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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亭续录（节录）
（清）昭链
卷二 小说
自金圣叹好批小说，以为其文法毕具，逼肖龙门。故世之续编者，汗牛充栋，牛鬼蛇神。至士大夫家几上无不陈《水浒传》、《金瓶梅》以为把玩。余以小说初无一佳者，其他庸劣者无足论，即以前二书论之。《水浒传》官阶、地理，虽皆本之宋代，然桃花山既为鲁达由代郡之汁京路，何以三山聚义时，反在青州？北京之汁，不过数程，杨志奚急行数十日，尚未至，又纤至山东郸城，何也？此皆地理未明之故。一百八人，原难铺排，然亦必各见圭角，始为著书体裁，如太史公汉兴诸王侯是也。今于鲁达、林冲，详为铺叙，至卢俊义、关胜辈，乃天里著名者，反皆草率成章，初无一见长者。又于马麟、蒋敬等四五人，层见叠出，初不能辨其眉目，太史公之笔，固如是乎？至三打祝家庄后，文字益加卑鄙，直与《续传》无异，此善读书人，必能辨别者。《金瓶梅》，其淫襄不待言，至叙宋代事，除《水浒》所有外，俱不能得其要领。以宋、明二代官名，屏乱其间，最属可笑。是人尚未见商格《宋元通鉴》者，无论宋、金正史！弇州山人，何至诩陋若此？必为鹰作无疑也。世人于古今经史，略不过目，而津津于淫邪庸鄙之书，称赞不已，甚无谓也！
〔据《说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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