜷缩在角落,天冷,她却只穿了件单薄的袍子,冻得直打哆嗦,十步之外的她,几乎都可以听见那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一面朝那人走近,一面脱下自个的短袄披肩,走近那人背后,将披肩披往她身上。
有了暖意,那人惊喜的抬头,两双眼睛这一对眼——
“兰姨?”恭卉惊呼。
孔兰也一脸错愕。“恭儿?”接着像羞于面对人似的,拔腿就要跑。
见她要逃,恭卉在愕然回身后,急忙追上去。“别走!”
遮着脸,孔兰奔得更快,身上才披上的披肩又落下,只是她连日饥饿受冻,早就没什么体力了,跑没几步便喘得瘫在地上,再也跑不动。
恭卉见状,拾起披肩便跑至她身边。“你……我找你很久了,想知道你过得如何,为什么见了我要跑?”她不住喘气。
“我……我没脸见你。”孔兰掩面啜泣。
顺了顺气后,恭卉蹲了下来。“别哭了,我……已经……已经不恨你了。”现在的兰姨一身褴褛,从前珠围翠绕的模样早已不复在,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以上,看起来憔悴苍老,连头发都近半灰白了。
见了兰姨这惨状,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当年在简王府还风光时,兰姨也曾待她极好过,牵着她的手,喂她糖,说故事给她听……曾几何时,这一切都已遥远,成了过眼云烟?!
“你当真不恨我了?”孔兰惊喜的抬眉。
“是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人的心装不了那么多恨,恨多了,只是负担。你起来吧,别坐在地上,地上都是冰冻的雪,坐久了会生病的。”恭卉拉她起身,重新又将披肩帮她围上。
孔兰激动地热泪盈眶。“谢谢你……过去都是我的错,没能坚持要王爷带着福晋一块走,我是自私!我是没有良心!福晋当我是妹子,对我那么好,我却……”她泣不成声,愧疚得说不下去。
“够了。额娘不会记恨的,如你说的,她当你是妹子,又怎会苛责你?所有的错事,都是阿玛一个人造成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是最让人不能原谅的一个。”
“他……唉,他对你额娘真的很狠心,对我却……我恨不了他,他对我的情,我一辈子不能忘怀。”拭着泪,孔兰无法跟着责怪自个的男人,不私心,对爱的人可以有情有义,对不爱的人却可以绝情绝义,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了一个,另一个就只能落泪,这道理她逐渐能体会。永璘若有朝一日不要她了,那悲伤定会伴随着她一辈子,可会有另一个女人在他身边欢笑,就像之前后院的女人们,当她笑倚着永璘时,有多少人正在悲泣?
爱与不爱,尖刻无情,半点不由人啊……
“罢了,他是你的男人,你恨不了他也是应该的。”
“恭儿……我听说,王爷不会被砍头了,这应该都是你的功劳吧?谢谢了!”羞赧一笑,孔兰朝她猛道谢。
“是贝勒爷去求万岁爷绕过他的,不是我。”她不想居功。
“还不一样,没有你,他不会出手的。”
“嗯……”恭卉没再争辩,因为确实如此。只是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她忍不住低斥,“永璘太过分了,怎能这样对你!他不该——”
“我这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只要王爷能活着,我就算在街上行乞也会活着等他出狱的,等他出狱一块回山东……这些年,我习惯住那里了,我想与他一起回去。”孔兰腼腆的说。
“我明白了……”她霎时明白,兰姨与阿玛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刻,不禁佩服起她来。“对了,这阵子你都住哪儿?”
“我……住破庙。”孔兰红着脸说。
“破庙?天这么冷,你住破庙怎生挨得住?”她心惊。
“没办法……当时贝勒爷派来的人将我身上的钱全书搜刮殆尽,我一点钱也没有了。”
“那吃呢?你三餐如何解决?”
“我……”孔兰更加羞于启口。
见状,恭卉更是心疼。除了乞讨还能怎么样呢?她沉下脸,拉紧眼前人的手。“手,跟我回贝勒府,你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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