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问温雅怎么突然想起要教我修灵了?而且她这是承认了自己是修灵者的节奏么?
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然后说早晚我会知道的。
妈的,又是这可恨的“早晚”句,我真整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不把话直接说明白呢?还是保持神秘感是厉害之人的技能啊?也许是看出我的郁闷,一向不多话的温雅竟然跟我解释说现在不让我知道,是怕我受影响,有些事情早知不如晚知,晚知不如不知,还说如果不是因为形势所逼,她甚至永远都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我感觉温雅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我就问她既然我必须知道,早知咋就没有晚知好呢?现在知道了,我也许还能有个啥心理准备,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啊。说到这我就想起了从通灵鬼那里看到的前世,这几天我刻意不去想那些,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可是一到了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想那些事,开始做噩梦,梦里无一例外都是我杀人,喝人血的情景。
我努力的告诉自己那不是我,但是一想到温雅的反常,我就感到心里发虚。
见她不说话,我有些烦躁,干脆直接问她她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一切是不是和我的前世有关?
没想到温雅突然惊讶的问我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问我究竟看到了什么?看那样子,好像她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怕我看到青衣女子的脸才对付通灵鬼的。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演技太高超了。我发现经过这么多事情,我虽然依旧不愿意相信她是坏人,却也不能完全相信她了。我就胡扯了一句,说我其实啥也没看清楚,就是隐约看到自己在杀人。温雅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突然冷下脸来说:“既然什么都没看到,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我来教你如何修灵。”
看着突然冷下来的温雅,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难道她知道我欺骗她?不过我还没整明白,温雅已经开始了她的“教程”。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我原因的,干脆也懒得再问,老老实实听她“讲课”。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温雅说累了,要回去休息,还说明天要检查我掌握了多少知识就离开了。她走以后,我躺在床上,想到她说的那些,心里一寸寸的冒寒气。我想如果不是她找我,我这辈子都想象不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修灵人。
陈冠东曾经说过,修灵人就是将逗留在人间的鬼魂打入阴间,或者直接除掉,修灵人没有丝毫的感情,更不懂何为怜悯。可是温雅告诉我的修灵人,明显更加的可怕。原来,修灵人可以收拾的不仅是人的魂魄,只要是有魂魄的都可以被他们“修理”,如果他们想,更能够将想要的魂魄掌握在手中,为自己所用,而他们的口诀大多都是一击必杀的,只有那种识时务的,愿意离开的魂魄,他们才不会将其击杀。
修灵人的原则就是“不识时务的,我必杀之,以儆效尤”。所以通常修灵人的身上都有浓重的杀气,这杀气外放时,胆小的鬼魂甚至可能会魂飞魄散。
而温雅今天下午教我的就是几个杀魂魄的口诀和手印。道家人会结手诀,修灵人会结手印,两家说不上哪个更厉害,但是对于鬼,他们更害怕的是修灵人的手印。
修灵人有九九八十一套手印,其中只有两套手印是度化魂魄的,其他的都是用来击杀魂魄的,而且这击杀的方式还有不同,有高手甚至可以像阴司一样让鬼魂受尽各种苦头再烟消云散。总的来说,修灵人就一个字“牛”,所以温雅就是“牛逼”的代名词。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温雅说这世上的修灵人不超过五个,而且在我们这片国土上,她从没遇到过一个同道中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枝独秀”吧?
我把温雅教我的手印又练习了几遍,但是因为我不会她的那套“内家功”,所以即使会了手印也没啥大用。
说起这内家功,我就忍不住兴奋。因为所谓内家功,就是气功,练成了以后虽然不能像电视里那样脱离地心引力的自由飞翔,但至少可以靠着东西日行千里。我想如果我学会了,以后不知道得省下多少火车票咧。
令我高兴的是,修灵者的内家功和道家的同属一脉,所以我只要学会了内家功,对我修道和修灵都有好处。
只是我内心里并不想做一个修灵者,我总觉得他们太残酷冷血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温雅喜欢我,我身边的陈冠东可能已经被修了,我打心眼里更喜欢道家的思想,只要能度化的就不杀。
这时,陈冠东叼着一根烟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他说:“苏苏她妈真的死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你确定?她可是尸体啊,不是说尸体死不了么?”这时我就想到了温雅的那句“她活不过五天”的事,我当时并不以为然,可现在听了陈冠东的话,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难道温雅能够对付尸体?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苏苏他妈这样子因为咬了我一口造成的,看苏苏那个样子,就算温雅不动手,老妇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开始仔细回想那天和大师在老妇家发生的事情,这时,我想起了那些会吸我精气的虫子,又想到老妇家的马桶,还有杨超那几个因为精气被吸光而死掉的人,我突然就明白过来了。那些虫子很可能就是老妇身体里的蛊虫,而大师当时无意中把那些蛊虫都杀掉了,又把盒子里的小鬼给解决掉了,老妇又碰了我的血,身体开始腐烂,不死才怪呢。
难怪苏苏那么恨我和大师,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把整个道观给毁了。只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她,因为她妈妈固然可怜,可那些无辜牺牲的人不是更可怜么?
这时,陈冠东突然又说:“那个女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他说的是哪个,毕竟我觉得变得最不一样的就是温雅了,陈冠东白了我一眼说:“我说的是苏苏,她的气息变了,如果说之前还很难看出她是妖的话,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妖气了。也许她妈妈的死,让她妖化了。”
我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唏嘘,也终于明白苏苏为什么那天晚上要喝我血之前,会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也许,她和我一样,打心眼里是希望自己是人的,所以她每次以妖自居的时候,语气中总带着一丝丝怅惘。
这叫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等我变厉害了,成了修灵人,我他妈一定要把王八精和苏苏给修了,还得好好折磨折磨他们,这样才算给师祖报仇。当然,重要的是我要找到苏苏他们背后的那个操纵一切的人,那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吃饭时间,因为我是观主,所以有人专程送饭过来,吃完饭后,我又练了一会儿拳法就洗洗睡去了。
不过一进入梦乡,我就开始做噩梦了,只是今天的梦有点奇怪,是一个我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和我打斗,而且他很厉害,四周的尸体,也就是我的属下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的,然后我就被捅死了。虽然是在梦里,我却开口吐槽了一句“艹!我他妈的诅咒你”,一开口,我就把自己给吵醒了,然后我就感觉身上很重,跟有人压在我身上似的,我来气了,喊了句:“陈冠东,你他妈的搞基呢?”只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他妈差点被吓尿!
只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我,眼里满满都是怨毒,而他正张着嘴巴,不断的往我的脸上喷气。我说我怎么感觉身体那么重,又喘不过气呢,他妈的,感情是这鬼一直压在我的身上,在对着我哈气呢!
而且这只鬼我是认得的,他正是下午我们遇到的那只鬼,只是他的气息已经变的没有那么纯净了。他见我醒了,脸上突然扭曲成一块一块的,跟被刀切割了似的,然后他恶狠狠地说:“我叫陈渔,就死在你手上,师兄,你还记得么?”
沉鱼?我他妈还落雁呢!我没跟他废话,因为我压根不敢开口,所以我一边悄悄地摸身下的符纸,一边摇头,表明我不记得他了,同时用舌头飞快的画符。
他哈哈的笑,然后恨恨地说:“你这千年老尸,看来我们老大真的废了你的功力,连脑子都给你敲坏了,你不记得了也好,我今晚就送你下地狱!”
我哩个大艹,千年老尸?敢情这人认识前世的我,他说的不是“师兄”,而是尸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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