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着面冷,其实心里倒是清明,笑嘻嘻地:“说哪里话,你又不是没帮过我。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呢!”
她说罢指了指穆乐,赵澜之对穆乐点点头:“小兄弟,谢谢你了。”
他只有两个字:“好说。”
他木着脸,也没什么话,做个家奴来讲,这样跟主人的朋友讲话实在是没有规矩礼貌,可是他又在乎些什么呢?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他眼里谁都没有,他才不应酬呢,他做什么,去哪里,山高水深,命也能不要,都只是为了那个颜色鲜艳,长得好好看的远安而已。
赵澜之道:“话说几日不见,你武艺居然进步这么大,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还有你们两个手里使的那些器具设备,难不成又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帮忙?”
这个家伙又说起这个来了,远安是警觉地,转转眼睛,打着哈哈:“是吧?有趣吧?
我在杂耍艺人那里看到他们玩绳索玩得好,就弄来了。
可惜手里不多了,赵捕头你要是喜欢,赶明儿我给你也淘弄一副来。”
她摇头晃脑地准备脱身:“哎哎,那不是我家的车子吗?我要走了,赵捕头,咱们回见吧。穆乐,咱们走!”
远安再没耽搁,与穆乐策马而去,赵澜之久久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小小的舍不得,一半是因为她的狡黠滑头,他总像把她后面的高人挖出来却总被她逃脱,另一半他是留恋着她的有趣可爱和明亮的眼睛。
夜风吹过,赵澜之衣服上掉下一片羽毛,他拾起来,捏在手里,想起那罗天洞遭遇的女郎,羽毛是她面具上的装饰,他想起她坠入水潭的瞬间对自己说:“你欠我的!”
寝宫里,侍女们将刚刚被赵澜之暗中找回的画卷打开,武后执灯看画,悠悠然想起了过往。
二十年了,她也同眼前的这班姑娘一样,没有执掌天下予夺性命的权力,却有着无比美好的青春,她仿佛又看到那个扎着两只小角儿,小名儿叫做华姑的少女在芭蕉园追捕蝴蝶,蝴蝶落在蕉叶上,她眼看要得手了,一个少年在旁边一声咳嗽,蝴蝶飞走了——他坏了她的好事。
华姑扑了空,回头责备那少年:“你这个人真是,若不是咳嗽那一声,我就逮到那只燕尾蝶了!”
他有个白白净净的好看的脸,老老实实地作了个揖:“敢问姑娘逮到了它,要做什么?”
“留着玩呗,放到罩子里,还能当灯影来看。”
“一只蝴蝶本来就生命短暂,尽着好时光看看天地,没多时就死了,姑娘你为何不给它这份自由和清净?”
华姑笑笑,不以为意,忽然扬起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一只蝴蝶在手上把玩:“又是一个来跟我讲慈悲的人,这话我从小啊听得太多都腻烦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世间万物还有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强弱高低优劣上下之分,强者支配弱者,上面的统治下面的,这是顺天法则。我生为人,就该喝酒吃肉,采撷花朵,玩弄虫豸,谁叫我是强者?你瞧,我啊,现在就要把它的翅膀弄下来!”华姑说着就要撕掉蝴蝶的翅膀。
少年连忙摆手,哀声恳求:“别!别!你毁了它,自己不也没有玩意了?这样好不好:我给你画一只蝴蝶,画几只都行,肯定比那真的好看,你留着玩多好。你把它放了?啊?”
华姑嗤笑他:“你画?我还会画呢?谁稀罕啊?切……”
“你等等……”少年说罢立时坐在地上画蝴蝶,没几笔,活灵活现。
调皮的华姑被吸引了,凑过来:“这画得可真好呀,好像能飞出来一样。”
她把手里的蝴蝶放了。
两个少年人彼此看看,华姑道:“我听说教书薛先生家的三公子可会画画了,小名叫做阿菡的,可就是你?”
“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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