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汉烈米望去,汉烈米兴奋停在发抖,连连点头。我先道了谢,然后再道:“我们随时联络。”
那青年人道:“告诉我们这身体在哪里,我们会派人来运走。”
这本来是十分理想的办法,可是三天之后,我、白素和汉烈米,在酋长的寝室之中,看到了金月亮之后,却发生了一场波折。
一看到在大块晶莹透彻的“水晶”之中的那个美人,我和白素,就都立刻肯定那个美人,一定就是裴思庆叙述中的金月亮。
她极美,最异特的是,她被密封在“水晶”之中,当真是纤毫毕现,身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高耸的鼻子像是随时会翕动,眼睛像是随时会睁开来一样。
完全有理由,在情感上相信这样的一个美女,随时可以活过来!
酋长在听了汉烈米对我和白素的介绍之后,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提出了要把金月亮移到一处秘密地方去进行复活工作,酋长就咆吼了起来。
酋长大叫:“不!我绝不让她离开,除非是我也一起跟着去。”
我冷笑:“绝无可能,算了。”
我一刻也不肯停,汉烈米叹着顿脚:“想想别的办法,想一想。”
白素道:“酋长或肯去问一问阿潘特王子,我们准备把身体送到勒曼医院去,阿潘特王子会约略介绍这家医院的神奇之处。”
阿潘特王子是阿拉伯世界中的大人物,酋长自然知道。这个王子曾受过勒曼医院的好处,起死回生.现在十分健康。
酋长大声呼喝,他的贴身保镖,那个巨人,拿着电话进来。这时,我不禁有点忧虑,向白素望了一眼。因为阿潘特王子和勒曼医院之间的事,酋长不一定知道,酋长这里的事,王子也一样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可能牛头不对马嘴。
可是白素却十分有信心地点了点头,示意我不必担心。果然,酋长在接通了电话之后,才一提起了勒曼医院,王子就“哈哈”大笑:“酋长,你也终于要勒曼医院的帮助了。”
酋长怔了一怔,问:“他们靠得住?”
王子的回答是:“靠得住之至,酋长,相信我,真神给了他们起死回生的能力!真正的起死回生。”
酋长的神情,惊喜莫名,他也不必再问别的什么了,通话就此结束。
有了阿潘特王子的意见之后,酋长的态度,大大转变。
事后,我问白素,何以会有这样的把握,知道酋长和王子的通话,会对得上话?白素的回答是:“两件事,都和生命的存在和结束有关,自然说起来,很容易对得上榫!”我还是不服气,白素又道:“就算对不上,也没有什么损失的,对不对?”
我只好表示佩服——阿潘特王子和勒曼医院的纠葛,是记述在《后备》这个故事之中的。
酋长同意了我们载走金月亮,我再度和勒曼医院联络,同时准备了运载的工具——把整个水晶玉棺,放进了一只大木箱之中,从酋长的宫殿到机场的运输由酋长负责,一上了飞机,就由勒曼医院负责。
以为勒曼医院会派出好多人来,谁知道第二天,来的只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俊美得古怪的年轻人——说他古怪,是由于他身体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当他和我握手的时候,我不礼貌地打量着他,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却若无其事:“卫先生,我们通过电话!”
我记得他的声音,两次通话,都是他接听的。酋长似乎很喜欢这个白种青年,带着他去看金月亮,那时,我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杜令。杜令医生在见到白素的时候,念了一首惠特曼的小诗来称赞白素。
当杜令医生看到金月亮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双眼之中,有异样的光芒,迸射出来。
我便问:“有没有希望?”
杜令的回答是:“现在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多么美丽的女人,如果能在她的身体上,找到可以培植的细胞,我们甚至可以令得她的脑细胞,在培植成功之后,有局部的记忆。”
这是勒曼医院的新成就之一,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并不表示惊讶——我知道的是,勒曼医院复制了著名的一个浪子,又把浪子潜意识中的爱情意识,转移到了复制人的脑中,于是,出现了两个浪子,一个当然已不再是浪子,受上了一个美女,不知所终,另一个依然做他永不爱上任何女人的浪子。
故事的经过,也相当曲折,重要的是,勒曼医院的新成就,可以使复制人有记忆,有思想。
也正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勒曼医院的行事,更加谨慎,绝不轻易制造复制人,像金月亮这种情形,十分特殊,他们自然乐于探索。
在上了飞机之后,杜令十分婉转地道:“我一个人可以完全控制飞机。”
他是在拒绝我们和他一起前去,我略感不快:“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勒曼医院的?”
我的意思是,我和勒曼医院的关系相当久了,他可能是新来的,所以才会拒绝我同机前去。
他的态度十分好,笑着:“我们每一个人加入之前,都立过誓,绝不泄露有关个人的任何秘密,你看我,经过彻底的整形手术,不然,世上哪有看起来那么好看的人!”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甚至还拉了拉他自己的脸皮,作了一个鬼脸。
我无法再坚持下去,望着他驾着载有金月亮的飞机,冲天而去。这时,酋长也在,他一直翘首望着,神情依依不舍之极。汉烈米在安慰他:“一直面对一具身体,不如分开几个月,可以得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酋长在祝祷:“愿真神使这俊美的年轻人,真正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酋长点正我和白素作为他的贵宾,在他的王宫中住下来,我们没有答应。
汉烈米留着陪他,我们回去。一路上自然讨论种种发生的事,我道:“要是金月亮能复生,而且又有记忆,那么,她一定能把一千多年前的事全记起来!”
白素淡然:“一千多年的事,和一分钟之前的事一样:都是过去了的事。”
她忽然有这样的感慨,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说才好。她忽然又转了话题:“杜令医生十分古怪,你觉不觉得?”
我一扬眉:“简直古怪之极——最古怪之处,是古怪到说不出他究竟古怪在什么地方!”
我的话,听来不合理之极,可是白素大表同意,又强调了一句:“真是古怪。我想,勒曼医院的种种工作,走在如此的尖端,一定另有原因。”
我有点吃惊:“你的意思是——”
白素笑了一笑:“只是我的设想——可能有外援,我的意思是,可能有外星人发现他们的工作,觉得他们的工作十分有意义,而加以援手!”
我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杜令医生是外星人?”
她瞪了我一眼,我忙高举双手,表示歉意,同时道:“有可能。”
“有可能”这个词,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天下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回到了家中,胡说和温宝裕自然追问经过情形。事实上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他们的,他们自然不免失望。温宝裕斜眼望着我,我知道他的心意,就冷笑问他:“如果你是我的话,就怎么样?”
温宝裕认真想了一会,才道:“也真的无法可施,早几年,还可以设法躲进那架勒曼医院的飞机上去,现在自然也不会作这种无聊事了!”
我鼓掌:“大有长进,可喜可贺!”
胡说倒还沉得住气,温宝裕长嗟短叹,杜令医生说至少要三个月(那已经是新的快速培植法)的时间,对性急的温宝裕来说,自然难熬之至。
不过再难熬,也得熬下去,那是绝急不出来的事,杜令医生在分手的时候,曾暗示过最好不要打扰他,一有了结果,自然会和我们联络。
自然,在这段时间中,我们各有各的活动——每天都有新的事发生,都不属于这个故事的范围,所以也不必细表。是在一百零一天之后,才有了杜令医生的消息。
之所以那么肯定是一百零一天,是因为温宝裕每天都来一次,不论我在还是不在,他就在我书桌旁墙上,写上一个数字。当电话铃响,我听到杜令医生的声音时,视线恰好落在墙上一百零一这个数字上。
杜令医生的声音,有点古怪,他报的是喜讯:“一切理想之至,不过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没有通知酋长。”
我追问了一句:“有思想,有记忆?局部还是全部?”
杜令医生足有二十秒钟之久,没有回答,我催促了几次,他才道:“无法知道是局部还是全部——卫斯理,我们需要见一次面!”
即使没有金月亮,单是和这个古怪的医生见一见,我也大有兴趣,所以我立时道:“好,地点是——”
他说了一个芬兰北部小镇的地址,我答应尽快赶到。当时白素不在,她晚上回来时,一听就大是兴奋,连声道:“唐朝的女人复活了!”
我摇头:“不能算是复活,只是再生!”
白素没有和我争,第二天我们就出发,没有告诉胡说和温宝裕到什么地方去,且让他们去胡思乱猜一番。
杜令给的地址,是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小镇的尽头处,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世外桃源的话,那么,北欧近北极圈外的一些小镇,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在白雪皑皑,湖光山色之间,洋溢着一片柔和的气氛,人一到了这种环境之中,自然心平气和,再也不会念及半分丑恶。
我们才走上几级木梯级,那幢全用整齐的方木建成的房子的大门,已打了开来,杜令医生当门而立,张开双臂,对我们表示欢迎。
屋子中十分暖和,而且有木材的特殊香味,屋中的陈设,以各种厚厚而柔软的羊皮为主,杜令先给我们斟了两大杯很热、香气朴鼻的羊乳酒,然后,不等我发问,他就撮唇发出了一下口哨声。
迎着口哨声,一道毡帘掀起,娉娉婷婷,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美人儿来。
我和白素都看得傻了——那美女穿著普通之极,可是艳光四射,她美目流盼,巧笑倩兮,和在水晶下的金月亮一模一样,可是活色生香,究竟比静止不动,要好看了不知多少!
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我们的身前,双腿微屈,看来是在行礼,姿态古雅美丽,白素忙伸手去垃她的手,她在这时,望向白素,一开口,居然是字正腔圆的英文:“夫人,你真好看!”
我的经历也算得是丰富的了,真是,千年的猫,蓝血的人,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可是一个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再生人,一开口,居然是纯正的英语,这也不免令我-那之间,呼吸停顿!
我定过神来之后,第一件事,是十分佩服白素,她当然也呆了一呆,可是她立即道:“谢谢,你才好看。”第二件事,我立即向杜令医生望去。
杜令有十分自得的神色,向金月亮指了一指:“在她的培殖过程中,嗯……在她的原有记忆的恢复过程之中,我们注入了新的记忆,使她可以适应一千五百年之后的生活,同时,也可以令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我听得目瞪口呆:“你们的研究,竟然进步到了这样的程度!”
杜令俊美的脸上,现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来,他道:“生物的可塑性十分大,想想看,所有的生物,都是从原生质进化来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适应力,我们只不过把生命原有的能力,逐步释放出来而已!”
杜令说来好象十分简单,不是专家,自然也无法进一步去了解生命的内容。
我又打量着金月亮,她也用一种十分甜美的笑容望着我,我向她扬了扬手,打了一个招呼:“你好!你现在对你自己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又道:“我对你的过去,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金月亮扬起了眉:“怎么会呢?”
我道:“是从一个人的记述之中得知的,这个人,来自中土的长安——”
金月亮“啊”地一声,神采飞扬,忽然改说中国话,带有中州口音,她说的是:“哦!裴郎!”
她在这样叫的时候,神情缅怀,而且也大有感情。在我和白素愕然之间,她又补充:“是他教我这样叫他的!”
她是金月亮,这是再无疑问的事情了!不是金月亮,怎知道“裴郎”——当年,裴思庆在和她相处的旖旎风光之中,教她讲长安话,教她使用昵称,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这时,我忽然听得白素道:“医生,你似乎也知道她的往事?”
我向杜令看去,看到他本来是一副恍然的神色,给白素一问,他才略怔了一怔,像是觉察自己有点忘形。他忙道:“在她记忆恢复过程之中,我们对她的记忆,曾有过纪录和探索。”
我大是惊讶:“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
杜令作了几个手势,最后抱歉地对我一笑:“只怕你不容易明白——记忆可以用波形的形式,具体表现出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还原。”
我盯了他片刻,知道他必然不肯作进一步具体的解释,而理论上的假设,我自己也达得到目的,不必再去请教他。杜令也像是为了转换话题,所以对金月亮道:“说说你现在的处境。”
金月亮甜甜地笑了起来:“我算是世界上最古怪的一个人了。早在一千五百年前,我已经死去,可是害死我的人,用一种奇妙的方法,把我的身体保存得十分之好,以致一千五百年之后,还在我的身体中找到了存活的细胞,使我可以再生。”
她对她自己的情形,当真再清楚也没有了。而且,勒曼医院“输入”给她的记忆,也真不少,包括了许多现代知识在内。她接下来的话,听得我和白素两人握住了手,手心在冒汗。
她道:“我是被人在沙漠中发现,送到一个阿拉伯酋长那里去的——”
她说到这里,向我望来:“我是怎么会在沙漠中躺了一千五百多年的?”
裴思庆离开天国的时候,把已嵌在水晶中的她带走,这一节,她自然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的。我忙道:“很长的故事。”
白素道:“我们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要交换!”
金月亮吸了一口气:“阿拉伯酋长爱上了我,想令我复活,正由于这个原因,我才有了再生,我要多谢你们两位,你们是我再生的恩人!”
她说着,又姿态十分高雅地盈盈下拜——那显然是中国唐朝的古礼。
我和白素忙道:“不必多礼,勒曼医院,才是你的再造恩人!”
中国人说话之中,常有“再造之恩”的说话。金月亮如今能俏生生地踏在我们的面前,确然有不少人对她有“再造”之恩!
金月亮笑得十分欢畅——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一样。她道:“可是,我却不会爱那个酋长,我见也不要去见他,我不要成为阿拉伯酋长后宫的女人,我要做一个独来独往的女人。”
就是这一番话,听得我和白素两人目瞪口呆的!
我们立时向杜令望去,杜令摊了摊手,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来。压低了声音:“或许是我们注入她脑部的记忆太多了,令得她……变得太聪明了!”
我不禁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勒曼医院不但造出了一个再生人,而且,还可以决定这个再造人的聪明程度和知识程度!
他们掌握了生命的一切!
杜令向我眨了眨眼睛,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道:“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思想,不受任何力量控制,我们想要她回到酋长的身边,可是她不同意,她有她自己的主见,不受控制!”
听得他这样说,我大吁了一口气,确然,虽然他们能控制生命的奥秘,但是不能控制人的思想。
金月亮活泼地说着:“我会选自己所爱的人,以前,匈奴大盗把我当女奴,大盗死了之后,我才体会到自由自在生活的可爱。我可以爱很多人,例如杜令医生就很可爱!”
这个“胡姬”的作风相当大胆,一句话说得杜令医生也不禁脸红了起来。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那么,酋长那里,怎么交代?”
白素叹了一声,像是怪我这个问题,问得太笨了。金月亮和杜令也笑了起来。我自然也立刻想到了!问题再简单也没有:有了一个金月亮,勒曼医院可以制造出无数金月亮来!
杜令道:“另一个复制人已在成长中,不准备给她任何过往的记忆,只给她注入她是酋长的女人的意念。看起来虽然有点迟钝,但酋长会极之喜欢!”
金月亮忽然向杜令飞了一个媚眼:“你呢?如果两个金月亮叫你拣,你拣哪一个?”
杜令却尴尬之极——显而易见,他的这种尴尬,只是因为有我们在,如果没有我们,这小木屋中,会有什么样的旖旎风光,也可想而知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哈哈大笑,指着杜令,大声道:“好小子,便宜了你!拿甚么来谢我!”
杜令神情忸怩:“你想要什么?我叫金月亮把她所知的全告诉你!”
我大喝一声:“那是她的事,她归她,你归你!”
杜令笑了起来,给我们看穿了真情,他反倒大方起来,痛快地道:“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我侧着头看着他:“你这小子,我越看,越觉得你古怪,可是又说不出你古怪在甚么地方,你自己说吧,你有什么古怪!”
杜令笑:“我哪有什么古怪了?真的没有,普通之极!请别疑心!”
我自然不肯就此罢休,瞪着他,金月亮这时也瞪着他,看来也很想知道他有什么古怪——女人喜欢发掘男人的秘密,古今中外一致。
白素忽然道:“别胡扯了,杜令医生哪有什么古怪,我们说正事要紧!”
我呆了一呆,我和白素曾讨论过,确认杜令有古怪,为什么现在她忽然改口了呢?我一抬起头来,便自恍然。我看到这时,只有白素在杜令的身后,而杜令的双手,又放在身后。他一定向白素在打手势。
由此可知,他确然有古怪,只是这时候不愿意讲出来,原因,不消说,是他不想金月亮知道他的古怪!这家伙!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道:“既然另外有一个金月亮在成长,我可以设法尽量去安抚心急的酋长。”
杜令道:“请两位来,要商量的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金月亮要告诉你们那柄匕首的故事,她说她是不肯透露那匕首的下落,死在一群女妖手里的!”
我吸了一口气,这个经过,我知道梗概,当时,绝想不到会有当事人之一来亲自作补充!
金月亮要说的经过,我们已经在裴思庆的记载上得知了梗概,而且,那个侏儒,曾经目击,所以并不特别惊讶,令我们感到怪异的是,她称那些白衣女人为“女妖”,不知是什么原因?
白素把我们的所知,迅速地讲了一遍,金月亮听得十分用心,她“啊”地一声:“那矮子,对,我见过,我曾见过他,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就像是昨天一样!”
我道:“对你来说,根本就是昨天的事!”
金月亮吸了一口气:“那群女妖,现在不知上哪里去了?在沙漠中的游牧部落都知道,有那么一群女妖,生活在一个山谷之中,生活了几百年,她们不老,不死,经常掳劫男人到她们那里去,可是她们又不是很特别重视男人,她们自称来自天国,努力想回天上去,只有一柄神奇的匕首可以帮助她们。”
我吸了一口气:“可是她们却又参不透这柄匕首究竟有什么秘密!”
金月亮扬了扬眉:“她们终于得到了那柄匕首?从裴郎那里得到的?”
我吸了一口气,又对她说了裴思庆在沙漠中遇难,被女主救了的经过。听得金月亮这样形容那批白衣女人,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白素问:“可是那柄匕首根本是在波斯王那里的!”
金月亮说得十分郑重:“真神赐给波斯王的。可是她们却说,真神本来是要把匕首赐给她们的,由于她们之中,有人违背了真神的意旨,所以真神要留她们在沙漠,不让她们升天,除非她们能弄明白匕首上的秘密——这些,都是匈奴大盗得到了匕首之后得知的。”
我叹了一声,传说相当复杂——大多数,神和人之间发生关系的传说,都十分复杂,这个传说也不例外。
根据传说看来,那些白衣女人和神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她们是可以“升天”的,只要能了解神的旨意就好了,而神的旨意,就在那柄匕首之中!
金月亮对裴思庆的一切,十分有兴趣,当她听到裴思庆临走的时候,要带着她一起走时,十分感动,有晶莹的泪珠,自她的大眼睛中滚出来,在一旁的杜令医生,用十分痴迷的眼光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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