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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小说的影响

(1)续书

○续金瓶梅集序



  (清)西湖钓史

  小说始于唐宋,广于元,其体不一。田夫野老能与经史并传者,大抵皆情之所留也。情生则文附焉,不论其藻与理也。《金瓶梅》旧本言情之书也。情至则易流于败检而荡性。今人观其显不知其隐,见其放不知其止,喜其夸不知其所刺。蛾油自溺,鸿酒自毙,袁石公先叙之矣。作者之难于述者之晦也。今天下小说如林,独推三大奇书曰《水浒》、《西游》、《金瓶梅》者,何以称乎?《西游》阐心而证道于魔,《水浒》戒侠而崇义于盗,《金瓶梅》惩淫而炫情于色:此皆显言之,夸言之,放言之,而其旨则在以隐,以刺,以止之间。唯不知者曰怪,曰暴,日淫,以为非圣而畔道焉。乌知夫稗官野史足以翼圣而赞经者,正如云门韶镬,不遗夫击壤鼓击也。夫得道之精者糟粕已具神理,得道之粗者金石亦等瓦砾,顾人之眼力浅深耳。

  《续金瓶梅》者惩述者不达作者之意,遵今上圣明颁行《太上感应篇》,以《金瓶梅》为之注脚,本阴阳鬼神以为经,取声色货利以为纬,大而君臣家国,细而闺壶婶仆,兵火之离合,桑海之变迁,生死起灭,幻人风云,果因禅宗,寓言裹昵,于是乎谐言而非蔓,理言而非腐,而其旨一归之劝世。此夫为隐言、显言、放言、正言而以夸、以刺,无不备焉者也。以之翼圣也可,以之赞经也可。

  西湖钓变书于东山云居。(《续金瓶梅》卷首,据清顺治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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