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退下了。
国师大殿门外,一个瘦高个,紫铜面色的年轻男子等在那里,见星慧出来,向她施礼:“星慧郡主,在下霍阳,奉国师之命,在此待命,为郡主效力!”
星慧看也不看那人,只往前走,盛气凌人:“为我效力还是监视我呀?”
霍阳轻轻一笑:“郡主问这话,我怎么回答呢?这有什么区别吗?”
明慧一想也对,按捺下脾气,回身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从此之后,听我命令。”
星慧走后,天桥国师让
所有近侍童子都退下了。只剩下自己与手中的三颗佛珠。
十五年前,它们是九颗,就带在他的师父三藏法师的手腕上。
十五年了。
天桥又落了眼泪,想起那一夜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十五年前,长安城,慈恩寺的禅房里。病老的三藏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一串九枚佛珠。
众徒弟们跪坐在周围。
年轻的天桥从外面拿了煮好的汤药进来,躬身送到三藏病榻边,轻声地唤他:“师父,师父……喝药吧?”
三藏闭着眼睛,并不响应。
天桥哽咽:“师父,喝口药吧,喝一点,身上就舒服了。”
三藏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天桥会意,连忙吩咐道:“开点窗,让师父透透气……”
有师弟打开窗子,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快看……”
他手指着窗外的夜空,彗星拖着摇曳的光束坠落。
其余的僧人们仿佛都预感到了什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病榻上的三藏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身体。
天桥惊讶:“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其余众僧人们小心翼翼地请求:“师父,卧床休息吧。”
天桥把汤药呈上:“师父,喝药吗?”
三藏轻轻地把药盅推开:“把我的袈裟与毗卢帽拿来。请众僧都过来。”
弟子们不敢怠慢,原本在佛堂里祷告的僧人纷纷赶到三藏禅房前的院落,各自盘膝坐好。
天桥服侍三藏
穿戴整齐,又把他扶坐在蒲团上,三藏忽然一扫病容,显得神采奕奕,眼睛缓缓扫过众人。
众僧颔首:“师父……”
三藏和缓说道:“还缺一人……让天枢也来。”
天桥点头:“是……”
慈恩寺阴暗的囚室里,高处的小窗打开,吝啬的灯光析出。
这是关押惩罚那些犯戒僧人的地方,三藏法师最后的两位近侍弟子中的另一人天枢,须发遮面,单脚坐禅。
开门的光线惊动了他,是师兄天桥:“天枢,师父……师父让你去!”
那被须发缠绕的眼睛微微睁开,精光一闪。
并不多时,天桥引着天枢赶到了禅房。匆匆而来的天枢看见三藏竟有些惊讶,但他霎时间明白了眼下要听的可能是师父最后的教诲了,立即双目含泪,无言跪拜。
三藏睁开双眼:“天枢,天桥,你们两个到这里来。”
两人闻言跪到三藏跟前。
三藏微笑对众人说话:“我从少年时代便一心向佛。贞观元年,我奉太宗皇帝之命由长安出发,西行取经。历经十六寒暑,一百一十异国,从天竺取回经书六百五十七部。回到大唐后,我与众弟子们共同译出七十五部,计一千三百三十五卷经文。寄意传播我佛真意,度化世人,领悟真知……”
三藏说话的时候,弟子们静静聆听。
后排的小和尚用袖子擦脸上的泪,被身边师兄的手肘顶了一下。
小和尚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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