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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課》敘
能使其國必亡而無可救藥者,偷與私也。能使偷私之禍深錮而不拔者,鄉愿也。求生則害仁,謀道不謀食。而鄉愿同流合污,奄然媚世。積習中于人心,豆羹簞食是圖,而何有于國?大廈將傾之勢,而聊樂我員;流血百萬,乃視若無睹、聽若無聞;若之,何其救之也﹗
疾雷破山風振海,儻足以動之;烈日當空,儻足以明之;其必曰︰孔子真精神,嚴之以義利之界也歟﹗義利之界明,譬之播種,始可以言耕耨,以是談學,志不離道而游不廢藝,學祛其蔽而思通其神,忠必參前倚衡,恕必人立人達,詩必于思,禮必于本,性天必至于寂,而上達乎不可思議。若乎為政,則大同之世,必極于均和而安。孔子之道有如此夫﹗
義利之界不明,二千余年晦盲否塞,反覆沉錮,以極于今日也。《論語》至言,視之如秋日慘談而無光也,嚼之如土飯陳羹而無味也。以是談學,鄉愿也,偽孔也。國危如是,人心如是。孔子真精神,嚴義利之界,于《論語》中表而出之,課己課天下,溺以是援,憤以是啟,誕先登岸,德以不孤,誠先務之急哉﹗誠先務之急哉﹗
民國二十七年(1938)五月敘于江津支那內學院蜀院
(選自《孔學雜著》,載《歐陽競無先生內外學》第十四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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