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在表示,和罗开这样的人打道,是一种极愉快的的事。然后,他才道:“有一个人,本来是找卫斯理求助的,可是卫斯理不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罗开“嗯”地一声:“卫斯理行踪飘忽,尽人皆知。”
温宝裕道:“卫斯理不在的时候,他授权我接听他的电话,所以我接听了电话,那个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和女侠木兰花有很深的关系,他姓云--”罗开一听到这里,就“啊”地一声:“是云家兄弟中的啊一位?”
云氏兄弟五人,都是传奇人物,近年来,很少涉及冒险生活,在精密工业上开辟了广阔的新天地,云氏集团的工厂,遍布世界各地,从事许多工业产品的生产,卓越之至,许多国家的探索事业,若是离开了云氏集团的产品,根本无法进行。
罗开对云氏兄弟的大名,自然闻名久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温宝裕十分洋洋自得:“是不是?若是普通人,我也不敢惊动阁下!”
罗开有点不明白:“云氏兄弟之一找卫斯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温宝裕“哈哈”大笑:“有关系之极--他有事想请你帮助,可是又怕你拒绝,所以想卫斯理打一个电话经你,卫斯理既然不在,这个电话,自然只好由我来打了,希望没有太打扰你!”
罗开直斥:“又来虚伪了真怪,这位云先生其实可以自己直接打电话给我!”
温宝裕道:“是啊,我也这样问他,他说,他的一个手下,曾向你提出过求助,可是给你一口拒绝了!”
罗开第一个反应,是想说:“哪有这样的事”,可是陡然之间,他想起来了--那副大玻璃碎裂之后,那大厦的管理经理,曾邀他一起调查原因,被他一口拒绝了!
那块大玻璃,是云氏工业集团的产品!
真想不到,事情会从各方面联结起来发生!
温宝裕道:“云四风先生说,他想见你,你的电话号码,也是他经我的,他说你参加了一个围棋赛,得到了冠军?“温宝裕显然不是很相信罗开会有这样的行动,所以语气相当迟疑。罗开叫了起来:“别管这些了,云四风在哪里?”
温宝裕笑:“就在你酒店中,我和你说完了,就通知他来见你!”
罗开忙道:“告诉我他的房号!我去见他!”
温宝裕想了一想:“还是让他来见你吧,毕竟是他有事求你!”
罗开没有再坚持,温宝裕提出了要求:“我这个中间人,是不是可以知道你们将会商议的是什么怪事?”罗开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他放下了电话,推了金艾花一下:“大约五分钟之内,会有一个人来找我,你是留着,还是离开?“金艾花低头一会:“离开!”
罗开吸了一口气,一跃而起,迅速地穿好衣服,金艾花也默默地穿上衣服,罗开把两只盛放棋子的玉盒,和那只玉棋盘,给了金艾花,金艾花接过之后,向罗开深深行礼,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罗开过去替她开门,门才一打开,门外就有一个人,正准备敲门--自然那是云四风,来得好快,令罗开大约有半秒钟的尴尬,但是随即坦然:“云先生?你来得好快,对不起,我先送走我的朋友再说!“云四风笑得十分亲切:”温宝裕说,鹰说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我可以告诉他,千真万确,一点不假!”
在罗开和云四风爽朗的笑声之中,金艾花俏脸通红,低着头,急步走了开去。她走出了几步之后,转过头来,像是想对罗开再说些什么,可是罗开早和云四风热烈地握着手,两个闻名已久,素未谋面的出色男人,都在打量着对方,而且在第一时间之中,已经肯定双方之间,毫无疑问,可以建立十分真势的友谊!
云四风的身形,相当削瘦,这位在尖端工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脸型相当古典,看起来,不像现代工业家,倒像是古代的书生。
他的衣着十分简单,但是看得出是最好的料子,他的握手十分有力,但当然不能和罗开相比,所以他们的手一分开,云四风就道:“你的手真有力!”
罗开不免有点自负,他的手劲之强,十分罕有--一般测试手劲的仪器,他都可以毫无困难地达到最高数字,他的手劲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竟然一直无法有正确的数字!
罗开十指伸直,又屈起来:“云先生,你来,是为了那幅突然碎裂的大玻璃?”
云四风一面点头,一面走进来,罗开在他坐下之前,已经递了一杯酒在他的手中。
云四风一手接过酒杯来,一手已把一封信,递给了罗开:“请你先看看这封信,这是一封勒索信!”
罗开怔了一怔,他知道云氏兄弟虽然已不再在冒险生涯中活跃,可是他们仍然有非凡的应变能力,何况“东方三侠”木兰花、穆秀珍和高翔,和云氏兄弟的关系,何等密切,有什么人竟敢向他们勒索的话,那简直是老虎头上拍苍蝇了!
罗开取过了信封来,是上好的米色洋纸信封,信封上用古典化的英文字体写着“云氏兄弟收启”,对口处,甚至是作火漆来对的,上面还像是有一个微号,可是由于已拆开过,所以损毁了看不清楚。
云四风注意到了罗开在看炎漆的封口,他解释了一句:“那是一朵花的图案,信末的具名,就是这朵花!”
罗开抽出了同样的纸质的信纸来,用同样的花体字写成。罗开忍不信骂了一句:“他妈的,勒索信写得那么精致来干什么?”云四风呵呵笑着:“说不定还是用鹅毛笔写的!”
勒索信并不是太长,一下子就看完。看完了之后,罗开皱着眉不出声,云四风望着他:“你的意见怎么样?是不是有联系”云四风的问题,听来有点突兀,自然,如果明白了那封勒索信的内容:“云氏兄弟共鉴:我们掌握了一种人类至今未知的力量--只在理论上知道它的存在,从未在实际上出现过。这种力量,可以随时随地,对任何结构、任何物体,起破坏作用。告知阁下这一点事实之目的,是为了勒索。阁下掌握庞大的产业,在无形力量的破坏之下,很容易荡然无存。这种情形,自然糟糕之至。为了避免有这种大家都不想出现的局面发生,阁下可以把十亿美元拨入一个秘密银行户口,我们则保证不会有和阁下的任何产业遭到此等无形力量的破坏。若是自发信起三十日,还未曾见到阁下的行动,就会有异乎寻常的破坏,出现在阁下所属的产业之中,这会是十分不幸的开始。”
罗开先是看发信的日期,到今天,恰好是三十天。
然后,他再去看那个最后,替代了署名的图章--用夺目的金色绘出,看得出是一朵花的图案,一般来说,日本人最喜欢把各种各样的花,化为圆形的图案,用来作微号,被用的最多的是菊花、三叶草等等。
看了勒索信的内容,云四风的那个问题,自然也十分容易明白了,他是在问罗开,那幅大玻璃的碎裂,是不是就是那封勒索信中所说的,不幸的开始?罗开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这时,他心中有一个疑惑在徘徊。
云四风又道:“那幅大玻璃是工业的尖端产品,坚固之极,它的真正用途,是准备在永久性的太空实验站的观察舱中的,可以使太空人直接观察到太空中的情形。它的坚固程度,甚至可以经得起流星雨的袭击!”
云四风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自然有他的理由,设计来作这样重要用途的物件,遭到了破坏,牵涉到的人力物力损失,十分巨大!云四风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太空实验室,已经不单是一个构想,而且正在付诸实行,自然,到目前为止,还是极度的机密!”
罗开用心地听着,仍未有发表他的意见。
云四风继续道:“玻璃碎裂的时候,你在场目睹全部过程。我想,别人的观察力和形容能有问题,所以,想听听你描述!”
这一次,罗开立时有了反应:“好!”
他喝一口酒,就把目击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了出来。在他说的时候,云四风取出了一具十分轻巧纤薄的电脑来,不信地按动着,记录和计算。
罗开说完了以过之后,提出了他的看法:‘全部过程,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发生,是一下子完成了,而且力量可能来自里外两面,因为所有的玻璃都没有四下飞溅,而且碎了之后塌下来的,像是一堆沙粒的组合,这是十分彻底的破坏!”
云四风抿着嘴,神情更加凝重,他望着微型电脑,声音十分苦涩:“比我第一时间估计的要厉害的多,造成这种破坏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使一幢大厦,或是一座巨型的水坝,在十秒钟之内,化为废墟,这就是信上所说的无形力量?“罗开在这个时候,把他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先道:“不能绝对肯定,但是我有疑惑,掌握了这无形力量的人,要以向世界勒索,何以单是向云氏集团发信呢?”
云四风的神情十分难看,他叹了一声:“不单是云氏集团。这封信,寄在瑞典的总部,收到了之后,很快就转到我的手上。”
罗开笑了一下:“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云四风道:“只是在六天之后的例行会议上,提了一下,大家都主张不加理睬--事实上,谁也不会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之后,就把十亿美元放进那个秘密户口去!”
罗开笑着:“当然,要不,全世界的人,都改行去做勒索者了!”
云四风又道:“在十二天之前,我们接到了联邦调查局和国际警方,还有几个财团的查询,问我们是不是曾收到过这样的勒索信,我们回答是‘无可奉告’。”
罗开扬了扬眉,云四风立时道:“我们要求先知道有哪些单位接到过勒索信,有关方面不肯说,所以我们也不说。据估计,收到的单位很多,可能还包括了美国的国防部和太空总署,要不然美国联邦调查局,不会插手这件事!”
罗开“嗯”了一声:“当然,收到这样的勒索信之后,谁也不会采取行动,可是等到发信者一展示了破坏力量,就非要郑重考虑不可了!”
云四风点头:“我现在就面临郑重考虑的关头了!”
罗开眉心打结:“有没有别的地方,有类似的事件发生的报告?”云四风道:“至今为止,还没有。事实上,像这幅大玻璃的碎裂,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别人看来,只不过碎了一块玻璃而已,普通的热涨冷缩,也可以令得玻璃破裂的,算不了什么大事,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罗开问:“意思是,就算有别的单位,同样遭受了破坏,也不会有人知道!”
云四风道:“至少,不会引起人特别注意。”
罗开挥了挥手:“对付勒索者,通常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答应他的要求---”罗开才讲到这里,云四风已大摇其头。罗开继续道:“另一种,是把勒索者揪出来,制止他的勒索行为。”
云四风一扬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知道你会在现场就想找到你帮助的原因。”
罗开望着他:“其实你大可直接来找我,不必迂回曲折,去找卫斯理!”
云四风笑:“太冒昧总不是好事,我们该怎么开始才对?”
罗开站了起来:“首先,你要和联邦调查忆,国际警方--就是日前向你们查询的机关联络,向他们吐露实情,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还有多少单位受到恫吓,和他们是不是也受到了破坏。”
云四风吸了一口气:“是,这很容易,集团已专门成立了一个应变小组,可以立刻进行,然后呢?”
罗开摊了摊手:“然后,就是等。勒索者的目的是金钱,必然会再和你联络,他们无法一直躲在阴暗之中,总有要露面的时候,就等他露面!”
云四风点了点头:“能够一直得到你的帮助?“罗开其实并不是很愿意被一件事,羁留在一处地方,他喜欢海阔天空,到处乱闯。可是云四风却也是十分需要帮助,而且,看来,真是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存在,这种神秘的力量,且具有十分可怕的破坏力,罗开也想控究竟。所以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点头答应:“我们随时联络!”
云四风见罗开的目的已达,他十分高兴,两人又就“无形力量”作了一些推测,结论是这种力量用在破坏上,十分可怕。在大玻璃碎裂之前,除了有过一阵短暂的异样声响之外,几乎一点迹象也没有,那力量是由何而来的呢?
两人说得投机,忽然话题又转到了围棋赛上,云四风突然道:“听说冠军所得的奖品,是一副十分珍罕的水晶棋,由一个无名氏所送出?”
罗开点头:“是,是在我可以称得冠军时,由一位神秘人物送出来的,真奇怪,这个人的目的如果是要我得到那副棋子,何不直接送经我?而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云四风想了一想:“或许,他怕直接送给你,会遭到价钱的拒绝!”
罗开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我的形象,竟然是这样的冷酷和不近人情!”
他这样说着,望了云四风一眼,云四风笑了起来:“一般来说,鹰总是孤傲和难以接近的,连我也不免有这样的想法--那副棋子呢?我可以看一看?”
罗开双手一摊:“我转送别人了!你来的时候才离去的那个韩国女郎!”
云四风“啊”地一声,没有说什么,可是神情十分遗憾。罗开并没有告诉他金艾花偷棋子的事,这是地,他看到云四风的反应十分奇特,他忍不住问:“怎么?不能把棋子送人?”
云四风挥了一下手:“恰好在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起过有关一副水晶棋子的故事。说起来惭愧得很,先父在生的时候,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妙手空空,江湖上人称旋风神偷。”
对于云氏兄弟的先人,罗开也略有所闻,这时云四风自己说了出来,自然证明他对人的坦诚。罗开笑了一下:“劫富济贫,这是侠义行为。”云四风笑了起来,很有点自嘲:“他倒是专向豪门权贵下手,一生之中,得到过的宝物极多,对我们说起,有时也给我们看,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听他说起这一副水晶棋子的故事!”
罗开在这是地,忽然想起,才离去的金艾花,是金取帮的帮主,金取帮正是亚洲最具历史的偷儿组织,不知道运河老先生,当年是不是也和金取帮发生过联系?
云四风正继续说:“听说,造这副棋子的水晶,是神仙从天上带来的,没有经过琢磨,一颗颗,全是天然的形状,竟然大小如一!”
罗开见过这副棋子,若说粒粒皆是天然后成,实在没有什么可能!所以,摇了摇头。
云四风又道:“这副棋子,和近代的历史,居然也很有关系!”
罗开笑道:“怎么会发生关系的?”
云四风扬了扬眉:“棋子最早是在韩国出现,落在韩国的君主,大院君的手中,据说,有了这副棋子,可以洞悉仙机,有说不尽的好处!”
这种说法,和金艾花说的一样,而且地点又是韩国,所以更令罗开注意。他问:“那和近代的历史,又有什么关系?“云四风道:“韩国在清末年时,有一次内乱,那时,清王朝是韩国的保证国,曾派兵去平定韩国这一内乱,这是历史上的一件小事。”
罗开知道这一段历史,所以他点了点头:“这是清朝政府最后一次扬威异域,一个青年这官在这次事件中展示了非凡的才能,这个青年这官,后来成为中国近代史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云四风点头:“对了,就是因为他的韩国之行,不但使他得了一位韩国美女作他的妻,而且,韩国的新君主,还把这副棋子送给了他!”
他们在谈论的那个青年这官的名字是袁世凯,不但当过“中华民国大总统”而且,还当过“洪宪皇帝”。
一般都说中国的末代皇帝是爱新觉罗溥仪,其实,他只是清王朝的末代皇帝,中国的末代皇帝,是登位只有八十一天的袁世凯!
罗开笑道:“令尊曾从袁府中把这副棋子弄到手么?”
云四风笑:“如果是这样,我小时候就看到这副棋子,不必再看了。”
罗开不禁骇然:“以令尊旋风神偷之能,难道也不能手到拿来么?”云四风抿着嘴,并不立刻说话,他又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笑了一下:“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在任何行业之中,都是一样,谁都以为自己的本领最高超!”
罗开听得云四风忽然讲起似乎无关重要的事情来,他拿起了酒杯,有点心不在焉,喝了一口酒,想起金艾花雪白粉嫩的肌肤来,那口在嘴里的酒,就似乎格外香醇了。
云四风在继续说:“当时,在中国、日本、韩国都有著名的神偷,一次,大约是有十来个人,包括先父在内,在一起聚会,谈到了北京城中最珍罕的宝物是什么,韩国金取帮的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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