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大师说的是什么事,上次温雅就在我的对面坐着,我却遇到了鬼打墙,然后就被青衣女鬼勾走了魂魄,而且我差点上了那个尸体的身,现在想来,我还心有余悸。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女鬼太厉害,现在听大师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如此。
我追问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摇头说其实他也解释不清楚,但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看着我,那猥琐的眼神亮的都能闪瞎我的钛合金眼,就在我被他看的发毛的时候,他终于兴奋的开口说:“你小子是有魂的!”
说着,他又起来开心的围着房间来回转悠,眉眼间难掩兴奋,一个劲的说:“你是有魂的!有魂的!哈哈!”
我奇怪的望着大师,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是啊,我是有魂的,那些尸体是没有魂的!那么说……我是人?我是人啊!我激动的跳起来,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妈,这时,大师拉着我,神色有些古怪的说:“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
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世上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一种不容于天地的存在,他们也是已经死掉的人,但是因为刚离开人世时三魂六魄就被人封在了体内,所以养起来之后,就以一种半人半尸的状态存活着。他们和尸体的不同在于,他们魂魄齐全,能够长大,也有自己的思想,表面上看来和寻常人没有任何的差别。当然,他们也有和尸体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也需要养只小鬼放在身边,帮他们吸收灵气,以维持他们的生命。
照大师的意思,我一定就是这种半人半尸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我这辈子注定不是人了。
大师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说:“你也不要气馁,如果你只能是这种状态,我也就不会这么兴奋了。两种都不是人,我兴奋个屁啊?”
我眼睛一亮,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眨巴眨巴眼睛说:“渴了。”
这老顽童!我忙给他倒水,他慢悠悠的喝了几口水,才说:“你这个状态,用专业点的话就是活尸人,虽然是逆天的玩意儿,但是比尸体强的一点就是你能变成人。”
这可真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我“蹭”的站起来,激动地问他这是真的么?
他瞪了我一眼,说他什么时候骗过我?又说他真是糊涂,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忽略了。
我一想到自己还能变成人,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哼了一声,跟我说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因为我要变成人,过程必定是漫长而艰辛的,如果我真的想,以后就得好好跟着他,认真的学习道法,更重要的是,我要自己喂养小鬼,那样才能防止有人以此来要挟我。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戳中了我的小心脏,我问大师,他是不是也觉得这幕后之人不安好心。他点了点头,但有摇了摇头,说自己现在还不能确定,可是我虽然命有点好,但是命格比我好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如果不是有所图谋的话,他真的想不透谁会这么好心,默默地养了我这么多年。
虽然大师说的是这个理,但是我听着就是不舒服,我撇了撇嘴说,兴许是人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呢?当然我心里还默默加了一句,哪像你一身的铜臭味啊,道家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
大师呵呵一笑,极为不屑的说道:“年轻人,你又在秀下限了,养尸体可不是积德的事儿,而是逆天的事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这意味着养你要损自身修为,还给自己积了一恶,那后果很可能是不得善终的。而且,佛家也好,道家也好,那都是一身正气的,养你?呵呵呵。”
哇靠!大师毒舌起来简直比长舌妇还厉害,特别是这“呵呵呵”三个字,包含了多少对我的鄙视啊?这简直是道德沦丧啊!他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他的徒弟啊?借用那谁谁的一句话就是“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大师这时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我心想你那么埋汰我,还想安安稳稳睡觉?得嘞,想得美!
“师傅,你还没给我说这块坟地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如果这坟地真的是有人为了对付我准备的,那这人岂不是知道我会死?还有,那位高人为什么不破坏掉这坟地呢?”我这一声“师傅”喊得可是情真意切啊,保准让他再也没脸埋汰我。
果然,大师听到我这声师傅,眉毛跳了跳,好像终于记起我的身份了,有些心虚的说:“这个嘛……我又不是那位高人,怎么会猜得透他的想法。不过这坟地是极阴之地,又养了一群恶鬼,虽说恶鬼不出没,对村子里其他人没影响,但是对你这个活尸人是很有影响的。因为活尸人的魂魄是很不稳的,特别是在小的时候,很容易被这些阴气吸走,甚至被恶鬼吓得飞离身体。你能平安活到现在,应该也亏了那位高人出手。但是这坟墓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你的魂魄就比一般人要更容易被勾走,加上那只青衣女鬼的道行也不低,所以……”
所以什么,他虽然没说,但是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大师这时准备去床上躺着,让我赶快回我的房间,但是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这次可不是因为想戏弄他,而是我真的有很多问题,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他。
大师听我说还有很多问题时,他不由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说要困死了,然后用被子蒙住头,无论我怎么说,死活都不理我了。
我没办法,只好离开了。
原本准备回房间睡觉,但是当我无意撇到楼下院子时,竟然看到温雅正坐在走廊底下,一根一根极为宝贝的擦拭着手上的银针。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银针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我下了楼,走到她身边,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事情。我很厚脸皮的搬了张板凳坐到她的身边,跟她说:“师傅跟我说,只要我好好修炼,就有可能变回真正的人。”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哦。”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我也知道她不会在意我的事,但就是想说出来告诉她,好像这么一说,她就会给我个机会似的。可话一出口我才觉得自己真是“贱人就是矫情”。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有一天真的对谁动心了,那也一定不会是我这种胆小如鼠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温雅,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说。”
我看着她,此时她的表情很柔和,捧着那些银针,让我想起了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捧着书本认真看书的样子。不过班花跟她比,就是个丑小鸭。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容易招鬼,你会除掉我么?”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因为我知道,她是正义的,我是不容于天地的,我们两个本来就不该和平的坐在一起进行一场不算聊天的连天。
可是,温雅却出乎我意料的说了两个字:“不会。”
那一刻,屌丝我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春暖花开来形容。但紧接着,她就泼了我一盆冰水。她看着我,语气淡漠的说:“我感兴趣的是那些不愿意离开的鬼,至于你这类的生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
她说的那句“万不得已”,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和苏苏背后的那个组织养的尸体一样,开始为祸人间的话,她才会出手伤我,不然我充其量只是个喜欢在她面前乱蹦跶的空气。
唉,看来女神真的是冷心冷情啊,而且还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我并不失望,谁说女神一定要是完美的?有缺点的女神才没有那么长的距离感嘛!
就这样,一夜辗转反侧,很快就天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来到一楼才发现我爸妈,大师还有温雅都已经在吃饭了。
见我起来,我妈忙给我装饭,她和爸爸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想必昨晚太累了,当然,就算没有勇子的事,单单是我的事,也肯定会让他们睡不着的。
吃过早饭以后,大师跟我说该走了,我妈的眼睛红了,忍不住小声哭起来,我爸则把一张银行卡塞在了我的手中,跟我说这一路上一定要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就算我拒绝也没用,而且我也的确需要钱,所以并没有推辞,但是我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一定要赚很多钱给他们。
依依不舍的离开家后,大师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爸妈我身体的事情,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就算告诉了又怎么样呢?我还不一定能变成人呢,如果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的话,那才是最残忍的。
大师拍着我的肩膀,说我还算懂事。
我们打车到了火车站之后,他们依然选择步行,因为我的行李都在西安我租的那个房子里,所以我们约定到了那里再汇合。
临走之前,大师给了我一个香囊,说是宝贝,让我随身带着。
我问他这是啥,他神神秘秘的跟我说,一定要等火车开了再打开。
那猥琐的眼神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我瞬间感觉那香囊里跟装了违jing物品似的。结果到了火车上,当我把纸条打开以后,我他妈的差点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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