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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费比尤:《那海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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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一〇八章

  43、豪格

  从棋盘山回宫的路上,皇太极坚持不再让我骑马了。

  “你大病初愈,不可劳累过度。”他不由分说霸道地拉我坐进马车。

  马车行到山脚下时,我远远地注视着农田对他说:“那玉米圆斑病不可不治。如果你相信我,就放我出宫几天。等找到免疫的种子我就回宫。”

  他不说话,只是探究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私自出宫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他今年所需军粮终究是个问题。

  他冥冥沉思了一刻,终于开口道:“其实,目前宫里几乎没人知道你病愈了。在我没有十成把握的时候,我还不打算拿你的生命再作赌注。”

  难怪今天我必须坐在马车里看着哲哲她们站在外面了,也难怪我宫中的人个个都是谨慎小心的,而且我生病期间根本没有任何访客;原来我成了‘见光死’。估计现在大部分人眼中的海兰珠就是个病入膏肓的倒霉鬼。

  “那么说,我若现在出宫,根本不会有人注意,是不是?”我有些开心地问他。

  眼下的状况简直是完美无缺,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反正皇太极封锁了我的宫院,我究竟在不在宫里面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宫吗?”他流露些许受伤眼神注视着我问。

  “不是的——其实我心里是也有一点点想——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出宫。”在他越来越严肃的目光下,我最后不得不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出宫不是因为皇宫不好。”

  “只是还没有好到让你心甘情愿地待一辈子是吧?”他极其理智地问,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我进宫前自由惯了,而且皇宫里和我合拍的人太少了,活得太辛苦。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逃跑了。”我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他,坦白地说。

  他宠溺地笑了,低头用自己的脑袋轻轻磕了我的头一下,说:“你若想出宫散散心也好,不过要约法三章。”

  “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小女子也不敢不从。”我假装低眉顺眼地应道。

  他轻掐一下我的鼻子,换了副认真的表情说:“第一,我派给你的人必须寸步不离,你要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第二,只给你七天的时间,到时不论庄稼的病疫解决得如何,你都必须立即回宫。第三,待在宫外的时间全部留宿豪格府上。”

  什么?!他居然安排我暂时住到豪格府上。若是由我挑,豪格家绝对也是排第一位,只不过是倒着数。自从厄吉娅的事件后,我对豪格简直充满了排斥感。不是我固守偏见,而是世上能作出像豪格那么冷血事情的也没几个了。

  看皇太极一脸固执的表情,我也只能机械化地点头答应了。虽然是住豪格府上,虽然只有七天,总是聊胜于无啊!没有后宫的吵扰,没有政治权利中的辗转,天知道我多么想呼吸些自由洁净的空气。

  因为尽量不想引起宫里人的注意,所以素玛与我平日里贴身的几个都不能随行出宫。皇太极挑选了禁卫军里两个身手不错的巴图鲁跟在我的身边,至于贴身的丫头就要等到豪格府上再配了。

  当天夜里到达豪格府邸的时候,豪格居然并不在府上,玠戈葡紧张兴奋地在别院里为我张罗着各种日常用品。

  “侧妃,把赫媪给您调过来伺候起居吧。”玠戈葡边将我带出宫的几件男旗装摆入衣柜边问。

  “赫媪可是你刚到皇宫时,我送你的两个丫头之一?”我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得很。

  “侧妃所言不错。金莱哆与赫媪都是侧妃当初赏赐给玠戈葡的。”玠戈葡回道。

  我思考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越少人知道我出宫越好,使唤丫头你就给我安排个面生的吧。这几日留宿府上我也尽量不会踏出别院。另外你也改个称呼吧,侧妃叫多了,难免外生枝节。”

  “那就和您带来的人一样叫少主吧。”玠戈葡笑着为我倒了杯茶道。

  我点点头。

  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一个喝止出自我带出宫的巴图鲁之中的一个。

  “小人是肃亲王府管家,来寻我家大福晋。”一个恭敬的声音回答。

  我与玠戈葡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走去门口,打开门问来人说:“挲札,怎么了?这么冒冒失失的。”

  “回大福晋,王爷有话传给贵客。”管家口中的“贵客”难道指的是我?

  玠戈葡回头看我一眼,我示意让他进来。

  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太监进入屋内,跪地行礼道:“奴才挲札见过少主,给少主请安。”

  “起吧。”我惊讶口中称呼的是‘少主’。

  “我家王爷请少主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王爷命奴才全全伺候少主前后。”挲札起身后,禀告说。

  “那麻烦你了,也替我谢过你家王爷吧。”没想到豪格会把府上的管家调过来给我使唤。

  “挲札,王爷可回府了?”玠戈葡关心的问道。

  “回大福晋,王爷说这几日就不回府了。旗内有些军务急需处理,王爷这几日就留宿军营了。”挲札低首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晚还不见王爷回来。”玠戈葡似是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

  我想豪格应该是躲着我吧,虽然我与他并无什么直接瓜葛,但是彼此身份却是尴尬的,而且哈达公主的事情也似添加了一道无形的隔阂。相见的确不如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着恪蒙,邡步两个禁卫外出寻找免疫的粟米种子。大半天跑下来,居然毫无所获。受感染的耕种面积远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疫区内部虽有仍未被传染的极少部分,但是我对提取来自传染区内部的免疫苗没有信心。

  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炙烤着大地,春末夏初的热潮似是已经翻滚而来。我们捡了个普通的茶棚,打算坐下来歇歇。

  恪蒙去放马,邡步陪着我走进茶棚,我们挑了个背阳的位置,刚要坐下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怪笑。

  我闻声回头扫了一眼发出怪笑之人,却见到一个尖嘴猴腮长相,满族打扮的男人一双眼贼溜溜地上下打量着我。

  他噙着猥亵的笑容对身边的跟班说:“瞧那小爷长得多俊俏,比姑娘家都不知强几百倍,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身边的几个小喽罗下流地附和着道:“爷要是喜欢就带回府上。”

  邡步双眼冒着火花,眼看就要冲上去,我用眼神制止他,转过身去小声说:“坐下!不要自找麻烦。”

  邡步松开双拳,听从命令地坐了下来,不过犀利的眼神还是不曾离开那泼皮。

  我为邡步倒了杯茶,轻松地说:“喝杯凉茶,降降火气。”

  “小的不敢。”邡步受宠若惊地说。

  放马的恪蒙也坐了下来。邡步迅速递了个眼神给恪蒙,恪蒙顺着眼神看过去,也开始聚集战斗力,全身戒备。

  我沉声说:“喝茶!歇好了就走。”

  我时间紧迫,才没空闲消耗在一群流氓身上呢。

  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想在老虎口中拔牙。那泼皮居然自寻死路地走了过来,他带着那几个虾兵蟹将居然还打着以多欺少的主意。

  他坐到了我对面,邪恶地笑着搭讪道:“小爷怎么称呼?可也是旗人?”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损他几句,邡步与恪蒙已经失去了耐性。两个人几下就收拾了十几个人,并将那为首的泼皮摁倒在木桌子上。

  “你们知道爷是谁不——哎呦,别打了——大爷饶命啊!”他惨烈地叫着。

  我边喝茶边欣赏着动作片,身边带着高手出门就这点儿好处,随时有现场直播的真人快打可以看。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伙人被制服了,居然都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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