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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录

  〖日知录〗三十二卷,清顾炎武(1613-1682)撰。炎武为学,赞成张载“太虚”、“气”、“万物”三者统一的学说,承认“气”是宇宙的实体。主张经世致用的实际学问,反对空谈心、理、性命,认为六经之旨与当世之务应该结合,提出舍经学无理学的命题。晚年治经,侧重考证,开清代朴学风气,对后来考据学有深远影响。此书为顾炎武一生思想与学术研究的代表作,取《论语·子张篇》“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之意为书名,以示好学之笃。据顾炎武此书自识:“愚自少读书,有所得辄记之。其有不合,时复改定。或古人先我而有者,则遂削之。积三寸余年,乃成一编,取子夏之言,名曰《日知录》”。此书大约始撰于崇帧十二年(1639)顾炎武绝意科举以后至死,为毕生精力之所注。以明道、救世为宗旨,自序谓意在“明学术,正人心,拨乱世以兴太平之事”,故其书中谈论经世之务,随处可见。体裁则为读书札记,顾炎武《又与人书二十五》自将此书分为三篇,谓上篇经术,中篇治道,下篇博闻,今本不分篇,全书编排大致以类相从。《四库全书总目》谓前七卷多论经义,卷八至十二论政事,卷十三论世风,卷十四至十五论礼制,卷十六至十七论科举,卷十八至二十一论艺文,卷二十二至二十四杂论名义,卷二十十五论古事真妄,卷二十六论史法,卷二十七论注书,卷二十八论杂事,卷二十九论兵及外国事,卷三十论天象术数,卷三十一论地理,卷三十二为杂考,可见此书内容之丰富。其论经义的七卷,大致卷一论《易》,卷二论《书》,卷三论《诗》,卷四论《春秋》,卷五、卷六论《礼》,卷七多论《四书》。《夫子之言性与天道》篇反对“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已治人之实学”,斥理学家空谈性与天道为“禅学异端”,反对明末之空谈恶习,认为清议是“神州荡覆、宗社丘墟”的原因之一。《爱百姓故刑罚》中主张“众治”,反对“独治”。论《君》篇广征古代典籍,论“君”非帝王之专称、人臣、诸侯、卿大夫、府主、家主、父、舅等皆可称“君”,指出“君”在古代为“上下之通称”,具有民主意义。其论经义,认为诸经有疑义处,必反复参考,详其始末,参以自己的见解,援古证今,考证务求精审有据。潘耒序谓此书“惟宋、元名儒能为之,明三百年来殆未有也”。《四库全书总目》谓“炎武学有本原,博赡而能通贯”,“引据浩繁,而抵牾者少”。此书以务实风尚一扫晚明空疏学风,其考经证史之方法,为此后学术界所继承,遂渐形成清代考据学派,对后来吴、皖两派汉学家也都有很深影响。此书成后,很多著名学者对其进行研究,阎若璩《潜邱札记》有《日知录补正》,补正此书五十余条,以后百余年间,为《日知录》作注者达90余家之多,如李光地、惠栋、江永、顾栋高、戴震、庄存与、全祖望、钱大昕、王鸣盛、赵翼、邵晋涵、方苞、姚鼐等,均受此书影响而为之作注。《日知录》初刻于康熙九年(1670),即符山堂初刻本,只刻八卷,康熙二十一年(1682)顾炎武弟子潘耒得《日知录》全部手稿,再三校勘,经过删改,于康熙三十四年(1695)刻于闽中,即遂初堂刻本。乾隆六十年(1795)又有重刻遂初堂本,末附《日知录之余》二卷,另有乾隆年刊巾箱本、《四库全书》本、《皇清经解》本等。道光十四年(1834)黄汝成以遂初堂本为底本,参以阎若璩、沈彤、钱大断、杨宁四家校本,吸收前人对《日知录》的研究成果,成《日知录集释》刊行于世,为《日知录》最好的版本,流传很广。黄氏又得到《日知录》原写本,参以陈讦、张惟赤、蘧园孙氏、楷庵杨氏等校语,撰成《日知录刊误》二卷,后又得陆筠校本,撰《续刊误》二卷。黄氏之后,李遇孙著有《日知录续补正》,补阎若璩《日知录补正》之余,丁晏有《日知录校正》,俞樾有《日知录小笺》,近人黄侃有《日知录校记》,潘景郑有《日知录补校》、《日知录版本考略》各一卷。198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根据黄刻《日知录集释》影印出版,并附印初刻8卷本及各家研究成果于后。1989年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栾保群、吕宗力《日知录》整理本,均为集大成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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