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刹间。翟文渊只想到了一点,他在想:自己遇到的一定不是人,而是么鬼怪。人哪有那么高的本领?然而。霍文渊也没有机会去证实那个怪人究竟是、是人,因为怕在被提进屋子之际,只听得他自己的身子,挤破窗框所带出来的声音和一阵令人身心俱凉的怪笑声,接著,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四骸百肢,一散了开来一样,昏死了过去。
徐虎子的险,贴在冰凉的石台之上,他在清醒过来之后,最先的感觉,就是那一片冰凉,然后,他撑看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他扶住了石壁,喘了一口气。古墓之中,清凉而阴森。他立时记起了所有发生过的事,他的心中,也立时只想到了一点:到鱼家庄去,李青花在鱼家庄出了事,自己一定要到鱼家庄去!
他扶著石壁。向前走著,走出了十来步。他发现自己已比和霍文渊发生争执的时候,那种站都站不稳的情形,好了许多,看来霍文渊给自己服下的伤药,十分无效。徐虎子自然不知道,霍文渊离去,他昏了过去,躺在古墓之中,至少已有一个对时了!他不再扶著石壁。加快脚步,自甬道之中,走了出来,不久,一股风扑面而来,他的身形一矮,已出了古墓,只见星稀云淡,是深夜时分,古墓之外,插著许多火把,有很多潜龙帮众在,有的正在睡觉,有的则在轮值。
徐虎子到了外面。站了一站。立时有两个帮众,向前走来。躬身道:“徐镖头有何吩咐?”
徐虎子“哼”地一声,道:“你们帮主呢?”
那两个帮来。面有忧色。一个道:“帮主带著十来个本帮弟兄,到鱼家庄去了,至今未回!”
徐虎子怔了一怔。道:“他去了冬久?”
那帮众又道:“足有一日夜了!”
徐虎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中仍然十分瞧不起霍文渊,这时他所关心的。也不是霍文渊如何,而是担心让霍文渊解了李青花的围,那么,他就少了一个亲近李青花的机会了!任何人到了极想得到某一样东西时,总会变得极其自私,徐虎子也不能例外!
是以他立时道:“有健马吗?给我一匹!”
那两个帮众忙道:“有!请稍待!”
他们两人走了开去,不一会,就牵了一匹马过来。徐虎子也不说话,自一个帮众的手中,夺过了挺绳,翻身上马,向前驰出。
蹄声不绝,便驰上了官道,徐虎子想起自己和李青花一起经过这里,李青花下车,看到潜龙帮的令牌。和他相对时的情形,心中更起了一片莫名的怅惘,他略停了一停,一直向前。疾驰了出去,一口气驰出了十来里,才慢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前面路上。有三点火光,正在迅速地向前移动著,分明是有三个人在赶夜路!
徐虎子勒走了马,那三骑来得好快,才听到蹄声,人马已然来到了近前,马上的三人,显然也看到徐虎子,也一起勒走了马,那三骑才一停下。徐虎子一眼便望见,三骑之中,正中的一匹马上,骑的是一个神威凛凛的老者,那老者身形高大。
比旁边两个中年人,足足要高出一个半头,在他的背上。挂著一柄单刀,连销足有半尺来宽,七枚金光闪闪的金环,露在鞘外,徐虎子认出。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神刀黄英杰,鲁东双雄的另一雄,就是李青花的父亲李伯祺!
徐虎子一看到了黄英杰,心中不禁大喜,忙叫道:“黄老英雄:”
他一面叫看,一面便策马迎了上去,待他驰到了近前。只见黄英杰的面色城青,喝道:“徐镖头,李姑娘妮?”
徐虎子看到黄英杰的面色如此难看,而且对他疾言厉色,他也不禁一怔。
但是他立时道:“李姑娘到了鱼家庄”””
他下面的话.还未曾说出口,黄英杰便发出了霹雳也似。一声大喝。徐虎子究竟伤势未曾痊愈,他和黄英杰又隔得近.那一下大喝,真震得他的耳际“嗡嗡”响个不停,一时之间,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而黄英杰则就在那一下大喝之际,手向背后一探.“铮”地一声响,乃已出笑。刀上的七枚金环,抖在手中,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呛呛”声来,他一面抖著刀。一面又喝道:“我安排得再妥当也没有,是你硬要保护李姑娘,如今李姑娘何在?”
徐虎子心中又急又怒。道:“李姑娘确然是进了鱼家庄之中:”
黄英杰厉声道:“我说明白了,也好叫你死了这条心,我才从鱼家庄来,鱼庄主说他等了一天,也未见李姑娘的踞影,你将李姑娘怎么了。说:”
徐虎子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和江湖驰名的鱼家庄庄主比,他徐虎子算是哪一号的人物?神刀黄英杰自然相信鱼跃的话,而不会相信他徐虎子的话的!
当徐虎子想到了这一点之际,他的心中,一阵冰凉。简直无法再向下想去,他只得怔怔地道:“你以为我将李姑娘怎么了?”
黄英杰又是一声虎吼,道:“是你见色起意,害了李姑娘!”他一言甫毕。手中的大环金刀,已然挟看劲疾的破空之声,向徐虎子迎面砍下!
徐虎子在那刹间。别说他心中焦急惊怒纷集,根本无法还手,事实上,就算他完全未曾受伤,小心预防的话,只怕也架不住黄英杰那方可千钧的一刀!
刹那之间,只见刀向下沉,徐虎子突然之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疾喷而出,也就在那一刹间,只见在黄英杰两旁的那两个中年人,各自一声吆喝。长剑条出,剑成交叉,架住了黄英杰的那一刀。齐声道:“黄老英雄且慢,徐镖头不是这样的人!”
当那两个中年人架住了黄英杰的这一刀时,乃离徐虎子的头顶。不过寸许!
徐虎子喷出了一口鲜血之后。在马身上坐不稳,也倒栽了下来!
那两个中年人一架住了黄英杰的大环金刀,徐虎于便自马上跌了下来。倒令得黄英杰等三人怔了一怔,那两个中年人失声道:“他已受了伤!”
黄英杰“哼”地一声道:“李青花的武功,本就不弱。他原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占了便宜去!”
听黄英杰的说法,竟还是一口咬定,李青花不知所-是徐虎子玩的花样。那两个中年人的一个道:“董老英雄,徐镖头为人本极爽直,我看这其中。一定另有曲折,还是问清楚了的好!”
黄英杰性烈如火。一路前来。突然不见了李青花的-#又打听出徐虎子在到了地头之后,不肯将李青花交与别人保护,仍由他护送前往,早已认定了他不是个好人,此际仍是愤然。
而那两个中年人,为人却十分细心,他们刚才,双双出剑,能架住了黄英杰的一刀,两人的功力深厚,也由此可见,这两人,乃是中川的大侠。台称中州双剑。
长名柏长青,年轻的那个,叫作水澎。这两人是师兄弟。剑术超群,声名显赫,是黄英杰特地请来相助的。
这时,中州双剑说著,便一起翻身下马,来到了徐虎子的身边,将徐虎子扶了起来,黄英杰仍然在马上。气呼呼地抖著大环金刀。
徐虎子虽然倒栽下马来,但是并未曾昏过去,中州双剑一将他扶了起来,他一面喘著气,一面便道:“黄老英雄,你不能含血喷人!”
黄英杰冷笑一韩,道:“倒变成我含血喷人了,我问你,李青花呢?”
徐虎子又急速地喘了口气,道:“我和李姑娘行到鱼家庄前,鱼家庄中人,便将她接了进去!”
黄英杰冷笑连声,道:“说得倒好听!”
徐虎子一口气惩不过来,几乎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他却也知道,现在决不是生气的时候,如果不将事情说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如何冉在江湖上行走?是以他连连喘看气,将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等到徐虎子说完,黄英杰仍然瞪大了眼睛,徐虎子所说的一切,简直是难以令人相信的!但是看徐虎于身受重伤,却又不是假的,中州双剑沉吟片刻,道:“徐朋友,你这番话,颇难令人相信,不知有谁可以作证?”
徐虎子本来是极不愿意提起霍文渊的名字来的,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却也无可奈何,是以他只得道:“潜龙帮帮主霍文渊,对这件事的始末。知之甚详。”
中州双剑一听得“潜龙帮”三字,便已然皱起了眉头,他们自然是和徐虎子一样的心理,心中根本瞧不起潜龙帮,是以他们的声音,也显得十分勉强,道:“那么霍文渊在何处?”
徐虎子道:“我在鱼家庄前,受了伤,被他……带了出来,据他手下说,他昨日带著人到鱼家庄去,但是至今未回!”
中州双剑转过头来,道:“黄老英雄,照看,这件事,还是要到鱼家庄去。才能弄得明白!”
黄英杰愤然道:“鱼庄主是我数十年相知的好友,他如何会骗我!”
徐虎子气愤难平,厉声道:“我所说的话,若有一句是假。叫我天打雷极。五马分尸,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黄英杰对徐虎子所说的一切,本来是绝不相信的,但是当徐虎子罚下了如此的毒誓之后,他也不禁耸然动容,说不出话来。
中州双剑道:“徐镖头,你可敢跟我们一起到鱼家庄去对质么?”
徐虎子立时道:“有什么不敢?我本来就要到鱼家庄去,去找李姑娘!”
中州双剑不再说什么,只是望走了黄英杰,黄英杰沉声道:“走,再到鱼家庄去!”
他是个性急的人,话一说完,一提缰绳,已然掉转马头,向前驰出,中州双剑将徐虎子扶上了马,三马并辔,也一起向前急驰,他们一路急驰,在路上谁也不说话,到了天色将明时分,已然来到了直通鱼家庄的那一条直路口子上,只见火把闪耀,在两旁的林子中,涌出了不少人来,为首一个,正是彭副总管。
彭副总管领看鱼家庄的庄丁,迎了上来,看到了黄英杰,像是不胜讶异。道:“黄老英雄,何以去而复返?”
黄英杰冷哼了一声,实在,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去而复返的道理来,中州双剑策马上来,道:“彭副总管,认得这位朋友么?”
他们两人一面说,一面向徐虎子一指,徐虎子看到了彭副总管。早已怒目回睁,面色铁青。可是彭副总管却若无其事,道:“这位朋友,可面生得很。”
徐虎子一盘怪叫,双手紧握著拳,捏得指节骨格格乱却,若不是他重伤末愈,只怕就扑了过去!柏长青向徐虎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出理。仍是面带笑容,道:“彭副总管来鱼家庄多久了?我们两人。以前曾来过几次,却未见过阁下!”
柏长青这句话一出口。黄英杰也不禁“啊”地一声,他来鱼家庄的次数更多,最近一次,还不过是去年的事,他以前却未曾见过这个彭副总管!
彭副总管见问,淡然一笑,道:“在下一向在关外养马为业,鱼家庄主青睐,是以才进关来的,只不过是三个月之前的事!”
黄英杰等人,都“哦”地一声。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心中的疑惑,却也不免增多了几分,因为像鱼庄主那样声名显赫的大侠,请了一个副总管。决不可能是来历不明,绝无所闻的人!
黄英杰沉坚道:“我们要见庄主,请带路!”
黄英杰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他这时说话,简直已然在吩咐彭副总管了,彭副总管答应了一声。早有庄丁自林中牵出马来,他上了马。带著四人。直向鱼家庄驰去。到了庄中,东方正现出了一线曙光,一行人到了大堂中坐定,不一会,鱼跃走了出来,神情讶异,一进来就道:“黄神刀,有什么急事?”
黄英杰皱著眉,道:“鱼庄主,李青花究竟是不是在你庄中,你且照实说!”
鱼跃怔了一怔,道:“这是什么话?要是李姑娘在我处。我将她吃了不成?”
中州双剑道:“徐镖头说李姑娘已在贵庄!”
鱼跃却像是根本不认得徐虎子一样道:“哪一位徐镖头?”
徐虎子厉声道:“不认得我了么?”
鱼跃这才转过头来,冷冷地向徐虎子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分明表示不认得徐虎子了!
徐虎子急怒交加,一时之间,面色变白,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英杰沉韩道:“鱼庄主,我们和李神枪,全是多年至交,你也该知道青花的来历,这事非同小可,绝不是随便闹著玩的,青花若在你庄上,快请她出来,由我送地出关去,莫耽搁了!”
鱼耀摊著双手,道:“老黄,你究竟是听了谁的挑拨,竟这样来责难我?”
黄英杰和中州双剑,虽然心中有点思疑,但是也免得单凭徐虎子的一面之词,实在很难追究下去,是以他们也实在无话可说,就在他们闷住了无声可出之际,突然有一个庄丁,慌慌张张,走了出来,道:“庄主。夫人自尽了,内宅乱成了一团,快请进去!”
那庄丁慌忙闯进,也未曾发现有外人,及至话说出了口,才呆了一呆。
这时,黄英杰、中州双剑,一听得那花了如此说,也大是惊讶。鱼夫人也是武林世家之女,早年声名颇著,嫁人之后,便不离鱼家庄半步,是个十分贤淑的女子,忽然之间寻了短见,如何不令人惊讶?黄英杰失声道:“嫂子何以寻了短见?”
鱼跃在一呆之后,顿足道:“这,这是从何说起?各位稍待,我进去看看!”
黄英杰忙道:“我们一起去!”
鱼耀道:“内外有别,各位还是留步。”
黄英杰怒道:“放屁,嫂子人也死了,还有什么别,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内宅,你是急胡涂了?”
鱼熔一呆,才道:“好,大家一起去瞧瞧!”
一行人,连徐虎子在内,急急向内宅走去,不一会,到了内堂,只见仆人丫环,乱成了一团,鱼耀才一走进,就有好几个人叫道:“夫人悬了梁,还没有解下来,唉,只怕气绝多时了!”
鱼耀推开众人,直来到卧室之中,众人跟在后面,其时,天色已然大明,鱼跃等人一走进,就看到鱼夫人悬在梁上,面皮也转黄了。
黄英杰大叫,道:“嫂子,你何事看不开?”
中州双剑在一转脸间,只见墙上留著八行字,写的乃是“速葬我于庄后,我既已死,望勿再加害我夫,尔等阴谋,天衣无缝,夺利可恕,假冒我夫,坏我名誉,必遭天谴!”那几行字,正是鱼夫人的绝笔。中州双剑看了。立时互望了一眼!
这时。鱼跃已走向前去,将鱼夫人自梁上抱了下来,并未看到墙上的题字,柏长青伸手在黄英杰的肩头之上,轻轻一拍,黄英杰转过头来,也看到了墙上的题字,他心中陡地一动,立时道:“鱼兄,你看!”
鱼跃抬起头来,当他也看到墙上的题字时,他面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柏长青和水澎两人,已各自散了开来,连黄英杰在内,三人已成鼎足之势。将鱼耀围在中心。
鱼耀面色青白不定,勉强干笑看,道:“这是何意?”
柏长青一声冷笑,道:“那还不明白么?你不是鱼跃,你是什么人?”
鱼跃苦笑看,道:“这种时候,你开什么玩笑,我不是鱼跃,却是什么人?”
他一面说看,一面摊开了手,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可是在突然之间,只见他双手一翻,陡然之间,金光闪耀,“嗤嗤”一连串,四枚金钱镖,分两边射出,直射向中州双剑的面门!
鱼跃的这一下出手.不但快到了极点,而且,动作突兀。出人意料,中州双剑离得他又近,实在是万万难以躲得过去的!
但是,中州双剑毕竟武功极高,再加上他们在看到了墙上鱼夫人的绝笔之后.
心中已知道,事情蹊跷到了极点,早已有了戒备,是以四枚金钱镖电射而至,柏长青身形旋地一矮,在他头顶寸许处掠过,“拍拍”两声,钉在壁上!
而水澎手一扬。便去接镖,柏长青叫道:“师弟小心,镖上有毒!”
那四枚金钱镖税出之际,虽是金光闪耀,但是在金光之中,夹杂著一种青森森的光芒,会家眼中,一望便知,镖上含有剧毒,是以柏长青才出声警告,水澎立时道:“不怕!”
他那两字才一出口,“叮”地一声叫,两枚金钱镖,已被水澎伸手捏住,他手指捏在金钱镖的中心,可以看到,金钱镖锋锐的边缘上,有著一重青色,正是曾碎过剧毒!
水澎一接镖在手,立时道:“看!这是什么人使的毒药暗器?”
黄英杰一面抖刀出销,一面厉坚道:“长白飞尸!”
黄英杰是何等样人物,可是这“长白飞尸”四字一出口,连他的声音也不免有点异样,他刀尖向前,指定了鱼跃,鱼耀的神情,反倒十分镇定。
这鱼跃一出手,发出了四枚碎毒的金钱镖,那自然已经证明他决不是鱼家庄庄主,而是假冒的了。事情在突然之间,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一地步,在一旁的徐虎子,也不禁目瞪口呆!
黄英杰刀尖一指向前,中州双剑的剑也已出销,三大高手,围住了鱼跃,众仆人丫环。更是呆若木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那假鱼耀邦神色镇定,冷冷地道:“三位既知是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正在庄上,你们还不走,莫非还要等他现身么?”
鱼罐这一句话出口,那些仆人丫环。自然不知究其。但是闲进鱼家庄来的四个人,却只有徐虎子一人,在惊恐之中,仍然面有怒容,神刀黄英杰,中州双剑,乃是何等样的高手,一听之下,竟是面色煞白,惊骇之极,黄英杰的刀向前指,本来已要出招。可是在那鱼跃的一喝之下,黄英杰已然伸出去的手,又缓缓缩了回来,刀尖向地。神色不定,竟像不知如何才好。中州双剑。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徐虎子看到了这等情形,又惊又怒,厉声道:“三位。他们已经害了鱼庄主,怎么还不出手?”
他重伤未愈,气血上涌,这时厉声一喝,口角和鼻孔之中,都隐隐有血丝渗了出来,以致它的神情,看来更是狞厉之极!
照说,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黄英杰和中州双剑,无论如何都应该出手的了!
而事实上,他们三人,也决不是不想出手,他们已经明白了在鱼家庄发生的是什么事,在鱼家庄发生的,可以说是武林之中,震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千古奇案,有人假冒了鱼庄主,真的鱼庄主显已被囚,而鱼夫人羞愤自尽,出了那样的大事,像黄英杰和中州双剑那样的大侠,焉有置之不理,袖手旁观的道理?
可是,他们这时,却仍然木立不动,那是因为“长白飞尸”这四个字,实在太骇人了!尤其当他们听出,长白飞尸竟就在鱼家庄上的时候。他们只感到,背脊之上,阵阵发凉!
普天之下,能令得这三大高手,有那样恐惧感觉的人,可以说只有一个人了,已这个人,恰好是长白飞尸,那近数十年来,行躁诡秘,武功绝顶,所向无敌的邪道之中,第一高手!一想到了长白飞尸,三位大侠的豪气,登时挫了大半截!
黄英杰等三人呆住了不出声,徐虎子看看情形不对,又想大声的叫唤时,一股气涌上来,塞住了心中,虽然张大了口,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那假冒鱼耀的则冷笑看,道:“黄老英雄,这本是你们多事,要是早相信了我的话,不再回来,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黄英杰像是想笑上几声,可是自他喉间发出来的那种苦涩之极的声音,却更像是哭声,他道:“原来……原来他……他离开了长白山,那么,李神枪”””
黄英杰的话还未曾讲完,那鱼跃已冷笑看,道:“你明白就好,你想想,神枪李伯祺是何等人物,不是怕老人家亲临,如何会自戕?你也不是不知道李青花的来历,还噜苏什么?”
神刀黄英杰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对彭副总管大声吆喝,气势非凡,也不失为一代大侠的气度。可是此际,那鱼跃对他疾言厉色地申斥著,就将他当作后生小子一样,黄英杰除了诺诺连声之外,竟然一点反抗也没有!
那鱼跃抢白了他的话,他也不接下去说,等对方一讲完,他使拱了拱手道:“他既然离开长白山必有妥善安排,原不必我们再多事,就此告辞!”
黄英杰“就此告辞”四字一出口,中州双剑也忙道:“后会有期!”
看来,他们三人唯恐走慢了一步,就会遭到什么大灾祸一般!徐虎子本来就险险乎昏了过去,一看到这等情形,更是眼前阵阵发黑!
这时,黄英杰和中州双剑三人,一面说著「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一面身子已在向后退去,只有徐虎子仍然倚墙而立,一动不动。徐虎子自然不想退,他是想向前扑出去,只不过他身受重伤,退也没有力道,向前扑去,更是在所不能!
黄英杰等三人,退了几步,已到了门口,那鱼跃才道:“三位现在要走?难道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么?”
黄英杰等三人,神色本就难看,这时,更是泛上了一层死灰色。柏长青清了清喉咙,才道:“相烦上覆,我们决不泄漏他的行-
原来长白飞尸许多怪行之中,有一项极其特别,就是最不喜欢人家知道他的行-除了他的几个亲信之外,若有他人知道了他的行-必定杀人灭口。黄英杰等三人,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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